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七年(清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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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七年(清穿)-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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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哥五哥!”,极度震怒的太后几乎像个疯癫的老妇人在那儿嘶吼,“他是那个女人的孽种!也配让你喊声‘五哥’!”
  “天大的笑话!他若是孽种那朕是什么!皇额娘所谓的‘那个女人’是个善良无争、人人称道的女子;而皇额娘呢?莫不是皇额娘自以为做过什么没人知道不成!”
  “你——”她几乎要气疯了,她精心抚育的儿子竟然这么对她说话。他这么说,表示当年的一切已然被人揭穿?“怎么?皇额娘说不出话来了?还是皇额娘知道怕了?那当年狠心把人抛下秦淮河的时候皇额娘怎的不知道怕!”
  “你——你怎么会——”她颤抖着手指着他,说不出话来。“皇额娘不需好奇朕为何会知道,朕只说最后一次,朕可以为皇额娘做得已经做完,剩下的朕绝不会答应!皇额娘若是空闲就多赏赏慈宁宫的花吧!”说罢,长臂一甩,拂袖而去。
  弘历走在白石路上,心情愈发烦躁。才走了几步,身后便凑上一个小太监,掩着声禀告:“禀皇上,奴才已经把整个南京城翻了个遍,人…… ……还是没找到…… ……”
  弘历听罢,一声叹息。“嗬,五哥…… ……你是成心要同我爱新觉罗氏断了关系…… ……不过也怪不得你,你我兄弟一场,我却答应皇额娘如此无理的要求…… ……罢,罢,罢!”
  “那——皇上,这找人的事…… ……?”
  “撤了吧!”
  养心殿。
  “娘娘…… ……”
  “嘘——别出声。”富察氏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今儿个一大早皇上的心腹送来了一封信,皇上看了之后就是现在这副神情。富察氏与皇帝年幼时便相识,她很了解皇帝的脾性,此番这副情景,定是出了大事。
  富察氏屏退了众人走进房去,轻手替皇帝披上外衣,皇帝这才发现她的存在。
  “梨丫…… ……”自从皇帝登基之后,只有在心情烦闷的时候才会喊她的乳名,富察氏不禁有种不详的预感。“皇上,出了什么事儿了么,怎得这样愁苦?”
  “坏消息…… ……南边儿来的一个坏消息…… ……”富察氏接过皇帝递过来的信纸,不禁为之一震。皇帝曾经跟她提过,那一年她和当时还是四阿哥的皇帝在毓庆宫后院说悄悄话,有个姑娘一直在一边儿偷看,她依稀记得那个姑娘的名字:初婳。
  富察氏还记得,皇帝跟她说,他很看重他们三个的情意,因为在皇帝的童年里,兄弟间并不亲密,阿玛又十分的严厉,而额娘总是希望他能出类拔萃而不因为他只是庶妾的儿子。所以当他能有五哥这样的知己,能和初婳随意谈心的时候,他是多么珍惜。所以他亲自送初婳去了马兰峪,他以为他成全了她的幸福,却不知,如今竟是这样的结局。
  “皇上…… ……臣妾陪您出去走走吧。”富察氏不知该如何规劝,担忧地等着皇帝的反应。“不,梨丫,叫高玉去把庄亲王请来。”
  养心殿中,青石台前,皇帝和庄亲王爷静静地站着,沉默地凝视着身前的两幅画像。
  “朕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初婳就是玉瑶,是画里的那个十四婶。”皇帝看着眼前的画像,想起那年带着初婳来过这里,跟她讲十四婶的故事。“朕总以为初婳不愿告诉我她和十四叔之间的故事,原是这个缘故。这个事实,竟然还是皇阿玛临终前告诉朕的。”
  庄亲王不语,视线却已模糊。
  “皇阿玛临终前什么也没说,只是吩咐朕好好照顾初婳,还将皇玛法当年留下的一封密信交予了朕。皇叔可知那是一封什么样的信?那是一封连皇阿玛都不曾看过的信,就是这封信,朕才知道朕的皇额娘,别人眼中温婉贤淑的皇额娘是怎样的一个人;也是这封信,朕才知道为何五哥在朕登基之后就离开京城隐姓埋名,再也不肯进宫的原因。”
  “都过去了。”庄亲王沉默许久,终于开口。
  “是,都过去了。皇叔,朕已贬了胡宗显的官把他打发到南疆去了,朕也不知道这么做对是不对,朕只是恨极了他隐瞒事情的真相,弄到今天这个地步。”
  “隐瞒不隐瞒又有何区别,姝宁她也是一样…… ……”
  “姝宁…… ……哦,皇叔的侧福晋,听闻也是生产之后的事…… ……胡宗显那老贼,竟然知情不报,还逼着底下的奴才瞒着…… ……明知胡家的女子都是这样,过不了生产那一关…… ……”
  “初婳生舒儿的时候明明好得很,哪知才几年功夫就——若不是后来姝宁也出了事,我无论如何想不到原是血脉的关系…… ……”庄亲王说不下去,他深刻地记得姝宁生产的那天产房里满室鲜血的情景,“后来我千方百计找到胡宗显,才知道胡宗显的母亲、二姐和四妹都有这个病,都是生产之后的五年之内就去了,我知晓的时候真是恨——恨的几乎想一刀杀了他!”
