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夜笙瞳孔紧缩,杀意迸发,“张先生,得罪了。”
右手如长鞭般甩出,快如闪电,空气竟然发出一声爆响。张槐双手于面前交叉,借力御力,向后仰倒,左腿毫无预兆的突然上踢,正正踹在卢夜笙的腋下。
砰的一声闷响,张槐后退一步,脚上发麻。
卢夜笙眼神奇异的瞅着他,试探着问,“张先生好身手,夜笙这些年来,还是第一次在出手时便落了下风。张先生你不是普通人,可否告知师承?”
张槐觉得不妙,即便是外功深厚之人,腋下遭袭也不会如此轻松,这家伙,恐怕真的是个怪物,
“教导我的,自然是你嘴里的狐狸精啊,有机会给你介绍介绍?”
卢夜笙自然不信,那些修炼魅功的精怪,哪里有可能会如此精妙的战技,见张槐不讲,便决心将他好生擒下,若是其师门行事正派,就将他交回自家去,劝他的师门严加管教,不要再与害人的精怪胡混在一起。
卢夜笙似缓实快的滑行般移动,绕到张槐身侧,左手划眼,右肘狠顶上他的后颈。张槐矮身,膝盖猛撞,以攻代守。卢夜笙这下又没有击实,张槐却更不好受,只觉膝顶处如触老树,非但不能把对方怎么样,自己反而被反震之力弄得狼狈。
知道此人身体强度远胜自己,再交手只会于己方不利,张槐想好汉不吃眼前亏,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双拳向卢夜笙击出,一脚却猛然后踢,将摆满杯盘的圆桌挑起,兜头盖上他,自己缩身后窜,撞破窗子,从三楼一跃而下,轻盈落地后撒腿就跑。
一路穿街过巷,眼看要坐上接应的车子,一道利风划过耳际,咚的打在车上,将宾利的加厚钢板打穿,汽油从拇指粗的孔洞中汩汩而出。
“Kao,有没有搞错,他一个怪物还拥有远程攻击能力?”
张槐不愿让身手不如自己的司机送死,翻身钻入街道,借两边的建筑物躲避敌人的狙击。
卢夜笙不知藏身于何处,这种远程打击竟然毫无死角,张槐几次突围都被其挡回,渐渐被逼入了极乐寺内。
张槐纵身翻过一道矮墙,便看到了卢夜笙,正静静的立在院子里等他,星月之光照下,这人身影朦胧,简直不似尘世中人。
“张先生,我说过,你走不掉。”
张槐咬咬牙,露出玩世不恭的坏笑,“小夜笙如此热情,真是令槐哥哥我受宠若惊啊,怎么,长夜漫漫,舍不得哥哥走,还想再和哥哥我活动活动?”
卢夜笙不理他的调笑之语,平和的走上前来,“你放心,只要你安心留下,我便不会伤害你,等你师门来领人时,我自然会向你的师长赔礼。”
张槐不以为然,要是怪物先生真来领人,你个妖怪还能从从容容的赔礼?肯定早就趴下了。只是,不到万不得已,他还不想叫先生来救自己,毕竟,他还是有些小小的骄傲自尊之心的。
心里默念一句,护符兄弟今晚对不起你了。张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闭目回想巫华天关于炼体之术的讲解。
“战意,一切都源于无穷无尽,一往无前的战意,只有专于战,诚于战,才能战胜敌人,战胜艰险,战胜万物,甚至,战胜天地!”
脑中浮现出那一幕幕影像,顶天立地的巨人们,山岳般高耸巍峨的身躯,踏着隆隆的脚步声,奔跑在洪荒苍茫的大地上,手舞杀气肆虐的干戚,向自然,向命运,发出不屈的挑战和澎湃的呐喊!
移山填海,开天辟地。
我,想成为那样的存在!
张槐睁开眼,眼中一无所有,他的灵魂,他的身躯,只余战意。
卢夜笙本能的感到危险,瞳孔紧缩,竟然聚成尖针般细长的一线,虹膜越来越亮,透出金黄而死寂的寒光。
“战!”
张槐一声怒喝,狂冲而来,灵魂震颤,每一分肌肉,每一寸骨骼,都在爆响着进攻!进攻!
狂风暴雨般的拳脚重重击打在卢夜笙的全身,肉‘体相撞的闷响如雷霆滚落地面,震得四周过电般扭曲战栗。卢夜笙身体高速晃动,手脚绵绵不绝的如同肉眼难见的鞭影,狠狠抽打在张槐身上。
张槐全身浮起嫩绿的虹光,将攻击一一挡下,而卢夜笙的衣物被劲气扯碎,露出来的赤‘裸肌肤上,渐渐浮现出墨青色的菱状花纹,随着张槐拳势的增强,越变越深。
卢夜笙轻启薄唇,吐出口气,身周出现几十个小小的漩涡,空气高速旋转,凝成尖锐而无坚不摧的气锥。这些连防弹钢板都能洞穿的气锥,随着卢夜笙出拳踢腿的动作,破风声响,划出玄奥的轨迹,密集的打击在张槐的护身绿光上。
卢夜笙越打越是心惊,张槐的护符光辉稳定平缓,在自己如许长久绵密的重击下,还半点不露衰竭之像,显然是一件极为珍贵的异宝。能有这种好东西给弟子的,不可能是籍籍无名的小门小派,而他的战法以近身格斗为主,透出一往无回的苍凉雄壮气概,却也不似已知的名门路数。
这张槐,到底是什么来历!
