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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羽眼神空洞，看他。
“今天我需要的，你也能给？”男人抓紧戴羽胳膊，往里面推。
“不要。”戴羽反抗，声音极小。
男人早已失去理智，说话阴阳怪气：“所谓爱啊，不过是让对方担负一种莫名的压力，其实生不如死，我那样做，那么做，是想让她解脱、你明白么？”
把戴羽推到墙上，动手欲扯那件刘悦然送的，绿羽绒服。
戴羽嘴唇弯一个弧度，眼泪在眼眶凝了两滴，是笑，或哭？
“到此为止吧。”她轻声说。
男人动作一顿，只把羽绒服拉链拉到一半，目光从那里移开，看向戴羽的脸，后者冲他冷漠一笑，抬手，又落下，墙上相框砸在男人脑袋上，里面玻璃应声碎裂。
“为什么说破这个谎言？”男人头破血流，戴羽质问，“难道坚持这个谎言都做不到？她怎么会看上你……到底是瞎了眼。”
男人答不上话，俯身抱头，头痛欲裂。
“下去陪她，陪她去吧……最后她电话里说，害怕寂寞呢。”戴羽说罢，将家门打开，使出浑身所有力气，将男人拖出去，往楼道下面一丢。
男人先是撞在墙上，然后腿一歪斜，摔倒在地，在楼梯上滚了几下，撞到对面的墙才停下来，趴那里，奄奄一息了。
再回到客厅，戴羽把烂掉的相框捡起，从玻璃碎片中拿出照片，扎破手，指尖流血，却似不觉。
照片上是她和双亲的全家福，嗯，她亲生父亲。
她把照片塞进衣服口袋，低头沉默几秒，径直朝卧室走去。
背包，衣服，手机，笔电……以及刘悦然送的所有东西，把背包塞得鼓鼓囊囊，还有画板，深呼一口气，提着它们出门。
门应声锁上，钥匙留在客厅，茶几上面。
经过瘫倒在地的男人身边，没去看一眼。
而戴羽走后不久，这个男人，摇摇晃晃从地上爬起，摸头，看一手血，呵呵傻笑，踉跄下楼。
楚东火车站，广场上大钟时针指向十一点，戴羽走在人群中，戴着红色假发，口罩，手套，格格不入。
售票大厅排一个多小时队，不时有人插队，甚至有的直接跑售票窗口，引发争吵，险些动手。
“最近一趟去艳阳的车，硬座。”挨到戴羽，她把身份证、钱递给售票员。
手机电不多，候车室里，换五个硬币用投币式充电站给它充电，硬币用完，才75％电量，收起手机，等凌晨两点火车。
没有硬座，买的站票，可想而知车上会有多挤，检票进站，一大堆人扎在一起，画板被人挤掉在地，众人踩着，发出几声脆响，戴羽随人流到站台，找车厢，上车。
车厢里行李和人，挤得快喘不过气，抽烟，闲聊，婴孩啼哭，俨然一小世界。
戴羽抱着背包站在其中，睁着眼，平静看这一切，没有欣赏，亦无失望。
终于鼓起勇气离开那个家了，不知未来，等自己的是什么，这种处境，美好而彷徨。
不过，有期待的东西么？大抵是没有。
刘悦然此时躺在宾馆床上，手里抓着手机，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抿嘴，翻来覆去，睡得不好。
六点半刘爸就来敲门了，刘悦然应了一声，开始洗漱，七点在楼下用餐，被老爸介绍给他的几个同事，众人纷纷表示一看她就是个乖孩子，刘悦然很不适应。
跟刘爸去施工现场，在艳阳市东郊，这边要建一个会展中心，刘爸在那边和人对着图纸讨论，刘悦然在这边四下打量。
没什么特别感觉，就是有些想家。
想老妈，想婉倩，想大神orz……
刘爸看她无聊，大发慈悲：“你可以去附近转转，南边有个小镇，挺热闹的。”
刘悦然点头，这就要过去，却听老爸在后面说：“别迷路了，虽然这里很容易找到。”
刘悦然感觉又被老爸歧视了。
戴羽从公交车上下来，拿手机拨打电话，里面脆生生的女声：“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戴羽抬起头，望着这个小时候来过几次的溪慈镇，熟悉又陌生。
像小时候那样，沿着镇中心那条路走，快到丁字路口的时候往右拐，左手边第三家，便是她外婆家。
还是那个家，却换了新人，他们告诉戴羽，她的外婆已经搬走，不在这边了。
戴羽哦了一声，道谢，提着沉重的背包回到中心街上，该去哪里，何去何从，终于有些茫然了。
手机响了，戴羽在人流中停下来，接起，听里面男人说：“对不起，阿羽，老爸昨晚喝多了。”
