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同人)颜如玉[颜路×张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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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明月同人)颜如玉[颜路×张良]-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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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的尖叫,马的嘶鸣,喷洒的鲜血染红灰白的沙地,蜿蜒四方。
  然后他看到那个人穿着玄色的衣袍从完好的副车上走下,御冠下的眼怒气勃发。
  毫不犹豫地转身跑开,意识却在那一瞬间脱离了躯体,徒然地看着那枚翠色玉佩意外从怀中掉落。一只手将玉佩捡起,那手的主人锦衣华服,一瞬间的惊愕过后,唇边却泛开鬼魅般的笑……
  回忆被拉扯着,不知该不该继续,耳边的喧嚣愈演愈烈,张良只觉得头痛欲裂,猛然间睁开了双眼。
  光线明亮,周围景物却带了重影,看不清楚,依稀望见玄色身影,琉璃珠挂晃得人眼晕,声音却是熟悉的。
  “子房醒了?!”
  呼啦啦又是一片密集的脚步声……
  张良强忍着倦意,唤了一声“陛下”,便打算起身行礼,不料一双手却及时地压在了肩头。
  刘邦的声音刚好响起:“子房你身体不适,不用行礼了。”“谢陛下。”
  休沐日已过,留侯却没上朝,本就坐立不安的刘邦在听陈平说了张良身体有恙之后,便彻底坐不住了,拉了一票御医直奔留侯府。
  “诸位大人,留侯的身体……”陈平的声音在上方传出,张良倦倦地闭着眼,静静由着那帮御医说了一通“气虚体弱”之类的诊断,等他们在刘邦询问治疗之法而支支吾吾时,才淡淡出声:“陛下,臣这是宿疾犯了。”“咦?宿疾?”刘邦一怔,随后恍然——张良平日看起来气色就不是太好,“那子房以前如何治疗?”“往日,臣下自有药可缓,但……如今不巧,药已告磬,而当初制药之人,也不知何处?”张良的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家里的酒喝完了。刘邦拧着眉,开始在屋中不停地走来走去:“这可如何是好?!”
  众人一时无言,沉默地听着刘邦的步声,片刻后,却是陈平开口:“不若寻天下能者一试。”“这主意不错。”刘邦眼前一亮,立时站定,搁下一句“子房好生静养”,便风风火火地回宫拟旨去了。
  好歹算是有了主意,诸臣多少松了一口气。
  因为汉五年时高祖一句“运筹策于帷幄之中”,如今上下无有人不知留侯张子房运筹帷幄之能。同殿为臣数年,脑子清楚点的都知道张良对大汉的地位。何况那种气定神闲宠辱不惊,永远温和淡然的气度,不知叫多少人钦羡。
  但,作为被视若神明的当事人,张良自己记得的是,他曾经,不是这样。
  一如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曾经,是被嬴政一朝政令所覆灭的儒家门徒之一。
  覆巢之下的完卵。
  嬴政对儒家抱着赶尽杀绝斩草除根的态度,那么作为侥幸逃过小圣贤庄喋血一劫的幸存者,张良自然隐住了自己曾是儒家门人的身份。
  而刘邦——自第一次见面起,张良便知,这个表面上痞气骨子里不甘的人,不喜欢儒生。
  ——所以,何必多嘴?
  郦食其站在阶下,面对刘邦近乎无赖的举止气忿羞耻得满脸通红。
  张良略抬了抬眼,唇边下意识地牵起微微笑意,几分讥嘲,却不知是在笑谁。
  只是记忆深处翻涌着什么,冲击得心口发疼。
  终究只是在局面闹得有点僵滞时,站了出来,几句话四两拨千斤地将尴尬化解,游刃有余一如曾经。
  双方脸色都好看了不少,看着他的目光里既有激赏亦有惊奇。张良对这样的眼神早已司空见惯,驾轻就熟地略略低下头,笑意温和,谦逊有礼得恰到好处。
  然而却在垂眸那一刻,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一张脸,狭长的眸子里写着几分无奈,浅笑地看着自己分明是卖乖的言行举止。
  ——那时,自己一般会如何呢?
