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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誉难分的悲剧英雄:洪秀全和西乡隆盛(4)
西乡隆盛是著名的军事家和政治家,近代日本的超级功臣。他一生中最大的功绩,就是在十九世纪末领导推翻了维持两百多年之久的德川幕府旧政权,成立了明治新政府,成为新日本帝国的缔造者之一。他为明治维新做出了杰出贡献,同大久保利通、木户孝允一起被称为“维新三杰”。 1872年西乡隆盛任近卫都督,领元帅衔,成为明治政府主要军事领导人。在此前后,他还参与“废藩置县”和地税、学制改革等各项资产阶级改革。
任何一次维新改革,必然是一次资源与权力重新再分配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一部分既得利益集团必然会被剥夺原本拥有的资源和权力,矛盾由此产生。1873年初,明治天皇发布《征兵诏书》,日本实行征兵制的重大军制改革,取消了封建武士垄断军事的特权,使得普通平民也拥有当兵的权利和义务。这就意味着,明治政府将改革的利剑毫不留情地砍向了下级武士。而下级武士不久前正是推翻幕府、浴血奋战的有功阶层。新政府背叛了把自己扶上马背的武士们,他们的怒火可想而知。《征兵令》如一石击起千层浪,在日本引起了巨大的反响,当年就发生十七次暴动。
而风波仅仅才刚刚开始。
明治维新开始的时候,日本有四十万武士,这个庞大的集团确实是明治政府极为头疼的群体。1876年,政府颁布“废刀令”,剥夺了武士佩带双刀,杀人后不治罪的权利。在诸藩林立的时代,武士靠国家的俸禄生活。明治维新废藩置县以后,政府就开始改革禄制。在不堪重负的情况下,政府又决定废除武士的家禄。庞大的武士阶级作为一个封建阶层被彻底消灭。
武士阶层分化了,有人成为企业主和资本家,有人成为政府雇员,作了警察和教师,还有一部分人沦为手工业者和农民。绝大多数士族沦为无产者。这也是后来士族*不断的缘由。
武士阶层一退再退,忍无可忍。从1874年开始,几位明治维新的元勋先后挑起*,使大久保政权的改革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在这几个叛乱发生之后,全国武士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鹿儿岛——西乡隆盛的隐居之地。西乡隆盛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传统武士的代表,他的态度以及他陆军大将的声望,对全国的士族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作为下级武士的领袖人物,西乡隆盛不由自主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1873年 10月,因坚持“征韩论”遭到大久保利通等人的反对,西乡隆盛再次辞职回到家乡鹿儿岛。他原本决心功成身退,终老余生,每日行猎垂钓,曾写下这样的诗句:“老夫游猎度残生,狂矣病乎踏雪行。 获兔犬儿悠然憩,寒松翠挺暮云横。”然而他的内心,何尝一日宁静过?
日本新军制改革一开始,西乡就是赞成的。他知道以公而论,废除武士从军特权,能够让日本实现军事近代化,走向强国之路。即使是背叛,对于下级武士这一阶层的背叛也是必须的。
可是向来行事果断的西乡这回却无从下手了。他不能忘记这些曾在推翻幕府的战斗中,与他一起并肩冲锋、浴血奋战的战友。作为个体而言,下级武士原本就只拥有不多的资源,如果再被剥夺从军特权,往往就衣食无着了。西乡把自己的武士之刀砍向阻碍改革的幕府和藩主时,根本就不曾犹豫过,可要砍向一贯支持维护自己的群体——下级武士时,他犹豫了。因而在初始阶段,他实行以下级武士为主体的近卫军征兵编制,就是为了给这些并肩的战友一个容身之处。可近卫军的编制毕竟是有限的。虽然西乡本人非常豪爽大度,每当有家乡萨摩武士来找他的时候,他如果不能解决他们的生计问题,就任其在他门口的钱柜里随意取用。然而杯水车薪不能解决根本问题,也很易遭忌,容易给政治上的对手制造类似“收买人心”的谣言。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毁誉难分的悲剧英雄:洪秀全和西乡隆盛(5)
在退出政府回到鹿儿岛之后,西乡把自己因戊辰战争的功绩得到的最高赏典禄两千石拿出来,为戊辰战争的阵亡者子弟办了赏典学校。西乡此时正在倾全力主办吉野开垦社,准备将来让私学校的学生依靠自己的力量生活。
西乡隆盛的亲密战友大久保也来自萨摩藩,对鹿儿岛士族的独特情况比较了解,在俸禄处分的问题上持谨慎态度。对鹿儿岛网开一面。当士族叛乱不断发生的时候,大久保仍然相信西乡的统治力,他说:“有老西在,就决不会有暗地起事之类的行动,我非常了解西乡这种气质,所以无需格外操心。”