张槐灵魂中战意澎湃,头脑虽然一片空白,却又对四周的细微变化敏锐无比,好像身周安装了三百六十度的全方位摄像头。卢夜笙原本快如闪电的拳脚,此时好像被放慢了速度,自己可以很清晰的掌握他运动的轨迹,甚至在他刚刚一动肩一提臀的时候,便料想到他接下来的攻击路线,好像,突然间,他拥有了预知的能力。
而这种全方位的观察范围,正在不断扩大,远处被劲风波及,飘飘摇摇的落叶,地上,随着腿脚落地,成环状被震荡而出的烟尘,还有,在院落里那间小禅室中,轻缓悠长的呼吸。
有人在那里!
张槐稍稍分神,从那种神妙的状态中脱离出来,灵魂一阵脱力,腹部扎扎实实的被卢夜笙踹了个正着,翻腾着滚出老远。
卢夜笙也是一怔,没想到能一脚将他踢飞。
张槐抱着肚子蜷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倒不是被打的有多狠,护符还好好的保护着他的。只是四肢百骸剧烈的疼痛,又酸软的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这难言的滋味,折磨得他差点儿忍耐不住大声嚎叫出来。
灵魂抽搐般的颤抖,张槐头一次知道,人竟然能够感受到魂魄的虚软和疲惫,与曾经不眠不休工作时感到的心累,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刚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那种状态,真他‘妈‘的过瘾,在那一刻,自己简直无所不能!
张槐昏沉沉的想着,感到有人走近自己,不是卢夜笙。
一双僧鞋停在张槐眼前,那人蹲下来饶有兴趣的打量他,“张老板,真是没有想到,你竟然是有如此实力的修行之人。月前因为做噩梦,来找老和尚捉鬼,莫不是戏耍和尚我么?”
张槐学着小阴魂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心想我那时候真的很苦恼的,“大师,你夸我厉害做什么,突显自己的无能吗?”
老和尚呵呵直乐,“和尚没本事不要紧,我这个朋友却真真是有本领的,没想到,今天弄得如此狼狈,差一点儿便要栽跟头,在小辈手里头吃了亏。”戏谑的朝卢夜笙挤挤眼。
卢夜笙苦笑一下,稍稍整理破烂的衣物,不去理会这老顽童般的朋友,蹲下身,扶住张槐,“张槐,你现下有些脱力,不要乱动。”
不动,等你抓我?
张槐恢复了些,腰身一缩,贴地向后飞退。
“噢噢,”老和尚惊讶,“还能动啊……”一抖袈裟,便把张槐捆成个结结实实的粽子卷儿。
卢夜笙无奈摇头,走上前,左手伸出,掐住张槐后颈,令他动弹不得,右臂轻舒,夹了他便往小屋子里拖去。
张槐挣扎不脱,大惊,完了,这下子是真没辙了,眼看就要被拖进去,只好在心里大叫怪物先生救命。
天边一道金电闪现,嚓的一下劈空掠过,只在老和尚的眼中留下一道雪亮的光痕。
和尚浑身一抖,定睛一看,地上袈裟破碎,哪里还有那两人半点儿影子。
他走上前,心疼的捡起一片自己的法衣,摩挲断口处利器切割而过的残迹,
“是谁?……难道是……剑修……”
作者有话要说:移山填海,开天辟地,这是七宝心里巫的一部分形象,总觉得那些远古神话里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这章写的很难,但愿能表达清楚~囧
小夜笙~你没留下人~反而被人掠走啦~
不要他死
黄警官傻呆呆的端着乌龙冻茶,怔怔的望着那闪过金光的天边,嘴巴大张,吸管戳到了鼻子上,却仍浑然不觉,
“不会吧……这是谁啊?没听说家里有哪个老怪物要来滨江啊……”
手机响起,掏出一看,来电显示屏幕上蹦跳着老和尚三个欢快的大字,黄警官心下一抽,感到巨大的麻烦正在向他招手。
张家暖融融的客厅里,蔚蔚靠坐着软软的斑点狗沙发垫,两条小细腿老老实实的伸直,上面插着光滑挺立的艾蒿茎,接受着古老针灸的治疗。
周围一圈儿都是各式各样的毛绒玩具,几乎把小小的他给埋了起来,这些自然是张槐为了争宠而精心挑选的,可惜,没得逞,张桂的毛熊始终占据正宫主位,并不曾被拉下马来。
小阴魂趴在一旁陪儿子,两手拄着圆圆的黑脑袋,看着电视里被折腾得凄惨无比的灰太郎直乐,再在心里把张槐那张可恶的脸代入到灰太郎身上,更是傻呵呵的开心的不得了。
巫华天怀疑,其实蔚蔚才是那个陪孩子看电视的人吧。
砰的一声,门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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