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马史诗- 第6部分

坚定地统领阿尔戈斯继续战斗，

至于那为数甚少的阿开奥斯逃兵，随他们便吧，

让他们自取灭亡吧！他们在弄清宙斯大神的承诺

是否灵验之前，就打算双手空空地逃回老家去。

我要提醒大家，在我们登上

装载着送给特洛亚人的毁灭和屠杀时，

强大的克罗诺斯之子就向我们做出允诺，

他的闪电在我的右上方发出耀眼的光芒，光芒闪烁着吉祥。

所以，在和特洛亚人的妻子睡觉之前，

在海伦所遭受的痛苦和磨难得到补偿之前，

不要匆匆忙忙地返程。

如果有的人急切地要回到家乡，

就让他抓住凳板坚固的海船，

众目睽睽之下，他会自取灭亡。

可是尊贵的国王啊！你应该耐心听取别人的意见，

慎重地作出判断。我的劝谏，请你重视。

阿伽门农啊！按照部落和宗族摆成方阵，

让部落和宗族互相支援，

如果你这样做，众将士就会服从你。

你就能够知道军中哪位是英雄，哪位是懦夫，

因为他们都是为自己的部落和宗族而战。

你就会知道，久攻不下这座城池的原因

是由于天神的旨意，

还是由于士兵的软弱和无知！”

　

强有力的阿伽门农王回答：

“说得棒啊！老人家，你的雄辩又一次

胜过了阿开奥斯的儿子们！天父宙斯、雅典娜、阿波罗在上，

如果我的军中有十个如此杰出的谋士，

普里阿摩斯马上就会俯首称臣，圣城伊利昂马上就会

被我的军队攻占、荡劫！

可是，克罗诺斯之子，带埃吉斯的宙斯给我降下苦难，

让我陷入有害无益的辱骂和争吵，

使我为了一个姑娘的缘故，同阿基琉斯唇枪舌剑，

而且是我首先发怒。

如果我们齐心协力，团结一致，

特洛亚人的灾难就不会继续推迟。

大家快回去饱餐一顿，吃饱了饭才能重新开战。

磨尖你们的矛头，整理好盾牌，

把战马喂饱，把战车检查好，

做好一切准备，我们要投身到可恨的战争中，

整整一天，中间不会有片刻的休息！

直至夜色降临，才会隔开将士的愤怒。

汗水将会湿透每个人胸前勒在肩上的皮带，

握住长矛的右手也酸痛难忍。

拖着光滑明亮的战车的快马，

也会气喘吁吁，热汗直流。

如果我看到贪生怕死的逃兵，

躲在海船旁边，远离战场，

那么他就不可能躲避野狗和秃鹰的吞食！”

　

听完他的话，阿尔戈斯人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就象排空的海浪击打在陡峭的壁崖之上，

在狂风的劲吹下，突出的峭壁永远躲不开

巨浪的撞击，而从各个方向吹来的大风

有的吹向崖壁，有的扫向海面。

阿开奥斯人站起来，各自回到自己的海船。

他们生起了营帐前的篝火，吃饱了肚子，

每个人都向一位永生的天神献祭，

希望天神能保佑自己躲过战争的磨难和死亡的威胁。

人民的国王阿伽门农献给宙斯

一头五岁的肥壮的公牛，

他召来阿开奥斯人中的精英。

首先是，涅斯托尔和伊多墨纽斯王，

其次是，两位埃阿斯和提丢斯之子，

第六位就是如宙斯般足智多谋的奥德修斯。

擅长在战场上呐喊的墨涅拉奥斯不请自来，

他十分明白兄长内心的烦恼。

他们围在公牛旁边，手抓大麦粉，

强大的阿伽门农在他们当中祷告，说：

“最伟大、最崇高的乌云神，王父宙斯啊！

我们请求你的保佑，请你不要让太阳西下，

夜幕降临，直到我们推倒了普里阿摩斯的四壁焦黑

的厅堂，焚烧了大门，用我的双手撕裂赫克托耳

胸前的衬衣，把铜矛刺入他的胸膛，他的同伴

也被我打翻在地，嘴啃着泥土。”

　

然而，克罗诺斯之子却不理睬他的祈祷，

虽然收下祭礼，却增加了他们的痛苦。

众人祈祷完毕，撒过大麦粉，

然后扳起牲畜的头颅，割断喉管

剥去皮张，砍下大腿，

用双层油脂覆盖住，在上面放上生肉。

他们用柴薪烧烤这些祭品，

用叉子叉住内脏，

悬放在赫菲斯托斯的火焰之上。

在烧化了大腿，品尝了内脏之后，

然后叉起小块的生肉仔细烧烤，

一些做完之后，肉宴排开，

大家都吃完了自己满意的一份。

在满足了吃嘴的欲望之后，

来自革瑞尼亚的驾驭战车的涅斯托尔说：

“伟大的阿特柔斯之子，高贵的国王阿伽门农啊，

让我们不要这里争吵不休

拖延天神赐给我们的使命。

让身披铜甲的阿开奥斯人的传令官

传达命令吧，集合起部队，在海船旁。

我们要进行在阿开奥斯人宽阔的营盘中，

尽快地发动起一场激烈的战斗。”

　

