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团的团部就设在军部的后院,政治处严家浩的住处也在这里。赵敏是个水性扬花攀龙附凤的女性,见张玉娟嫁给军长身价百倍,也想在新五军的高级干部中务色一个可以使自己荣华体面的丈夫。新五军中的师长,旅长、处长都是自带家属,只有严家浩孤身一人。虽然赵敏也听说严处长在南京有家有室,但能干的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常有的事,于是一门心思扑在严家浩身上。严处长是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在南京时除了在爱妻身上云云雨雨之外,花街柳巷也是他常去之处。来到新五军以后一是重任在肩,监视孙殿英的事一刻也不敢放松;二是*之时,人地两生,还没有摸熟干这种事的门路;三是慑于孙殿英的威严,怕一不小心,铸成大错,招来杀身之祸。赵敏送上门来,严家浩当然是求之不得的。青年男女,烈火干柴,自然是顺理成章的事。
一日初夜,月光似水,星星满天,深秋的风带着几分凉意,风动处树上洒下片片黄叶。严家浩正在灯下翻阅着部下送来的情报,屋门被轻轻地敲了几下。严家浩收好情报说声:“请进!”门开了马上又被关严,赵敏亭亭玉立地站在严家浩的面前。她身着一身粉红色的软缎旗袍,脚登一双白力士鞋,头上的短发上扎着一根白色缎带,面色微红,双目含情,两唇一动说:“我本想去看三姨太,可惜她不在屋,来处长这里暂坐一时,打扰了,不好意思。”
严家浩是寻花问柳的老手,当然有一套看家本领,上门的生意自然不会让她从手中溜掉。他一边让座,一边沏上一杯香茶说:“赵女士出身名门望族,在天津是校花,在林县是县花,能和花朵般的女士交谈,真是三生有幸,何有打扰之说!赵女士进门,蓬壁生辉,你又是三姨太的贵客,能到我这里来,我是秃子跟着月亮走——沾光啦。”
严家浩的“秃子跟着月亮走”一句话比较粗俗,引起赵敏的反感。她没说话,看了严家浩一眼。而严家浩并不在意,只是一直在目不斜视地看着赵敏。当两人的目光相遇时,严处长的浑身痒丝丝的,春心大动。但是凭感觉他知道还不是时候,严家浩站起来,从手提箱里取出一瓶法国香水送到赵敏面前说:“别人送我一瓶香水,让我捎给夫人的,短时间我又回不去,借花献佛送给赵女士,请不要见外。”
赵敏是个喜欢卖弄风情的人,衣饰打扮极为讲究,在天津上学时曾用过这种名牌香水。如今局势混乱,况林县地处山区,交通不便,想买到这种东西十分不易,今天送到手里,使她如获至宝。再者,她也想和严处长拉拉关系,这不仅是一瓶香水,也是她踏上严处长这条船的一个信号。她打开瓶盖,先在自己的前襟上喷洒着,然后把瓶子递给严处长示意在她后襟上喷洒。严处长心领神会,轻轻喷洒几下,满室香气四溢。严处长说声“好香!”趁机把赵敏搂在怀里。那个赵敏半推半就,来个鲤鱼翻身,两人便成了面贴面,一阵抚摸,一阵亲吻,两个人同时想到下边该怎么办。严处长拦腰一抱,把赵敏放在床上。赵敏小小年纪,却是过来人,她知道如果轻易而举地顺从他未免有失身份。好事多磨,只有这样才能收获甘甜的果实。于是赵敏一个鲤鱼打挺又坐起来,跳下床去说:“姓严的你想欺负我吗?”
严家浩嘻笑着:“赵女士言重啦,你我情投意合,在一起玩玩也无伤大雅。”
赵敏佯怒着:“玩玩,说的轻巧,我也不是情场卖俏的人,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我告到孙军长那里,你能吃罪得起吗?”
严家浩也不示弱:“孙军长怎么着,他这个军长在我手里握着,不让他干他就干不成。他能挡住我玩你,我不但要玩你,还要娶你。”
赵敏要的就是这句话,她转怒为喜,“噗哧”笑了:“要么你就明媒正娶,要么你得向我道歉,否则,别做美梦。”
“来吧,我的心肝,我一定娶你,行了吧。”严家浩张开双手,赵敏顺势一躺,又拥入严家浩的怀中。两个人卿卿我我说着,亲吻着,双双上床,……
赵敏上学期间早有几个相好的,男女私情的事也经过几番风雨。战乱回家春心未止,孤独难耐。严家浩是*场上的老手,来到这偏僻的太行山区,知音难求,看见稍有姿色的女人忍不住就想多看几眼。醒狮剧团成立的大会上他代表政治处训话,在台上他一见到赵敏眼都看直了,若不是参谋长赵子平提醒他,他连训话都会中断而一直看下去的。今日天赐良机,他要大显身手。
这时他在赵敏身上摸到一个豆大的黑痣,故作惊奇地说:“哎呀,这是什么?”拉亮电灯一看原来是颗痣,他说:“我还以为是个什么虫子在咬你。”
赵敏“噗哧”一笑,拍着严家浩的身子说:“不是那个小虫子在咬我,是这个大虫子在咬我!”两个人一说一笑,相互*着。室内的精彩表演早被三姨太听入耳里,记在心里,于是她推波助澜,又导演了一幕新的悲喜剧。 。。
第四节 粗中有细
林北大捷第二天,《中央日报》、《大众报》、《新华日报》等各大报刊都登了新五军的战绩。这天中午,第二十四集团军总司令庞炳勋带着所属的二十七军军长范汉杰,第四十军军长马法五在杨树庄召开祝捷大会。会上宣读了国防部的嘉奖令,还带来10万元的奖金,会议开得热热闹闹,热情洋溢。
这天晚上,庞炳勋留在新五军的司令部,他和孙殿英一边吞云吐雾抽着大烟,一边说着知心话。庞司令说:“殿英呀,想不想向上边要点武器军械?”
