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乱了。
他重新坐回去的时候医生进来了。库洛洛站起来,看着他们。“真的没办法了,只能靠仪器维持下去……肌肉骨骼还好说,内脏的伤实在是……”大夫很电视剧地摇了摇头。
“把我的肾和肝脏给她不行么?”库洛洛问。
我没听错吧?耳朵撞坏了?库爷这是要赶超感动中国的10大人物啊……
“对不起,先生。这不是移植的问题。您虽然和她配型一致,但就算捐一个肾脏和一小部分肝脏给她,她的心肺功能还是在衰竭……”医生们看着他。
“真的……没有办法?”库洛洛的声音有些颤抖。
“抱歉。”大夫离开了病房。
库洛洛突然回头看了我一眼,叫住大夫说:“请您拿纸笔或者电脑过来好吗?”他指指我,笑了。“我想跟她交流。”
我如果能做出反应的话一定会会意地笑,库洛洛还是有幽默感的嘛……
他坐到我的右边,把纸塞到我的手底下,把笔送到我手里。“纱布,我知道你会塔古兰语,你们的世界也有吧。你想说什么写给我好么?”他俯下身,看着我。
库洛洛太聪明了。只看到我翻看带英文的广告册子就记住了我会英语,当然猎人世界没有英国,所以他们管它叫塔古兰语。其实当初看动画看到天空竞技场的英文播报时我被雷了一下。
不过幸亏。我这个话痨死都不能说痛快那就太痛苦了。
“你真笨,纱布。不知道躲开么?”库洛洛俯下身,看着我。
「I wanted to。 But I am NOT you。」
我想躲,但我毕竟不是你。
库洛洛轻轻地笑了。“也是,纱布。”他摸摸我缠着绷带的脑袋。“疼吗?”
「Of course! But it doesn’t hurt so much as when you “municated” me。 Now I’d rather municate with you in that way than in this way。」
当然疼了!不过不如你交流我的时候疼。可现在我宁愿跟你那样交流也不愿意和你这样交流。
库洛洛拉起我的左手。“纱布,太突然了。我以为你又跑了……”
「But it might be the best ending for me。」
不过也许这对我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库爷愣了一下。“为什么?”
「I do NOT have to wait to be killed by you。」
这样我就不必等你杀死我了。
“你认为我一定会杀了你么?”
「Hey dude; you said that; remember?」
这可是哥们你说的!
库洛洛低头蹭了蹭我的左手。“我说过吧,纱布,我说过好多次,我舍不得。越来越舍不得。”
「You seldom lied to me。 I know。 But you lied this time。 I am dying; can’t you just be honest this time?」
你很少对我说谎,我知道。但是这次你说谎了。我快死了,你就不能诚实一次么?
“这次我没有说谎。”库洛洛说着,看我突然睁大了眼睛。“你不相信么,纱布……你想说什么?”
「You bastard!!!!!!!!!!!!!!!!!!!!!!!!!!!!!!You are f* sitting on my leg!」
你这混蛋!你他妈坐我腿上了!
库洛洛愣了一下,赶紧挪了挪,他笑了,可是他笑着笑着,就流泪了。“纱布,在流星街的时候,你就说我坐你手上了。”
「Yes。 I remember。 It’s just so “yesterday once more”; ha?」
是啊,我记得。这也太“昨日重现”了!
“你一直没变呢。”他把头枕在我的旁边,看着我。
「I am NOT you。 You can be the murderer at this moment; then next moment you are a prince or gentleman。」
我又不是你。你这一秒还能是凶手,下一秒就成了王子绅士。
「Hey,why are you crying? For me?」
嘿,你干嘛哭啊?因为我吗?
“我不知道,纱布。我觉得难受。”库洛洛牵起我毫无知觉的左手,放在他的心口上。
「It seems I have always neglected something。 Something important。 Maybe you are not so bastard as I thought。」
我好像一直以来都忽略了一些事情,一些很重要的事儿。没准儿你不像我想象的那么混蛋。
“我对你来说,是什么?”他的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滴落在他的裤子上。不知为什么,我也想哭。
「I don’t know。 I am confused myself。 What about me?」
我不知道。我自己都糊涂了。我呢?
