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我说!他……他在……他在链家山!呃……”
话音一落,白玉堂干脆利落放倒他,听见门外一阵“蹬蹬蹬蹬”上楼声响起,有人高喊:“老五!”
白玉堂头也未回,只道了句:“这几个人交给哥哥们了!”便一个纵身破窗而出,向着城南方向急纵而去。
“哎!老五你——”卢方率先冲入门内,就见到老五从窗子离去的身影。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才要追,却被身后赶来的蒋平伸手拉住:
“大哥且慢!”蒋平神色凝重的看看屋中情况,“我们的轻功照老五差太多,追他不上,不如先将这几个人送回开封府再做定夺,如何?”
卢方此时才将视线落在这屋中的那些人身上,心知老四说得没错,有些犹豫的点点头,叹口气道:“也罢!先回开封府——哎,老四,回去仔细查查那刘鼎玉的来历,我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蒋平心中嘀咕我早觉得不对劲了,就你一径的固执个没完。但毕竟不好弱了大哥面子,应了一声招呼后赶到的几位哥哥过来干活,心中转着这回事儿的来龙去脉,越想越觉得头大如斗。
……
之十一
……
刘鼎玉挑挑眉,看着展昭笃定的神色,忽然大笑:“好你个展昭!我本以为自己天衣无缝,不想早让你看了破绽去!既然明知是假,你为何还要被我们引到此处来?”
展昭沉声道:“因为我想看看,你们究竟玩儿的什么花样。也想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先前不拆穿是因为不知刘鼎玉是敌是友,站的是个什么身份立场,所以不动声色旁观。而如今——
刘鼎玉垂了眼皮儿,脸上沟壑依旧,神情变化,却再无先前和蔼,瞧来自有一股凌厉气势:“想来你也该猜到了,我本是十六刺的人,接近开封府为的也正是行刺。”说话间右手微动,慢慢握紧成拳。
“那为何从陷空岛入手?”有些内情展昭猜不确切,正好趁此机会摊牌个彻底。
刘鼎玉冷笑:“设计解决掉你们这些周遭之人,剩下包拯要对付起来便容易得多。只是没想到百密一疏——展昭,你也不过是枉做聪明罢了,今日此地就是你的葬身之处!”
“未必!”展昭唇角微勾,似极了某人的神态:“展某倒要看看,凭展某手里一柄巨阙,何人能将我强留在此处!”
“好豪气!”刘鼎玉神情间现出些欣赏来,“我倒要看看,南侠是凭的什么说出这般大话!上!”
说着一挥手,周遭蠢蠢欲动的西夏人当即冲上前,二话不说将手中家伙向展昭身上招呼。展昭眉一挑,蹂身而上,巨阙过处,锋芒难当!
说是来看看他们玩儿的什么花样,也是为了找出西夏人的据点——元天日之前那般霸气绝非装腔作势,这人身份不简单。不入虎穴,便不可能知道他们打的什么算盘——如今既然已经到此,还是早些冲出重围好些!
心中想着,手中长剑不曾片刻停顿,但见锋芒闪过,招招不留余地——那些黑衣人不是什么善茬,可最危险的还是刘鼎玉。
展昭看得没错,刘鼎玉所练习的确实是开碑手无疑。开碑手顾名思义,掌掌千斤,非浑厚内力无法施展。那刘鼎玉却已将此掌法练到极致,展昭勉强与他对了一掌,震得虎口生疼,半条手臂都麻了。
此时对上招,对方每一掌过来皆是虎虎生风,偶尔逼得急了,劲风过脸,刀刮般生疼。展昭不敢大意,自忖内力上较刘鼎玉稍差,若是恋战于己无益。当下只将剑法施展至极致,不与他硬碰,凭借巧劲及手中利器周旋。
若只有刘鼎玉一人,对峙起来胜负之数难说,然而周遭还围了些西夏人,此时已不是留情与否,而是以命相搏。
过了数百招,展昭额头隐隐见汗,刘鼎玉呼吸也渐渐粗重。就在此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暴喝!展昭心中微乱:那人所说自己不懂,是——西夏语?
被这一激心中清明,留意四周又是一惊:周遭脚步杂乱——有人将这边围起来了!
然而由不得他多想,下一刻周遭风声阵阵,一物接着一物呼啸而至,落地轰然——竟是雷火弹!展昭心中大骇:刘鼎玉还在这里,他们是要将自己两人一起炸死不成!
百忙之中看向刘鼎玉,却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惊骇。不及细想,已有雷火弹落在他们周围。两人忙分两侧纵身一扑,险险躲开这一波,下一波又至!
展昭一面躲避一面盘算:对方匆忙之间派人前来,加上此处临近京城,定不会带有太多雷火弹在身。耳边已听见不远处刘鼎玉高喊:
“皇上!你做甚么!”
还来不及消化“皇上”二字的意思,又听见西南方向传来元天日的声音:“不做什么,如此良机,杀了一个展昭赔上你,也不算赔本!”
就是现在!
敏捷的确定元天日所在方向,展昭猛地一纵,向着那边尽力奔去:元天日所在地点,定是雷火弹炸不到的地方,况且——擒贼先擒王!
