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军滚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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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将军滚远点- 第2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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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江侯府上,分成两拨人,却在一处大厅上,中间的隔板拉开,还是男的一起,女的一起各自坐着。

“陈夫人呀,萧夫人这话可是送着你来的,你们家是最早拒的亲。”田夫人假惺惺,她和陈家原本就不和,掩袖子装伤心:“可怜你女儿好个容貌,这可算是当全京城的人说不再求亲,你以后可怎么办?”

陈夫人手中瓜子瑟瑟抖动,很想给田夫人脸上一大把。

田夫人旁边是孙夫人,见不惯田夫人的样子,给了她一句:“你有三个女儿没出嫁,高不成低不就,下午怎么不见在承林门校场上。”

陈夫人解了气,田夫人怒目而视,手中一个果皮摇着,很想飞到孙夫人面上。孙夫人没有女儿,田夫人无话可回,却可以讽刺孙夫人的婆家:“你姑姑家有女儿,平江侯梁源吉和萧大帅最好,难道不送几个女人帮衬?”

平江侯府的老侯夫人,梁源吉的嫡母,却是孙夫人的亲姑姑。

孙夫人大怒。她怒有几层,老侯夫人膝下无子,不得以才让梁源吉进京承爵,当年梁源吉母子们在乡下,也有不少事情出现。梁源吉进京后,一直屈服于京都旧势力,再就是嫡母为长,受气也不少。

梁源吉和石明好,就是寻法子牵制自己嫡母。

兵乱中梁源吉不管嫡母,是有原因。

老侯夫人当年是厉害,现在也是厉害的,兵乱一过,就把梁源吉告上大理寺,说他陷嫡母于危难中不顾不问,是有意借刀杀人。

换成以前,旧势力当家,梁源吉日子不好过,可如今是萧家在京都,老侯夫人硬是没有告下来。

在旧势力人家中,也是一件笑话。

打人不打脸,田夫人一张口,把这件事扫出来,孙夫人浑身颤抖:“你再说一句试试!”

田夫人手拎果皮,起来冷笑:“你能怎么样!”

孙夫人高挑却瘦,田夫人中等个头却壮,两个人对着,好似竹竿对上硬泥场,还不知道谁输谁会赢。

别的夫人们都低头,不管这件事情。只有孙夫人和田夫人的几个亲戚虎视眈眈。

厅外,一声重重咳声,有个苍老的嗓音沉重地道:“难关不解,你们倒有心情闹上了!”一个丫头扶着一个老夫人走上来。

她古铜色衣衫,面上皱纹颇多,还有一道刀剑痕,从额头直到眉角,这是兵乱中有的。这个人,是梁源吉的嫡母孙氏。

孙氏一出来,孙夫人先迎出来:“见过姑母。”超过一半的夫人们起身,孙氏是京中世家,和旧势力中不少人关系好,就是田夫人背后敢讽刺,见她来了,也行了一礼,称呼一声:“老夫人。”

孙氏又咳一声,手中拐杖顿着,当仁不让的在首位上坐下,眸子冷厉扫过众人,冷声训斥:“不商议正事,你们还有心情自己争执!”

大家红着脸各自坐下。

居中位子空着,那是宁江侯夫人的座位,孙氏也不敢坐。宁江侯夫人兵乱就一直病倒,扶病难起。

座位后是紫檀木镶宝石大屏风,没有人注意到有两个宝石摘去,代替的是一双黑眸。黑眸的主人收回目光,宝石在他手中,重新安上。

他长身玉立,令室中生辉,面上自然神采过人,气色好得如午后春江水。

临安郡王孙珉。

宁江侯在他身后,欣慰地笑:“让你不要来,你偏来了。”孙珉负手踱步:“我没有接到舅父的信,我也早想来看看。下午校场上我也看明白了,萧护是想在军中扎根,要说他想当皇帝,他一古脑儿宰了这些人也办得到。他没有,就是他想拥兵自重,挟制新帝。舅父呀,”

孙珉伸出双手扶住宁江侯:“我实在担心你,不看到你我不安心。”

宁江侯老泪纵横,他轻泣起来:“我不怪长公主,你别怪她,要怪,只恨萧护搬弄,让大成长公主与我不和。张阁老,推年纪大不想得罪萧护。你看,你舅父我要连这些女人也用上了。”

他们处在屏风后室内,另一面也是一个屏风,也可以窥视里面动静。

外面是官员们。官员们三三两两,或者很激昂,或者很沉默。宁江侯不满:“我老了,尚且记得先帝恩德,这些人,只会往这里来,没有一个敢成大事,敢去行刺的!”他把满腔希望全寄托在临安郡王身上,老泪更流得多,混浊的眸子忽现异彩:“你一定有主意!”

孙珉扶着这个老人坐下,他可以感受到宁江侯一片为皇权的心。宁江侯忠于皇权,就忠于孙珉。

孙珉是先帝一脉旁支,血脉清楚。

有明窗,还有一枝子早开春花伸过来。孙珉在这春意中,神采更灿烂无俦:“舅父,我特意来见你。京外乱七八糟,张宝成今年要报仇,封死纳粮水陆道路。我来的时候,见他兵力不少,韩宪王等人一直想拿下他,至今不能。再来诸多郡王们,一家一支兵,我们只互相通信,兵戎相见也是迟早的事。”

他眉头微扬:“我怕你顾念先帝,要和萧护拼出高低。不必,让萧护去打张宝成,让萧护去打郡王们,舅父你只要拿捏住他就可以了。”

宁江侯沉吟,觉得心里哪里一开:“有理是有理,不过萧护不好拿捏。”孙珉怀里取出一件东西,放在荷包中,又系于衣内,可见是珍惜的。打开荷包,取出一张叠起来的纸,展开来也不大,孙珉握着对宁江侯笑:“这个,可以让大成长公主信你!”

