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一个小竹篓,任丰的一只手一直捂在胸口处,别问为什么,他胸口的衣襟处可缝着一百两银票呢!
虽然他这样的举动着实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效果,不过他便是觉得自己摸着才能放心。
站在无盐镇繁华的街道上,任丰倒是有些无措了。
“我们下来怎么办?”任丰侧头问道。
说起来启睿王爷虽是王爷,但是这市井小民的生活他接触的着实不多,便道,“先去找住的地方吧!”
任丰点了点头。
但是这住的地方怎么着?他们是要常住的,便自然不能找着遍地都是的客栈或者酒楼。
但是这个年代又不似现代,可以找到招租启示。
“我看这里都是铺子,应该不会有住的地方,我们先找到农户民宅吧!”淳瑜想了想便如此说道。
任丰点头,手指点着自己的嘴唇,思考了片刻便道,“游侠说无盐镇有三条街,街道之后便是民宅了。”
两人对于在这个世界买房,显然都没有什么经验,不过好在任丰对于压价之流还算有些经验。
所以终于在花去了二十两买下了一栋颇小的旧房的时候,任丰心中只想着,总算有住的地方了,不用露宿街头便是好的。
木质结构的简单小屋,有一个颇大的院子,院子外围着一圈不算高的木质篱笆墙,不过因为篱笆墙外种着几棵不知名的大树,所以这院子倒是颇幽静的。
小屋因为有些年份的缘故,看着便有些破落,走进去是一个类似大厅的房间,一边隔着一个小隔间,便是厨房。灶台虽然旧,但是还能用,只是缺了锅碗瓢盆。听卖屋的人说,无盐镇是有夜市的,任丰便想着等屋子打理好了,就去将东西备齐了。他原是想要带上的,毕竟家里有,犯不着再买,不过淳瑜说那样走上路太危险,编就作罢了。
大厅里,桌子椅子倒是现成的,任丰将竹篓放下,便往礼物看。
大厅与里屋仅用一面竹制卷帘分开,任丰撩起了卷帘往里。
一张床,虽然只余下了床板,上头还积了不少灰,衣柜子倒是现成的,只是任丰打开来,一阵霉味。
“看来,咱们还要买被子了!”任丰拍了拍床板上的灰坐下,道。
淳瑜也走了进来,看着少年脸上带着倦容便走到了少年身边,“累了?”
任丰摇头,“我挺喜欢这里的,这是咱们以后的家了。”虽然花了足足二十两银子,但是坐在这屋子里,想着这屋子便是他们的,任丰忽然明白为什么现代人拼死拼活的便想着买房。因为安定吧!也因为归属感。
淳瑜只是勾着嘴角,没说什么。对于他而言,这样的屋子显然是入不了眼的,但是在李家村,任丰的草屋他也可以住那样久,想来有时候舒适感与屋子的奢华程度是不成正比的。
“好了!咱们来收拾吧!”撩起袖子,任丰一脸雄心壮志的模样。
淳瑜便只是笑着看着他。
待得屋子收拾干净,去集市将东西买齐,两人再回到屋子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任丰放下了手里的锅碗瓢盆,而淳瑜则将被子,被褥,床单抱进了里屋。
“真累啊!”任丰终是松口感叹了一声,坐在凳子上呼呼的喘气。
淳瑜从里屋出来,亦是一脸的疲态,“吃点东西,早些休息吧!”
“恩。”点了点头,从那一堆的锅碗瓢盆里掏出了之前买的四个肉包。任丰拿了一个便掰开吃了起来。
“你不吃?”任丰嘴里塞着肉包,问道。
淳瑜却拿着一个屋子里本就放着的吊桶往外走,“得烧些水,洗个澡。”
“哦,恩!我去生火。”
任丰一抹嘴便站起身,今天他们忙了一天又出了一身汗,若是不洗澡就太脏了。
好在,这屋里的浴桶是现成的,一个颇大的桧木浴桶,应是屋子的前主人没有办法带走而留下的,积了不少的灰。
任丰生好了火便从里屋将浴桶盘了出来,桧木的质地,颇重。
这院子里有一口水井,用土石将水井口搭的颇高。淳瑜便站在井边一桶一桶的吊水,往屋子里的锅里倒。
“浴桶也要洗洗。”任丰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说道。
淳瑜点头,“你先去吃东西,我来洗。”淳瑜如此说着便已经往浴桶里倒水了,而后撩起衣袖便用手在浴桶内侧搓了起来。
任丰站在一边,看着淳瑜额头上挂着汗珠,却还是认认真真的搓洗这浴桶,他是个大少爷啊!
任丰在心中感慨,有时候他真的不明白淳瑜为什么要留在这里,那时是说喜欢西勒山山脚的风景,但是为了风景与家人决裂,这是不是太……没说服力了?
这理由任丰自然是不信的?那到底是为什么?更何况他们现在已经出了西勒山了。一个大少爷犯得着在这里受苦受累吗?