  张良似乎看到了另一个自己,正站在那个人的身侧,埋下的头微微一偏,带着黠意的目光正落尽他海纳百川似的眼里,紧接着,便是再自然不过地,翘起了唇角。
  十足十像一个正在等待被夸赞的孩子。
  而此时,他孤身一人站在刘邦帐中,失了神却依旧挂着滴水不漏笑意,穿过硝烟时空看向彼岸时光,突然近乎神经质地想冲过去,将那人身侧的自己挤开,然后代替过去的自己站在那个人身边。
  垂在袖中的手突然握紧,张良便于此刻猛然清醒了过来,抬眼时,正撞见刘邦和郦食其疑惑而探索的视线。
  “赶路多时,有些乏了,诸位见谅。”张良淡淡一笑,刘邦恍然,咋咋呼呼地连连催着萧何为他安排地方住。
  这样便被刘邦“收”“养”了。
  由萧何亲自领着去了军帐中时,周氏与不疑已经安置下了。那个眉眼温和的女子乍一处在陌生的环境中,神情有些急促不安,几乎一见到他走进,便小步趋着迎了上来,语气里几分忐忑:“夫君……”
  不算绝色的一张脸,独眼睛生得漂亮,而眼底宽和温软的目光有些熟悉,却总是在开口的那一刻,像被一捧冰水浇在微热的心上。有什么念头隐在深处,带着不再属于自己的狂狷,凉凉地笑着看这一切,再被自己彻底漠视。
  张良淡淡一笑,眼底隐去所有起伏:“可还习惯?”“都好。”周氏款款一笑,尾音未落,却被一个童稚的声音打断:“阿父。”“嗯?”张良循声望去,看到自家不满五岁的小子像模像样地举着案几上的油灯,一本正经地说:“没有灯油了。”张良略一挑眉,偏头看向一旁正盯着张不疑猛瞧的萧何。萧何恍然,转身便招呼随行的人去取点灯油回来,心下感叹着果然子房教出来的孩子就是不一样,知晓张良晚上会挑灯读书,脑子精明着呢……
  张良扫了一眼萧何面上感叹之色,也不打算说穿其实自家儿子纯粹是为了个人方便。
  ——识字太早也不是件太好的事儿……
  张不疑心满意足地放下油灯,也不似常人家的孩子闹着要父亲抱,自己爬到榻上不知捣鼓什么去了。张良也没管他,在帐中查看一遭,径自出去。张不疑直到阿父走出去,才抬起头,看了看门口,又看了看自家忙忙碌碌收拾起居浑然不知状况的阿娘,眼中浮现出决计不该属于这个年纪的人的忧悒。
  张家小子便是再聪慧早成,也不至于年纪轻轻便知道什么“貌合神离”之类的高端词汇。自晓事起,自家阿父便总是一副温和淡然的样子——哦,也不全是。印象中模糊的一幕,是阿父手中握着一支竹简,神情狰狞却又凄厉得可怕,以致于不满一岁的孩子竟然记住了这一幕。
  然后,便是亘古不变的微笑。
  张不疑对他阿父的第一感觉就是什么都懂。张良教他文治武功,所幸张不疑也遗传了他的懂事——虽然张不疑在长大之后有过怀疑,说不定当初的懂事全是被自家阿父吓出来的还不自知。
  但,张良从未提及过去。张不疑觉得他阿父以前应该是个先生吧?教起人来头头是道的。但张良用以指教张不疑的所有案例,没有他自己经历过的事情——至少张不疑没听过他阿父如邻家某叔叔那样,对着孩子用怀想当年的语气,说:“老子记得那年……”
  张不疑从小就知道他阿娘比他阿父好攻略,但在周氏茫然无所知的眼神中,张不疑确定了——他阿父的过去,是连他阿娘都不清楚的存在。
  说不清为什么,年纪轻轻的张不疑对这一点,分外不安。那种感觉,就像眼前这个近在咫尺的人,随时都会远离到再不能触及。张不疑默不作声地学着阿父教给他的一切,却越来越清楚地意识到,追不上。
  ——大不了以后和阿娘相依为命。
  这种念头,偶尔划过张不疑的脑海,以一种越来越高的频率——尽管,后来,先永远离开的那个人其实是周氏。
  于是,那句话的宾语变成了辟彊。
  而如今,本打算和自家不满两岁的幼弟“相依为命”的张不疑正在自家阿父榻前忙着端茶送水喂药。
作者有话要说:  张不疑表示,他其实是被他阿父逼得少年老成的……

  ☆、【第三章】故人叹

  
  皇榜在大汉的城墙上迅速蔓延开时,伏念正在远离长安的路上。布衣青衫,肤色苍白,看起来像是久不见阳光。在凉棚里停下喝茶时,依旧习惯性地挺直了背端端正正地跪坐,在一干坐姿不雅的旅人中显得有些突兀。
  “哎,你们听说了吗?留侯犯老毛病,陛下找人看病呢……”
  说话声远远传来,伏念端碗的手便是一抖,然而面上仍是冰山似的没表情,眉毛连动都没动。
  袖中的竹简,有些沉。临行前,张良托人带到的话忽然飘过脑海。
  ——主子说,数年了,先生终是不肯说。命数无常,此生怕是永无相见之期。若先生仍记当年之情,请将此卷转交故人。
  “永无相见之期……”声音低回得几乎听不清,嗓音依旧沉凝,只是听不出情绪。
  月白色衣袂迎风而举,被初秋的雨水沾湿,色泽深浅不一。容颜几分沧桑,却风华不减,五指握紧了深褐色竹简,用力有些过,看向伏念的目光深不见底。
  “无繇……”伏念叹了一声,“你先看看子房写了什么。”
  颜路盯着掌间书简足足半晌,终于走到案边,将其摊开。
  “子呈无繇:彭城一别,已逾数载,良心挂记,君可安好?既不予见,尊不肯告。所求惑解,夙夜不宁。期君百年,泉下相见。”
  笔迹清隽潇然,熟悉若此,字里行间的决绝意味却也叫人心惊若此。颜路细细读过,面色愈白,到最后,身体竟控制不住地一晃。
  伏念看到竹简上内容时也是心下一惊,注意到颜路神色不妙,忙出声唤他:“无繇……”“路无碍。”颜路摇了摇头,伸手,缓缓将书简收起,指尖却止不住微颤。深呼吸之后,颜路撑着桌案站起,转身看伏念:“师兄,出什么事了?”脸上全然不见笑意,眼底无波无澜,伏念却在他的平静里觉察出了十分的决然。
  “我离京时,听到消息,说留侯宿疾发作,陛下广张皇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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