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走多久,我们才能不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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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走多久,我们才能不悲伤-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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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你说刘头儿一大把年纪了,咋不找女朋友呢?”
  “你跟他那么铁,你都不知道我哪知道啊?”
  宋乐天有点不乐意了,“荆盈啊,我告诉你,我可记着毕业那会儿呢,刘头儿喝多了说过一句,‘荆盈是我的人’。”我靠,我以为宋乐天当时喝多了什么都记不住呢,敢情还记住了一句,还是最关键的一句。
  “你自个儿不是也说了嘛,我是他课代表,当你女朋友也不耽误。”
  “刘头儿别是对你有意思吧?”
  我搡了宋乐天一把,“瞎说什么你!我最烦你这副小心眼儿的德行,好像谁都拿你女朋友当个宝似的。别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啊,你看上的人家不一定看得上。”
  宋乐天不言语了,伸臂搂住我的肩膀,跟我一起进了宿舍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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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爱上你的一个理由
我并不确定刘翰舟是不是喜欢我,或者这么说吧,我知道刘翰舟喜欢我,但我不确定刘翰舟是不是爱我。感情这东西挺奇怪的,你可以挺随便地就喜欢上一个人,可你怎么也不能随随便便就爱上一个人。
  我得承认我是爱宋乐天的,我对他一心一意,从未想过以后或者以后的以后会跟别人好。
  这世界变化越来越快,年轻人也越来越开放,宋乐天他们宿舍老大过生日,他们老六居然送了一盒保险套。老大生日那天他女朋友来了,哥几个都躲出去了,跟老大说俩小时以后回来。这样的事儿见怪不怪,我们系也有好几个女孩大二刚开学就搬出宿舍跟男朋友同居。我不是没机会单独跟宋乐天共处一室,可宋乐天从来没要求过什么。其实他要真要求我猜我不会拒绝,可他什么都没要求过。那会儿我觉得宋乐天特正人君子,觉着这辈子嫁给这么一个人真挺好的。
  就好像当初我是因为他打架那件事儿才确定我喜欢他的,我也是因为一件事儿才敢确定我是爱他的。
  大二快期末考试的时候,我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东西,有天晚上上吐下泻的,不知道上了多少趟厕所。我睡上铺,厕所离寝室又远,几趟下来我就顶不住了,差点倒在走廊里。
  等我第N+1次从上铺爬下来的时候,终于把王燕给折腾起来了,她让我在她床上睡了后半夜。第二天早晨一来电,她的尖叫把全宿舍人都喊起来了。据王燕说当时我面无人色嘴唇发紫,额头滚烫滚烫吓死个人。
  她们七手八脚把我抬到校医院去了。
  那天真是折腾惨了,我整个人都虚脱了。大夫说是急性肠胃炎,让我在医院打点滴。我肚子那个疼啊,疼得要死要活的,想吐吧,胃里没东西,呕出来的都是酸水。
  正难受呢,从门外冲进来一人,细马长条的,我瞅着眼熟。当时我也烧迷糊了,看什么东西都是重影儿。两张宋乐天的脸映入我的眼帘,于是我伸出手去想把俩脸合成一个脸,让宋乐天半路把我的手给截下了。
  “你……你怎么回事儿啊……”宋乐天说这句话的时候嗓子发颤了,我估摸着是王燕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把我说得跟个垂死的病人似的,把他吓着了。
  我当时心里只有一种想法,我就觉着有他在身边我就啥也不怕了,看见他的脸——两张也行——我就踏实得要命,肚子似乎也不疼了,也不想吐了。就让他这么握着我的手吧,要是我生病他才能这么对我,那就让我病得久一点吧,我不在乎。宋乐天说我酸我也得实话实说,那时候,我真幸福。
  我确实记不清当时我跟宋乐天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了,宋乐天非说我说的是:“你今儿早上没课啊?”我坚决反对。因为我从来不关心他有课没课,大学时代我曾经多次教唆他逃课未遂,我哪儿能管他那个啊。后来想跟王燕证实这件事,几次三番的都被其他事岔过去了。
  高三时宋乐天对我:“你要不生我气,我以后都这么照顾你。”他还真是这么做的。那当口儿我觉得这就是爱情,这要不是爱情,那我估计这辈子我是碰不上爱情了。
  因为那次生病,宋乐天一个寒假几乎天天往我家跑,比送牛奶的来得还勤。所以那个寒假我俩没去找刘翰舟玩儿,他还老大意见呢。
  这下我妈我爸都知道我在和宋乐天谈恋爱了,至于他们问起我们是不是在高中就秘密谋反,我死不承认。宋乐天他妈很夸张地熬了鸡汤给我,弄得我好像真生了什么大病似的。
