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萧曲丹分道扬镳的白九寒,一路快马,来到了一处很普通的小平房前面,随后进入。
在小平房里,站着两个人,一位很年轻,穿着普通,但是浑身散发的气息却是无人可比,正是当今圣上,启泽。而另一个人则是时刻跟随在启泽身边的左相秦扬。
“臣白九寒,见过皇上,左相。”白九寒竟是认识他们。可见他不是一个人在行动,背后的同伙竟是如此庞大。
启泽笑的温和,“许久不见,白爱卿不会无事不登三宝殿,有话请直说。”为了拉拢白九寒,什么条件启泽都会应允,只要不过分。而如今白九寒很顺利的进入殿御府,为后面推倒萧郁狂最好了充分的准备。
白九寒直言,“只要皇上帮臣救出一个人,臣一定将萧郁狂的三枚兵符全部拿出来,到时候,萧郁狂大势已去,皇上想怎么处置都可以。”
秦扬点头,出言道,“除了兵符,萧郁狂的后续隐藏势力,还请白将军仔细点,避免最后收场时,多出麻烦。”
白九寒抱拳,“是。”
一旁的启泽终是点头,“朕答应你。”
白九寒面无表情谢恩,启泽又道,“爱卿要救的人在何处,几时出手,朕会派人助你。”
“在殿御府,但之前臣出手救人时被发现,被萧郁狂再次藏起,臣还在寻找。”
启泽眯眼,若有所思,“原来如此。那好,待爱卿寻得人所在之地,通报给朕,朕会派人。”
秦扬道,“萧曲丹那边如何了?”他得到消息,今天萧曲丹会现身,为了不让这个多出来的意外打乱后续计划,他决不能留。
听到萧曲丹,白九寒眼神一闪,随后如实禀报,“萧曲丹已经现身,现在应该已经到达殿御府了。左相有何吩咐,臣愿效劳。”
已经到达了啊。
“那萧郁狂呢?”
“出去游玩了,不在殿御府里。”
秦扬和启泽对视一眼,随后道,“萧郁狂的身体如今可支撑不住他的嚣狂了,但是萧曲丹却是年纪轻轻。…嗯,白九寒,这瓶妄欺送给你了,你也可以送给他人,但务必喝下一口,这瓶可支撑三个月,三个月后,可再来向我讨要。”秦扬俯身,拍了拍白九寒的肩膀,“白九寒,你知晓我的意思,不可叫我们失望啊。不然,这天下苍生,将永远生活在地狱里,这你也是亲眼见到的。”
白九寒接过妄欺,沉声道,“是,属下一定完成使命。”
秦扬笑着点头,而启泽则是一脸隐忍,“白爱卿,这段日子就劳烦你了,待萧贼这群危害江山社稷屠戮百姓的畜生死去后,朕一定封你为大将军,让天下人都记得你为此付出的一切。”
白九寒道,“臣,谢恩。”见没有其他事情,为了避免遭人怀疑,白九寒率先离开了。而留下的启泽和秦扬相视而笑,虽然笑容里满是冷漠,但他们都知道是独对一人的杀意和冷漠,“身中妄欺的萧家两兄弟,命不久矣啊。”
妄欺是当初闻名天下第一的毒药,且无药可救,创作它的人便是鲜有人知的毒者秦太医。妄欺毒性强,一旦进入人体,便会自动扩散,除非武功高强用内力压制,不然,三天内绝对无救。妄欺的第一个“主人”便是萧家老王爷的儿子萧郁狂。若说为何事萧郁狂,只能说萧家功高震主,被当初的皇上和皇太后视为眼中钉,故而命秦太医做出了妄欺,并由当时的北宁王爷张起亲自下手喂他的。
只可惜,当时五岁的萧郁狂多少有了些许的武功底子,再加上萧家老王爷以命相救,才得以活过来,但萧郁狂活过来了,萧家老王爷却去世了,虽说眼中钉消失了,但从那时候开始,原本对人谦和有礼的公子萧郁狂就大变性情,小时候先是无恶不作,败坏萧家名声,大时则杀伐不断,手段残忍,权利更大时,一举拿下朝廷,叫天下的百姓和朝廷中人闻风丧胆,生怕成为下一个替死鬼。
如今,萧郁狂已经身受妄欺毒药的侵蚀,那股子风流嚣狂只怕是装的,强弩之末罢了。而他的弟弟萧曲丹也成为了现在的皇帝启泽和左相秦扬的眼中钉,萧家的气数,是时候快要到头了。
秦扬轻叹一声,“若萧郁狂不是萧家的人,说不定可以为我们所用。更何况妄欺在人身体里不清除而只是用内力压制的话,反作用便是不举加无药可救。…啧啧啧,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启泽低头,“就算是我们的人,你认为萧郁狂如此心性,会长久的臣服在我们脚下吗?无论何时,谋逆是他们这样的人,唯一想要选择的路途。而我们,为了自己的性命和苍生百姓,有时手段残忍点,并无不好,尤其是对待萧郁狂这样已经疯了的畜生来说,不过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
秦扬注视着忽然成长起来的启泽,心里一股暖流流过,随后便是一股酸涩涌上眼眶,恍惚间他看到了那个人,启泽的父亲,先帝的模样和启泽合二为一。
“先帝……”