借着漫天烟雾,展昭将轻功施展到极致,眼见就要冲出白烟包围,忽然耳边又是一阵呼啸声传来,心中一动,继而大惊扑倒:
弓箭!
但闻嗖嗖声响,耳边轻弦乍裂,箭雨一阵接着一阵!此刻雷火弹所激起的烟雾渐消,他的身形慢慢显露,那些西夏人呼喝几句,顿时漫天长箭,俱都向着展昭方向袭来!
展昭大惊,忙躲闪箭雨,被逼阵阵后退。然而箭雨密集,一个不防,被一箭钉入右臂,登时闷哼一声,巨阙拿捏不住,踉蹡落地!
对面隐隐一阵欢呼,又是一阵骤雨!展昭额头见汗,顾不得拾起长剑,就势将身上外套一扯,舞成圆圈护住自己。
如此下去只有死路一条!展昭且退且走,心中思索逃生之计。就这一晃神之间,心中警铃大作,危急之下尽力向前一步,但觉后背剧痛,五脏六腑仿佛一阵翻涌——竟是刘鼎玉忽施偷袭,一掌拍中自己!
“嗯——”闷哼一声,喉头一阵腥甜涌上,展昭就着掌劲向前一扑一滚,看也不看后方,左手一甩,“嗖嗖嗖”三枝袖箭飞出!
身后有人闷哼一声,耳边仿佛听见有人大喊了句“展昭”,心中一空一紧,听见刘鼎玉又一掌袭来,忙聚集内力向后纵跃,心中同时闪过一个念头:
玉堂来了?!
念头方动,脚已踩上地面,却没有踩上实地的踏实感——低头一瞥,周遭裂缝道道,此处临近悬崖,土质本脆,加上方才的雷火弹轰炸,自己所站之地摇摇欲坠。
不及细想,刘鼎玉一掌又至,展昭提气欲闪,陡然间五脏六腑移位了也似,剧痛袭来,眼前一阵金星乱冒!但觉劲风扑面,不及细想,微微侧身后向前扑身过去,竟是不要命的打法!
刘鼎玉早注意到展昭所占位置,正要再接再厉将其打落悬崖,却没想到展昭会突然拼命,一掌拍过去,脸上湿烫点点,身子已被人一把抱住。情急之下又是一掌,自己跟着收足不稳,双双下下坠落!
……
“猫儿!!”
白玉堂没想到赶到这边,见到的竟是这般让人心神俱裂的景象!
路上赶得及,但是展昭他们毕竟先走许久,等他赶到链家山,惊讶的发现竟有数十人手持弓箭围在山顶!锦毛鼠心中大叫不妙,将轻功施展到极致,攀上山时,就见到那些人张弓搭箭,正将一波一波箭雨抛洒向内。
见状,他趁那些人无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却几人。那些人显然没想到会有人从外冲出,忙围上来阻挡,箭也顾不得射了。白玉堂一事冲不进去,却已看见场中情形,赫然见到展昭拼命一般一把抱住刘鼎玉,挨了他一掌!
那一瞬间仿佛灵魂被抽却一半,白玉堂疯了也似挥动画影,将面前阻碍除去,身子一纵扑到那边悬崖,却正见着展昭和刘鼎玉向下坠去!
下坠之势何其迅速?白玉堂根本来不及扯住展昭,只眼睁睁见他坠落向下。忽然身形几不可见一顿,脑袋撞上什么,却没能稳住自己,断线风筝般落入深不可见的悬崖。
一时间肝胆俱裂!
白玉堂茫然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张张口,口中发出阵阵野兽般的嘶鸣,宛如狼失其侣,整个人俱都狂乱起来。耳中蜂鸣阵阵,什么都听不到了。入目所见,悬崖下像是个血盆大口,生生吞了他的半身。
就在此时,身后一阵杀气传来,有声音呼啸,白玉堂反射性紧了紧手中画影,反手一劈,将袭来之箭一剑劈断,继而猛地转过身来,红着眼睛望向身后。
那些人此时正再度组织着要拿下自己,白玉堂牙关颤抖着咬紧,继而仰天长啸,悲鸣未尽,已冲入那些人之中!
冲!冲出去!找人去悬崖下!
那一瞬化身鬼魅,荡,行,刺,转,飘,抹,挑!剑剑劈出,剑剑见血!饶是西夏勇士们与野兽搏斗惯了,也不由得心神为之夺,气势大减!
见状,始终站在一旁的元天日猛然间闭了闭眼:好一个御猫展昭!好一个锦毛鼠白玉堂!这般勇猛的人物,西夏勇士也无人能及——
忽的睁开眼,向旁一伸手,“箭!”当即有人送了硬弓长箭上来,元天日静静拉弓,深吸口气,瞄准,视线之中尽是那抹仿佛闪电般白得耀眼的身形。
一箭!
利箭入体,白玉堂腾地睁大眼——
天昏地暗!
……
景佑五年二月初三,皇榜张贴,江湖义士锦毛鼠白玉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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