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伍林儿照顾翠姑她们,翠姑等人才不要他扶,全自己走,伍林儿就去照顾奶妈们。奶妈陈氏和冯氏,小孙氏在一处,小孙氏才来没多久,倒要奶妈们照顾,不时气喘吁吁,自己又撑着不肯说。
小孙氏再累,也是欣喜的。梁源吉本来想送她去江南,可见到老帅后就放下这主意,急着先见萧护。小孙氏又求他:“夫人也在,带我同去如何?”又道:“宫中托你带的东西,全是重要的,不能耽误。”
梁源吉带着那么重要的东西,他自己到现在还不知道。那盒子因没有钥匙,就一直不打开。
在老帅走时,梁源吉让小孙氏同去江南,小孙氏再一次拿女眷们当例子。当时在山谷中,也不能把自己退回京中,小孙氏羞羞答答,大胆地道:“你要从军我不拦着,可为公公和两个婆母着想,给我一个孩子,我再离开。”
平江侯为父亲和自己母亲想想,他还是不肯承认为老孙氏,就答应下来。当晚夫妻同房,欢洽融美。
认为自己是赖在这里的小孙氏,不能支撑时才坐下歇息。好在路好还有马骑,她虽然才学,却能代步。
萧护悄悄穿过山林,与五月底到达指定地方。
夜晚来临,和姚兴献等人往下观看。星月无边,此地空朗,往下一看可达百里之外。见有不少城池隐有光亮,萧护中肯地道:“临安郡王孙珉,还是一个能干的人。”
不像有些郡王,为什么别人乱中要反他,是他自己税不时的加,不给人安生日子过。
此时孙珉和萧护都没有想到,他们就只有百里之遥。大帅静夜山石上看,视力百里外是方圆百里,不管南北西东,在大帅面前的全能隐约一看。
而孙珉,就在萧护明天下山的正对面城池中。
孙珉在行宫中忧愁。这是一座不大的行宫,是旧朝里皇帝行宫,孙珉祖父修建过,一代一代传下来,为郡王视察时居住。
行宫华丽,过于大富户。
五连枝的青铜灯下,烛光把灯架上花纹照得如鬼影山君。临安郡王眉头紧皱,负手心事重重。他从去年回来,日子就一直过得紧张兮兮。
虽然补充不少兵源。
乱民们四起,孙珉是不放在心上的。陆顺德也好,九天玄女也好,不过乌合之众,他日一统江山的必然是自己。
是以他忧愁。
韩宪王也在,听说又有了三个儿子,分别为曹娟秀、夏氏、纪氏所生。有儿子不过是有了继承人,让孙珉犯愁的是韩宪王一脉一直能战,虽然有一个顾良能缠得他不能走开,可他日还是劲敌。
而孙珉,封地上也有乱民起义,又有王源等人不时来侵扰一下。数次去信袁朴同,袁朴同竟然不作回应。他管不了玄武军,也好歹有个回话吧。
一字不回。
好吧,孙珉从皇帝的角度上去想,就能原谅袁朴同。听说他头发全白了,他可才三十出头。边城不是好守的,临安郡王只躲避玄武军,暗地安慰自己,他年登帝,这全是自己的人,没什么好计较的。
但有攻城,孙珉就让闭城不出,也不还手。玄武军们就寻找孙珉行踪,有几回快逼到孙珉面前,孙珉不是能战,只是避让,玄武军们还要守关城,就没有交成手,没有形成自己心中的为大帅报上仇。
玄武军可以不计较,韩宪王迟早要交手,他现在不能出来,这事情就放一放。
让孙珉头疼的,是余下的郡王们。
对于去年一年,谁要当皇帝谁就倒霉,孙珉致信于各家郡王,和他们约在中立地方上会面,心想太太平平的商议立帝大事,打来打去也没意思。
郡王们来了十分之七,坐下来就吵。有几个人没有来,孙珉提心吊胆。
这几个人中,一个是死去的,在当地小有清声,贵简王也一直猜忌他,他也能为自保卑躬屈膝。
孙珉以前就知道他,当时先帝在,孙珉为以后当皇帝让人四处寻找贤才能将。他早有夺位之心,只是张守户先动手。临安郡王,就知道贵简王旁支有这样一个人。
他叫孙琥,生下来有异相,手长腿长,过目不忘。因为是旁支,能袭贵简王的爵位,贵简王屡屡上书,几次要置他于死地,都被孙琥躲避开。贵简王在京中重伤,他一死,孙琥头一个反了。
他反的就是贵简王,自号为梁山王,文才武功都不错,手下儿子女儿全习武,迅速和台山王结成亲事,只有最小女儿待字闺中。
他头生异角之势已出。
孙珉招孙琥不来,是一个心病。又一个心病,文昌郡王的一个庶女,从没有听说过她,在文昌王尸骨无存的死后,文昌王妃在娘家兄长的帮助下把封地治理得大乱分散为人所夺,又携手进京后,这个现在自号为“英武郡主”的孙姑娘,借助手下一个忠心老奴,此人有一把子力气,领乱民而起,占了文昌旧王的一部分封地,也拒不和孙珉往来,据说向她求亲的人不少,此郡主正在寻亲事以为臂膀。
头一回一个女人成了临安郡王的心病之一。
本来并没有把英武郡主放在心上,可这郡主在文昌王妃自京中没讨到好处回来时,把自己嫡母和同父异母兄弟们绑了,一一斩首,亲自观看,并轻蔑地道:“不能理民生,四处哭诉也无用,留你们何用!”