不过眼见西南九州岛局势不稳,士族起义不断,大久保又坐不住了。 为防备西乡叛乱,1877年1月下旬,他密令把在鹿儿岛的陆军火药库的武器弹药运往大坂。然而,坏事就坏事在这个“密令”上。政府的人趁夜黑想偷偷摸摸地搬运军火,当即被鹿儿岛私立学校的学生们发现。学生们永远是最激进、最具有怀疑精神的。在私学校学生抓到警视厅的密探审问后,得知警视厅有暗杀西乡的计划。于是在1月29日袭击了甲突河上游的草牟田弹药库,抢走三万发子弹。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消息传到正在打猎的西乡那里,他知道这次无法置身事外了。以武士精神为荣的西乡,把自身和武士们的命运看作是休戚相关的。 因此,他成为武士这一团体精神上的英雄;同样,他也注定成为这一团体的俘虏——他只能选择与武士们同进退、共成败了。1877年2月6日,在争论是否起兵的会议上,一时群情激昂,支持与反对的声音此起彼伏。西乡坐在一旁始终一言不发,最后,他徐徐站起身来,面色凝重说了一句话:“西乡但以此身付众人”。 至此,起兵之事,终成定局。西乡终于决定“出山”,向自己一手创建的日本帝国宣战,向昔日并肩倒幕的老友同僚们宣战!他写下“白发衰颜非所意,壮心横剑愧无助”的诗句表*迹:三思方举步,百折不回头,他虽知“愧无助”,也还是要“壮心横剑”,放手一搏了。
§秋风埋骨故乡山
2月中旬,西乡起兵,日本历史上最后一次大规模内战——西南战争就此爆发。
西乡从鹿儿岛向熊本进攻。他身穿陆军大将简便制服,带佩刀,随着炮队在罕见的大雪中出发了。九州各地支援西乡的士族纷纷参加,人数很快达到三万人。木户孝允和大久保一开始不相信西乡参加了暴动,但是到了25日,他们接到鹿儿岛的正式报告,木户惊愕万分地说:“西乡隆盛终于也出来了,究为何事也?总之遗憾万千,令人长叹之极。然则亡也罢、杀也罢,毫无遗憾。”19日,政府发布诏令*鹿儿岛暴徒,投入五万多兵力,海军的十一艘军舰也参加了战斗。西南战争正式开始。
西乡的军队围困熊本城长达五十天,熊本城依靠坚固的防御坚守待援,大量消耗西乡军的有生力量。3月,政府军攻占了鹿儿岛,开始掌握县政,此时百姓才知道西乡已经成为叛军,愿意支持政府军。3月19日,政府军在西乡军队的背后登陆,攻击西乡的军队。4月中旬政府军解熊本城之围,西乡军队全面撤退。
8月在延冈北方长井村的决战中,西乡军被击败,一万人投降,开始总撤退。他率领一小队残军退到鹿儿岛的城山。追剿军总指挥山县有朋接到战报,大吃一惊,不料西乡竟在自己眼皮下逃遁而去,悔恨不已。
毁誉难分的悲剧英雄:洪秀全和西乡隆盛(6)
然而事情再一次出乎山县有朋的意料,武士们的目标不是熊本,而是要重新回到他们的故乡——鹿儿岛。 8月18日至9月1日,武士们在西乡的带领下披荆斩棘,在山岭溪涧中穿行百里,终于南返回到了故乡。西乡解散了部队,只剩下不愿离去的亲信武士们。他们原本就并不是为了求生,而是为了求死——返回故乡战死这一目的而突围的:“孤军奋斗破围还,一百里程垒壁间。我剑已折我马毙,秋风埋骨故乡山。” 这首诗表明了他们此时的心境。
少年西乡曾写下“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想不到如今真的要来一次壮美的回归了。
城山,是鹿儿岛县内锦江湾畔的一个小高地。西乡带领武士们8月底赶到这里时,只有不足四百人,而其中只有不及半数有枪,衣衫褴褛,带病负伤。但还是一鼓作气,将政府军驱赶,夺取城山,甚至还获得了两门山炮。
山县有朋带领大队人马赶到了。于是双方在城山展开对峙。
这一次,山县有朋再不敢大意,虽知西乡隆盛兵力极度单薄,他还是不肯轻易进攻,令手下将城山团团围住,七万大军把不足四百人占领的城山围得铁桶似的。西乡和武士们既已回到故乡,心中安定许多,决心从容赴死。西乡每日与部从下棋,以安定众人之心。“百战无功半岁间,首邱幸得返家山。笑侬向死如仙客,尽日洞中棋响闲。”
1877年9月23日,政府军下达最后通牒,言第二日将行总攻。西乡遣散自己的仆人,仆人问:可要带些什么回去给夫人和孩子。西乡只要他带两把武士刀回去。仆人提醒道,还有两万多块钱在呢,是否应该带回去给夫人和孩子,他们过日子很辛苦(当时的两万块大约可以买七百条弹药足备的步枪,不是小数目)。西乡大怒道:“此皆私学校之钱,如何可动用!”西乡自始自终不怕死、不贪财。明治六年(1873),他就曾题写过一首非常有名的诗:“几历辛酸志始坚,丈夫玉碎愧瓦全。吾家遗法人知否,不为儿孙买美田。”后来作为“南洲遗训”(西乡隆盛号“南洲”),在那个官员集体*的时代成为美谈。
当夜,西乡和手下决心一死的武士们最后一次对酒高歌,举宴诀别。“勇将猛士痛饮淋漓,复不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