  这不,开学没多久就是五一假期了,本来计划着和宋乐天到雍和宫烧香去,结果刘翰舟颠儿来了,哪儿也没去成。我在北京呆了那么些年,愣是一趟雍和宫都没去过,真是邪门儿!都是刘翰舟搅和的。我一直自欺欺人地把以后的倒霉日子都归咎于从未去过雍和宫烧香,为这埋怨了刘翰舟许久,刘翰舟每次都乖乖听着,眼睛弯成一道柔和的弧线,一言不发。
  刘翰舟在北京呆了三天就张罗着要回去了,临走前一天晚上他要求到他在北京吃第一顿饭的地方吃最后的晚餐。宋乐天说:“你们文人,就是麻烦!吃个饭还一套儿一套儿的。”我听了赶紧往饭卡里存了些钱,任由宰割。
  食堂里碰上王燕了,没等我言语,宋乐天老远就喊:“王燕儿,这儿来!”那叫一个亲。
  王燕拿着饭盒站在我们桌子旁边,我给他们互相做了介绍,“这是我高中班主任,刘翰舟。刘头儿,这是我们系第一美女,王燕儿。”刘翰舟正在跟一块排骨较劲,听见我说话,含含糊糊答应了一声,冲王燕点了点头。
  “我打饭去了,你们慢慢吃。”王燕走了,比平时的速度慢。宋乐天见怪不怪,他知道王燕跟我们学校的男生都懒得说话,何况是不认识的刘翰舟呢?要不是宋乐天、大牛是我死党,王燕肯定也不搭理。可我却觉得王燕有点儿不一样,究竟不一样在哪儿,就说不清楚了。
  大牛跟我说,刘翰舟住他宿舍那几个晚上跟他聊了很多,刘翰舟特坦白地跟他说,他来北京就是来看我的。大牛问刘翰舟是不是喜欢我,刘翰舟没吱声。大牛说刘翰舟嘱咐他这事儿不能跟我说,尤其不能跟宋乐天说。大牛还是跟我说了,我再次告诉大牛,千万不能跟宋乐天说。宋乐天那人是个醋缸,他要是知道了,那他跟刘翰舟的友谊就算是完了。
  刘翰舟没对我表现出来什么,临回家乡前还是那句话,“荆盈,以后他要是敢欺负你,找我,哥帮你收拾他。”那口气,好像我亲哥似的。
  我破天荒地没有臭他,真管他叫了一声“哥”,还说以后都不许反悔了。刘翰舟愣了一下,很是狐疑地看了大牛一眼。大牛那人实在,立马心虚了。我把买的水果塞给刘翰舟,说:“你不是一直憋着想让我管你叫哥吗,怎么着?今儿真叫了还不想认啊?”
  “哪儿能啊!”刘翰舟笑,“你们几个,别忘了给你们刘老师多写几封信。”
  刘翰舟上火车走了,我们三个又找借口吃了一顿,大牛请的。
  

九 为了感慨的感慨(1)
我离开北京已经太长时间了――至少我觉得很久很久,以至于很多事情我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像是昨天,我想了一晚上也没想起来从理工去清华是不是坐320。所以对于我这种人,写*是一件比较难的事儿,保不齐哪儿就写差了。
  说实话,有时候我也怀疑我到底有没有在北京待了那么多年,怎么记忆里的东西就那么少呢?你让我回去找我住过的宿舍楼我能找着,你要问我是几号楼,我真想不起来了。
  人的记忆真是奇怪,这么多年过去了,王燕当时的传呼号我现在仍能张嘴就来,可我们寝室的电话我就只记得开头的数字是6,后面的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了。
  并不能说大学时代于我而言不够深刻,大学时代是我生命里最深刻的一部分,我在那里学会了成长。只是这深刻的记忆夹杂着痛苦,痛苦使人不得不抹去一些记忆,不小心地,就把不该抹去的也抹去了。
  理工地盘没有清华那么大,可也有漂亮的时候。我最喜欢秋天到小公园里边溜达,小公园里头有一条类似于“曲径通幽”的小路,还有一座挺高的假山,老是有不知道谁家的孩子爬上爬下的。假山前头有块石碑,上头刻着挺好看的字,似乎是有关“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吧。
  小公园里有两排柿子树,到了秋末结了满满当当的果实,据说是个人承包的,等柿子成熟了就有人在公园门口叫卖。我们说那是大家伙儿的财产,不让摘,我们就去偷。想起来也够壮观的,柿子还没熟呢,我们就等不及了,晚上不好好上自习,一群贼眉鼠眼鬼头鬼脑的男男女女跑到柿子树跟前,男的爬树去摘柿子,女的站在下面接着。我们把还有些青涩的柿子搁窗台上等着它熟。等真熟了,就用小刀切开,一人一口。那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柿子。
  最好看的还是那一小片银杏林。秋天的时候,天上地下满是金黄,真是壮观。每回从教学区往宿舍区走都能路过那边儿,总想找机会在银杏林里照张相,可每次等我想起来出门的时候带着相机,树叶也都掉光了,我就只好跑清华对门圆明园那边咔嚓几张了事。
  您可别怪我跟拍电影儿似的,一句话就带过一年,我要是把大学里那点事儿都告诉您,写十本书也不算多。再者说了,我要是都告诉您了,以后我怎么混啊?您说是不是?
  大三那会儿有一件事让我记忆犹新。
  我们寝室对门有一小姑娘,好像是哪个系专科的,那阵子我见她出门两只脚上的袜子都不一个颜色,经常一只绿的一只粉红的。私底下我跟王燕说:“对面儿那位练什么功呢?怎么袜子都不一个色啊?”
  王燕跟我说,那小姑娘是从外地考来的,是机械系大二的,本来男朋友对她挺好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跟她分手了,听说是找了个有钱人家的女孩。后来这女孩的前男友让她帮着作弊,她答应了,可是被抓住了,但男生不肯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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