一旁的启泽听到先帝两字,一愣,随后抬眸无比认真的注视着恍惚的秦扬,“秦扬,你叫朕什么。”
忽然冷却的声音,叫秦扬清醒了过来,待看到启泽一脸冷漠,有些不知所措,“臣……”
“罢了。时辰不早了,朕先行回去。萧郁狂的后续,就劳烦爱卿了。”启泽眯眼让秦扬继续说话,迈步离开。
秦扬注视着已经成长起来的启泽的背影,饱经风霜的脸上不知是何种滋味。唯有清风相送,一如先帝逝去时的孤凉。
夜幕降临,买了一堆纸钱的季疏避过人群,来到了一处盛开樱花树林的外围,那里满是樱花,虽不大但是却没有人停留,可见此处是私人居所。
季疏点燃纸钱和蜡烛,开始了久违的祭奠。
“爹娘大哥,季疏来看你们了。你们在那边还好吗,今天季疏带了很多的纸钱来给你们用,希望你们在下面过得好一些。”
“季疏在上面过得很好,每天都有好多的钱可以花,享福什么的更是不在话下,你们在下面安心就好,不用担心季疏我了。”
“季疏很想你们,想念爹给季疏做的草蚂蚱,娘给做的樱花糕点,想念大哥的陪伴,想念很多,但都回不去了。季疏会生活的很好,你们放心吧。”
不远处的萧郁狂听着季疏唠唠叨叨的述说,碧眸随着轻烟飘向远方。
自己五岁时就失去了父亲,母亲也在六岁时郁郁而终,留下自己一人苟活于世。时时刻刻要经历那些权利纷争,欲望恶心,最后还被当时的皇上和皇太后还有北宁王爷和秦太医下毒,导致身体日况愈下,如今不但让他绝后,更是再也撑不了多久了。
只是……萧郁狂碧眸发亮,注视着背对着他的季疏,笑的温柔。
还不能死,在自己没有报仇之前,在没有让…他了结与自己冤仇之前,在自己的弟弟没有远离启泽他们的视线之前,自己…绝不能就此离开。
在那一天到来之前,萧郁狂…身存天下百姓和朝廷心中无恶不作的殿御府萧王爷…绝不可如此离开!
萧郁狂缓步来到季疏的身边,轻声说道,“说了这么多,怎么没有提到本王呢。”语调清苒,没有一丝生病中毒命不久矣的感觉。
见萧郁狂不高兴,季疏连忙跟家人说萧郁狂,“爹娘你们看,季疏身边的这位是土豪王爷,叫萧郁狂。季疏现在都靠王爷养着,一点都不担心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季疏生活的比很多人都好,有钱还可以给你们买纸钱,你们就放心吧。”
看着纸钱被随风刮走,季疏在萧郁狂耳边轻声说道,“怎么样,本公子给你面子了吧。说了王爷你这么多的好话,一会回去可得把钱给多点,这可是口水费啊。”
萧郁狂拿起纸钱,边点头边说道,“可以,只是季疏你要的是纸钱呢还是纸钱呢?本王不是很懂,要不一会会王府你自己去选择吧。现在,不用顾虑本王,做你想做之事。”感受着季疏的气息,萧郁狂少见的没有强迫季疏,而是让季疏随便游行。
季疏烧纸的手一顿,有些诧异的看着被火光映的恍惚有了暖意的萧郁狂,“王爷是有病了吗?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本公子真是受宠若惊啊。”
“如何说。”萧郁狂注视着瞪眼瞪得大大的季疏,浅笑道。
他也很少见过季疏如此可爱的模样,一般映入眼里的都是那股的风情味道。
季疏歪头,“王爷是闻名天下的摄政王,人人都称赞,边疆战事上王爷贡献了许多,无一例外叫那些胆敢犯禁的人都有来无回,如今还费尽心思的帮助皇帝清除那些惑乱朝廷的坏心眼的坏人,手段必须威严,故而王爷大多数都是冒着杀气和煞气的。唯独刚刚,居然让人觉得太温暖了,反而更害怕了。”
萧郁狂是摄政王,不过是无恶不作杀人放火臭名昭著的摄政王,让人害怕,也让人唾弃。这些都被季疏改成了称赞,也是会睁眼说瞎话。但是后面季疏说的将领战事和帮助皇帝清除惑乱朝廷的,倒是真事,连皇帝启泽也是认真点头,不过启泽是说一半留一半,毕竟战事上的兵符什么的,没有一枚在他的手里,萧郁狂如今是他的眼中钉了。
对于众人的“赞美”,萧郁狂摆了摆手,轻哼道,“要是这样的赞美的话,本王还是喜欢来点实际的,要么送人,要么送礼,口头赞美,都是浮云矣。”
看着纸屑随风而去,季疏眼底闪过一丝亮光,“人生在世,何事不浮云。无论是在红尘沉浮,还是超脱世外,王爷可曾有过知己好友,有过可真心交付之人?”
萧郁狂不在意的摸了摸右胸口,脸上依旧狂傲风流,“没有。可本王也不需要,如今的天下,本王不在意,知己好友,要之何用。本王,有你就够了。”
“哈。王爷如此说,真是叫季某愧不敢当啊。”站起身,看着最后的火焰熄灭后,季疏弯腰施礼后,转身离开。“我的父母可以走的这样早,说实话我是开心的,至少不用再在尘世受苦受难了。可无论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