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还是“嗬嗬嗬”哭了几声。
他再也不想求萧护,自己吃力去拉井盖。用力迸破伤口,血流入井中,井盖却拉不上。血如断线般流出,邹国舅半点儿力气也没有,眼前也一阵一阵发黑,他是循着方向对萧护看,其实什么也看不见了。
萧护弯腰拉上井盖。他应该恨国舅,可是见他这样爱护自己的外甥女儿,油然生出一丝尊重来。
井盖发出声响盖上,邹国舅满意了,他勉强地打起一个笑容,想要说什么,又没有张开嘴。他就这样半弯着腰,扶着萧护的手死去了。、
萧护把他轻轻放在地上,慧娘走过来,夫妻对着国舅面上才打起还没有消失的笑看着,同时开口:“咱们走吧。”
慧娘泪流满面!
这一对人害得自己家破人亡,害得自己千里逃亡……还有石贵妃,石明……
萧护走在她身边,像知道她在想什么,轻声道:“贵妃死了,脸也毁了,不知道怎么了。石明还没有找到,问顾孝慈,他说宫中秘道很多,也许有逃出去的秘道,不过他说他不知道,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往前面走又是一个宫墙角,转过去,夫妻两个人都一愣。见姚兴献,伍思德,伍林儿,鲁永安等跟在宫里的将军们有一部分在这里。
他们不知道到了多久,不过看样子是来了很久。大家没有说话,只用眼睛里的悲哀,对慧娘表达了同情。
慧娘更哭得凶,不时哽咽,又泪不能止时,匆忙想起来:“三爷,十五爷和小顾公子,萧规呢?”
萧护也正要找他们:“三弟受伤很重,我让十五弟照顾,他们去了哪里?”
这四个人,正在贵妃宫中。顾孝慈不在这里,破宫门后,顾孝慈就去保护太妃。余下三个人护着萧拔,萧拔不肯走,他硬功夫好,受伤重也能撑:“好容易来一回,不多杀几个不能走。再说这内宫中,以后想进来都难。没人杀,你们扶着我逛逛,看个新鲜。”
他们就到了最近的,恰好是石贵妃宫中。石贵妃没有想到自己会被一杯毒酒害死,宫中东西就没有收拾。
不过宫女和太监们在宫乱时难免顺手牵羊,首饰匣子打翻,首饰掉了一地。
十五爷萧据把萧拔给顾良能扶,他捡起来一件祖母绿流苏金钗,端详一下,喜欢了,放怀里。再去捡另一件。
他来自萧家,见的多,算是一个识货人。还不乱捡,对着满地首饰,看一看,再捡一样,正在手中看。萧拔笑话他,伤重说话气喘吁吁:“十五弟,你不是女人,捡这个作什么?”
“三哥,咱们不能白来这内宫一趟,得给家里的带个东西回去。咱们这几天不在家,指不定她们多担心。这不,不拿白不拿,全是好东西。我多拿几件,少夫人一件,这一件簪子给少帅。这个,”
十五爷又盯上一件大珍珠头面,满意地道:“这个给三嫂。”又一件羊脂玉镯:“这个是七嫂的。”再一件红绿细碎宝石项链:“这个给九嫂。”最后在首饰匣子里翻出来一串明珠,萧据舒服了,拿去给萧拔看:“少夫人有一串子明珠,你弟妹说了两回,分明是眼馋上了。可我哪里有钱置办明珠,这一件子给她,虽然不如少夫人的那个大,也让她高兴高兴,算咱们没有白来宫里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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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死了,国舅也死了,想当初仔说的贵妃皇帝全是浮云兑现了。十三报仇了,给月票吧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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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过河拆桥(一)二更求月票;
十五爷萧据说完自己捡首饰的理由,回头招呼其它人:“小顾公子,扶三哥坐那椅子上,对,就那里,好了,你也来捡几件吧。”
又捡一件红珊瑚珠子抛给萧规,也学上顾孝慈的称呼:“小鬼,这个给你,算没有白来一回。”萧规是从小教出来的奴才,思绪根正苗红,从不敢乱想多想不应该得的。他又惊又喜:“还有我的?”又咧开小豁牙把珊瑚珠子送回来:“奴才不要,”
说不想要,眼珠子又在珊瑚珠子上溜几溜,笑逐颜开去扶萧拔:“我扶三爷。”萧拔已被顾良能扶坐在一张椅子上,见萧规到身边,摸着他脑袋笑:“你拿着吧,这小鬼,这么点儿大就敢办这种大事情。”
敢带火药独自进皇宫的小鬼,不是一般的小鬼。
萧据再次把红珊瑚珠子送过来,又把给三嫂的首饰给三哥袖上,对着地上首饰很是犹豫:“还拿不拿?”
顾良能也犹豫。
这像是趁乱打抢。
他喃喃自语:“嫔妃们的首饰,只怕是登记在册的。”萧据一愣,又舍不得给妻子的明珠,他含糊着找理由,匆忙中找到一个:“是太监们拿走了。”
萧拔也帮腔,他也是个深爱妻子的人:“我们只拿一样,回江南再戴。这上好的首饰,平时不会戴出来,年节上戴一回,谁又知道?”
实在是这首饰太精美,三爷也舍不得送回去。他想着吕氏戴在发上,会是什么娇媚模样?
