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感到安定踏实,眼皮越来越沉,渐渐睡去。
天边的夕阳已经尽数落下,只留有最后的一抹红霞散发微弱的光,马背上的两个人相互依偎,她恬静的睡容给了身后的他莫大的欣慰和喜悦,趁她睡着,他在她耳边呢喃细语:“七,我爱你。”
意外
昨日练马弄的我腰酸背疼,大概是缰绳抓得太紧的缘故,今儿个手酸的提不起来,我吃过早饭就趴在床上闭目养神。听琬清说,还在我呼呼大睡的时侯皇上就带着皇子们举行狩猎大典去了,蒙古来的几位王爷贝勒也应邀参加,大典仪式结束之后,皇子们还要下场和蒙古的贝勒们比试,猎得最多猎物的人还会得到皇上御赐的金刀作为奖赏。
胤祯对于皇上的金刀窥觑已久,想必这次一定全力以赴。我心里想着待会儿的骑马比赛,皇上昨天说了的,等狩猎大典结束我就要上场展现我的“英姿”,不知道那些在草原长大的蒙古人,看到我的骑术会对满族女子留下什么样的印象。
“瑶姑娘!瑶姑娘!不好了!我们爷他——”小初子急冲冲的闯进来,话说得断断续续,脸上惊恐的表情还未散去。我第一个反应就是胤祯出事了!我一下从床上跳起来,抓着小初子问:“他怎么了?你别哭啊,说话啊!”
小初子强止住哭泣,呜咽着说道:“爷今日参加狩猎大典,说是要拿回金刀给姑娘您的,爷下场的时侯已经发现马不对劲,可还是撑着下了场,爷他一开始跑的很快的——”我受不了小初子的絮絮叨叨,打断他道:“他到底怎么了!”小初子被我一吓,突然“哇”的一声哭出来:“爷从马上摔下来了,太医说摔坏了头,怕是救不了了…… ……”
不会的!不会的!胤祯不会有事,双脚已经不受控制,我推开小初子飞快地向胤祯的帐子跑去。我要见他!我现在只想见到他,只要他没事,我什么都答应!
我扯开帐帘冲进去,看到八阿哥、胤祥和十六都在,一个个围在床边站着,脸上哀伤悲戚的表情告诉我床上的人很不好。我推开他们走到胤祯床边,胤祯紧闭着眼,咬着牙十分痛苦的样子,上身赤□出包裹着的层层白布,狰狞的血红浸湿了雪白的布,四处都是被树枝割破的血迹。我坐下来,轻抚着他的脸,昨天还是生龙活虎的样子,一会儿就躺在这里不省人事,我握住胤祯的手,一遍一遍喊他的名字,他却毫无回应。
八阿哥走过来,端着药的手不住地颤抖,他悲痛的拍拍我的肩膀说道:“玉瑶,你看看他吧,太医说…… ……说伤得太重,过不了今晚了,你陪他…… ……过最后一晚吧。”
我不相信这个事实,激动地拉着他问:“什么叫过不了今晚?我不信!他会好的,他不会丢下我的!我去找太医!我去问清楚!”八阿哥拉住我,大声喝道:“玉瑶你冷静点!你找到太医也没用,太医毫无办法才会放弃,他跌伤了头,救不了了!”
救不了了?这表示他要死了么,他说过会等我,会让我幸福,他就这样丢下我不管了么。我坐回他的身边,俯在他的耳边说话:“胤祯,我是小七啊,你看看我好不好?你说过不会放开我的,你说要我给你个机会的,我现在答应你,只要你醒过来,我什么都答应你好不好?你醒过来…… ……我喜欢你胤祯,你不要丢下我…… ……不要丢下我…… ……”
“瑶姐姐,你不要这样,十四哥不会醒了。”
“玉瑶,十四弟他已经…… ……”
“你住口!他不会有事,他一定会好!我去给他想办法,我一定要救他!”
“你冷静点!他连药都喝不进了,太医治不了了!”
药!对了,还有药!我一把夺过八阿哥手里的药碗,一勺一勺地送进胤祯口里,可是他闭着嘴,药汁都流出来,根本喝不进去。“你喝啊,你喝下去啊!喝了药你就会好,你为什么不喝!”大半碗的药都流到胤祯脖子上,一滴也没进到口里,我喊他,打他,可他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我一狠心,端起药碗喝了一口,用手掰开胤祯的嘴,嘴对嘴地把药喂给他,突然流入喉中的药汁让胤祯很不适应,他咳了一声,把刚喂进的药全给咳了出来,我不甘心,再喝了一口喂给他。这次他没有再咳,药汁顺利的流进去,我不厌其烦一口一口地喂,不在乎药有多苦,直到手里的碗见了底。
我喂完最后一口就要起身,忽然感觉到胤祯的唇动了动,我以为药效起了作用,想看看他怎样,却被他压着身子动弹不得。我的唇还压着他的,他眯着眼苦苦地忍着笑。
我这才意识到我被骗了,胤祯根本没事,我却以为他真的要死,恨不得跟他一起去。我推开他,旁边的三个人已经笑不动,床上的胤祯也是撑着手,看着我“咯咯”地笑。
“玉瑶,你还真大胆,竟然这么给老十四喂药。老十四这回可占着大便宜了!”八阿哥倚着一旁的墙,全没了平时温润如玉的样子。连胤祥也憋红了脸直摇头,小十六更是上窜下跳的起哄。
我刚刚的害怕还惊魂未定,现在又是一阵的羞愧,心里顿时感到很委屈,泪水夺眶而出。胤祯他们看情况不对,赶忙安慰我。“小七,你别哭啊,是我不对,我不该吓你的,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反应。”
“瑶姐姐,你别哭了,我不说话了,你别难过好不好?”
