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刺 --鼠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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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刺 --鼠猫- 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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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兆兰会到那里也是偶然。因为闵秀秀需要一味药材配药,托一直在旁的丁兆兰前去药园摘取。因为到了晚间,药园上锁,守院的侍卫特地拿来钥匙开门,谁知门一开,就发现有人倒在院中的药草里,凑近一看,竟是竹雨!
  包拯和公孙策赶去的时候,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展昭,丁月华,张龙三人,丁氏昆仲,还有守在附近的侍卫。他微微皱眉上前几步,道:
  “人呢?”
  这时才有人注意到他们两人,忙让开一条道路,丁兆兰知晓这件事情自己最该出面,当下上前一揖道:“包大人!”
  众人这一散开,包拯和公孙策总算是看清了依旧躺在药圃中的少年。开封府中人对于案件的处理早就习以为常,因此始终没人去动尸首,只是默默的将案发现场围了起来。
  此处瞧不清楚具体情况,公孙策沉着脸疾步上前,在竹雨身边停下,伸手去探,呼吸早已没了。
  “先前是谁报的死讯?”他沉声询问,神态中看不出是喜是怒,
  “是我。”丁兆兰道,随即补充,“不过在下只看了竹雨小哥的生死,未做其他。”
  公孙策点点头,目光转向竹雨,蹲下身细细一验,脸色更是一沉。
  单凭伤处而言,竹雨死得不算惨,应该是一击毙命,他的身上粗略看来没什么外伤,只在胸口有处瘀血,应是掌力所至,公孙策伸手摸索叩击,以清浊音判断,那处瘀伤下骨与内脏尽数震碎——应是一掌毙命。
  他命人打着火把凑近,就着光芒仔细观看。那处瘀伤并未红肿,反而像是烧灼腐蚀一般凹陷下去,只在边缘隆起,形成一个掌形的坑。向上看去,竹雨双眼大睁,脸上尽是不敢置信,死前仿佛受了极大惊吓。
  这时周围的人也都看清楚竹雨身上伤处,丁兆兰与丁兆惠率先变了脸色,一旁的丁月华也凝目敛神,口中吐出三个字:
  “蚀心掌!”
  
  “你们识得?”
  包拯敏锐的捕捉到丁氏三兄妹异常的反应,微微皱眉问道。
  丁氏昆仲对视了一眼,丁兆兰道:“实不相瞒,大人,竹雨小哥身上的伤处,与我们所知的一套功法所造成的效果仿佛,但是——并不能确定。”
  “这样……”包拯沉吟着不再开口,只是上前与公孙策一起检验尸体。
  
  丁月华则沉着脸不说话,目光死死地盯着竹雨摊开的衣襟里那个手掌印,像是想到什么一般,神色愈发凝重。她抬起头望向展昭,后者的目光一直落在竹雨身上,神色之间难掩悲伤。
  ——毕竟这半年来一直是竹雨在照顾着他,如今熟悉的人忽然死去,展昭只觉得说不出的不真实。
  悲伤自然是有,然而更多的还是难以置信。
  他闭了闭眼,听见丁月华的声音在耳边低低响起:“你没印象么?”
  “什么?”展昭睁眼望向她,不明所以。
  “那个掌印。”
  展昭被她问得一怔:“我——如何会有印象?”
  “……是么?”丁月华转过头盯着地面低声喃道,仿佛才忆起展昭是失了忆的。
  
  而另一边,包拯已站起身,看了眼周围众人,道:“来人!将竹雨带去西侧冥屋暂时安置,公孙先生——”
  话音未落,就听外面一阵喧闹,有道女声在药园门口处响起,带着些微颤抖与不敢置信:
  “我听说竹雨出事了?!”
  来人却是卢夫人闵秀秀,与五鼠中的二鼠韩彰。
  ……
  
 

之十二

  ……
  闵秀秀得到消息较晚,先前她一直在药房研究配给白玉堂的药物,因为迟迟不见丁兆兰赶回来,这才暂时结束手上的工作出门来问。
  谁知这一问,竟然听到了竹雨的噩耗。
  突如其来的死讯令她几乎无法相信,竹雨他是看着长大的,那个小子向来机灵乖巧,怎么忽然就——她几乎是不顾形象的一路跑过来,路上又遇见因为同样原因赶来的韩彰,才姗姗来迟。
  “卢夫人……”包拯叹了一声,道,“节哀。”他微微侧过身,露出竹雨与公孙策所在的方向,闵秀秀才看了一眼,眼泪就掉了下来。
  “怎么会……”她圆睁着双眼一步步上前,几乎无法相信眼前所见。然而骨子里的坚强让她很快镇定下来,走到公孙策身边蹲下身:
  “公孙先生……”
  “学生已经查验了竹雨身上的伤,”公孙策看着闵秀秀红肿的眼眶,将自己所知尽数相告,末了才道:“目前学生从竹雨身上只得到这点线索,卢夫人若是不介意,能否与学生一同前去冥屋做尸检?”
  闵秀秀抬起衣袖拭去泪水,道:“责无旁贷。”说着向韩彰吩咐了几句,告知他暂时莫将此事说给旁人知晓。看着韩彰不太习惯的记下自己吩咐的事情,想到平日里竹雨的伶俐,触及此时情景,又忍不住潸然泪下。
  看着她的神情,以及周围其他人悲戚的面色,公孙策心中叹口气,抬眼看看四周。目前无法判断这里是不是第一命案现场,只能先命人保护起来不许旁人进入,至于其他,还要看包大人的询问结果,以及尸检后能否得到有用的线索了。
  