萧规这小鬼,刚才说不要,现在死死握着珊瑚珠子。如果此时大家说不拿了,全丢下来吧,小鬼是肯定不肯的。
他不仅紧攥着珊瑚珠子不松手,眼珠子还到处在地上瞍,小心翼翼地问萧拔:“三爷……”摆出最漂亮的小豁牙笑容,满面难为情:“我还想要几件子,”
萧拔一愣,就笑骂他:“小鬼,你贪心上来了。”萧规急忙解释:“不是的,是我想给萧墨他们带几件子,还有萧西和萧北大叔平时对我照顾,我也想给……”
地上太多了,到处是首饰。
今天宫中的首饰不值钱,东一件子西一件子,不说满地乱滚,也一眼看去,眼帘中全是。
不拿也就算了,拿了一件子当然还要想。
萧拔忍俊不禁:“好好,”喘几口气儿,萧规很有眼色的给他轻拍拍,小手给三爷抚胸口,以为三爷不答应,又胆怯地道:“不拿也行,我把十五爷赏我的这珠子拆开,大家分分。”
萧拔微笑:“你去拿吧,也给你娘一件子。”
这话把十五爷萧据又提醒:“也给叔公一件子,也给大帅……”萧拔还能把持,正色道:“十五弟,给叔公的应该是你我战功上得来的犒赏!叔公也最喜欢。这首饰,给妻子带一件子就行了,再给少帅和少夫人送件好的,别的人都不要了。”
萧据马上清醒了,急忙离开首饰回到萧拔身边,不好意思地摸着头笑:“幸好有三哥在,不然犯了大错。”
这首饰太诱人。
如果当兵的全这样,那人人争着要打珠宝库,不会再有人去啃硬骨头。
顾良能也取了一件子,他们都拿了,自己不拿像是假撇清。而萧规一步没有动,他听三爷教训十五爷的话,也就不敢再取。
萧拔注意到小鬼不敢取什么,心里喜欢他,又觉得他重兄弟情义,为他在地上寻找着,眼睛一亮:“小鬼,给他们一个人带一个紫金锭吧。”
一小匣子紫金锭,元宝翘边,闪着光泽,全滚落在地上。
萧规谢了又谢,给兄弟们和萧西萧北一个人带了一个紫金锭。
几个人不敢再看地上,财帛自古动人心。
出来见到萧护寻找自己的人,还拿着简易担架。把萧拔放上面,抬着来见萧护。萧护和慧娘一起来看他,都是安慰甚多:“用最好的伤药,会很快恢复。”萧拔面有苦色,他不是有意表现劳苦功高,而实在是提到自己的伤,就心里发苦。
他这内伤,没有一年两年是恢复不了的。
他伤得太重了,拿肉身子去撞冬天里冻得结实的墙,那墙放在春天夏天也是结实的。一撞出来,又被砖头琉璃瓦砸得不轻。
当时没有力气运气抵抗,就和普通人挨重击差不多。
一直在咳血,有时候多,有时候少,内脏有出血的地方,由气管里排出来。
咳了一口血出来,萧拔大喘着气儿道:“大哥不要怪我们贪心,我们兄弟一个人给妻子带了一样子东西,好歹是进来一回,没有大哥,我们也不能开这个眼,不过就是想着家里人,就起了贪心。”
自己出袖子里首饰给萧护看,也拿得颤颤巍巍,他也不是有意的。其实萧拔很想一下子利索地拿出来,这样至少说明自己伤不重。
可是手一直哆嗦。
又用眼神儿示意萧据也拿出来给少帅看,萧据心中佩服三哥,他伤得这么重,以少帅为人不会说一个字。
拿首饰本来是十五爷起的头,见三哥全揽在他自己身上,萧据忙取出来,把一根上好簪子呈给萧护,又把祖母绿金钗送给慧娘,明珠幽幽在他手中放着光,萧据脸红一直到脖子根上,支支吾吾:“……你弟妹不好……见过大嫂明珠就……”
萧护早就对萧拔在说没有关系没有事情,见萧据窘迫得不敢抬头,抬手在他肩膀上拍拍,笑道:“你们辛苦一回,给弟妹取一样东西也应该。”见簪子成色好,微微一笑,又还给萧据:“你先收着。”
见顾良能也拿出来,萧护笑了:“我正愁没有犒赏的物质,”对外宫努努嘴儿:“那些官儿们,只怕过河要拆桥。封赏上,一直都不会给的利索。我不在乎,我的兄弟们也不在乎,当兵的苦苦拿命拼,难道不给他们几个?这样正好,兄弟,”
少帅含笑看顾良能和萧据:“让三哥去休息,我派人给你们,只取珠宝,以后推他娘的乱兵身上,反正咱们不知道。”
萧据和顾良能喜出望外,小小欢呼一声。萧护命萧北带人随他们去:“用小口袋,拿死人袖子两头一扎,这样方便带。快点儿,别让人看到,宫里还有人在的,告诉他们清乱兵,全撵出去。快去吧。”
萧北笑嘻嘻走了。
余下一个萧规,小脑袋低着,两只小手高举着,一只手是串晶莹红润的珊瑚珠子,另一只手上是几个小小紫金锭。
萧拔顺过气来,也把事情揽自己身上,干咳道:“是我让他拿的。”慧娘满怀心事,也扑哧一笑,萧规太可爱了,眼睛只对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