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官上任》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村官上任- 第1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杨万新嘱咐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关二爷大意还失荆州嘞,何况我们人呼?但是,要认真地总结经验教训,吃一堑长一智,把今后的工作搞扎实些。” 

  “是啊!”组织部长刘广浩接着说,“这件事也不能全怪希能同志,我们组织部门也有一定的责任,没有把问题看准看透,使不少村的选举结果出乎预料。” 

  胡希能虽然也明白他的良苦用心,但是他也知道自个儿和他们不一样,除了有“三级代表”的桂冠之外,头上还有许多“模范”这儿、“模范”那儿、“先进”这儿、“先进”那儿、“优秀”这儿、“优秀”那儿的光环。可现如今弄到这步田地,咋向世人交代?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光着腚赶庙会——丢人丢大了。它正想着又听见县长葛建国问:“希能哥,你这几天好像瘦了许多,脸色也不大好,没添什么毛病吧?”

  他撒谎说:“没有。叫医生看过了,只是胃口有点儿不好,不碍事。请县长放心。” 

  “那就好。身体是本钱,望你多保重” 

  胡希能激动地说:“谢谢领导的关心,一定,一定。” 

  杨万新说:“刘部长,你先把县委关于调整乡、镇领导班子的决定,给希能透透气吧。”

  “是。”刘广浩答应着从衣服口袋中掏出一个小本子,翻了翻一本正经地说:“经县委研究决定,任命胡希能同志为夏官镇党委副书记。”念完后补充说:“正式文件随后就到,由镇党委召开各村书记、主任会议,再正式传达。县委的意见是,你继续兼任沙湾村党支部书记,工作以村为主。希能同志,你的意见如何?”

  杨万新没等他回答补充说:“老胡,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别客气。主要领导们都在场,在不违犯大原则的前提下,尽量满足你的要求。”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泪水从眼眶里一滴一滴的掉下来,真想给在坐的各位领导每人磕一个响头,以表感恩之情。他站起来双手抱拳,激动地说:“各位领导,谢谢了、谢谢了。”

  刚从市委调来任县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的曹光达对他略知一二,虽认识,但交情不深,一直没说话。

  县土地管理局局长王满地将军说:“胡书记,咋谢法?不能狗掀帘子——光动嘴吧!”

  “对、对,今天你是赖不掉了,抓紧安排吧!”环保局长郑洁起哄说。

  胡希能高兴地说:“好说、好说。” 

  王满地和胡希能关系不一般,在砖厂用地问题上,胡希能又拿出了万能胶的本领,给他曾经送过多次厚礼。通过经济上的频繁往来,“生活”上的相互关怀,工作上的权钱交易,从吃喝不分家的酒肉朋友,发展到相互利用、狼狈为奸的“铁哥们儿”。

  王满地明明知道沙湾村的砖厂是违规建筑,却在批地问题上大开绿灯,慷慨大方,从不斤斤计较。国家的土地资源成了他的“小金库”、“摇钱树”,只要有“礼”从不吝啬。对超过县级批地权限的他也有打“擦边球”的“良策”、“妙计”——“化整为零”,无非是多办几份手续,多签几次字,多盖几次公章而已。

  手机的彩铃声突然响起来,几个人同时瞅着手机,听着彩铃声。

  “是我的。”纪检书记贾清说着把手机贴到耳朵旁。“喂!那位?——噢,我就是,你说吧!——你等着我,我马上回去,不见不散——挂了。”他关了手机说:“胡书记对不起,从省城来了位老同学,我得回去陪一陪。……杨书记,我先走一步,你还有什么需要安排的吗?”

  “没有。”

  胡希能把他送出街门外,立即拨通了县宾馆的电话:“喂,是周经理吗?——我是胡希能——我订十二个菜,要最好的,都是双份——中午十二点半送到——我先告诉你,书记和县长都在我这里,你可不能耽误。——我挂了,再见”。

  万能胶胡希能知道杨万新平时爱搓两把,为了使他高兴,他用商量的口气说:“杨书记,菜一个小时后才到,先搓两圈你看行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走,玩几把。”说着跟着胡希能向东里间屋走去,其他人紧随其后跟进去。

  曹光达说:“杨书记,我不会就不陪了。”

  “那你自便吧!”

  “曹书记,吃了饭再走也不迟嘛?”胡希能挽留说。

  曹光达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离开了。

  杨万新在担任夏官镇党委书记时,是胡希能家中的常客,对他家中的情况了如指掌,不仅知道他东屋里常年设有麻将局,并且在此亲自玩过,至于多少次?他自己也算不清了。

  东里屋放着两张麻将桌,一北一南。桌子上各放着一副高级的麻将牌,桌子上方悬挂着能上能下的带灯罩的电灯。胡希能先把领导安排好,又把陪领导来的秘书和司机也喊进来。一直玩到下午三点多钟才结束。人都饿急了,都大口菜、大口肉、大口虾、大口酒地吃、喝起来。

