ブ械雀鲎樱谏木矸⒑吐缛樱凶叛劬πΦ氖焙蛴械阆瘛斗挤加艚鹣恪罚‵anfan la tulipe)里的樊尚·佩雷斯(Vincent Pérez)。我们走的那天,他在车上一个劲地打听去北京的机票多少钱,签证好不好办,北京人工资多少,房租贵不贵,难道想到北京发展?不靠谱先生的车技真是不赖,速度很快,但转弯时车子控制得很稳,这里的山路比较多,弯路的角度非常大,但他开的车子不会让人感觉到不舒服。不过他还真是不靠谱,比如说约定九点来接我们,他肯定会迟到个十几分钟(好像法国好多人都有这个小缺点,Jérémy Arnaud一般都会迟到半个小时以上),并且极不识路。第二天晚上我们去不同的酒农家吃饭,他负责送何团和我们这两个小组,前天晚上他曾送过一次,虽然是不同的酒农家,但方向差不多。这哥们儿车子开得飞快,但开过一个岔路时,柴丹枫和李敬学都说走错了,应该走另一条路,何团还说这是不同的酒农家,不在一起的。话音刚落,不靠谱先生就把车停下来拿出一张地图研究起来了,结果就是走错了。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司机们(2)
在酒农家参观过酒庄、品尝过红酒后,我们吃了一顿“冷餐”,屋子冷、饭菜冷,到了十一点还不见车来接我们,我们的心都冷了。主人打电话给不靠谱先生,他说还有十分钟就到了,可是过了四十分钟也没见踪影。苦苦等了一个小时车才来,说是又走错了。本来不靠谱先生提议先来接我们,再折回去接他们,何团说这样太折腾了,还不如一起走,能快一些。幸好何团的英明决定,在路上他
再次走错的时候,还是我们两位人工导航仪把他指引回到正确的路线上,要不我们只能向主人借宿了,不靠谱先生自己恐怕明天早晨也找不到呢。还有一次,我们从酒会出来回酒店,路过一个环岛时,他突然围着环岛很快地转了一圈,我们正摸不着头脑呢,就见我们同行的另一辆车开到了前面。原来不靠谱先生又不认路了,把另一辆车让到前面,他就可以省事不用查地图了。会议开始的第二天下午有点时间,这几天马不停蹄地参观实在有些累了,我们有几个人提出来回宾馆休息一下,让不靠谱先生五点来接我们。结果这位又迟到了,到了酒店还提出要先喝杯咖啡,美美地喝完,才带上我们出发。不靠谱先生这样的司机在中国恐怕早就被炒了,可是我却挺欣赏他的个性,随时敢于表达自己的想法,他是真的在为自己活着。
最有故事的是小弗罗里昂(Florian)。说他小,一是因为他年龄小,才22岁,二是因为他一脸孩子气,两只招风耳,头发剪得短短的,说起话来右眼圆睁,左眼拼命地挤(我称之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知怎么落下的毛病吧,但是异常可爱,用李妮的话说“一脸无辜”。最要命的是,这小孩总是把白衬衫的领子都竖起来,超级有范儿。我们的李妮妹妹立刻成了他的粉丝。某天我们在车上开他俩的玩笑,小男孩脸憋得通红,最后冲着后面李妮坐的位置喊了一句:“I love you !”这句英语带着浓重的法国南方口音,类似李连杰在《黄飞鸿》里说的“爱老虎油”
……一车都笑翻了。
其实是波兰人。怪不得他说法语的口音跟别人不大一样。他的亲生父母酗酒吸毒,所以他和哥哥被法国的养父母收养了,那年他已经8岁,哥哥都12岁了。亲生父母还在,但他没说是否还联系,我也没问。他还会说波兰话,还告诉我
他的波兰名字,我没记住,反正好几个辅音,听着有点古怪。弗罗里昂和养父母
的关系不太好,常常吵架,主要是养父母希望他待在身边,但他自己却天天想着离开。“卡奥尔没有任何工作机会,我在这里有什么前途?”所以,第一天坐他的车,他就告诉我,他已经在里昂找到正式工作了,干完这个开车的活就去。我问他什么工作,他说“铺瓷砖”,建筑行。我不知道国内对这个行当有没有专门的叫法,法语里可是有个专用的词叫做“铺砖工”,想必人家分工细,技术要求也高吧。
所以弗罗里昂虽然一脸的无辜纯洁,骨子里还挺叛逆。他车上放的音乐,也都是美国摇滚,“很少听法国歌。”说这话的时候仿佛也有点不好意思。关于跟母关系紧张,我说:“这跟是不是亲生的没关系啊,是代沟吧。”他说,主要还是因为他被收养的时候已经大了,“过去的记忆都在。”小小年纪,人生对他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还有,他是穷国来的人,比较在意自己的前途,所以不愿像别人那样靠打零工混日子?也许吧。沙威(Xavier)跟别人不一样。我们最后两天才坐他的车,相处的时间其实很少,他讲的话可不少。第一次见面,听他的口音,像巴黎人,一问,他透着矜持地告诉我,他是13岁那年才随父母一起从巴黎搬家到洛特的。 “这儿的口音太农民了,我一直当心保持我的巴黎音。”我一听这话,立刻对他少了几分好感,有点挑衅地说:“我可最喜欢南方口音了,听着人就实诚!”他赶紧顺着我的话说,对对对,这里的人确实纯朴,这里的生活比大城市更自在。沙威的父母不是本地人,但在洛特省有几个好朋友。沙威童年时,每年都跟父母来这里的乡村度假。终于有一天,他的父母再也无法忍受巴黎,决定举家搬迁到卡奥尔。沙威从此离开了大都市,变成了卡奥尔人。不过他的身上处处透着跟当地人不一样,除了巴黎口音,还有城里人的那种世故,处处礼貌周全,却有明显的距离感。沙威也是我在卡奥尔碰到的第一个跟我谈萨科奇,谈法国政治的人。想象一下,他基本就像一个落户到山东的北京人,喜欢操着一口京片子,对中南海的事发表意见。他对中国的事情也很感兴趣,问我是不是还有杀死女婴的事,这可是外国人爱关注的话题,我赶紧就我国的政策对他作了一番解释。沙威可不是一般人,他读过大学,换了好几个专业,其中包括心理学,最后发现自己属于兴趣广泛,而不能专一的人,尤其是任何一种职业都不足以说服他,包括心理学,“现代的心理学充满门派偏见! ”他批评道。所以他一直没有固定工作,跟朋友组了个乐队偶尔在酒吧演出赚点小钱,他自己是吉他手。
后来沙威一直跟我大谈人生哲学,他的观点是,金钱不能带来幸福。很对啊,有谁不同意吗?只不过很少人能把这当作自己生活的信条。看沙威的生活状态,到
像是在实心实意地实行这个观点,如果他能把那点小小的虚荣去掉,别去在乎什么巴黎音,他就更纯粹了。最后一天,他花了很长时间向我推荐一本叫《安第斯的预言》(La prophétie des Andes)的小说,那本小说主要说的是,人生的一切都非偶然。
我也愿意这样想。
但愿我的卡奥尔之行,会给我的人生带来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