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曾经在自己的军队经历中,好像家常便饭一样地展开过杀人,那么无论如何也说不上是普通的军人。不过因为他曾经提到过是作为防御而抹杀敌人,所以应该也不是那种以杀人为快乐的家伙。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
「你果然还是情报部的人吗?」
「因为我说了是敌人就要立刻杀掉吗?如同开始我曾说过的那样,我在进入士官学校之前,是拥有银河联邦警察颁发的执照的独当一面的赏金猎人哦。我不太像军人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关系吧?」
虽然其实不光是这样而已,不过现在没有余力去说明自己是存在着某部分缺陷的人类,也不是需要说明那种事情的场面。
单眼的女少校陶醉地嘀咕了出来。
「也就是说是天生的战斗性男人吗?好久没有能让我这么过瘾的对手了。——我要让你认真起来。」
「啊?哇!」
如此宣言之后,多米尼克的剑势明显和刚才不同,一招一势都瞄准了身体的要害。
单纯用不习惯的武器进行防御也有个极限,路西法多无奈之下只好如多米尼克所愿地转入了攻击。
在接受她的攻击的期间,路西法多已经记住了剑的用法和基本的身体动作,因此现在就以此为模板开始攻击。虽然因为事出突然,所以混杂了不少自创的动作,不过因为他掌握了各种各样的格斗术,所以由他作出的动作并不多余。
路西法多迅速向前踏去,在用剑的侧面承受了攻击的同时,手腕一翻转移到了反击上。
令人眼花缭乱的攻防不断交替,和手的动作一样,脚也一瞬都不能停在同一个地方,必须前后左右地移动。
就好像舞蹈一样。
她作为优雅而无懈可击的搭挡激发出他的热情,而他一面承受住对方奔放的动作,一面要在适当的时候进行响应。
两个人的战斗以电光石火般的节奏进行着,正因为是力量和速度都能互角的对手,所以才能用这个节奏交战。
一向只专心于如何快速正确地杀死对手的路西法多,在这之前从来没有享受过个人战的乐趣。
但是现在,他切实地体验、理解了多米尼克所说的「让我过瘾的对手」的意思。
不是只要一个大意就有可能切实受伤的生死相搏,也不是以提高战斗技术为目的的训练。
必须打点起所有的精神,一面计算自己的动作进行牵制,一面对于对方的出人意料的攻击进行即兴响应。
有趣。甚至可以说是体验到无目的性地解放自己的乐趣吧。当然了,现在不会像那时那么危险,也许应该说更接近于和胜负以及肉体锻炼无关的,完全出于兴趣而进行的体育活动。
正是因为多米尼克拥有那种程度的实力,所以这种乐趣才能成立。原先仅仅因为认为她是在体力上处于劣势的女性,就在徒手格斗中始终保持了防守状态,说起来也许是很浪费了一个机会呢。
虽然布莱安。班卡持续逃避和她的对话,失去了夫妇交流的时间,但是因为自己也放弃了和她对等作战的机会,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说自己和布莱安一样不够诚实。
就在路西法多反省的时候,后退到椅子那边的多米尼克左脚踩到了什么东西,失去平衡地向后方倒下。
在她倒下的方向,是银制的茶器以及放着花瓶的强化玻璃桌子。
——危险!
路西法多扔下佩剑伸出双手,和她的身体无意识地想要稳住,几乎是发生在同一时间的行为。
「好……疼……!」
「怎么会这样!」
女性士官手中的剑尖刺中了路西法多的左肩,以那里为中心,衬衫上迅速扩展开了一片暗红的污迹。
差一点就要倒在桌子上害脑部受伤的多米尼克,发现自己伤到了帮助自己的男人后,表现出了激烈的狼狈。
她急忙拔下剑来,为了止血而打算使用路西法多的衬衫。就在她试图解开衬衫打结的部分的时候,路西法多制止了她。
「……没事的。血已经止住了。伤口也很快就会愈合。」
「你在说什么呢!刚才的伤口可没有那么简单吧!虽然好歹是错过了静脉,但是我能感觉到剑尖都碰到了肩胛骨。」
光是听着她的形容就不禁一阵疼痛。
「伤口很快就会好。我的体质就是这样。」
「那就让我看看!」
「血还没有干,会弄脏你的!」
「现在是在意这种事情的时候吗!?」
多米尼克解开男人的衬衫衣襟,大大敞开了前方,然后用力撩起内衣窥探着他左肩的伤口。
因为衬衫吸收了血液,所以愈合的伤口看起来倒比较干净。
「嗯……马马虎虎……眼看着就一点点消失了。你是说过自己不是地球系吧?伤口能这么愈合也是种族的关系?」