屋外传来哄笑声,却是女眷们的。

孙氏的嗓音很高昂,带着不服输的劲头儿:“她当众说再不提亲,我们一定不许给她!咱们自己老亲家就不能许吗?全是知根知底的人,就是先帝还在时,挑亲事也只在老亲家。夫人们,不要沮丧,不要软弱。亲事,偏不许给萧家!”

孙珉诧异:“老侯夫人竟然是这样的人?”年老更知劲寒的气节。

宁江侯笑得平和:“她少年时就是这样,老了更是老姜弥辣。”梁源吉要没有萧护的父亲,是很难当上平江侯。

再回他们自己的话题,临安郡王对宁江侯一通耳语,宁江侯几乎要拍案称好,他面上一扫连日来的颓废,皱纹都舒展开:“长公主和萧护生分的时候到了!”

他用力握住孙珉手,连连称道:“好计啊好计!”

宁江侯可以预见到不久,长公主和萧护将大打出手。

年青人,就是脑子快。宁江侯在心中夸奖临安郡王。

……

萧护到三更后出书房,让人喊张家来,先不说什么事情,只道:“陪我走走。”张家退后一步,走在大帅身侧。

有诗云,二月春风似剪刀,夜风更温暖。青草香沁人心脾,闻一口舒展不少。走过流水小亭,大帅明显心情不错,有几分喜滋滋:“十三挂念你亲事,你下午怎么让她难过?”

张家回答得很巧妙:“大帅都不让夫人难过,我怎么敢?”

“那你下午为什么不去?”萧护轻轻笑出来。身边却没有回音。

萧大帅诧异地转头看,见月光下,张家眸子里湿润,肩膀颤抖着,竟然是激动到了极点。萧护笑骂:“没出息!挑个媳妇又不是罗刹,你这是怕?”

张家字眼里从来没有怕字。

他敢跟随十三去杀乌里合,不怕暴露潜入乌里合军中,不怕身死先发响弩,才助十三拿到杀乌里合的军功。

这是最忠心不过的人。

萧护只是逗他,你怕什么?

此时细草茸茸于脚下,踩一步浑身都是舒坦的,萧护再取笑道:“我带你赏月,你可别说不中听的,十三下午生气要打你军棍,我可帮你拦下来了。”

张家勉强一笑,泪水却落一滴子下来。没落到萧护手上,萧护也感觉出来那滚烫,更要追问:“说给我听听。”

又体贴的加上一句:“免得十三问,我不知道。”

张家哽咽着开口:“大帅!”这一声,掷地有声,仿佛高入云天中。萧护摇手:“你柔和些,不说有的没的,就是你对亲事怎么想。”

张家却固执地摇头,他也是大汉,和小孩子一样,用力摇头,用力咬着嘴唇,胸口起伏真情流露,用力迸出来话,又是一句:“大帅!”

有如金戈声。

萧护无奈:“好,你说吧。”

“我蒙老帅救于身边,一直侍候大帅,后来指我给十三少。十三少当年隐名埋姓。在苦役营我没有照顾好她。她去了前锋,前锋中我也没有照顾好她,她又去到青州。”张家哭了:“几回我梦中想,十三少要找不回来,我也不活了。”

萧护感动,但是故作无事的骂:“没出息,她现在不是好好的。”

“是!十三少胆子大,没少和大帅犟!她去杀乌里合,我追上去找到她,见到她在乌里合身边,魂都快了。幸好我找到了。”张家用袖子擦一把泪:“不然没脸见大帅。”

萧护悠悠叹气,也想到十三因郡主的到来,而私下离去的事。面对繁星,萧护展颜一笑:“她有你,才能杀乌里合。别人都说十三是杀乌里合的英雄,其实是有你相助。”

萧护凭心而言。

“不!”张家却道:“大帅当时拥兵追上,自然有办法帮十三少,我是怕乱杀起来,十三少会受伤。少个什么,大帅以后要怪我,才贸然出手。大帅!”

他郑重喊上一声:“这兵荒马乱的,还有仗打。我不成亲,只跟着十三少!”他扑地跪倒,又痛哭起来。

为那曾经的庇护,也为他曾经受过的伤害。

萧大帅有一时差点会错意,他怔怔地看着张家,耳边是他的话:“我只跟着十三少,我不成亲!”

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张家是说还有危险,他要让自己放心,一直跟随慧娘。

萧护忍无可忍轻踢张家:“差点你把我绕晕过去。”张家怔忡抬头:“那大帅想成什么?”大帅脸上一红,佯怒道:“没什么!我就是告诉你,你不成亲,十三恼你,我可不拦!”张家带泪有了笑容:“那军棍闲的,十三少好久不领,她闷得慌。”

“哈哈,”萧护大乐,心中感动一团一团地上来。每一团如云起云落,升到心头再如烟花爆开。

对着帐下热血男儿,萧护默然不知再说什么。挥手让张家去,一个人在园子里散了会步,把心头滚热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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