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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两个楼兰(2)
有人曾做过这样的推测,既然匈奴于公元前176年才征服楼兰,那么可以认为楼兰就在此前不久才从其他地方移居于此。换句话说,罗布泊地区的楼兰王国,它的历史始于汉初,应在公元前176年(或比这早几年)立国。这种假设从民族迁徙的大背景上讲,是有一定根据的。现在已经证实,秦汉之际,正是中国西北各民族“大换班”的时期。就在这个时期,原来河西、敦煌最主要的部族大月氏为匈奴击破,国王的头骨都被匈奴人制成饮酒的器皿,只得向西逃亡,占据了塞种人世居的伊犁河、楚河之间的地区,而将此地的土著居民塞种人驱赶得奔命于葱岭(即今天山)及塔里木地区。大月氏西迁、塞种分散,与匈奴崛起,都是中亚历史上有巨大影响的事件。在这种“错位”的背景下,一支弱小的西域民族到达偏僻荒芜的罗布泊,并定居于此,建国筑城,重新续写自己的文明史。
作为一个曾经建立自己国家的民族,楼兰人的历史则如同塔里木的内陆河:发源于人迹罕至的雪岭冰峰,曾经波澜壮阔,经历曲曲折折,却意外渗入荒漠,在地表失去了踪影。
蒲昌海畔的原始居民
19世纪至20世纪前期的探险发现证实,至少从张骞通西域开始,楼兰民族就是罗布泊地区唯一的土著,他们生息繁衍在这广袤无垠的巨泽之畔与最终以罗布泊为归宿的河湖水域。由于环境限制,他们很难与东境的敦煌及西边的塔里木诸国交往,自生自灭地存在了千年以上,才被汉、匈两大强国的崛起,牵入战争、臣服、反叛、倾轧的漩涡。近年在罗布泊北岸被命名为古墓沟的地方发掘了一片古墓,据C14测定①,这个墓地是3800年以前的,而中外探险队在罗布泊地区所发现的古尸,一般也有3200年的历史。任何发现都未能证实,在罗布泊地区的上古史当中,曾有两种或两种以上的截然不同的土著文明。
如果仅就中国史籍的记载写成一部《楼兰史》,那么古国楼兰给人们的基本印象是个不大愿意与外面世界交往的、比较内向的保守国家。然而面临外界强加的战乱、屈辱与臣服,又只能从自己的实力地位出发,予以承受。它之所以重要,是因为它的战略地位不可替代。它之所以国祚久长,那是罗布泊地区的生态环境造就了民族的生命力。纵观丝绸之路的历史,有时楼兰就像高压锅的限压阀,自身承受着惊心动魄的蒸腾冲击,却还调节制约着正负两极势均力敌的冲突。有时,楼兰又像一通无字丰碑,那为俗手随意写上的战祸连绵、内忧外患,都已被岁月的风沙刊平,只留下碑体本身,让那些见多识广、富于想象的探险家苦苦猜测它的底蕴。
最难行又最关键的古道
从5世纪初,古国楼兰就走出了中国史籍。一千多年来,人们已经忘记了这个古老的、以渔猎立国的国家。从那时起,一茬又一茬的不满足于蝇头小利的商旅、虔诚痴迷的僧侣、 孤师涉险的军队、身负重任的使节……东来西往,他们无一例外地把罗布泊地区视作生命的禁区,每听人谈起这旅途必经的一站,都把它目为自己不可避免的劫难。驼队从敦煌上足给养饮水,走出玉门关便无暇再回顾绿洲的温馨。抵达三陇沙,就走进了白龙堆沙漠。所谓三陇沙,实则是雅丹地貌与大流沙的分界,晋人张华的《博物志》中曾指出:“流沙在玉门关外,有陇三断,名三断陇也。”(据《北堂书钞》所引轶文)所谓断陇,实是风蚀或水蚀的深沟,在这种地貌区行走,一点也不比行走在流沙当中安全。当白龙堆快要走完之后,就进入大片的盐碱地,地上铺满尖利如刀、凸凹不平的巨大盐块,连沙漠之舟骆驼都无从下脚,走不多远,就为盐块割破了四足。只有孔雀河与塔里木河注入罗布泊的三角洲,才是提供给行人小憩、驼马休牧的天堂。当然,这里的胡杨林中,再也见不到楼兰的牧羊人,这里的古道边,再也没有戍卒终日瞭望,苦守不去。路经的人们,也许会联想到黄河重源的古训,也许会听人讲起“姜赖之墟”的神话,也许会向人介绍罗布泊“鱼化为鹿”的传闻。似乎那个来历不明、去向不清的古国楼兰,将永远不再回到人们的话题中来了。
探险家再现楼兰身影
然而,就在大约100年前,“楼兰”这个似乎为人遗忘的名字,与20世纪一起回到世间。它的再次出现,使整个世界学术界为之震惊:一个在历史迷雾中游走了一千多年的古老文明复显于世,使历史再也不可能删去它的名字、忽视它的存在。这本就极富传奇色彩的地方更平添了由十几个世纪的岁月积攒起来的魅力……
这一次,探险家——不是史学家——是楼兰历史的撰稿人。
这一次,探险家——不是诗人——为楼兰兴亡这千古疑谜写下了异彩纷呈的史诗。