有人说她出身低贱,母亲只是文昌王内宅中扫地的一个小丫头,有一天文昌王酒醉,无意行事有了她,受内宅中欺辱太多,借此报了私仇。
文昌王妃的娘家,也早让她杀了一个干净,也说过,斩草要除根。
女人一旦狠辣起来,是狠过男人的。
这样的行事,让孙珉听过一回就不敢忘。
好吧,这也是一块心病。再来台山王很狡猾,风向不对,皇帝也不要了……
最大的一块心病,隐隐在孙珉心中,就是萧护,理当还在!
只看萧家在江南风生水起,过得日子滋润无比,就知道萧护还在。孙珉曾让人几下江南窥视,都说江南水军昌盛,骑兵也威武。
要是死了儿子,老帅正在壮年,还不立即挥师和郡王们拼命。萧护可是独子,只看韩宪王死了长子如丧考妣,就知道萧家是没事人一般。
顾良能先杀韩宪数子,在韩宪王回师时,留下他长子王妃尸首在城头,算是欢迎礼。韩宪王在路上就心伤幼子之死,又见到长子和发妻尸首,大病三天不起,受顾良能逼战,带病起身迎战,这病一直病到过了夏天才好,他身子受损,又忙于应战,一直再没有孩子。
后宅里曹娟秀、夏氏、纪氏所生三个儿子虽然可爱,可韩宪王几乎不能看到。他一看到三个儿子,眼前就出现长子身影。
又有几个幼子虽少年,也能帮助理事,父子们要么对过兵器,要么吟诗唱和过。几时想到几时伤心。
再有韩宪王也要女色,发妻却是长子生母,一朝死去,内宅里争风不止,韩宪王怒起来
,把曹娟秀、夏氏、纪氏都鞭打过,才算安生一时。
背后偷偷摸摸的,他也不能知道。
他心伤发妻爱子离世,不能自己。
要知道有的郡王府中有一个儿子就足够喜欢,顾良能一气杀光光,报自己几个哥哥和父亲死去之仇。
韩宪王从此落下头疼之症,时常暴躁。
这才像是死了爱子的人。
萧家老帅和韩宪王相比,那叫一个乐呵。
孙珉派去的奸细曾在街上见过老帅,老帅和鲁永安的父亲上街吃酒,自然是笑容满面而行,死儿子的人才会这样。
萧护不死,是心中大患呀。
临安郡王也自掂量,在京中几回逼迫萧护,他必定怀恨在心,他要还在,只怕头一个来找自己。
他出现在这离山口的城池里,也是时常来巡查之故。
最想给他一下子的大帅,在离他不算太远,一天可以到的山上,他的头顶上!
天光微明时,萧护八万多人如下山猛虎,积蓄了一年的力气,全发泄出来。守关口的将军根本不是对手,让萧护生擒。
有人送到大帅面前,见一个青年目如朗星。他引起这一场杀戮,却面色平静,问:“你愿意降我否?”
将军战战兢兢:“敢问姓名?”本能的认为这不是常人,而所来之兵,也全是受过训练的强兵。
青年扬眉,恰似天边启明之星。他淡淡:“本帅萧护!”
这个名字带来的冲击比见到一批忽然出现的士兵还要大,守关口的将军惊恐万状:“萧……萧护……。!”
天呐,大帅萧护!
不是说他死在郡王们合兵中。
这忽然而来的消息,让听的人几乎猝发心疾。
将军不愿意降,最后硬骨头愿意受死,他泣道:“以报临安郡王!”萧护看他忠心,剥下他的衣甲,放他便衣离去:“给临安王带句话儿,我萧护出来了。”
大帅说得随随便便,全然不管这个消息举带给天下人多少震撼。
会有多少人因此流泪感谢上天,又会有多少人咬牙切齿恨上天不开眼……
萧大帅只说得若无其事,好似春花开明月来一般。到了时候,自然春花开明月来,本帅也就来了。
这将军是真的很忠心,他愿意死不愿意降,是知道孙珉就在不远处。此时为性命,应该说降。可降而不说,不是对不住才降的萧护。说了,又对不住郡王。
他选择死,不想反得性命。没有马,仗着腿脚不错,硬是先于萧护的马匹一步,跑到城中报信。
萧大帅总要整兵,打扫战场,再留下一批人守这里。他徐图中原,要问鼎九洲,不急在这一时半刻上。
让人打扫关口房屋,让人接后面女眷过来。跟自己出生入死的,哪一个大帅也不要丢下。女眷们直到晚上才到。
大帅亲自出来迎接,立于道边儿笑:“累了,怎么不用担架抬着?”吕氏抹面上汗水,如今也敢对大帅答言,笑道:“这是要走的月份,大帅不嫌我们拖累,我们不急。”
谢少夫人手中摇着一枝子花,也敢和大帅说笑:“有大帅在前面打,我们安心在后面采花儿呢。”
谢灵运手中,还为她握着一把子花,春红浓绿,衬上几个女眷们就更好了。
萧护大笑出声,此处还高,手指前面城池:“明天,咱们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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