戴羽不温不怒：“我双亲都不在了，你是哪位？”
男人正愣神，这边戴羽却挂上电话，看向对面走来那个女孩。
互望良久，俱是沉默。
再相见，没想是这场合。
刘悦然问：“大神，你是过来旅游的么？”说罢才觉称呼有问题，没办法，平时用习惯了。
看到对方戴着自己送的假发，手套，不禁傻笑。
戴羽感觉这一切不大真实，怔怔问：“你怎么在这里？”
刘悦然开起玩笑：“我啊……老妈不留我，我就跟老爸过来这里了。”
似懂非懂的戴羽：“？？？”
刘悦然你就放过智商同样不高的大神吧QAQ！
第10章
天空蔚蓝，阳光明媚。
两人就像有缘重逢的老友，一起提着沉甸甸的背包，在这条街上结伴行走，没有再问因何来此，只想享受这难得的时光。
刘悦然笑容挂在脸上，戴羽侧头看她，嘴角也会有一丝笑。
“这家店很久了哎！”戴羽在一家文具店门口停下。
刘悦然随她看过去，便说：“那进去看看吧！”不等回应，拽着背包带子，把戴羽拽进去。
进店之后，戴羽对着货架发起呆，刘悦然注意到她正盯一只小熊橡皮，凑过脑袋来，“想要这个？我买来送你！”
谁要这么幼稚的东西！戴羽脸红，撇开头看另一边，另一边是企鹅转笔刀，刘悦然走过去把它拿上，“买买买！”
戴羽：“……”
结果刘悦然抱着一大堆没用的文具走出去，后面戴羽跟上，店老板笑容满面：“欢迎再次光临！”
两人来到一家奶茶店，坐下来要了两杯热饮，戴羽口渴很久了，饮料端上就咬了吸管去吸，吸几口，却见对面刘悦然目不斜视盯着自己，“？？？”
“这杯也让大神喝好了！”刘悦然把手边的饮料推给戴羽。
戴羽低头看自己这杯，已然见底，脸红，默默把刘悦然那份接了，继续吸。
两个四五岁的孩子凑过来，看桌上文具，移不开眼，刘悦然问：“你们喜欢？”
两个孩子狠狠点头。
刘悦然指了指戴羽：“这些可都是这位姐姐的哦，叫声姐姐，她就分给你们了！”
“姐姐！”
戴羽愣住，看了孩子们一眼，把文具推给他们，“喜欢哪个，自己拿。”
两个孩子却不动，干巴巴站在那儿，盯。
刘悦然伸指冲戴羽摇了摇：“语气不够温柔，会吓到小孩的！”
戴羽闻言，冲孩子们一笑，恐吓：“再不拿走，就不给了！”
两个孩子大叫，抢东西逃走了，出门时还偷偷回头望，刘悦然：“……”
从奶茶店出来，又走一阵，十点半了，这条中心街快要逛完，差不多该分开，刘悦然意犹未尽，戴羽沉默看别处，忽然有些尴尬。
刘悦然想问戴羽要手机号，她不相信下次还能这么幸运，随便逛逛就能邂逅到，话到嘴边，却是欲言又止，万一被拒呢？
两人渐渐停下，刘悦然想了又想，终于开口：“能不能……”
手机铃声响了，刘悦然注意到戴羽刚才的神色有期待。
接电话，是刘爸催她回去了，“悦然，你不会是真的迷路了吧？”
刘悦然哼了声，“才没有，就算迷路也能通过地图软件摸回去好不好？”
戴羽在旁边看她，她又说了一句：“嗯，嗯，马上就回去！”
刘悦然挂上电话，对戴羽说：“真不好意思，老爸叫我回去了！”
戴羽朝她一笑，“那，快去吧！不然他要担心。”
“嗯……”刘悦然点头，看着戴羽，不想走。
后者对她挥了挥手：“悦然，再见！”
“嗯，再见……”刘悦然转身，朝来的方向走，没回头。
戴羽在原地目送她离开，等走远了，才转头，无目的走了几步，不知该去哪里。
刘悦然感觉自己走远了，回头，远远看到戴羽孤零零一个人，在那里，提着重重的背包。
忽然想起那日评论：“2015，大神不会再孤单！”
可这一年到了，大神似乎，还单着呢……
戴羽正想着找个地方住下来，有人却拍了拍她肩膀，见是刘悦然，愣，“你怎么……没走？”
刘悦然重新帮她提包，笑：“大神不嫌弃的话，和我住一起好了！我在宾馆住，再住一个人没问题的哦！”
戴羽看她，脸红，“这怎么好？”
刘悦然有些失望：“大神不愿意么？”
戴羽撇开头不看她，低声应：“愿意……叫我阿羽就好。”
“嗯，阿羽！”刘悦然欢呼雀跃，戴羽忍不住转回头看她，发怔。
刘爸见到戴羽，没说什么，只是对女儿说最近会给她安排一些工作，刘悦然欣然答应。
这时戴羽已经摘掉假发，在旁边看着这对父女聊天，有些羡慕，刘悦然转头看她，两人相视一笑。
“老爸，下午我可不可以留在宾馆？”午饭在宾馆解决，席间刘悦然问老爸。
刘爸看了她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