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天数。第二天,邱维达随美司令部麦克鲁与中方何应钦等将军20人,乘两架直升机抵江口,李光亮营长等在前沿阵地恭候。美国人巴特鲁在扼江口要塞的青岩上,数了一下敌军尸体,共1200多具,岩下一堆,700多具。营长李光亮与周北辰在麦将军手中接过了美国金星勋章。
雪峰山会战结束后3个月,日本在雪峰山麓芷江投降。
同样,在整个抗日战争中,湖南人的身影活跃在各地的抗战前线。八路军著名将领彭德怀、左权、贺龙、罗荣桓、陈赓、杨得志、杨勇、粟裕、黄克诚和谭震林等,就都是湖南人。
血性兵哥
湖南省岳阳市原有两个乡镇,一个超奎乡,一个克人乡,就是纪念抗日侠士王超奎与曹克人两营长的。
曹克人是湖南桂阳县清河乡长乐村人。当抗日烽火燃烧到家门口,他吻别新婚燕尔的妻子,义无反顾地奔赴前线。
湘人情结:独有武侠癖(7)
1941年9月28日,曹克人营奉命驻守左宗棠故里湘阴县城。2000多名日军动用飞机大炮,向400多人的曹克人营投下了100多吨炮弹,每4人一吨。日军先后组织了12次冲锋,都被打退。1个星期后,全营只剩40多人。10月4日,日军趁夜增兵800多人,绕道从阵地右翼包抄上来,与正面日军一起向曹克人营第2道阵地猛攻。战至上午10时,日军在阵地后方又空降伞兵,对曹营形成3面攻击态势。曹克人指挥部队边打边撤,一直退到东湖四甲堤上,准备从城关文星桥上过河,再凭桥狙击日军,不料桥上的木板已被敌人破坏,过河已不可能,而日军紧追不舍,他们已陷入腹背受敌的绝境。曹克人操起一条步枪,大声喊道:“弟兄们,为国捐躯的时候到了,上刺刀!”一场惊天动地的白刃战在狭窄的河堤上展开,最后终因寡不敌众,曹克人和十多名士兵弹尽受伤被俘,其余全部壮烈牺牲。
日军将被俘的17名中国官兵和伤员绑了,分别鞭打、刀剐处死。这时,被缚在树上的曹克人怒不可遏,张口大骂:“你们这些没有人性的东西,还是父母所生吗?!”禽兽不如的日军先是用刀割下曹克人的舌头,割烂嘴唇,然后削掉鼻子,挖去双眼,最后斩断两手,用刺刀挖开胸膛,将曹克人的躯体钉在墙上……
电视剧《血色湘西》再现了一个龙鳞连伏击日军上野旅团的真实场面。龙鳞连几乎全是湘西苗族人。连长因右手长有6个手指,大家都叫他“龙六指”。该连士兵个个剽悍异常,穿着军装,脖颈上还挂一个银饰护身符,打仗前总要喝一碗血酒盟誓。战斗中人人奋勇争先,全不怕死,枪弹如雨视若不见,一人遇难群起相救,凝聚力极强。他们发现上野原吉想开溜,自然不会放过。
上野早就听说中国军队中有这么一个苗族人的连队,能打能拼,先存了几分畏惧心理,没料到现在碰上了。日军仗着人多势众,蜂拥而上,气势不弱。龙六指不慌不忙,指挥几个在盟国陆军比赛中得过奖的神枪手,进行远距离射击,专挑举指挥刀的打,还没怎么交锋,上野手下两个大队长一死一伤。接着,龙鳞连发射排子枪,中距离杀伤日军。机枪留在最后才用,等大片日军汇拢到阵地前面10米以内时,龙鳞一声令下,几挺机枪同时*,把日军撂倒一大片。龙鳞连紧接着开始反冲锋。苗族士兵们高声喊叫着,身手迅猛异常。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连眼也不眨一下,照样奋勇向前。几千人的上野旅团连续冲了3次,也没冲出峡口。狡猾的上野留了一手,趁着中国军队援兵未到,在黄昏再次发起进攻,等敢死队冲到距离龙鳞连阵地只有几十米时,他才指挥小钢炮把剩下的少量炮弹倾向守军阵地。这一手实在毒辣,龙鳞连许多人被炸倒,龙六指也被一块弹片削掉了半片耳朵。冲在前面的日军,也有被自己的炮弹炸死炸伤的,上野称之为“玉石俱焚”。
日军以自己的士兵躯体开道,赶在中国大部队赶来之前,用所谓“神风攻击法”,突破了龙鳞连的阵地,冲出了峡口。
血色黄昏,硝烟未尽,铜鼓声声,狸泣鸦鸣。龙六指按照苗族的风俗,不知从哪弄来了牛角,为死去的战友们洒下圣水,算是葬礼。那些不屈的英魂就随着那几滴雨水上路了。
壮哉百姓
影视上总有这样的情节,某个老百姓给鬼子带头,不是带到游击队的伏击圈里,就是带向相反的方向,反正最后都是死,不是毙了就是被捅死。这情节在当年的湖南冷水江锑矿,就真实上演过。
侵华的鬼子想占有锑矿,便用刺刀威逼当地的村民说出来,结果软硬兼施,用尽诡计,也没得逞。最后一个年轻人挺身而出,说他可以带路。结果他把日本人往相反的方向越带越远,锑矿保住了,但这年轻人却被气急败坏的日本鬼子用刺刀捅死了。日本鬼子一怒之下,又派了一支小分队返回这个村子。愤怒的村民纷纷拿出刀子和锄头等作武器与日本鬼子作拼死搏斗,不少村民与日本鬼子同归于尽。