伊循——古屯城
亲身来到米兰时,我的心情相当复杂。应该说是思如泉涌、百感交集——那是在1984年的夏末。此后我再来米兰,但印象却没有初来那么强烈了。
米兰,就是现在的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农二师36团团部驻地,即现行地图上所标示的若羌县米兰镇。它在若羌城东北直线距离约70公里处。一般认为,米兰就是《汉书》上写到的楼兰王国名城——伊循城,到了米兰,可以说就进入了古楼兰王国的疆域。
米兰古城离米兰镇还有不远的一截路。走出现在的米兰绿洲,就是植被寥落的戈壁荒野,当我望见米兰古城残破的城垣时,就仿佛完成了从现实返回历史的逆向追踪。十多个世纪以来,古城就这样索寞无奈地屹立在米兰河的古河岸边,尽管为风沙雕凿得残破不堪,却不失自尊与冷峻。大漠无语,四野寂寥,似有若无又无时不在的朔风引导着我在古城及附近的河滩漫步。如果这儿真是汉代屯戍的重地伊循城,那么古河两岸死气沉沉的荒原,就是废弃已久的“肥美”良田。这古城当然不是汉城,而是吐蕃人(古藏族)于唐代晚中期翻筑的戍堡,但我们认为那戍堡是在汉城的基址上增筑的。远望天边,新的绿洲——米兰镇——上空飘逸着似有若无的雾气,那是人烟凝聚而成。极目可见的青杨——绿洲的旗帜,则护卫着僻处西陲一隅的居民点。天边那高大、笔直的青杨林带,就像把天与地、历史与现实缝合在一起的巨大针脚。
探险家的支撑点
不管怎么说,米兰是现实生活与古楼兰往事联系最密切的结合点之一。除了附近发现过规模宏大的汉代垦区,发现过重要庙宇群和烽燧外,凡探索楼兰/罗布泊,往往以米兰为其支撑点。几年前,彭加木率科学考察队进入罗布泊腹心地带时,就把大本营设在这儿。就在大致同时,著名的日本作家井上靖也专程来米兰圆他的“楼兰梦”。斯文·赫定、斯坦因这些外国探险家进入罗布泊,都是以北面的阿提米西布拉克——六十泉——和南面的米兰(当时译作“密阮”或“磨朗”)为基地的。斯坦因就是在米兰寺院群中的一个庙宇(“磨朗大寺”)发现了震惊世界的“带翼天使”壁画。
不管怎么说,当我来到米兰时,那个来无影去无踪的楼兰王国已覆灭十几个世纪。河岸古堡并不比风蚀的“雅丹”更引人注目,而所谓丝绸古道,也已弃此它往。那条依稀可辨的古道,已经有很多世纪没有走过要求臣服或结盟的使节,没有走过“应驮白练到安西”的商队,没有见到过为烽火燃着的晚霞,为狼烟唤醒的黎明……本世纪30年代,国民党政府曾拟议重开“丝绸之路”,其中包括修筑自敦煌经米兰到和田、喀什的交通线。本世纪70年代,在修筑第二条兰新铁路的总体设想下,曾准备勘测经青海路过米兰到塔里木的铁路线,直到目前,这些设想都没有付诸实施。是因为历史与现实隔得太远,还是因为人们找到了历史与现实的新的结合点?
应该承认,让一个更丰富生动的楼兰走进现实生活的,是探险家们。探险家们长达一个世纪之久寻找楼兰王国、再现楼兰古史的努力,正是楼兰/罗布泊历史上最精彩、最有魅力的一章。历史是为未来一代写的,而探险家们,则是在艰苦困顿中寻找一条由过去通向未来的坦途。正因为在我前面已经有了探险家们在罗布泊地区的发现,当我站在米兰古城的制高点时,才得以与那单调、枯燥、死寂的荒原古戍一起,走进了恢宏阔大的历史场景……
一、荒原情结——斯文·赫定的发现(1)
新面孔出现在喀什噶尔外侨社交界
1894年炎热的初夏。新疆塔里木地区首府喀什噶尔外侨社交界,出现了一个新面孔,他就是因考察波斯及俄领中亚而小有名气的瑞典青年斯文·赫定。开始人们不怎么注意他,谈论的中心是以杜特雷依为首的一支法国中亚探险队的命运。赫定原也没有打算在喀什长住,这儿只是他此行西返的起点,他很快就要离此而去。
杜特雷依受法国公共教育部指派,组队来中国探险,预定在新疆、西藏等地工作3年。但自1893年夏天离开于阗(即今于田)县城,此后一年间音信全无。各种传闻早已不胫而走,或说他们受困于长江江源的雪崩,或说他们早已为藏民缴械成为阶下之囚。他们的目的地,是青海三江源地区,这不是秘密。青海三江源与塔里木相隔虽然不远,可那种间隔就是“天上人间”了。没有准确的信息,没有获取信息的渠道,杜特雷依(护照上的中国名字叫“吕推”)和他的探险队已经蒸发成天上的虹霓。当救援这支不幸的探险队的行动开始付诸实施时,斯文·赫定作出一个改变其一生命运的决定:取消折返西行的计划,参与救援杜氏的行动。这一看似草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