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一旦失去就不可能重生,它不是一只鸡一头牛的生命,有谁能担当得住?老董用不可理解的眼神盯着儿子看,想从儿子的表情中和眼神中找到答案,找到他有什么样的力量让他做出如此的决断?这不是儿戏,是关系到一个人的生命的大事,万一要出现院长说的情况,这儿子的一生将会在痛苦中度过。她看得出儿子对这个不是她“儿子”的感情是多么的深厚,越深的感情就会有越痛的感觉,如果有万一的话,那后果就不是一个人命的事了,还会有另外一个。老董想到这里,经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顫。
刘晓强看着母亲证证的看着自己的脸而没随他的表态给院长表态,就急切地说:
“妈妈,别怕,我真的能负起这个责。从高原来的时候,我是几十号战友选出的代表,全权负责我队长的一切,哦不,我哥的安危。他们说,要是我哥少了一根头发都拿我试问,你说现在要把哥的腿锯掉,我怎么向我的战友交代?就说他们不把我撕着吃了,可我怎么面对他们?是我没把任务完成好,叫我如何活下去?要是我哥醒来后看到一条腿没有了,我哥他还能活吗?就说哥不把我灭掉,我会把自己灭掉地。
妈妈,你说我能怎么做?锯掉哥的腿,他活不成我也活不成,还不如不锯赌一回,说不定还能赢一把,也会有奇迹出现的。妈妈别怕,我哥是命大福大的人,不会轻易的去死,他还有好多事都没做呢,就不会死。哥还给我们大家许诺,他结婚的时候,一个不少的请我们喝他的喜酒呢,可他还没结婚,我们还没喝他的喜酒呢,他就不能死,也不会死地。哥说话从来都是算数的,不会哄我们的,我们大家都信他的话,从来就没上过他的当。妈妈,你这次也不会上当地,我们能喝上他的喜酒,你信儿子一会吧,我也不会让妈妈上当的,妈妈——”
早已泣不成声的老董,被儿子的话感染的更加涌动了,看着儿子有豪气有担当的表情,她也像吃了定心丸似的,随着儿子的话说道:
“叶院长,一切责任我负,我签字。让我儿子尽快离开手术室,在这个地方让人觉得没希望,太压抑了。”没有家属的同意和签字,手术是无法实施地。院长看着眼前的这娘儿俩同在一个鼻孔出气,态度又是那样的坚决,再解释也是白搭。
刘晓强的母亲不仅仅是母亲,还是一个军区副司令的家属,特殊的身份和背景,让叶院长也有些投鼠忌器,不能坚持自己的决定。看着一脸表情坚毅、寸土不让的母子俩,就无可奈何的对身边的医生安排不做手术的各种措施。
整个手术室里又忙绿了起来,那紧张的气氛稍有些缓和,可医院这种地方,没有让人有喘气的地方,不论是患者或患者的亲属朋友及同事,都有一颗无法放松的心情。希望患者的病情往好地方向发展,希望康复的心情盘踞在每个人的心头。因为,医院是患者之家,不到万不得已,谁会到这种地方来,除非有病。
刘晓强寸步不离的跟随着还在昏迷中还发着高烧的队长,一路护送到病房,生怕有人抢了去似的。他的妈妈及姐姐还有那些死党们,也都跟随而来,加上随患者而到的医生护士,单间病房就变成了人满为患了。
安排好重伤病后,各种监护仪器,氧气瓶输液瓶也同时架了起,把一件普通的干部病房变成了重病监护室,医生和护士在娴熟和忙乱中把能用上的措施都用上了,一切都是为了挽救危重病人的生命。
一切安排停当后,叶院长和几个专家医生进来巡视了一遍后,带着一脸的忧虑离开了病房,临走前又和老董握了手,并用不可理解的眼神看了一眼,想说点什么却欲言又止,感觉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不说又觉得说了好,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走了。
随着院长的离去,医生和护士都相继离开了,病房里只剩下刘晓强和他有关联的亲属和死党们了,每个人的脸上都留露着焦色和不安。从进医院到现在为止,刘晓强的母亲还没有细心地看一看她已认了“儿子”的重伤兵,是因为事件紧急,再加上她亲儿子的各种表现,就没一刻的缓和时间。
此刻她才放心的松了一口气,总算她这个妈在儿子需要的关键时刻没有让儿子失望,这一切都写在儿子的脸上,他已没有了她刚见面的那种无助和凄惨的面容,现在的脸色虽说黑是黑,却显得平静了许多。
从眼里流出的泪水,也只有挂在眼睫毛上的几颗小水珠了,后续的眼泪已不在涌出。儿子的眼神中明明白白的流淌着对她这个母亲的信任和依靠,作为母亲,此刻的感受是最为真切了。
