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这几个爷豆花也不让,何况是外面的人。
初生日头,晨光万道,把十一公主面上的坚持、火爆、愤恨,全展示在伍思德眼中。伍思德淡淡道:“我和你去!”
十一公主喜出望外,想也不想,飞扑过来,就亲了他一口。亲过以后,自己还没觉出来什么,豆花在旁边讪讪提醒:“那个,有人……”
伍小伍脚底抹油,才退回去。
十一公主微红着脸,快步过来,讨好地道:“小伍,你起来了。”伍小伍打个哈哈:“啊,我起来了。”
“那个……等下我们出去,你请个医生好不好?”十一公主赔笑。伍小伍瞪大眼睛,十一这舅母肯赔笑?日头莫不是打西边出来的。
瞅瞅天边,有一株野生向日葵仰着葵花盘子,没错,日头还是东边出来的。伍小伍再打个哈哈:“啊哈,您说上药是不是?”小伍爷鼻子朝天:“昨天我打完她,把药给她了啊。”十一公主眸中放出神采,欢欣地道:“是真的呀,我就知道小伍你最好了,”一想不对,十一公主小心翼翼问:“你给她上的药?”
伍小伍毛了:“她是女的,好不好?我没有她那么不要脸,怎么会给她上药?”伍思德瞪他:“好好说!”
“我把药往地上一丢,要上不上的,她自己说了算,这样多好!”伍小伍坏笑。十一公主一口气噎住,狠瞪他一眼,想这家里人全恨十六公主,能留她一条命苦肉计多几天又有什么?和伍思德出去。
豆花恨得咬牙,走到伍小伍身边,学着公主狠瞪他一眼。伍小伍才要还瞪,冷不防豆花用力踹了他一脚,一溜儿烟的走开。
这一脚正中脚尖上,伍小伍抱着脚哎哟,原地跳了好几圈。等到停下来,豆花已不知去向。
大成长公主才起床。
她身子一直不好,从文昌王不在就这样。后来日子就没有顺心过,医药又跟不上,直到今天还是病歪歪。
她强撑着,让儿子去打听萧夫人和张太妃说话。门外大惊小怪进来一个人:“不好了,十一公主来了。”
长公主先是一怯,再就变了脸:“她来,又怎样!”
外面人已经到了,十一公主大步进去,傲慢地道:“不怎样!我来看看好姑母你死了没有!”她上前一礼,眼角处全是轻蔑,清晰地道:“大长公主,别来无恙?”
大成长公主大怒:“你说的是什么!”
十一公主冷笑:“想来你还不知道,让我来告诉你!”她怒眸圆睁:“天子就要登基,你,大长公主,不再是内阁中人!”又挑起一边眉毛,慢悠悠地问:“知道谁接替你进入内阁吗?”
大成长公主冷笑一声:“谁敢!”她骄傲地道:“我是先帝骨血,你们谁敢把我撵出内阁!”
回答她的,是十一公主更狂傲的嗓音。
“我敢!”
长公主又惊又愤中,十一公主走上一步,一字一句道:“我!我贞静!接替你进入内阁!”长公主羞恼中,抬起手就要一巴掌。
她是个病人,身子远没有十一公主敏捷。十一公主一抬手,架住她手臂,冷冷一笑,用力一挥,长公主身不由已后退几步。
程业康抱住母亲,也怒了“你……”
房门腾腾走进来伍思德,横眉怒目,好似要吃人一般。
第九章,何必为人作嫁衣裳?
伍思德往十一公主身边一站,好有一比,牡丹旁边是巨石。
长公主母子明显可闻的抽了一口凉气!
“滋!”
他们母子一个占着长辈身份,一个占着年长,可以不怕十一公主,此时却需要怕伍思德。
大成长公主幼年是很得宠的,她是老先帝嫡女,受宠得以女子身份可以上金殿。她府中许多的宫中东西,都是她的生母前皇后只赏女儿一个人的,别的人都没有份。
就是那几年,大成长公主蓄了死士,还有一些是前皇后特意送给女儿的忠心人。在当朝显贵中,除了郡王们在封地上有死士是过了明路的,再就只有长公主府上有这样的人。
宁江侯府中先太后赠送不少,宁江侯也还知道不显山显水。
老先帝西去,先帝登基,他和长公主隔母,只和亲兄弟宁王殿下好。宁王殿下有一点儿好,颇得缓和皇亲们关系。
长公主是在宁王暗示下,不再蓄养死士。一般家中养死士的人,防的是兵乱防的是皇帝不好。先帝在,长公主慢慢的不再加人。
死士这种东西,不是一天可以养起来的。一旦失去,再想培养又得花上好些年。长公主在几次兵乱中失去不少,她和程业康都心中有数,如今是没有太多的本钱和十一公主斗气。
仅有的几个,还得留到最后关头。
见伍思德出来,母子都难过了,只能退后。
十一公主得了意,又得以吐恨!脸涨得通红,倒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拿个可以喷火的眼睛瞪着这一对母子。
一件旧事浮上心头,程业康以前调戏过自己?言语虽然不明显,也并不尊重。十一公主要不是怕说出来伍思德会喷火,肯定一古脑儿全骂了。
占上风的十一公主只冷冷道:“以后,安分守己!”甩袖子和丈夫离开。长公主母子恼羞成怒,见他们夫妻背影不见时,长公主骂了一句:“什么东西!备车,我去和萧夫人说!”
