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虚脱了一下,戎沁心的身子软了下来。我的妈啊,你谁不好喜欢你喜欢他,你了解他吗,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么?我单纯的莫芯小姐啊,你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把心掏给了那个冷血生物……
“你怎么了,沁心?”
莫芯一摇她,狐疑她此刻悲烈的神情。
徐徐转回脸,沁心深深望了一眼莫芯:“你喜欢林作岩?”
“你知道他叫林作岩啊……”
“你有多喜欢他?”
“我……我觉得,我……不知道……我……”莫芯脸又红了,沁心长吁一口气,拍拍她的脑袋。“没事,喜欢就好好争取,但是要记得,懂得保护自己知道吗?”
虽然不太明白沁心的所言,但听起来却包含关切,莫芯点了点头遂把脑袋放在沁心肩上。
“如果,大家都能找到自己的幸福,那这个世界就太太太美好了!”
是啊,如果幸福能唾手可得。
沁心默默的想……
——
翌日下午,沁心在莫芯的帮助下再次完成了与莫师傅的约见。一翻训练之后,戎沁心约好莫芯在西藏路口接自己,因为今天下午莫芯也去参加了同学聚会,顺路便能把沁心接回家。更重要的是,沁心觉得这样比较安全。
每每出门,沁心躲在车后坐内总是能瞄见,公馆附近有闲逛的‘异样人’。为什么异样?如果说晴朗煦日,有人在风景优美,花草错落的首席戎家公馆外徘徊那还不为过,但是大雨纷飞,青霾郁日,仍旧时不时在外流连,那却不得不遭人怀疑了。
如果按照自己的猜测,那么这些人根本是林作岩的耳目。
难道他不曾排除过自己待在戎家的嫌疑,或是他别有目的想要打探其他?这些不得而知,但自己的命只有一条,可不能栽在大意上。所以,不单要借莫芯的车子出来,还要乘她的车回去。
好在,莫芯单纯的性子根本怀疑不到沁心有别的意图,到是非常热意接送沁心。
但,缘分确实是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车子行驶到霞飞路阿尔培路口,繁花似锦的洋街,徐徐而过,路上不免有些拥挤。电车拐弯停站,涌出大批人潮,一时间路上堵了起来。
过了许久,车速却越行越慢,并未开出几远。
“小姐,前面堵车。”
司机恭敬报道,莫芯摇摇手瘪瘪嘴,“我还想快些回家,今天二娘请了人来家里做皮影戏玩呢。”
望着有些焦急的莫芯,沁心只是有些百无聊赖的靠着车窗,忽然瞅见路边新开了一家洋式花店,门外紧簇的各类鲜花郁郁缤纷,宛如盛夏。沁心心中一动,想到花圃里似乎有几类花种并未齐够,同时也期望能另外栽种出新的花式品种。于是她偏过脸对着莫芯道。
“莫芯,我出去买一些种子和样花回花圃,你在这等等我好么?”
莫芯一转脸,睨到对面的花店,于是点了点头,“恩,反正现在正在堵车,你去吧!”
说罢,沁心笑了笑便下了车。
路上果然堵的比较厉害,张眼望了望,电车停在拐角处竟然不动了。那边似乎大有嘈杂,许多人头围堵一齐,看样子是出了事故。但沁心也不做多想,穿插在洋车排队的路间,去了对面的花店。
“老板有没有……”
……
…………
不久,沁心把种子包揣进怀里,又忙抱起一大束灿烂繁落的鲜花,穿插了回来。只是此时的道路似乎开始通畅起来,车子也纷纷开动了。
“啊!?”
沁心过于匆忙,一辆洋车差点撞着了自己。车主探出脑袋,先是一顿,看了看沁心的仆人装扮于是便放心骂咧起来。
“怎么走路的,你找死么!?”
沁心一怒,瞪了一眼,心想,看来到了哪个朝代,哪个时期,路上无理的流氓痞子都不会少了。不予回击,沁心转而也就径自走回了车里。
“哇,好慢呢,后面的车子都按喇叭了!”
戎莫芯帮忙把沁心手中的花接了进来,转而催促她尽快上车。
“对不起,对不起,走吧,走吧。”沁心坐稳,车子便又动了起来。
只是看似平常无奇的一幕却暗藏玄机。
从戎沁心踏出车门的那一刻,就有一双漆黑的瞳目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目光里情绪错综,波澜暗涌。
车窗被整个打下,男子偏着身看着沁心走进花店,攀谈,挑选,最后付钱拿花,即而再次回来路中,险些被前面猛然开动的车子撞着,再来噙着笑容回到车中。
一系列,一个动作他都不曾落下,她的每个步子,每个表情都尽收眼底。而他的目光却欲加生烈,仿佛要把她给活吞了下去。
黑色车子再次启动,前面的司机也感觉到身后男子的凛冽之气。
“岩哥……她好像是……”
“开车。”
那抹身姿,穿的正是戎家公馆的白色仆人服。
一丝异光闪过,男子的眼神更加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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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四十八章 洛舟的不安]
屋内生着炉火,虽是寒冬深夜,书房内的温度却非常宜人。戎老爷坐在书桌前,眼神略显疲惫,把手上的文件看了又看,转而递给了对面的戎洛舟。
“你看看吧。”
洛舟一接手,狐疑一看。文件是份军火买卖合同,金额很大,而买家正是富贵门的林作岩。
“林作岩……”他皱了皱眉,遂抬头一问:“怎么了?”