“是啊玉瑶,我们都不对,伙着老十四吓你,你别气了,我叫老十四跟你赔不是!”
“小七,你要气你就打我吧!我绝不躲!”我一气之下真的使出全劲朝他胸口打了一拳,胤祯顿时捂着胸口闷哼一声。“没事!你再打!只要你消气了就好!”我举起手又要打下去,八阿哥急忙过来拦住我,“玉瑶!别!他是真伤了的,虽没那么严重,可太医说也要躺上两三天才能下床,这才包好的伤口,别又裂开了。”
我既生气又心疼他身上的伤,除了哭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八阿哥他们无奈地退了出去,留下哭的梨花带雨的我和手足无措的胤祯。胤祯把我拉到身边,替我抚着后背调顺呼吸。“小七,对不起,都怪我,不哭了好不好,看你哭我心都疼了。”
我哭得抽了气,哽咽着说:“我真的好怕,自从六哥那件事,我就再也经不起这样,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以为你就这样丢下我…… ……”胤祯顾不得身上的痛拥我入怀,“别怕,我绝不会放开你。小七,知道你心里有我,就是真死了,我也不后悔。”“你还说!上次开玩笑说从马上摔下来,今天不就应验了!求求你别再吓我了!你要出了事叫我怎么办?”我是真的怕了,承受不起再一次的打击。
“好好好,我不说。不过小七,刚才你的话是真的么?”胤祯有些忐忑的问道。
“什么话?”
“你说你喜欢我啊!你说只要我醒过来什么都答应我的!”胤祯怕我赖帐,急得坐直了身子。
“我几时说过了,你脑子摔坏了听错了!”刚才一时情急才脱口而出,我要是承认了,还不知道胤祯会开出什么条件。
“你不记得不要紧,爷帮你想起来。”说着他在我肩上一用力让我倒在他的腿上,他趁势压下来,压着我的唇吻起来。我被他的情意感染,伸出手绕住他的脖颈,积极地回应他。他得到我的回应更加热烈,直吻得我呼吸急促,晕头转向。
许久,这个长吻才停下来。我趴在他身上,因为他没有穿衣服,虽然包着布,我的脸还是触到他胸口的皮肤,滚烫的脸贴着同样滚烫的身体。“为什么要逞强?马明明有问题,为什么一定要下场?”我还是介怀胤祯受伤的原因,总觉得他不会只为了把金刀拿命来拼。
“我——”胤祯把玩我头发的手停下来,犹豫着要不要继续。“你说,我不怪你。”“皇阿玛说谁要是赢了就赐他一把金刀和…… ……和答应他一个条件,任何条件都可以。”
原来是为了这个。
“你想要皇上答应你什么?”我暗暗期待他说的答案会和我有关。
“我想要皇阿玛的御马,那是蒙古进贡的,日行千里,听说…… ……”
“你就是要这个么!这就值得你不要命的往里冲么!”我气急了,他居然为了匹马,而不是我…… ……
“呵呵,小七,就知道你会急。我不要什么御马,我只要你,我想跟皇阿玛说把你赐给我,其他的,我什么都不要。”我又一次被骗了,但是这次,我心甘情愿。
我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
*
不知道是哪个多嘴的家伙,让我给胤祯嘴对嘴喂药的事很快就传遍了,连那几个素不相识的蒙古人都对我指指点点。皇上来看过胤祯一次,把他狠狠骂了一顿,不过倒是叫我留下来照顾他,胤祯高兴的把皇上的教训忘得一干二净。
太医说胤祯的伤看起来虽严重,但好在都是皮外伤,好好养两天就会没事,这会儿太医给他身上换了药,我就端上刚煎好的药汁让他喝。哪知胤祯像个孩子一样就是不肯喝,还说药苦的难受。我这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蜜饯给他送药,只好好言相劝加威逼利诱。
八阿哥他们三个这时候进来,看到胤祯耍赖的样子也是无能为力。
“胤祯,别闹了,把药喝了!”
“我手疼,动不了!”他可怜兮兮的举起手上包着的白布给我看,我无奈拿了汤匙喂他。“我不要这样喂,我要那样!”我放下碗,有点生气了:“什么这样那样的!你到底喝不喝?”
小十六跑过来,嘟着嘴说道:“就是这样!瑶姐姐你那天就是这样喂十四哥喝药的!”我想起那天的情景觉得很不好意思,只好用大声遮掩自己的情绪:“你不喝我可走了!”
“瑶姐姐,我替十四哥喝!瑶姐姐你喂我好不好?”
我看胤祯始终不肯喝,决定小小的惩罚他一下,“好!十六过来!姐姐喂你!”小十六听话的还真的凑过来,胤祯一把抢过我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