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坞-原来(出版)》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辛夷坞-原来(出版)- 第3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盎兄玫幕岵ν寺杪琛澳潜呒摇钡暮怕耄涣复味济挥腥擞Υ稹K赵辖跤质乔9矣质遣唤狻B杪杌楹笥殖闪巳爸鞲荆焕碛衫鲜遣辉诩依铮退愠隽耸裁词拢灿Ω酶嫠咚簧健U飧鍪焙颍彀艿胤⑾肿约壕谷幻挥小笆迨濉钡氖只怕耄荒芨勺偶薄
  顶着巨大的不安和失落,苏韵锦又打了个电话给莫郁华,她的舍友竟然告诉苏韵锦,莫郁华前一阵从上海回来,出现了咳嗽的症状,还伴有低烧,为保险起见也被送到了她们学校的附属医院。这也是苏韵锦想不通的事之一——莫郁华的课业很重,平时总是忙得不可开交,虽然她上学期获得了一笔丰厚的奖学金,但是从没有听说她有出游的打算。她到上海去干什么,那里并没有她的亲戚,而且,她无声无息地去而复返,居然连苏韵锦也没告诉。
  苏韵锦从来没有感到这样孤单和无助。每天夜里,宿舍电话铃声响了一次又一次,每当舍友接起,她都屏住呼吸,希望被叫去接电话的那个人是自己,每次都以失望告终,难道连妈妈都忘了她?
  平日安静地生活着,看不出自己和别人有什么不同,到了这种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多么可悲。没有人关心她,她也不知道该去关心谁,就像站在一个孤岛上,四周是漫无边际的汪洋,巨浪一波又一波地打过来,看不到岸的方向。她自认为坚强,很少多愁善感,然而临睡前,听到一个舍友在电话里娇声向男朋友抱怨自己父母每天打电话来逼自己喝板蓝根,不知道有多烦人的时候,她的喉咙哽咽得发疼。
  那些亲昵的抱怨对于这时的苏韵锦来说无异于是种折磨,好不容易等到舍友挂了电话,她在一阵眼睛的酸涩中准备睡去,刺耳的电话铃声再度响起,有人不耐烦地接了,喊了一声:“韵锦,你的。”
  苏韵锦飞也似地下了床,拿过电话,那一声“妈”迫不及待就要叫出口,却听到一个做梦都不敢想的声音。
  程铮语气急促地抱怨,“你们宿舍是什么烂电话,电池都快要耗完了才打得进去,喂,苏韵锦,你在听吗?”
  “嗯。”苏韵锦把话筒紧紧贴住自己的脸,没发现眼睛已经潮湿。
  “我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还好吧……这样的电话我给很多人打了,没别的意思……你说话呀……怎么了,你不会哭了吧?别急,你哭什么呀……别吓我行不行,苏韵锦,我担心死了。”他的声音变得焦急不安。
  苏韵锦也不知道自己在听到他声音那一刻为什么就变得无比软弱,她啜泣着,任由泪水沾湿了听筒,开口只说得出一句话,“程铮……”
  现在他就是她的浮木,她的救赎。
  “到底出了什么事?喂……喂喂……”一阵嘈杂的电流声响起,苏韵锦隐约听到程铮咒骂了一声,又说了句什么,她听不清,没来得及问,就听到了断线的忙音。她赶紧往回拨,心里同时也感到讶异,时隔那么久自己竟然能流畅无比地拨出了那个他给她以后就从来没有打过的手机号码。
  电话那端机械而标准的女声用中、英文交替地说着:“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第二天早上起床后,苏韵锦做的第一件事还是拨打昨晚的那个号码,她甚至没有想过拨通了之后要说些什么,只是凭着直觉,一定要听到他的声音。这一次传来了关机的提示。
  她在心神不宁中上了两节课,十点钟之后,没课的她去图书馆的机房将一些数据输入到电脑里。半个小时之后,管理员老师经过,无意中看了眼,问道:“韵锦,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这本《胡适口述自传》是二十一元,不是两千一百元。”
  “哦,对不起,我马上就改。”
  又过了一会儿,老师表情古怪地说:“你确定你不用回去休息?你改成了十二元。”
  苏韵锦是在图书馆勤工俭学的学生里心思最缜密的一个,做事也认真,所以管理员们都很放心地把工作交给她,可她今天的表现明显像是魂魄没有归位。
  苏韵锦面红耳赤地再次更正,这时另一个管理员走进机房,惊讶地说道:“咦,韵锦,你还在这里?刚才不是听说学校大门口有人找你来着?”
  “找我?”苏韵锦愣了一下,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她猛地从电脑前站了起来,扔了句,“谢谢老师!”人已经到了外面。剩下两个图书管理员面面相觑,“这孩子平时不是这样莽莽撞撞的呀。”
  图书馆到学校大门不是一段短的距离,苏韵锦跑到关闭的铁门前,喘得腰都直不起来,她一手撑在膝盖上,一手抓着铁门的铁条往外看,果然看到风尘仆仆的程铮。
  他看到她出现时,明显地松了口气,也把手扶在铁门上,皱着眉,第一句话就是,“你昨晚上哭什么?”