“你就是你,你是纱布。”他说。
「No。 I am just Shabu in this world。」
不是啊。我只是在这个世界才是纱布。
“你还想离开我么?”他递给我一张新的白纸。
「Kuroro。」
库洛洛。
“什么,纱布?”他俯下身来。
「I am too dependent on you。You know; there were moments I almost fell in love with you like those stupid girls。」
我太依赖你了。你知道吗,有时候我快和无知女青年一样爱上你了。
“那是什么时候,除了屋顶上那次?”他愣了一下。
「When you hold me; ask me what’s wrong; when you kiss me without wanting to municate。」
就是你抱着我问我怎么了,你吻我但不是为了交流的时候。
「In one word; when you made me feel you really cared about my feelings。」
总之,就是你让我觉得你在乎我的感受的时候。
「Do you really understand why I am always trying to escape fom you and get back home?」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想要离开你回家么?
库洛洛看着我,轻轻地点了点头。“因为你父母吧。再说这也不是你生活的世界。”
「I can find someone who really cares about my feelings only there。 Not here; not you。」
只有在那儿我才能找到真正在乎我感受的人。不是在这,不是你。
“我在乎,纱布。”库洛洛低头,用我的左手蹭着他脸颊上的泪水。
「If you really do; you wouldn’t force me to stay by your side。」
如果你真在乎我的感受,就不会强迫我留在你身边。
库洛洛轻轻地趴在我的腿上,“我只是不愿意让你离开我。”
「Whatever。 Tell me; what have you written on my chest?」
算了。你告诉我,你在我心口上写的什么字?
“我和你。”库洛洛闭上眼睛。“我想爱你,纱布。你知道么。”
他这是要唱2008年北京奥运会会歌?是不是如果我对自己和他都有点信心和勇气,坚定地教会这个从小就没得到过爱的男人,什么叫做真正的在乎,我们就不会是今天的结局?
「Kuroro。You like me?」
库洛洛。你喜欢我?
“喜欢。很喜欢,非常喜欢。所以我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他把脸埋在我的肩膀上,像个孩子一样闷闷地哭泣。
「It’s easy。 Just see whether she is really smiling when you do something。」
很简单。你做什么事的时候,看看她是不是在真心微笑。
库洛洛抬起脸。“纱布,你给我写的是什么?”
「Love means to let go。」
爱就是放手。
“你骗我,纱布……”库洛洛低下头,紧紧地抱着我,“你骗我。”
「(*^__^*) I never doubt about your IQ。」
我从不怀疑你的智商。
「Given more time; I certainly WILL see you from a new perspective and maybe I will love you。 I say maybe。」
我如果还有时间的话,一定会从新好好看看你,说不定还会爱你呢。我是说说不定。
“纱布,别离开我……”库洛洛微微有些颤抖。
「Hey dude; can you do me a favor?。」
哥们能帮咱一忙么?
“什么?”
「Kill me。」
杀了我。
“纱布,我不会的……”
「It hurts soooooooooooooooo much。 I lied; it hurts much more than the “munication”。 Please。 Don’t let it torture me。」
太疼了。我撒谎了,这比交流疼多了。求你了。别让它在折磨我了。
“纱布……”
「I’m really tired。 Maybe I can go home after my death。 Who knows。」
我真的累了。也许我死了以后还能回家呢。谁知道呢。
库洛洛还想说什么,可是他只是抬头看着我。
「Do it。 I can really smile now when you say you gonna kill me。」
动手吧。这回你说你杀了我的时候我能真心笑出来了。
“你做什么事的时候,看看她是不是在真心微笑。是么?我应该这么证明我在乎你么?”库洛洛问我。
「See? You got it! 」
瞧!你明白了!
“如果你真这么想……”库洛洛把我抱起来,我靠在他怀里,“我做,纱布。”团长大人的纤纤玉爪把我的呼吸器摘下来了。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很憋闷,但是很快就不难受了。库洛洛不知用什么东西刺入了我的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