“怎么了?”感觉到任丰一直没离开,淳瑜便抬起了头,“这里有我就够了,你也累了,进去休息一会儿,灶头里可还烧着火呢!”以为任丰是想要帮忙,淳瑜便道。
任丰盯着淳瑜看了一会儿,终是点头往里走,为什么呢?完全想不明白啊!对了,他还要铺床。如此想着,任丰便也不再纠结了……
☆、第五十一章
洗好澡;穿着一身微微泛黄的白色里衣,任丰搬了个破旧的小凳坐在门口。里屋淳瑜正用他洗过的洗澡水洗澡。
很难想象一个大少爷竟然不嫌弃这用过的水,虽然在西勒山的时候也有过;但次数却是不多的。毕竟那边的灶头后来改成了两孔;一下子烧上两锅子水加上烫罐的;三个人擦身也是够用的了。况且淳瑜到那里的时候也已经是深秋了;洗澡的次数本就少。当然这是在不考虑这位大少爷平日里是不是天天洗澡的情况下的。如果是;很难熬吧!
任丰是有经验的;在家乡那会儿和这里是差不多的;冬天难得洗一次澡,但是到了城里;就算任丰的屋子条件差,卫浴设施也是健全的。而且在酒店里工作,即使是在厨房,身上总也不能有不是饭菜味的异味,所以不管春夏秋冬,几乎都是一天一次这么洗的。记得后来又一次,似乎是楼里停水,也就是两天没洗澡,那感觉就好似浑身都长了虱子一样,浑身的皮都犯痒。
也不知道淳瑜是怎么熬住的。
其实起初倒完了水任丰是打算让淳瑜先洗然后他再烧的,后来才发现,竟然没有柴火了。这里可不比西勒山脚下,没柴往外找就是了,这里要用柴是要买的,若是不想买,就得走上一个多时辰去西勒山上砍,然后在花大半个时辰回来,这么算下来,显然还不如买。
而任丰他们刚才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一点的,因此,没有柴便也不能烧水了。然后变成了现在的这个状态。说起来任丰心里还有些愧疚,毕竟让个大少爷用自己洗过的洗澡水。想着明天一早便要去买好了柴火,就堆在这院子里好了。任丰环顾了一圈这院子,因为没有人住,杂草甚为茂盛,得空也得将这些杂草清了,任丰心道,恍然发现还有好多事要做。院子里的泥地,不像是西勒山脚那个家,那个院子也是泥地,但是因为常来常往的关系都踩得很实了,便是想要长草也难,太阳好的日子,那地淡淡的泥黄色,表面光滑,便是与石头毫无诧异了。这个院子或许原本也是那样的,但是现在涨了草,土质疏松的很,若是下雨定是要泥泞的,任丰但是想想便要蹙眉。拔了草还得好好的将涂踩踩实,显然又是大工程。
任丰悠悠的叹了口气,屋里桌上的烛台点着一根细长的红蜡烛,这里的人多半都是用蜡烛照明了,外头一个纸糊的灯罩,那光亮是要比油灯好上许多。
不过在任丰看来这蜡烛可比不得油灯,毕竟这蜡烛一晚上就得一根了,那油灯却是能用上许久,便是那芯子烧没了,买上一根也要比蜡烛便宜。
反正无论是油灯的亮度还是蜡烛的亮度,想要依仗着做什么事儿,显然都是不够亮的。既然都不亮,任丰自然是更愿意选择油灯。不过这里流行蜡烛,想要买油灯芯子都不容易。
任丰打了个哈欠,透着淡淡的烛光,脸上露出了困倦的神色。
浴桶中的水其实已经温凉了,淳瑜坐在浴桶中却是两颊微红,双眼紧闭着,可以听到压抑的粗重的呼吸声,那种感觉就好似他在享受着却又在痛苦着。
他的双手隐没在水中,因为水深而微微的浑浊的关系,并看不清水中的情况,但是那波动不断的水面,却似乎在昭示着什么,混合着喘息声,在这半明半昧的房间中,一股暧昧的气息便若隐若现的弥漫在整间屋子里。
“恩……额!”淳瑜忽然闷哼一声,身体猛的一颤,脸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到了脖颈而后没入了水中。
水面上似乎浮起了丝丝白液,但是光线太过昏暗了,很快便与那水分辨不清了。
淳瑜缓缓的张开了眼,看着那水面,便微微蹙起了眉头。‘哗啦’一声便从浴桶中站起了身。
“淳瑜,刚你怎么了?”帘子外,任丰的声音带着困倦问道。
淳瑜伸手捞毛巾的手一顿,便道,“没什么。”
“哦,你洗好了吗?”任丰又问道。
“恩,快好了,你再等一下!”如此说着淳瑜便拿了毛巾,随意的摸了摸身上的水渍便披上了里衣。
嘴角却是扯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即使他现在已经几乎抛弃了大夏朝启睿王爷的身份,但是他依旧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真的快要到极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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