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露水叫了她一声。
露珠转头,心不在焉的“恩”了一声。她在找位置啊,找最佳的隐蔽的位置。
握紧了妹妹的小手,露水接着道“妹妹,我们姐妹俩永远在一起好不好”她的语气很轻柔,不知道是在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妹妹听。
“恩“露珠点头,对着她一笑道“姐,跟我来,千万不要出声啊”
可是,露珠想干嘛?为什么她们两人要蹲在自己家院子外的篱笆边,还要紧挨着一堆稻草干做掩护。
透过篱笆凌乱的枝枝条条缝隙,隐约
可以看见田大婶子和自己娘亲隐隐约约的背影。
露水即使是再迟钝也知道妹妹这样的行为是不对的!怎么可以偷偷摸摸的偷听大人间的对话?
她刚想把妹妹拉起来走,院内飘来的几句话劈的她一阵头昏,“。。。。。。你家花露水的八字我请人合过了,旺子旺夫的好命啊,张家老爷子很满意,特地要我今儿个来看人的。”
“真的么?”花娘子的声音充满了欣喜和洋洋自得,“我就知道我生的闺女是有福气的!不是我自己夸我自己的孩子,大丫她啊勤快懂事,人又聪明,相貌也随了我,等她再长大点眉眼全部长开了,肯定是个脸蛋漂亮的大姑娘。对了”花娘子话锋一转问道:“二丫的事情怎么样了?”
田大婶子颇有些语重心长的道“我说花娘子啊,我和你也算是熟人了,不是我说你,你个性怎么那么的急。虽然大丫过去是做妾的,但是张家已经许了你八两银子的聘礼钱,又不要你家出大闺女一分嫁妆钱。按道理说,你家大丫才十岁,嫁人是小了点,但是人过去,是去享福的。给张家老爷算过命的刘半仙说过了,张家老爷命里独缺水,无水根不发芽。一定要找个命里多水的女子好好的在身边养几年才能一举得男。这八两银子可是不少了,足够你们一家好好的过个三五年。你家二丫眉清目秀的倒是个好摸样。前几日,我听人家说你家二丫爬断水崖摔伤了脑子,成傻子了。我今儿个看着人挺好的啊,除了年纪小害羞了点,没什么大事!照我说啊,你家二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还是多把她养养好,不愁以后嫁不到好人家”
“别听那些人乱嚼舌根,二丫前段时间只是摔破了一点皮,你看她不是好好的啊!你说的话我知道,都是为我着想,可。。。。。。。不是我心狠”花娘子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多了许多的无奈和辛酸,“大婶子,我也不瞒你,我如今又有了身子,两个多月了。我家里的情况你也不是不了解,家里没田没地的,一刀他天天给人打散工,每天累得跟什么似的,儿子身子又弱。。。。。。。哪一样不需要钱!”
田大婶子叹息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的啊!其实你家二闺女的事;我问过了,红坊子里的管事嬷嬷要亲眼看人。你看你什么时候方便,招呼我一声,我和你跑一次西镇吧。咱可把丑话说在前头,到时候人家管事嬷嬷万一没看上你家二丫,你可甭怪我没办好事”
“一定一定的,我知道你是好人。当初也是多亏了你,我才离得了花家村嫁给阿晨
他爸。你的恩情我一辈子记得,有了好处,我绝对亏不了你田大姐的!”
“我可告诉你啊,这红坊子可不是一般的青楼楚馆,里面的姑娘每日里学的可都是琴棋书画,诗礼乐一类的技艺。红坊子里的女子都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儿,一旦学艺成,就会去送到京城的大红坊。。。。。。你也许不知道吧,宫里的。。。。。。”说到后,田大婶子降低了声音。
“真的啊。。。。。。皇宫里的珍贵妃就是从。。。。。。”
“轻一点,别说了,这话到此为此。。。。。。你的两个闺女太瘦了,我劝你啊,这段时间,你给她们多吃点好的,做一套体面的衣服的给她们穿啊,这样才带的出去。。。。。。。”
再听下去已经没意思了,露珠拉着露水悄悄地离开。
看样子这田大婶子是牙婆兼媒婆行业的人物。
露水两眼无神的盯着潺潺流动的溪水,手里的衣服机械似的搓着,整个人显得魂不守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露珠心里也不好过,今半日来,过的可是比以往的任何一天都精彩纷呈,搞潮迭起。
姐妹俩把鸡蛋都放在篮子里了,谁也没有胃口去吃。
过了不知道多久,露水的声音突然幽幽的响起;“妹妹,娘肚子里面又有了个小弟弟了,我们以后怎么办啊?”