「唉,算是吧……也许该说是偶尔会有这种人出现吧。先别说这些了,在我的衬衫变形之前,能不能请你先放开手?」
虽然就算在意染血的衬衫是否会变形也没什么意义,不过他还是想要尽可能把话题从超能力的部分上转开。
从表情来看还没有完全从冲击中恢复的多米尼克干脆地答应了他的要求,路西法多把到处都是裂痕,而且染上了血迹的衬衫衣襟重新打好结。
班卡少校仰望着黑发的大尉,重新道歉。
「对不起,我原本没打算让你受伤却变成这个样子,真的很抱歉。」
「我明白。因为这算是事故,所以你不用放在心上。而且如你所见,已经痊愈了。」
多米尼克将脸孔埋在了微笑着轻松解释的路西法多的右肩上,将一只手环绕到了他的脊背上。
「不仅如此,你还在我快要摔倒受伤的时候救了我。谢谢你,奥斯卡休塔大尉。」
年长的女性散发出了并不浓烈的花朵的香气。不像玫瑰那样甘甜,而是感觉上更加凛然的香气。
虽然路西法多觉得她好像应该更适合妖艳而甘甜的香水,不过这种凛然清楚的香气也象征出了她绝不向他人谄媚,以自己为荣的精神性。
如果对方不是已有老公的话,路西法多可能已经伸手环抱住了她的腰部,不过此时路西法多只能轻拍着大为动摇的多米尼克的脊背,用安慰的口吻说道:
「虽然你不断转移以免出现死角,不过好像并没有留意到椅子背后的东西啊。——恕我冒昧,请问你的左眼不能靠培养手术来治好吗?」
「因为当初只是摘除了在正常工作的眼球,所以医生说有复原的可能。」
「这个基地的军医院有一位名叫阿拉姆特的天才外科医生。你去接受一下治疗会比较好吧?」
「……是啊。原本是把这个当作和布莱安之间的唯一羁绊,而近乎赌气地保留了原样……结果他反而采取了连我的脸孔都不想看到的态度。看来必须下定决心重新开始了。」
决定和丈夫交流的多米尼克,似乎是打算把一切都做个清算。
对于女性来说,不光失去了一只眼晴,还要把脸孔的伤口都原封不动保留下来,一定是需要相当的勇气和决心的。明明不惜做到这种程度都想要和丈夫在一起,结果两人的关系却丝毫没有改善,想必她一定觉得非常空虚遗憾吧。
「至少也要在退役之前在军医院去掉这个伤疤,否则就太吃亏了。因为如果会因为寄生虫检查而不管哪个行星都进不去的话不就麻烦了吗?」
这个单词刺激到了他一直无法想起的记忆的某个地方。
「虽然繁殖的部分会用药物烧掉,一只都剩不下来,不过如果残留下因为虫子的体液而变色的组织的话,毫无疑问会造成不好的误会吧?别人一定会说,居然连被绿爆虫寄生的过去都不加以隐瞒,你一定是疯了吧?或者说你是不是被虫子弄坏了脑袋?」
「绿爆虫……!原来如此,是瓦鲁托哈姆号救难事件。很倒霉地被卷入的巡洋舰巴卢巴洛萨。」
记录了这个事件全貌的数据,曾经作为最重要的通知而送交给了每个战舰的舰长。
在因为什么理由而收到宇宙船的求救信号的场合,在附近航行的船只必须立刻前去救助。这和什么民间、政府以及宇宙军都没有关系,而是全宇宙船船长的义务。
但是,如果对方的船上存在着感染了治疗方法不明的传染病以及寄生虫的人的话,作为特例,可以放弃救助的义务。
巴卢巴洛萨号巡洋舰救助了爆发传染病的民间客船瓦鲁托哈姆号的幸存者,结果让自己的舰内也蔓延开了感染。搭乘人员的半数死亡,原本搭救上来的五十七名客船人员,也有包括舰长在内的四十九人死亡。
最终只救出八名民间人士,却因此而损失了半数部下的巴卢巴洛萨号舰长,被军事委员会裁决为决策失误,从而受到了处分。
而这场传染病的起因,就是体长0。5厘米的黄绿色虫子「绿爆虫」。这种肉食性的虫子会一边排出有麻醉作用的体液,一边侵入猎物的体内,吞噬体内组织后进行分裂繁殖。因为是不具有生殖功能的原始性虫子,所以它们的生态就好像病毒一样。
当在寄生的猎物体内获得了充分繁殖后,一旦察觉到有其它猎物路过附近,就咬破猎物的皮肤进行「爆发」,然后让混杂着黄绿色脓液的血液沐浴到新的猎物身上。
混杂在这些血液和脓液中的虫子,从那个部分潜入新的猎物的体内,再次增加牺牲者的数字。
而直到爆发为止都没有注意到体内被吞噬的牺牲者,就变成载体移动向下一个牺牲者,形成了「传染病」的形态。
「绝对不要救助被绿爆虫感染的宇宙船。这份宇宙军的通知可是让巡洋舰巴卢巴洛萨出了大名啊。布莱安就是那时的舰长。」
「……是这样吗?不过照当时的资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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