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自为之。”
当晚歇息在城主府中,各回各房中,慧娘只着里衣儿,对着萧护插烛似拜了三拜:“恭喜大帅又得一城。”
萧护懒懒,由着慧娘给自己解衣服:“这城得的奇怪,是自己献出来的。我看呀,还有古怪。不过我想你了,又想见见二表妹,就让你们来了。我才知会过将军们,小心为上。这鬼呀,得他自己出来才能看得到。”
“怎么就不能是万民对大帅感恩戴德,自发的献城?”慧娘反驳,为萧护取来鞋子。
雪地里,大门上走来一个人。她着一件素净的青衣,发髻玲珑高挽,用个帕子盖住,在大门前取下来,展一下身姿,窈窕好身条儿,对守门的张伯蹲身:“见过老伯,我找府上九爷。”
门头上大红灯笼,照出她姿色不错,只是眼角唇边笑,不能算稳重。
是找九爷萧扬的,张伯就去找来。让这女子在门上等候,还有几个亲兵在这里。张伯到九爷房外,见灯烛熄灭,似已睡下。
“九爷?外面有人找。”张伯轻声叩门。
萧扬出来,眸子一转就精神百倍:“谁?”张伯神秘地道:“一个女人。”萧扬“扑哧”笑了,来报信的是张伯,那就不会有假,要是张家,这大雪夜里,肯定是诓人。他笑:“等我穿好衣服出去会她。”
祝氏睡犹未醒,只问一句:“大哥有事儿找你?”这半夜里出去也不是一回两回,萧扬回道:“是的。”取一件品月色罗袍,拿一件大红出风毛儿的披风,分给的这房子里还有一面大铜镜,对着照一照,好一个年青将军。
自己也满意,取过银包出去。在外面时,打开匣子,又取了一枚簪子在袖子里。
明铛自从在山里跟了一回,有几个匣子归她在管。
初到本城,没有一处不是小心的。院子里明哨暗哨都有兵,各人住的房间全是床柜子都搬开看过没有暗道。
明铛就睡在外间,夜里好使唤她送茶,再者让她一个人睡别的房间也不放心。
明铛却醒着。
她是丫头出身,在主人房间里上夜警醒是习惯。张伯轻喊时,明铛就就醒来。见九爷回应过,她倒不好起身,只在榻上装睡。
明铛也想睡意浓浓,海棠春睡般起来,只是萧扬不是这样的人。他是花心的人,却是自己找上去的叫好。丫头们不是青楼上的女子,以前倒有五个,争起风来九爷管哪个是?
他曾骂过她们:“什么老鸨教出来的?爷要你们自然来找,不要,你以为媚意迎人,我看着一肚皮恶心。”
明铛从那以后没有迎过他。
又见到萧夫人等人个个尊贵,就是丫头出身的若荷和秀兰也是人中人般,心中羡慕向往,在萧扬面前更自重。
把看他的心全揣起来。
张伯来喊,明铛也以为是大帅叫。大帅就在院中,而九爷却把避雪衣服穿上,又是那么精神的一件大红衣服,新做没多久,又取簪子,明铛留上心。
箱笼没有打开,还在地上。萧扬就在明铛榻外开匣子,他也不怕明铛知道,不怕是有个人睡着,就轻手轻脚。
明铛悄悄地穿上厚袄,跟在后面。
天才交二更,伍家舅爷、贺表姑娘等房中还有烛光,最近的一个门“咿呀”开了,周妃和豆花打一个寒噤:“这天冷的,幸好你同我睡。走,咱们快把火盆生起来。”她们在和伍思德、十一公主话家常才出来。
见明铛过来,认识是九爷的通房,点头说了两句没睡的话走开。明铛走在廊下就不招眼,不会让哨兵们惊奇。
她直到大门内,一般儿有影墙,扶着墙探出身子看大门上烛光明亮下面,斜斜照出一张雪地里冻得有些青白的面庞。因为冻得发白,把不多的轻浮冻没了。看上去五官秀丽,是个可人儿。
明铛认得,这是她曾打听过的唱小曲儿的小娘春三娘。
在上一座城里,春三娘往萧府中找过几回九爷。祝氏对丈夫风流从不理论,以前祝氏还伤心过,后来出京后妯娌们相得,祝氏开心不少。又大帅离京,萧扬在关键时间真心显露,一个丫头也不要。
明铛不是求到慧娘面前,还不得跟着。
离京那天,大帅让扎营在五十里铺渡口附近,还有几个从京中赶出来的女子过来,口口声声要和九爷共生死。
萧扬实话实说:“你付笑,我付钱,不曾少你们钱,就谈不上共生死。别说我酒多了对你们说过海誓山盟,你们酒多了对别人没少说。对了,不喝酒也说。我对别人也没有少说,如今大帅离京,我一肚子气只想和人打架,没心敷衍。”
有几个大骂萧扬负心人,有几个哭哭啼啼离去,祝氏和明铛全看在眼中,祝氏就对丈夫更放心。
她家中本有孩子,听说四叔公待得好,老帅按养吕氏家女儿一例养着,就要开蒙上学,家学里什么都有,祝氏对于丈夫风流更认知得透彻,他不过就是玩一玩,好似买个古董盘子、珍本儿书一样,离京里带不走的,全丢下不管。
明铛一直不得宠,和祝氏想的不同,才去把春三娘打听一番,花了小小一笔私房银子。
雪光下,见大门上又是春三娘。明铛气涌上来,这小蹄子,跟得紧。九爷才随着大帅夫人今天到这里,她就跟来了?