孙殿英说:“咋不想,咱这些杂牌军没面子,就怕要不来。”
庞炳勋“嗯”了一声说:“你没看看全国都在吃败仗,现在你们打了个胜仗给委员长争了面子,也许他一高兴,会给你些装备。”
孙殿英一想,这也是这个理儿。他叫来张副官,准备向重庆发报,庞司令从口袋中摸出一份公文说:“这是四十军小庄山战斗以后,向委员长要的军械表册,给你做个参考吧!”
孙殿英接过表册对张副官说:“立即向委员长发报,就按四十军这个数目要,着重庆办事处催促办理。”
三天以后,也是晚上这个时候,孙殿英正躺在三姨太房中抽大烟,张副官进来说:“重庆办事处急电。”
听到重庆办事处来了急电,孙殿英嚯地坐起来说:“我就等着这份电报哩,它要不来,我一晚上睡不着,快念,快念!”
张副官念着:
孙军长钧鉴:
蒋委员长在我部公文上批“照准”二字,我们到国防部办理手续,何应钦部长在公文上批“库内无”三字,事情无法办理。
专告
新五军重庆办事处
听了电报,孙殿英气得脸色发青,他一把将烟枪掷于地上,趿拉着鞋向门外跑去。张副官、三姨太一愣马上也跟了出去。
孙殿英大步小步跑到电报房,还没站稳身子,就催着:“立即向重庆国防部发报,也给委员长抄一份。”
报务员见军长亲自来,一定事关重大,慌忙拿了笔纸说:“请军长口述电文。”
孙殿军喘着粗气说:“国防部长何应钦,孙魁元日你亲妈!”
报务员一时不知道怎么回事,手一颤抖,铅笔落在地上。
孙殿英发怒了:“写,怎么不写,就这样写,就这样发,发不出去我枪毙你!”
“是!”
孙殿英气呼呼地坐在电报房,亲眼看报务员把两份电报发走,才缓过一口气来。
回到屋里三姨太自言自语地说:“没想到殿英还是个粗中有细的人。”
老孙不解地问:“啥意思?”
“你要的东西一定能到手。”
“不会吧,我骂了人家,人家会不记仇?”
“过几天你就知道啦。”
重庆国防部的会客室里灯火辉煌,国防部长何应钦与部属将领刘峙、杜律明正在交谈着。一个副官手执一份电报说:“报告何部长,新五军急电。”
何应钦潇洒地一挥手,很有风度地说:“念!”
副官面有难色地环顾左右,“这个……”了半天仍没念的意思。
何应钦笑着说:“刘司令、杜军长都是我的爱将,一家人念念何妨?”
副官惊恐着:“职下不敢念……”
刘峙站起来大声说:“何部长叫你念你就念,怕什么?”
副官看了一眼何应钦,鼓足勇气念着:
重庆国防部长何应钦,孙魁元日你亲妈!
何应钦一拍桌子吼着:“放肆!”
副官吓得心惊肉跳,他辩白着说:“何部长,电文真是这样写的,不信你看看!”
何应钦接过电报看着,气不打一处来,在国民党要员中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重臣,当着部属的面受此欺辱使他甚丢面子。他脸色发白,双手抖着,结结巴巴地骂:“这个……土匪……”一句话尚未说完,便昏倒在会客室里。
何应钦一病就是七天,只觉得头晕眼花,四肢乏力。这一天病情稍有好转,他坐起身来翻着一张《中央日报》闲看。他看到第三版的一角刊载一篇短文题目为《孙军长骂娘记》,接着看了内文,不禁气得呼吸急促,心跳加剧,赶紧闭上了眼睛。
桌上电话响了,何应钦的侄子何绍周接住电话忙对何应钦说:“二叔,委座让你听电话。”
何应钦接过话筒立即听到蒋介石的声音:“敬之吗?我是蒋中正。”
何应钦连忙答话:“委座,我是敬之,请训示!”蒋介石和蔼地说:“新五军军械的事,怎么搞得满城风雨,这对你很不利,孙殿英是土匪也好,流氓也好,只要他抗日,能打胜仗,这就为你我争了光。《中央日报》上那篇文章你看了吗?人家骂你是亲日派,逼得前方的部队弹尽粮绝,只好投降日本人,这个事情责任不小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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