  “十六叔…… ……”
  “姝宁甚至都没来得及看孩子一眼…… ……我知道真相就立刻赶去南方找初婳,哪怕拖得一天也是好的,哪知…… ……我还是迟了…… ……”他找到初婳的那一天,看到的只是一双空洞的眼和漫天飞舞的冥纸。
  “十四叔他如今…… ……”皇帝不敢问下去,其实又何必要问,碎过一次的心怎可能再承受一次?
  “他…… ……疯了…… ……人也不认…… ……如今舒儿照顾着…… ……”
  “十六叔,皇额娘以死相逼,朕实在无可奈何,只得去了初婳的名字。朕真是——”
  “皇上,臣有一事相求。”庄亲王竟然俯身跪倒在地,皇帝急忙双手相扶。“皇叔请说,朕能做到的必定尽力去做!”
  “那个孩子…… ……初婳的孩子,交予臣来抚养吧。”皇帝看着皇叔眼中的恳切,点头应允。庄亲王直起身,最后一次望了一眼那两幅泛黄的画像,黯然离去。皇帝望着庄亲王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万分感慨:皇阿玛去了,十四叔疯了,如今只剩下皇叔一人还清醒着,而这种清醒与他,究竟是幸与不幸?皇帝自己也没有答案。
  “高玉——叫内务府的人来一趟,那玉谍,改了罢。”
  “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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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吃——”刚学会开口的娃娃跌跌撞撞地走过来,被一双大手稳稳扶住。
  “晨儿,从今往后,到十六叔府里去住可好?”
  “娘——晨儿——要——娘——”
  “好,好,你要什么十六叔都答应你,走吧。”男人牵着未懂事的娃娃走了,娃娃看着身边高大的男人顿时高兴起来。
  这个年幼的孩子,便是初婳的第二个孩子,问舒的亲弟,他并不知道他已没有了额娘,他只是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身边的高大的男人会替他遮挡一切风雨。
  (全文完)

  后记

  “啪嗒——啪嗒——嗒嗒”
  一如平日的早晨,办公室里忙碌的身影穿梭着,夹杂着打字机噼里啪啦的声响。一门相隔的,是一个提着包,神情淡然的身影。
  “小姐,请问找谁?”
  前台接待的问候引起了里面的注意,一个穿着红色大衣的女孩儿飞奔出来,紧紧地抓住她的双手喊道:“伊!天哪!真的是你!你可回来了!想死我了!”
  “陆敏,我…… ……”
  “你去了哪儿这么久?不是去北京打小人么,打着没?我看你老妈那套不怎么行,你不在的这几个月兰姐是天天背着你骂,就差问候你祖宗十八代了。
  对了,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我去你家找过你,连个人影都不见?莫不是打小人把你老妈也捎上了?伊——啊——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啊——你,说句话好伐?”
  伶伊莞尔一笑,说道:“你给我机会说话了么?”
  “跟我说说这趟去北京怎样?小人打着没?你老妈介绍的那个大师说你什么来着?小人就是兰姐是不是?大师给你什么宝典没有?”
  伶伊转向窗外,回想起到达回清寺的那一天,就是那一天,展开了她后两世的人生。眼前的这幅情景,已经十分陌生。
  “话说回来,自从你走了之后,律师所的变动还真是不小,宋老师也退休了,我还以为兰姐也会走,谁知道空降了一个人进来,唉,就是你走之前我跟你说过的那个!”
  “是吗…… ……”伶伊根本想不起来,连陆敏的名字也只是勉强记得。
  “李箫杰呀!我不是跟你说过,是我们学校法学院的大帅哥,人称——唉,反正很帅就是了!哎,你们应该认识啊,他来的第一天就问我要你的地址,我问他怎么认识你他也说不上来,伊啊,你们怎么认识的,藏的这么好啊,我们这么好姐妹你都不告诉我——哎——你去哪儿啊!”
  伶伊扔下手提包冲向那个顶楼的办公室,不理会门口阻拦的秘书,直接推开门冲了进去。
  新来的女秘书阻挡不及,满脸为难地说道:“李老师,她这——”
  “没事,你先出去。”
  门被轻轻带上的瞬间,伶伊颤抖着轻声试探道:“胤祯?”眼见那人并无预见中的那般惊喜,眼神中闪过一丝犹疑。陆敏说的没错,眼前的男人相貌堂堂,气度不凡,确实是难得一见。然而他并不是伶伊心中所想的那个人,伶伊顿感失望,低着头说道:“很抱歉,李老师,我认错人。”说着,便回身打算离去。
  “小七…… ……”轻声的呼唤硬生生地扣住了伶伊的脚步。自从玉瑶过世变成了初婳,多少年没有人这样喊过她,在她的记忆深处,当年除了胤祯,就只有他这样唤过她,用这样亲厚、疼爱的语气。
  “你是——”伶伊不敢确定,停下了脚步却不敢向前。男人从怀中掏出一枚竹签,伶伊都不用细看一眼就认出了那枚竹签,那是他亲手刻给她的竹签:一片半展的银杏叶。
  “佩岚——六哥!”伶伊不敢相信,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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