在东洞庭湖岸畔的营田青山,遮天蔽地的古樟树下,立有一尊花岗岩雕像,一名日军俯首膝地,东洋刀横搁在膝前。旁边,一位年迈白发阿婆端坐在藤椅上,安详地陪护两个孩童做作业……白发阿婆也许是惨案的幸存者。纪录片《营田首次沦陷纪实》(营田现隶属湖南岳阳屈原行政区),记录了日本帝国主义者向被俘的军民大施淫威,进行极其残暴的杀戮和蹂躏的情景,记录湖南人血性的争斗。五六九团的一名副团长和另一名国民党军官被日寇用刀子将头皮割开剥了下来,盖住双眼,又从胸部剥皮至双膝;五六九团的夏营长被鬼子将四肢钉在门板上,淋上汽油活活烧死;五七○团一营营长苗培成和一连张连长均被鬼子凌迟血剐。推山咀屋场,21名青壮年除郑西堂一人走脱外,其余均被杀害,加上被害的老弱妇孺,共被杀害93人。三塘湾住着易姓未出五代的7户人家,共51人,日寇将被俘的易佩纯、易汉纯、易保和、易凤美、易咏仪、易春福、易锡连等青壮年,用绳索捆绑押到长塘六斗丘,全部砍头……大边山的易子勤被推倒在屠凳上,一个满脸横肉的鬼子手持钢刀,模仿杀猪的动作,将易一刀捅死,又砍成几块,围观的数十名鬼子则拍手狞笑!菜农易玉桃,面对日寇的暴行愤怒已极,他手拿一把铡刀,躲在门后,当一名日兵冲进去时,手起头落,将鬼子杀死,自己却被后面追来的日兵开枪杀害……剧作家田汉曾将易玉桃的事迹编成了话剧,并作七绝一首赞之:
洞庭湖畔水云乡,劫后人家半散亡!战罢倭奴初驻马,四山风雨度重阳。
湖南人就是这样充盈着武侠与血性的。
纵横江湖:有胆走天下(1)
最早的江湖客
南岳怀让禅师(677—744)有两个徒弟,一个叫马祖道一(709—788),另一位是石头希迁(700—790)。马祖道一生得“牛行虎视”,舌头可以添到鼻子,“牛”(巧)舌如簧,广布天下,影响深远。名师出高徒,马祖道一之所以有如此名望,得益于他的导师怀让。
当时佛道分南北两宗。道一禅师曾在南岳结庵,恪守北宗修炼“法则”,每天独坐在岩上禅定,很少与人交往。一天,南宗怀让禅师拿着一块事先准备好的石砖,在离道一禅定不远的地方磨了起来。道一心生纳闷,这位相貌超凡,神态不俗的老头儿举止有些怪异,定有蹊跷,便问:“磨石砖作什么?”怀让回答说:“把它磨成镜子。”道一不以为然:“砖怎么能磨成镜子。”怀让于是说:“既然石砖不能磨成镜子,那你坐禅怎能成佛!”道一觉得说得在理,便向怀让请教。
怀让指着自己的脑袋问道一:“如果你赶牛车,车不动,是用鞭子打车呢?还是抽牛?”道一一时接不上话。怀让见时机成熟,便开导他说:“禅是坐不出来的,佛也是坐不出来的。”从这后,道一便拜怀让为师,专修“我心即佛”、“见性成佛”的“顿悟法门”。道一学有所成,待怀让禅师圆寂后,便去了江西南昌开元寺,开门纳徒。
怀让另一位徒弟叫石头希迁。希迁年轻时就果敢刚毅,很有自信心。他不赞同民间迷信神祠,定期宰牛酌酒净水之类的祭祀活动。每逢这时,他常去捣腾,或毁祠或夺牛。之后他去了广东曲江县双峰山下宝林寺,投奔在南宗六祖慧能门下,受度为沙弥。(出家男子受十戒,其一般年龄在20岁以下的,称沙弥。年龄在20岁以上,受俱足戒称比丘。)
同在慧能门下的还有怀让与行思两师兄。慧能圆归时,怀让已“成佛在心”,而已20出头的希迁连“比丘”都不是。希迁跟随师兄行思禅师几年后,被推荐给了已在南岳参禅论道做主持的怀让,经过一番锻炼后,再回行思禅师那里“穿师”(写“毕业论文”之类),得法后返南岳,在一石头上结庵而居,广收门徒,时人多称他为石头和尚。石头希迁与马祖道一称“并世二大士”。
马祖道一禅师在江西大振禅风,石头希迁禅师在湖南阐*要。由此,当时的门徒(学生)不是向江西马大师问道,就向湖南石头和尚请法。于是就起用了“江西”与“湖南”前一字而成的“江湖”。后来又有了大“江湖”之说,长江与洞庭湖(长江为大江,洞庭为大湖)。看来,怀让与他两个徒弟算是湖南最早的江湖客了。
惟楚有胆
湖南人胆大且张狂,生怕人家不晓,“惟楚有材,于斯为盛。”岳麓书院山门前的这副楹联,就像如今的“鹤舞白沙,我心飞翔”广告一样,家喻户晓。这是湖南人的广告词,也是湖南人的形象推广。
说起这副名联,还有一段来历:
清嘉庆年间的深秋,整修一新的岳麓书院与满山的红枫一同燃烧着。书院通往麓峰的小径没入血色之中,幽寂的青石台沿,落叶声声。山长袁名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