可见是一直盯着家里不放。
大门上,萧扬也起了疑心:“我们才到,你就到了?”春三娘面容青白,几步惨泪在面上:“一衣一食全由爷所赐,怎么敢不时时打听爷在哪里?”
萧扬这才笑上一声:“也是,我们走的动静不小,是个人都能听到。”他和春三娘来往过几回,一回是春三娘为房子,求过萧护准话来找他;一回是安家下来,摆酒感谢大帅和萧扬,大帅不去,做成九弟和她,萧扬自己去的,并没有上手。
青楼里出来的春三娘,推托人很有一手。九爷更欲罢不能,只为没有上手。后来几回,是春三娘做什么新鲜好吃的,一会儿要请大帅,一会儿要请九爷听曲子,又去了两回。
萧扬是个色中高手,容易到手的反而没意思。就春三娘这种熟透了的女人,又不是青涩的,放得开时放得开,扮羞赧时就羞怯,他一直放在心上。
此时见春三娘衣着单薄,牙齿都打战。九爷取下自己雪衣给她,道:“你跟来了,可住哪里呢?”就是帅府,也是匆匆安置打扫。
“离了大帅的话和爷,一刻日子也过不下去。”春三娘楚楚可怜:“只能跟来,这不快半夜了,还没有找到住的地方。找到一处,又没有大帅的话,怕住下有人撵我。”
北风,把她面上冻得有如胭脂,萧扬动心,想自己一次也没有上手过,道:“我和你同去过上一夜,明天有人说话,我来答言。”
他却是谨慎的。回身门房里告诉张伯:“我今夜不回。”张伯要他带上一队人才行,本来九爷是爷们,可出门在外的,张伯有几岁年纪,就此叮嘱:“住什么地方,去到打发人来回我。”萧扬道:“我省得。”
让人带出自己的马,让春三娘坐上去,自己步行给她寻住的地方。
春三娘聪明全用在这上面,找的一处房子就在帅府不远,早有士兵巡逻。九爷笑一笑,打发一个士兵回去对张伯报信:“住在哪里哪里。”
见寒冷,让人又家里取酒肉,拿火炭,两床被褥到来。有心今天晚上成事,酒到半醺时,袖子里取出早备下的赤金镶珠石榴花纹簪在手上,带醉道:“到我怀里来,我为你戴上。”
春三娘使个媚眼儿,娇声道:“九爷不要急,再吃一杯,听奴唱一个分外娇你听。”她随身把琵琶带着,碎珠般声响传出去,在雪夜里飘得很远。
邻居们听着奇怪,现在能吃饱饭就不错,谁还有心在空院子里弹琵琶。
萧扬很有耐心,再者春三娘喉咙也动听,细细地听了一回,再让春三娘过来,春三娘又推托开来,让萧扬再吃几杯去去寒气,拿好听的话只对他说。
如是几回,萧扬有几分明白。故意也不急,装出醉意更多。春三娘以为他醉,慢慢地打听大帅事情。
“大帅几时才得见到?我还有好曲子,到时候请大帅同来,我唱给你们听……”
萧扬心中冷笑,这贱人不自量力,打的是大哥的主意。你从京里出来,没打听过大哥相不中你这样的人?
花酒他吃,妓者调笑,大帅也有几句,留宿是从来没有的事。
见雪深,不愿意回去,萧扬装醉踉跄去床上睡下。偷眼看春三娘,收拾过桌上酒菜,找出两床这宅子里旧被褥,因兵乱脏兮兮。
蜡烛还有,她不睡,只在烛下发怔。披着被子的人,面上一片情思。
难道是想自己?九爷心想,这贱人想的是大哥。他径直睡了,一夜到天明,见春三娘又来柔柔弱弱的兜揽,萧扬好笑,今夜你再想我来,可是万万不能。
上马后,春三娘约下回,殷殷叮嘱:“大帅也照顾过我,有过恩情,可约大帅同来。”萧扬在马上一本正经回答:“好。”出这条街,一个人笑得不行。还真当自己是什么香葱儿小春花不成,你相不中爷,爷也没功夫再花你身上。
东西送就送了,萧扬不放心上。
明铛一夜没睡好,气得在被子里哭了一回。房里的人半点儿沾不着,这外面来的倒有份。见萧扬回来,忍气为他收拾,祝氏也起身。
这事情,又落在别外一个人的眼里。初到本城,张家是睡不安稳的。后半夜,起来在大门上换下张伯,张伯到底上了年纪,不肯让他多熬夜。张伯告诉他九爷还在外面,明早不回来要去人叫他。
张家问过后,浓眉就耸多高。让张伯进去睡,张家当即带马往春三娘院外看过,见到九爷亲兵全在,这才放下一半心。
他不能怪萧扬风流,只怪这个女子不好。又想九爷才到这里就巴上来的,不见得是好人。见萧扬回来,张家不回去睡,又往春三娘邻居处问问,说原是空房子,昨天夜里有人唱小曲子的不安生,邻居们也在奇怪。
张家才出门,又见到明铛也在附近转悠,把明铛也怀疑在心里不提。
明铛没找到,只能回去。
接下来几天,还算平静。这一天,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