  比起其他人,包拯此时则要冷静得多。他一直在观察周围众人的脸色,此时才道:“烦劳先生与夫人先去,剩下的人同本府回书房,有些事情要询问一下。”
  说完当先一步向着书房方向走去,其他人见状,纷纷跟上前。韩彰和闵秀秀说完话才走,落后众人一步,远远看着始终不发一语的展昭的背影,皱了皱眉,心中着实有些不满:
  就算是不记得了,好歹也一起相处了这么久,这展昭怎么就一点反应都没?
  丁兆兰注意到韩彰的神色,心中叹了口气,道:
  “韩二哥,莫不是觉得展昭凉薄?”
  韩彰沉默了一下,苦笑道:“我确实是……不过也知道自个儿是在迁怒,这又怪不得他……”
  丁兆兰淡淡一叹,看着展昭远去的背影:“我是从头看到尾的,展昭和我家三丫头从见到竹雨后脸色就一直不好看,包大人他们来后更是反常的沉默。我想,也许并不是无动于衷,而是……无法表达罢!”
  “……或许。”韩彰觉得自己的心有些乱,他盯着展昭的背影,脑海中浮现之前大嫂嘱咐自己的事,只觉前所未有的忙乱。
  先前在得知五弟与展昭的关系后,他是保持观望态度的,因为在他看来,五弟幸福与否要看他自己,而非旁人阻止或赞同能够左右。
  然而——这次变故之后,展昭因为失忆彻底忘记了这一切,如今五弟回来,看着这一切心中又会如何作想?
  他瞥了一眼西厢的方向,因为白玉堂受伤需要静养的关系,公孙策特地吩咐凡事尽量不去打扰于他,这会儿想必他还不知道竹雨的变故罢!否则以他与竹雨的六年主仆之情,乍然得知这个噩耗,说不准会做出什么来……
  
  “韩二哥?!”
  一声近在身旁的呼喊声忽然响起,韩彰微微一惊,收回思绪,见到丁兆兰与丁兆惠有些担忧的看着自己,不禁赧然一笑:“抱歉,我失神了。”
  丁兆惠摇摇头,道:“韩二哥,你在担心白老五么?”
  心事被看穿,韩彰也不再遮掩,道:“是啊!竹雨这一去,想必五弟他……”说着叹了口气,神色越发黯然。
  丁兆惠上前拍拍他肩膀,道:“我相信白玉堂,他不是那种冲动的人。”
  韩彰抬眼,有些勉强的向他笑了笑,抬眼瞧见其他人渐渐走远,强打精神道,“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先去包大人那儿罢!”
  
  进入书房,少不得一些例行的问话。守在药园附近的侍卫声称这段时间内不曾见到有人靠近过药园,其他几人纷纷说起自己的不在场证明。
  丁兆兰先前一直与闵秀秀留在药房,丁兆惠在较武场练剑,这点较武场侍卫可作证;丁月华则是早早熄了灯睡觉,不曾出过门;至于展昭——
  “我——先前在房中与人谈话。”
  展昭微微迟疑了一下,才答道。
  “谁?”包拯看出展昭那一刻迟疑,微微皱眉追问。
  “是——白玉堂。”
  
  白玉堂?
  包拯抬眼看了看展昭,青年一派澄澈的眸子里似乎包含了些其他的什么:“是在东厢?”
  “嗯。”展昭点点头,道,“其实是那时白兄忽然前来,说有事要问——这点东厢侍卫可以作证。”
  白玉堂这个时候找展昭?倒也不无可能——包拯想了想,道:“你们一直谈到什么时候?”
  “是——子时,我记得似乎听到过更声。”展昭露出回忆的神色,半晌肯定的道。
  “这样——”包拯正待再问,一旁的丁兆惠忽然道:
  “等等,大人!那个掌伤——”
  
  “嗯?”
  他这一开口,当即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包拯想起先前见到竹雨身上掌伤时丁家三兄妹的反应,知道他们多半有些旁人不清楚的线索。
  丁兆兰见丁兆惠开口,一瞬间也想到什么,有些惊疑的开口:“兆惠,你该不会——”
  知道大哥明白自己想说的话,丁兆兰肯定的点点头,向着包拯到:“不瞒大人,竹雨身上那个掌伤,如果我们兄妹没看错的话,是属于我们一个已过世的朋友的独门功夫,叫做蚀心掌。”
  “独门功夫?”包拯虽不是江湖人,但还是明白所谓“独门功夫”是什么概念的。可——已过世?
  “是。”丁兆惠说着,看了眼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的丁月华,心中有些歉然,但还是续道,“我那朋友叫做裴新月,江湖上人称‘烈马枪’,以枪法擅长。而这‘蚀心掌’,却是他师门传下保命之用,霸道非常。据他所说,这掌法一旦练成,一击下去,常人无幸。”
  闻言,包拯的眉心刻痕愈甚,又听丁兆兰补充道:
  “兆惠说得没错。但是新月也曾言道:这掌法太过霸道,若非得以,他不会使用,更不可能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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