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刺 --鼠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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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刺 --鼠猫-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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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那双益发冷煞的眼,姬子媚却没躲闪,而是微微扬了下巴笑了。
  
  ——白玉堂,你最好更加生气!气的直接杀了我最好!
  
  ……
  
  “也就是说,现在你们有机会反制十六刺?”
  
  听完包拯的叙述,八贤王只是不紧不慢的问了一句,手中的瓷盖依旧慢条斯理的在茶盏上轻轻滑动,只是一双凤眼微眯,满满溢出几分若有所思。
  
  “只是有机会,却并非一定。毕竟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不是么?”包拯微笑捻须,意有所指。
  
  “哦?何解啊?”
  
  “王爷方才不是也说,十六刺是半官府半江湖的组织么?若非已经有所了解。岂会如此用词?”包拯答得巧妙,既不正面解释,也不做出解说,反而问起了八贤王。
  
  闻言八贤王不由得大笑:“包拯啊包拯!你果然还是——也罢!别和本王来这一套,十六刺的事,你我心知肚明,想来那庞老头和上面那位也清楚。我只问你,这回你有把握么?”
  
  “无。”
  
  “无?”
  
  八贤王一挑眉,目光灼灼:“你来就是告诉本王,无把握?”
  
  “是。”包拯轻轻低了头,面上的思绪尽敛。
  
  “……”八贤王沉默了一下,他看着下首那个微微敛了眉目的官员,低眉顺首,语调正常,坐着的时候依旧守着官节——此时他的姿势可以说是无懈可击,但赵德芳的脑海中却忽然忆起了多年前,那个曾经毫不犹豫的拿书敲上比他自己大很多的官员的脑袋,对谁都是不卑不亢死不肯俯首的青年。
  
  恍惚间目光落在那人的身后,那道红色的身影即使是坐着依旧挺拔笔直,那道脊梁不曾有丝毫弯曲与佝偻,仿佛天塌下来也能就这般稳稳撑住一样。这般稳稳的——他以后还会如此么?
  
  他想起了当初自己曾对青年说过的话:
  
  “展昭,你很好,真的很好。看着你这双清澈到剔透的眼睛总是一件让人心旷神怡的事——虽然我很希望你的眼睛永远这般清澈无尘,但是,有的时候,世事,往往不尽如人意啊!”
  
  世事今后如何?赵德芳从来不愿去臆测。
  
  他轻轻叹了口气,忽然感叹着说道:“包拯,你,变了。”
  
  包拯闻言全身一震,他抬头看着八贤王神色复杂的眼,却只是摇了摇头:“不,包拯没变!”
  
  八贤王一怔,忽而大笑:“好!好个没变!那么包拯,本王问你,你此次前来,为了应该不止是告诉本王关于十六刺的事情以及诱敌吧?若真如此,你大可不必跑这一趟的!”
  
  包拯道:“果然瞒不过王爷。确实,除了诱敌,还有一事让包拯不能不走这一趟。”说着,他向展昭使了个眼色,展昭会意,从怀里拿出了先前那个沾了毒的信笺,递给包拯。在包拯接过信笺的时候,脑海中电光火石般山过一个念头,随即面色便是一僵。
  
  包拯明显注意到了展昭这一变化,奇道:“展护卫,你——”
  
  展昭却是忽然一抱拳,向着包拯道:“大人,属下方才忽然想到一事,不知——”
  
  “有事就去!”包拯当机立断道,“本府在王爷这里自然不会有事,你放心去,本府会等你回来!”
  
  他几句话就将展昭心中的顾虑洗去,展昭咬了咬牙,重重一顿首,向着八贤王以及公孙策做礼道歉告辞后,便转身飞快的向着大门外跑去——
  
  那信有毒的话……姬子媚……还有先前那两坛酒……莫非……莫非……
  
  展昭双拳倏地紧握,脚尖一点,再也顾不得其他,燕子飞全力施展开来,目标只有一个:姬子媚的栖凤楼!
  
  ……
  
  白玉堂确实很生气,他这辈子最恨别人叫自己为朝廷的走狗鹰犬之类的词——毕竟曾经他最恨的就是这个,直到遇上展昭——但是现在姬子媚偏偏挑了他的痛脚来踩,他心中不禁泛起杀意,怒极反笑:“你可是想让白爷动手替你解决了不成?!”
  
  “怎么,白五爷没胆?”
  
  姬子媚面上带了几分嘲讽,心中却是一叹:看样子想激怒这白玉堂,还得再加上几分火候才行。
  
  果然,白玉堂的唇边勾起一道笑纹,眼中冰冷依旧,却多了几分嘲讽的笑意:“你就是想死,五爷也懒得动手——我可不是那总顾着交情义气的猫,但是就你那点激将法想激五爷动手却还早了点!”
  