戎爷叹了口气,指了指文件一角。“你看看日期。”
“是上个月13号,爸爸,难道你是说你现在还没有交货?”洛舟一惊,忙问。
“不错,货在海上出了问题耽搁了,现在在日本的海港,有些日子才能运的过来。”他起身,吞吐了一个烟,目光深邃。
洛舟握着合同,眼一眯。
“林作岩他给了限期么?”
“限期早过了,我们也知道再过一个星期就是勇义之会。虽然林作岩嘴上不提,但从他要这么大批军火的意图上我们就能看出,他是要在大会上动武。”
洛舟更是诧异,勇义之会举办了这么多年,还没有谁敢在会上动武,以武力相向的!这林作岩当真是天不怕地不怕了么?!
“他怎么敢?!”
戎爷另味一笑,冷哼一声,“虽然刚开始我也觉得这个猜测不恰当,但仔细想想,并不是没有可能。”他顿了顿,目光直视洛舟。“勇义之会,那是当初林爷办起的,最大的地盘以赌局来分东家,那也是他提出来的。但你想,为什么他会这么做?那是因为,他林爷就靠开赌场创的家业,他一身赌术出神入化,以赌局分割地盘根本就是打得他自己的响亮算盘,说的难听些,勇义之会只不过是他林爷的消遣。其余的人只能是敢怒不敢言,他是大东家,他说一,你能说二么?”
洛舟目光炯炬,微微抿起唇。
“现在林爷死了,林作岩当了家。他——”勾了勾嘴角,戎爷笑了笑,“根本不会赌,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对这些把戏根本不屑一顾。此人十分强硬,既然换了当家的,手段自然也要换了。改朝换代需更变朝纲,如今的勇义之会也要沿袭他林作岩的制度了。”
洛舟一挑眉,“如此,要是我们的军火送不到他手上,那勇义之会他岂不是无法掌控?”
戎爷一顿,遂目有愠色道;“与其考虑林作岩能不能掌控勇义之会,到不如担心我们自己没货怎么和林作岩交代!”
目光一偏,洛舟不语。他始终都无法对林作岩有任何好感,虽然年纪相当,自己却像在温室里长大的花朵,无风雨侵袭。但在黑道世家中成长的林作岩,自小可能便面对腥风血雨,杀戮仇恨。这让洛舟有种无法攀比的感觉,仿佛自己的生命以及命运都是在父亲手中掌控,而林作岩却能把握他自己的。
因为沁心,他总下意识的和他进行比较。虽然明知道,自己和他不一样,无法相比,却也始终不能释怀这个问题。他明白,一个男人全心全意要找出一个女人,不是有天大般的仇恨,便是有着无法遏制的爱……
只是沁心不明白,她的心现在在自己这里。但如果有一天,她发现那个如神般能呼风唤雨的人物,正爱着自己时,她会不会不再倾心于自己?所以,有时洛舟也会想,即便是为了沁心,他愿意抛弃自己所谓的愤世嫉俗,成为一个能媲美林作岩的男人。
他愿意为她改变,和努力。
戎爷望着低沉思考的戎洛舟,淡淡叹了叹气。“夜深了,你先回去吧,这事我会想想办法的……看能不能和林作岩谈谈条件。”
洛舟起身,对着父亲一个微小的敬躬,“那我回房去了。爸爸,晚安。”
“恩。”
戎洛舟把书房打开,刚踏出一步,便看见三姨太端着补品扭着腰身走了过来。
一见洛舟,她喜开颜笑,妩媚的脸上春意盎然。
“哟,大公子也在书房内啊?”
洛舟十分讨厌这个嗲声嗲气说话的三娘,她的年龄比自己还小,根本无法把她正常看待成自己的长辈。
“刚和父亲谈了谈公事,现在回房。”他冷声道,便转身离去。
后面的女人不依饶,忙补上一句。
“大公子最近和新来的那下人,非常友好嘛……”狐眼一提溜,笑意更浓,却分明带着醋意。戎洛舟一偏身,皱着俊眉望了她一眼。
“她是我朋友,不是下人。”
丝丝危险的怒色酿在眼中,戎洛舟面上寒气十足。
三姨太媚目一楞,皮笑道:“是啊,我说错话了,实在不好意思。”说罢,一摆头,推门进了书房。
露出赫然的鄙夷之色后,戎洛舟便继续走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