怎么办?凉拌!自己真是乌鸦嘴啊,早上在断水崖自己对露水添油加醋的话,中午就都实践了,这都算什么事儿啊。
露珠扯了个笑容,道:“别担心,事情还没完全成定局。娘给我们吃就吃,给我们穿的我们就穿,我们就当什么事情都不知道。。。。。”说着,露珠眼睛亮了起来,“前面你不是也听到了,过不了多久,我们就有机会去西镇了,到时候我们把灵芝悄悄地卖了,假如灵芝可以卖很多钱给娘的话。。。。。。娘就不会为了钱把你嫁给邻村的张老爷子做妾,也不会想着把我送进红坊子里做什么清倌儿了”
“对啊,我们还有灵芝。。。。。。。。”露水的表情活了,语气也生动了,“去了西镇,到时候我们把灵芝悄悄地卖了试试看,看看可以卖多少钱?。。。。。。。还是妹妹你聪明,你说的对,我们先别担心,事情还没完全成定局。娘给我们吃就吃,给我们穿的我们就穿,我们就当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等拿到钱交给娘,娘就不会为了钱把我嫁给邻村的张老爷子做妾,也
不会想着把你送进红坊子里做清倌儿了”说到后,露水似乎看到前景一片美好,差不多要手舞足蹈起来。
露珠心里暗自苦笑,她其实心里真正想的,想做的,绝不是刚才自己嘴巴里说的那一套。
露水是把自己的娘想的太美好了!把所有的事情想的都太简单了!如果世上所有的烦恼事都可以用钱来解决,那该有多好啊!
☆、初闻昆仑山
看来那个什么所谓的田大婶子的话,花娘子是言听计从。
连着半个月,她们姐妹两人的伙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隔个一天的还能吃到面食,面食上有两块切的薄薄的五花肉片。还顿顿吃上了米粥,虽然米粥里还是加了一大半野菜,粥里的米也少的可怜,但是再怎么的说比也那个食难下咽的糠好吃了千百倍。
当一天下午,花娘子给姐妹二人个送上一套新衣裙,真的是完整的一套,上至头上戴的绢花,下至鞋面上绣着藕花,内里的红肚兜,米色的亵衣亵裤,都是新的,是布的,类似用麻织出来的布。
窗外天色近暗,西边的晚霞暗红似火。
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
明天是个适合出门的好天气。
姐妹俩干干净净的洗了把澡,穿上了新的大红肚兜和新的亵衣,两人坐在床上帮彼此擦着湿发。
“妹,明天我们就可以去西镇了”露水的情绪有些激动,“我只记得小时候爹爹带着娘亲和我们去过一次西镇的市集,镇上的房子又高又大,街上来来去去的好多人,很热闹的”
她对露水嘴里的爹爹没多大好奇心去问,如往常一般,默默地听露水说着,基本上的每到晚上要睡觉前,她们之间形成了一种模式,那就是露水絮叨着说她们以前在花家村的事情,而露珠只是听着。
露珠甩了甩差不多干了的长发,趁着露水话说到顿了一顿时,轻轻的道“姐,假如有一天,娘非要把我卖进红坊子里,我不愿去。姐愿意和我一起离开王家村么?”
“不会的,我们只要把灵芝卖的钱给娘亲,娘肯定不会再把妹妹送进红坊子里面去的。妹妹,你怎么会有那么的想,离开王家村的话,妹妹是想去花家村找姑姑么?”
露珠心里暗自叹息,语气却是轻快的道“姐姐,我和你说的玩的。你说的对,只要灵芝卖了钱,娘肯定不会把我送进红坊子里面去”
她没猜错的话,今晚上大概是她住在这个家里的最后一个晚上。一旦她被红坊子里的什么管事嬷嬷看中,当场就会银货两讫吧!
她怎么可能让人当货物一样的出售!
露水起身关了窗子后,又躺回床上,“妹妹,早点睡吧,明天我们得一大早起来去西镇”
明天?我们?
露珠闭上眼,唇角
冷冷的上勾起,明天的我们,不知道还在不在?
第二日,天还微微亮,露珠就坐在一辆牛车上离开了王家村。
牛车上坐着三个人,她和花娘子,还有一位自然是那过一面之缘的田大婶子,才坐上牛车,田大婶子笑眯眯的打量了一番,然后塞给她两个还有着热气的肉包子,笑着道:“吃吧,这包子啊,是我一大早做的,特地带来给你们吃的”接着,她又拿出两个包子递给花娘子,赞许花娘子道“果然是人要衣装佛要金装,你家闺女这一打扮,长的跟庙里的龙女一样的好看呢”
露珠接过包子后,腼腆的一笑,“谢谢”
花娘子脸上笑得跟朵花似的,谦虚道“大姐夸奖了”
田大婶子和花娘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家常来。
露珠只顾自己低着头,小口小口的吃起包子。
花娘子以弟弟需要人照顾为理由将露水留在了家里,想起露水送她送到车上,那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露珠心里就闷得慌。
古代的道路是崎岖的,车轮是木制的,完全没有防震功能。
露珠小心翼翼的动了动身子,拉了拉裙角,她可没忘记自己一身粉红裙子下藏着一株猪耳朵般大的灵芝。剩下的两株小灵芝她没有带走。如果她今天必须得跑路的话,等事发后,剩下的两株小灵芝也许可以使花娘子消怒掉一些火气吧?!
感谢古代这种长及地又大裙摆的女式裙,她裙子下不光藏了一株灵芝,还藏着一把小匕首。匕首包在了她的小腿肚上。
匕首,那是从主屋里拿的,是昨下午花娘子把她们姐妹叫到主屋里给她们新衣服时,趁着花娘子给露水试衣服长短,从靠近窗棂边,一个高柜子上拿了藏在袖管里的。
牛车行驶了约一个时辰,路过一个叫做孔家村的村子停了一会,车上又多了一对母女。那一对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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