  姬子媚不屑的笑了一下,正待再言,心中忽然泛起了一种深深的危机感——那种汗毛直竖的感觉让她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僵住了:
  
  这种感觉——怎么可能……不会是……
  
  然而就在她这样想着的时候,白玉堂已经先一步扯着她急速后退,目光同时警惕的盯向窗外——她只听见一声清浅的“铮”的一声,却已忍不住开始轻轻的颤抖起来。
  
  幽幽且婉转的声音伴随在那声清幽的琴音后响起,凄婉低迷,仿佛诉不尽的哀怨一般微微感叹:
  
  “五爷,我们又见面了!”
  
  白玉堂警惕的目光在敏捷的捕捉到窗外对面房檐上站着的那抹祁红色的身影时猛地一暗,随即变得讳莫如深:
  
  “……胧玉。”
  
  他轻声念出这个名字,握着画影的手倏地一紧。
  
  “你果然还活着!”
  
  那女子只是浅笑,离得远了,看不太真切,只听得悠然语音:“可惜奴家病才刚好,实在不适合和您周旋了呢……真可惜,还是下次再叙旧吧,届时奴家定要为您把盏——子媚,你还在等什么?”
  
  子媚?……
  
  白玉堂一震,忽然觉得臂上传来一股大力,他反射性的想要去格挡,却已来不及阻止近在咫尺的匕首——
  
  眼见匕首就要刺到身上,他一咬牙,一个“铁板桥”生生后仰。目光同时瞄到一抹熟悉的红色影子,唇边的笑当即温暖起来——
  
  “钉”的一声,再度刺下来的匕首被如水长剑拦下,接着,大红色的官袍毫不犹豫的插到两人之间,带着浅浅却不至紊乱的呼吸而至:
  
  “玉堂,你怎样?”
  
  白玉堂错身站直而笑:“笨猫!哪个要你多管闲事!”
  
  话是如此说,眼中唇角却满满的尽是笑意:你果然还是来了——他就知道这只猫定然沉不住气!
  
  展昭却未看向他,只是唇畔浅勾,望向姬子媚的目光却犀利:“老板娘,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好说?若无事的话,请随展昭到开封府一叙!”
  
  他语气稳重,不卑不亢,而姬子媚看着他的那张温文如玉的脸,却惨然而笑,什么也没再说。她只是带着那有些惨淡的笑容在他面前摊开手掌,那上面,赫然便是一只两人熟的不能再熟悉的青花瓷瓶。
  
  接着,那张清丽的面庞上朱红的唇畔慢慢留下一行刺目的鲜血……
  
  白玉堂,展昭……
  
  玄木的仇……
  
  琵琶既在,包拯却是不用我了。
  
  至于你们……
  
  我……等着……
  
  艳丽的笑容定格在最后一瞬,那一刻那泛着嘲弄与悲哀的目光深深印在两人眼底。他们猛扑上前试着想要阻止毒素蔓延,然而当赶到女子身边时,那双眼已经永远的闭了起来……
  
  两人不由得面面相觑,一时间均觉得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没想到千小心万小心,到最后居然还是这样一个结果——白玉堂猛地想起一事,站起身转过头,方才还停留着祁红色身影的房檐上已经空空如也。
  
  边胧玉……正是她的出现分散了白玉堂的注意力,让姬子媚有了服毒的空当,然而此时对方芳踪无影,唯一有机会钓到的大鱼也失了效果——这一次,败得依旧是他们。
  
  ……
  
  而与此同时,八王府内——
  
  八贤王一言不发的看完包拯送上来的那封信件,上边关于庞吉想要叛乱的事情可谓言之凿凿,提到的每一件事都证据明确。但是,单凭这些却不能证明庞吉当真想要叛乱,更何况,无论此信是真是假,都必将要动摇国本。
  
  所以,八贤王犹豫了半晌,抬头看着包拯与公孙策的眼,终于浅叹了一声,将信件放在桌面上,闭了眼一言不发。
  
  “王爷可是觉得不妥?”察言观色,公孙策不禁问出了声。
  
  “不是不妥,是太不妥了!”
  
  双眼慢慢睁开,八贤王道:“这个就是之前你们说的,沾了毒药的信?”
  
  “对。”公孙策看了眼包拯,道,“学生已经和卢夫人她们将信上多余的东西去掉了,现在已无危害性——王爷所谓不妥,是指哪一方面?可是觉得如此不足以作证据?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八贤王睁开眼睛看着面前这个略显苍白却极为睿智的书生,浅浅一笑:“公孙策你不用套我的话,本王也没打算卖关子。我说不妥,是因为这个时候实在不是将这件事捅大的时候。所以本王的意见是,这东西,还是暂时压着,等到合适的时候再拿出来不迟。”
  
  “合适的时候?”包拯讶然,“请恕包拯愚鲁,王爷说得‘合适的时候’究竟是指何时?”
  
  八贤王看着面前这两个大宋的肱骨之臣,站起身来微微眯起了眼,转身看着自己身后那一对竹制对子。
  
  那对子是当年他特地找人定做的,用的是最普通的青竹。上面字数不多,上下只有十个字而已:
  
  秦岭中州雪,山河北雁风
  
  视线在那上面停留了一会儿,他不由得浅叹,接着又是深深吸了口气:
  
  “不管是何时,本王只知道一定不会是现在——你们可想知道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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