人民的国王采纳了他的建议，

马上命令声音洪亮的传令官，

集合长发的阿开奥斯人准备战斗。

传令官们奔走呼告，很快集合起了军队。

宙斯所钟爱的首领们，和阿伽门农一起，

整顿队伍，布置阵容。

目光炯炯的雅典娜降临在他们中间，

带着那面永恒不败的埃吉斯，

埃吉斯的周围飞舞着一百条做工精致的金流苏

每条流苏都与一百头牛相等价。

埃吉斯闪烁着金光，女神穿行在军阵之中。

激励战士们的勇气和力量，

使每个人都感觉到，

和坐上广阔的海船，返回亲爱的家乡相比，

留在此处参加战斗是更加甜蜜的事业。

　

就象吞噬万物的烈火，燃烧了山岭上的森林，

在遥远的地方也能看见冲天的火光，

阿开奥斯人的士兵们雄赳赳，气昂昂，

青铜武器的光芒和那火光一样直指苍穹。

宛如多得不可数计的成群的飞鸟，

有野鹤、鹳鹤和脖子修长的天鹅，

在亚西亚草原和卡宇里奥斯河边，

展开有力的翅膀，任意地飞翔。

然后停栖在水泽之中，整片草原回荡着它们的啼鸣。

阿开奥斯的部落和宗族就是如此，

他们从海船和营帐中拥到卡曼德罗斯草原上，

大地承受着人马的踩踏，发出可怕的震响。

他们站在花团锦簇的卡曼德罗斯草原上，

成千上万，犹如春日的绿叶和鲜花。

　

长发的阿开奥斯人是如此众多，

好象在温暖的春天里，在被牛奶浸湿的木桶旁、

上下翻飞的集聚的苍蝇。

他们满怀信心地站在草原上，

发誓要把特洛亚人消灭干净。

　

又好象有经验的牧人把混杂的牛群

四处分开，首领们调遣着部队，

一队在这儿，一队在那儿，准备迎战。

强大的阿伽门农和他们在一起，

头颅和双眼宛如喜好掷雷的宙斯，

腰身宛如阿瑞斯，

胸膛有如波塞冬。

就好象一头公牛屹立于集聚的母牛之中，

阿伽门农伟岸的身姿卓越出众。

正是在这一天，伟大的天神

使阿特柔斯之子成为英雄之中的英雄。

　

家住奥林卑斯山的文艺女神啊！

你们是神明，无处不在，无事不晓，

而我们只能道听途说。

请告诉我，谁是达那奥斯人的将领，

谁是他们的统帅。我即使长着十条舌头，

十个嘴巴，有不知疲乏的喉咙，一颗硬如青铜的心，

也无法谈说普通的士兵，甚至我叫不出他们的名字。

除非是奥林卑斯山上的文艺女神，带埃吉斯的宙斯的女儿，

详细地告诉我在特洛亚城下苦战的士兵。

下面我所讲述的只是船队的首领和海船的数量。

　

佩涅勒奥斯、勒伊托斯、阿尔克西拉奥斯、普罗托埃诺尔

以及克洛尼奥斯统领着波奥提亚人，

一部分家住许里亚，山石嶙峋的奥利斯、

斯科诺斯、斯科洛斯和峡谷众多的埃特奥诺斯，

特斯佩亚、格拉亚和辽阔的米卡勒索斯；

一部分住在哈尔马、埃勒西昂、欧律赖；

一部分住在埃勒昂、许勒和佩特昂、

奥卡勒亚、具有辉煌建筑的墨得昂，

以及科派、欧瑞斯和飞鸽翔集的提斯柏；

一部分家住科罗涅亚和水草丰美的哈利阿尔托斯；

一部分住在普拉泰亚，一部分住在格利萨斯；

一部分住在坚固的城堡许波特拜，

和波塞冬闪光的圣林昂克斯托斯；

还有一部分住在盛产葡萄的阿尔涅城、弥得亚、

圣城尼萨和遥远的安特冬。

他们带来五十只海船，

每只船上有一百二十名波奥提亚人。

　

家居阿斯普勒冬和奥尔科墨诺斯的弥尼埃斯人

由战神的两个儿子阿斯卡拉福斯和伊阿尔墨诺斯率领。

他俩是害羞的少女阿斯提奥克在阿泽斯之子阿克托尔

的家中生下他们。战神登上闺阁，

与她悄悄地同床。

他们带来三十艘空心海船。

瑙波洛斯之子，高傲的伊菲托斯的儿子

斯克狄奥斯和埃皮斯特罗福斯率领着福基斯人。

他们当中一部分住在库帕里索斯和山石嶙峋的皮托，

以及神圣的克里萨、帕诺佩斯和道利斯；

一部分住在阿涅摩瑞亚和许安波利斯附近；

一部分住在神圣的克菲索斯河畔，拥有利莱亚水泉。

他们带来四十艘黑色海船。

福基斯将领们忙着排军布阵，

他们全都全副武装，

立于波奥提亚人的左侧。

　

洛克里斯人由奥伊琉斯之子，捷足的小埃阿斯率领，

他不及特拉蒙之子埃阿斯魁梧高大，

相比之下，矮小许多。

瘦小的身体，只穿一件亚麻布胸甲，

但却是全体赫勒奈斯人中最好的神枪手。

他们住在库诺斯、奥波埃斯、卡利阿罗斯、

柏萨、斯卡尔斐、奥革埃、埃斐

以及波阿里奥斯河边的特罗尼昂。

住在尤卑亚对面的他们带来了四十艘海船。

　

怒气冲天的阿班特斯人居住在尤卑亚，

包括住在卡尔基斯、埃瑞特里亚、盛产葡萄的希斯提埃亚，

海滨城市克任托斯以及陡峭的城堡狄昂的人

和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