  苏韵锦边用手拍着胸口平复呼吸,边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你这个疯子。”
  这样隔栏相望的两个人引得看门的老头一阵摇头,他避开两个年轻人期待的眼神,摆摆手说:“别看我,学校早有了通知,没有通行证一概不得出入。”
  在学校封闭期间,每个系都有几张紧急通行证,掌握在系主任手里,没有特殊情况想都不要想。苏韵锦无奈之下去找了图书馆的领导,软磨硬施地想要求得一张通行证。她在图书馆工作将近三年多,平时兢兢业业从不曾有半刻偷懒,管理员和领导都看在眼里。
  副馆长是个四十来岁的妇女,她有些好奇一向安分的女学生怎么入了魔一样想要在这种时候出校去。
  苏韵锦低头想了一阵,红着脸回答说,自己的男朋友特意连夜从北京赶过来,就为了见她一面。
  小儿女的情态总是动人,副馆长笑了起来,苏韵锦在惴惴不安之中拿到了她渴望的那张通行证。
  “去吧,可是别忘了这张通行证只限于每天早上7∶30至晚上22∶00期间有效,逾期不返的话将被视为严重违反校规,别说我没有提醒过你。”副馆长叮嘱满心欢喜的苏韵锦。
  “我知道了。”
  苏韵锦走出校门时恨不得背插双翼,但真正走到程铮面前,却似乎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两人都有些小心翼翼。
  程铮先开口抱怨,“你不知道我有多惨,昨晚上为了赶最后一趟航班,差点没把腿跑断。”苏韵锦说:“你这个人好像习惯了招呼不打就跑过来。”
  程铮不禁叫屈,“我电话里不是说我要过来了嘛,你没反对我就当你同意了。”
  苏韵锦回忆了一下,想必就是因为昨晚信号故障,她没有听见的最后一句话。
  “你哭得那么恐怖,吓了我一大跳。”程铮问,“你还没说昨晚为什么哭?谁欺负你了?跟……男朋友吵架了?”
  苏韵锦何尝听不出他话里的试探意味,没好气地说道:“除了你恐怕没有人会欺负我了。”见程铮讪讪的,她又补充了一句,“真要是和男朋友吵架了,你来又能帮上什么忙?”
  程铮一时语塞,扯着背包上的肩带,垂着头说:“我昨天刚从云南回到北京,忽然很想听到你的声音,不知道你现在怎么样,没忍住就打了个电话。既然你没什么事,那我回去
  了,学校里还有很多事……我真走了。”
  “没什么事。”苏韵锦低声道。
  程铮气结,闷闷不乐地转身欲走,“这可是你说的。”拖泥带水地走了几步,还没听见她留他,火冒三丈地回头,只见她站在原来的地方一动不动。
  “你留我一下会死吗?”
  “你本来就不该来的。”
  “好呀,你真是没怎么变,半点人情味都没有,亏我那么担心你,总是想着你……”程铮说着,自己觉得有些别扭,咳了几声才调整过来,“我从你家回去之后是挺生气的,好像以前为你做的事都很愚蠢,本来打算再也不理你了,你清净,我也解脱。不过,你居然也那么狠心,一次都没有联系过我。”
  苏韵锦说:“你都打算再不理我了,干吗还想着要我联系你?”
  “你……算我白跑一趟。”他甩脸走人。
  “你去哪儿。”苏韵锦叫住了他,“现在机场、火车站都是人群密集的地方,所以我才说你不该在这种危险的时候出远门。既然都来了,何必又去蹚那里的混水。如果不急着赶回学校,待几天等风头过去再说吧。”
  “那你得陪我。”程铮脸上的不快一扫而空,露出一口白牙。
  苏韵锦晃了晃手里的通行证,“这东西来得可不容易。不过说好了,门禁之前我必须赶回来。”
  “这个没问题。”
  看着程铮开心的笑容,苏韵锦心中涌起一股热流,她轻轻地说道:“谢谢你,程铮。”
  “什么?”程铮有些莫名。
  “谢谢你能来看我……其实,我很开心。”
  再次走进程铮先前住饼的小鲍寓,苏韵锦难免想起前一次两人在同一地点发生的事,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程铮见她刻意避开了上次那张沙发坐到另一个角落,也心中有数。那天两人身体紧密相贴的情景好像电影一样在他脑海里闪现,虽然这电影在过去一年里已重播了无数回,他体内还是一阵发热,但哪里还敢轻举妄动,随手按开了电视,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
  这回程铮终于承认这不是他什么亲戚闲置的房子,而是妈妈和舅舅在自家公司开发的楼盘里预留下来的单元,上次他问人拿了钥匙,就一直没有还回去,物业也有人来定期做清洁,所以房子里还算干净。
  嘈杂的电视声将小小空间里的尴尬化解了不少,苏韵锦连换了几个台,每个频道的新闻几乎都在聚焦“非典”的情况,无非是各个省市的发病率以及板蓝根、白醋被抢购一空的报道,屏幕下方也不断打出相关的滚动消息。苏韵锦看着看着,忽然直起背,紧盯着屏幕,只见屏幕下方反复出现了一则消息,大致的内容是:大前天从云南昆明市开往北京的K××次列车16号车厢内有一名高烧昏迷的男性农民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