能为儿女做点什么是母亲最为心甘情愿的事了,不会计较任何的得失,也不会为所做的事情去问儿女要什么回报,儿女的痛就是母亲的痛,母亲恨不得把儿女所有的痛都揽在身上,宁可让自己痛也不让儿女痛。母亲的伟大与博爱也就在于此,要不怎么能说天大地大没有比母亲的爱大,也许这都是普天下母亲的共同特性。
刘晓强看着妈妈站着,就转身提了把椅子说:
“妈妈,劳累你了,你坐下歇一会吧。”老董听到刘晓强的话,一股暖流就从心底涌起,用慈爱的目光看了儿子一眼后说:
“不劳累我的孩子,你这么远的折腾了一天,吃饭了吗?喝水了吗?是不是也累了”“不累妈妈。“刘晓强满不在乎的说道:
“就是一天了还没吃饭呢,就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那还能顾得上吃饭。再说队长这个样子,我哪有心情吃饭。” “傻孩子,”母亲伶爱的说道:
“不吃饭怎么行?不照顾好自己,又怎么能照顾好你的队长?你现在坐我的车到家里去,你奶奶正在给你准备饭,正好看看奶奶,她整天的念叨你。我在这里看着你队长,你还不放心?” “不是妈妈。”刘晓强上前拉住妈妈的手说:
“有妈妈在还有不放心地?只是妈妈,我不能离开队长,说不定队长会随时醒来的。万一他醒了,看不到一个熟悉的人,他会觉得很伤心地。他都五六天没吃没喝了,再这样下去,病不死也饿死了。”刘晓强说到最后就抹起眼泪来了。
刘晓强的话,把他的妈妈也说的心里酸酸地,眼睛里无声无息的涌满了泪水。她看着快两年没有见过的儿子,就像脱胎换骨的换了个人似地。曾经那么顽劣的一匹烈马,突然间变化的中规中矩,还知道心疼人照顾人了。
都说军队是一所大学校,能让懦弱者变成勇士,能让狂傲者变成智者,这话由不得你不信,眼前的儿子就是列证。母亲看着没有吃饭的儿子就心疼,想说点什么,又难抑制心中的激动,一时说不出口,就起身来到羽队长的跟前,细细的打量起来了。
身上只盖子一床被单的羽队长,呼吸非常的急促,却很有力。那肿胀的分不出眉眼的脸,就像一个大大的的南瓜,脸色和刘晓强一样黑红,胖胖的泛着黝黑的光,却擦拭的十分干净。
老董抬起手轻轻的放在羽队长的额头上,想试一下他的体温,手刚接触到额头上,就像触了电一样的迅速抬起。有些不可思议的的老董,抬起头把周围的人看了一遍,大着胆子又一次把手实实在在的按在了额头上。
随着手与额头的接触,老董的身子也颤抖了起了,她的眼泪随着身体的颤抖顷刻间就喷涌而出。太烫了,烫的让人惊心,烫的让她又担心起来了。这样的高烧会把人烧坏地,高烧起码不低于四十度,这样的高烧长时间的烧下去,其后果是难以预料地。
万一高烧烧坏了脑子,那可比锯掉一条腿还可怕。想到这里,她不由得为自己的行为担忧起了。可事已至此,担忧又有什么用?为了儿子,再大的风险只能担着,别无选择了。老董心疼的看着昏迷的羽队长抽泣的说道:
“孩儿呀,你受苦了,你这样的痛苦,让天下所有的母亲看到后,都会痛心疾首地。我作为母亲,不知道能为你做些什么?才能减轻你的痛苦?我好心疼啊孩儿,你要挺住,不要让妈妈失望。你快快醒来,我为你一日三餐端茶递水,来表达一个母亲的爱,孩儿啊——”老董的啼哭,让周围的人都跟着流泪。
刘晓强看着母亲极度的悲伤,就赶紧的劝阻,他的姐姐刘晓娟也哽咽着劝阻妈妈,其他的人也七嘴八舌的劝阻。老董在大家的劝阻下,渐渐的平息了。刘晓强为了分散妈妈的悲伤就说道:
“妈妈,我爸爸咋没来?爸爸身体还好吧?” “唔——”老董压抑住悲伤说道:
“你爸爸不在军区,到上海去了。你曲叔叔也是病得不轻,想见你爸爸一面,就和你梦姐姐一块去了,明天就回来了。” “哦——”刘晓强说道:
“我知道了妈妈,你回去吧,这里有我和我的朋友就够了。奶奶一个人在屋里会着急地,你告诉奶奶,我把这里安顿好了就去看她。” “也好。”老董起身说道:
“你也要注意休息,我回去让你姐姐给你送饭来,你要吃饱饭才行。”刘晓强说道:
“也好,姐姐来的时候给我带上一箱子酒。”老董一听就是一个趔趄,不明就里的问道:
“带酒?一箱子酒?你自己喝酒啊?” “不。”刘晓强认真的说道:
“妈妈,我不喝酒,我队长爱喝酒,我有用处。” “啊——”老董吃惊的说道:
“你队长爱喝酒?现在也喝不成啊?等他醒了,能喝多少家里都有。现在他连命都顾不住,怎么能喝酒?”妈妈在刨根问底,刘晓强无法解释,就撒娇的说道:
“妈妈你就别问了,我另外有用处,让姐姐带来就是了。”老董不可理解的和大家告别坐车回家了,一路上还不停的念叨着……
刘晓强送走了母亲和姐姐,病房里有暂时安静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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