  酒足饭饱后的他们一抹嘴,说着“再见”,一弯腰钻进轿车里,一辆接一辆的向前开去。而留在桌子上面的残汤剩饭、酒杯、酒具和丢在桌子下面的虾皮、骨头、鱼刺、烟头、餐巾纸等,歪七倒八的到处都有,用一句话概括就是一片狼藉。

  胡希能好像胜利归来的功臣,四平八稳的坐在上手的大官椅上,眯缝着小眼睛,得意洋洋的“哼”着小曲,一口一口的吸着香烟,还不断地向空中喷着烟圈。

  赵桂芹闻着刺鼻的酒味,看到乱七八糟的脏东西,恶心得只想吐出来。她勉强的扎着小花围裙拾掇着,既没有像过去那样蹶嘴舔脸生闷气,又没有牢骚满腹、怨声载道,而往事却不断地出现在她的脑海里。他刚当书记那几年,领导乡亲们科学种田,又建罐头厂、又建酒厂,赚了不少钱。虽然自个也花了点儿,但大部分用在为群众办事上。大街修了水泥路,小学盖了新瓦房,乡亲们没有不夸的。

  可是,自从那年他和田翠花从县城开会回来以后,经常把“胆子再大一点,步子再快一点”挂在嘴上,为人民服务的思想变了,开始瞎折腾,经常带着田翠花拉关系、找门子,请客送礼又贷款,开始不得人心。尤其是毁掉防风固沙林带,更是*人怨。在这个事上,他俩一唱一和,把我气的够戗。

  胡希能说我:“你懂个啥?上级叫上项目我能不带头?上项目需要资金,你也不会生,我也不会造,不卖树钱从哪里来?”

  田翠花在一旁帮腔说:“大奶奶,俺大爷爷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再说,刨了树还可以再栽树,毁了林还可以再造林,卖大树是为了买小树,这叫树木更新。等小树长成了大树,群众就没啥意见了,到那时群众可能还夸大爷爷有本事呢!”

  “翠花说的对。你别听风就是雨,见庙就磕头,像个跟屁虫。往后你也跟翠花多学着点儿,长长见识,……。”

  田翠花担心赵桂芹起疑心,没等他说完就打着圆场说:“大爷爷,你这样说不是折煞我吗?大奶奶丢下的见识也比我多,我应该给大奶奶学着点儿才是。”

  赵桂芹红着脸气呼呼地说:“我头发长、见识短、人又老、脑筋又死,比不上了。”她回想到这里就听到胡希能“噗哧”一下笑出声来。

  她不解地问:“你笑个啥?”

  胡希能窃笑着说:“我笑你勤快,不像过去,遇到这种事,怨天怨地发牢骚。不过今天又添了新毛病,边干边愣神。”

  “看的怪准。你升了官,我还能发牢骚?” 

  胡希能神秘兮兮地说:“这次你该认了吧?”

  赵桂芹困惑不解地问:“我认个啥?”

  胡希能得意忘形地说:“认啥你心里不清楚?过去我一给领导送礼你就反对,说那是歪门斜道不管屁事,不顶屁用。你今天该明白了吧?是管事还是不管事?” 

  她一时被问的答不上腔来。是啊!过去是反对他送礼拉关系,成千上万的票子往外送谁能不心痛?虽说不是自个儿的钱,但也是乡亲们的血汗挣来的,容易吗?要是再打了水漂儿多可惜。而今天的事实却是花出去的钱有了大回报,送出去的礼派上了大用场。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暗暗的问着自己:“难道过去是我错了?是我头发长、见识短?”她越想越觉着好笑,也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

  “你笑啥?你倒回答我的问题呀!”胡希能像打了胜仗一样,洋洋自得的追问着。

  赵桂芹虽然心里不服气,但是,也想不出一个满意的理由来反驳他。只好强词夺理地说:“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了,这次管事是瞎猫遇到死耗子——赶巧了。”

  胡希能不以为然的说:“你就骑着毛驴看唱本——走着瞧吧!以后这样的巧事会越来越多。” 

  赵桂芹瞧着他那个小人得志的怪样儿,语重心长地说:“还是那句老话,千年的邻居,万年的街坊,乡亲们咱得罪不起,不能让子孙后代在乡亲们面前抬不起头来。”

  胡希能不干不净地说:“去你娘的吧!四邻八家能叫你当国家干部、党委副书记?老百姓还不是磨道的驴——听喝的。”

  她不客气的说:“好了伤疤忘了疼,选举时老百姓听你喝了吗?”

  “啊!啊!”他干张嘴说不出话来。

  俗话说,人遇喜事精神爽,因祸得福的胡希能今天就如此。选举失败本应受到惩罚,不但没有还升了官。这种天上掉下肉馅饼的大好事,连他也像做梦一样不可思议,他完完全全地从失败的痛苦中解脱出来,又眉开眼笑了。

  突然,一个女人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使他心花怒放、性情躁动,再也稳不住了,急急忙忙地走进里屋,换好一身漂亮的衣服,又换上那双《猴王》牌皮鞋,趁赵桂芹没在屋,大胆的从大立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