不迎接慧娘,也不去参加宫宴的长公主坐上车,辘辘往萧家来。
十一公主硬着肩膀,气还没有松下来,路上一言不发和伍思德回家去。她想到很多旧事,小的时候,才能记事,参加一回正月贺岁,母妃指给自己看:“那上面呀,你的父皇,你的皇姑母,寿昌郡主……”
没有一个人不让十一公主羡慕。
她曾经因为公主们受寿昌欺负,长公主出面阻拦,而感激涕零。后来全变了,长大了就知道这些人全是利用人的人。
有价值,就青眼。
无能耐,冷眼都没有。
倒不如自己的丈夫。
快到家门前时,十一公主对萧护大帅的怨恨又少了几分。他是大媒人!和大帅做亲戚这几年,跟着他进山打仗,才知道大帅要是不愿意将军和自己成亲,将军半个不字也不敢说。而大帅让将军成亲,将军也一样不说什么。
十三姑奶奶真是好福气,有那样一个疼爱她又说一不二的丈夫。
想到这里,贞静甜甜的笑了,自己家将军也是这样的人。抬眼,见家门外有一辆车。周妃正从车上下来,公主就不下马,打马过去笑盈盈:“母妃你回来了?”
周妃昨天回来,要和张太妃等嫔妃说话,就住在宫里。
见到女儿朝气蓬勃的在马上,周妃喜欢得面庞柔和,又见伍思德带着人在后面,跳下马来行礼:“岳母,正要让人去接您回家。”
周妃对女婿笑逐颜开,她是唯一贞静初成亲后,在宫中不认为驸马差的人。就是张太妃在三朝回门,也不忍多看驸马长相。
她们在宫中见到大多是容貌清秀的人,乍一见生猛的驸马爷,落差一时纠正不过来。
伍思德对周妃就特别恭敬。
“你们去跑马了?”周妃叮嘱:“才回来,十一呀,你要去看看姑奶奶,大帅拿她心尖子上放着,你不常去看看可不好。”
十一公主娇嗔;“将军陪我去见姑母,和她商议我入内阁的话。”周妃的心提起来:“哦?她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她说好。”十一公主流利的撒着谎,没想到此时长公主正在往萧家去的路上。见豆花过来牵马,十一公主欢快地道:“豆花呀,我们都不知道姑母还在病,你收拾几样东西,下午送去给她用。”
豆花没有二话。伍思德看着公主处置得不错,点点头。
他们母子婿亲切自如,车里坐的一个人几乎肝肠寸断。杨嫔用帕子捂住嘴,哭得有几声轻泣传出来。
周妃对女儿女婿使个眼色,小声道:“十六的母妃,央求我带她来看……能守个灵最好,她就这一个女儿,”
伍小伍在门上出来,十一公主喊他:“带客人去看你大壮舅母。”伍小伍一听就头疼,就要使性子:“看啥看!我请过医生了,药正在煎,再看不怕看出针眼来!”
马车门重重一声响,车里连滚带爬出来一个女人,她面如土色:“没死?”
伍小伍不认识她,瞪眼道:“你家才死人呢,没死!”狠凶一嗓子!
杨嫔一屁股坐倒,晕了过去!伍小伍急了:“哎哎哎,俺又没说什么,你这是讹人啊!”一急,家乡话又出来了。
“小伍,官话。”十一公主不遗余力的提醒他,翻个白眼儿扶周妃:“咱们进去,让豆花来扶她。”
伍小伍一伸手:“得了呗,我吓的,我拎进去!”跟拎麻袋似的拎起杨嫔,放到客厅椅子上。
杨嫔悠悠醒来,见周妃母女正在说话。
“得饶人处且饶人,”周妃听完昨天的全过程,也为十六公主欣慰。十一公主则深深地叹了口气,低头道:“我能护她一天,就护一天,护不住,我也……”
一个人影子一闪,杨嫔跳过来就叩头。亏她刚醒,就听明白了话。一堆的话出来:“我的佛爷,我的菩萨,我的仙女儿,她能活一天,就是我的福气…。”
十一公主冷冷皱眉,她不能忘记昨天杨嫔说的风凉话。又可能要入内阁,人真的变了一些。端起架子淡淡道:“我也难,这家子老少妯娌们全看着我,我只能护她到这一步,娘娘来了,去劝劝吧,以后好生着,有一天我护不住她,你别怨我!”
周妃吃了一惊,有女儿一夜之间长大的感觉。昨天她还路上和翠姑等人怄气,对着她们的儿子们看一眼不快一回。
今天这,分明是当家的大人了!
家里没有别的丫头,有活全是小伍和亲兵们做。豆花又成了带杨嫔去见十六公主的人,周妃就便儿对女儿道:“你这样才是一个当家主母派儿,我看了真喜欢。”
十一公主马上现原形,嘴儿噘着:“当家主母?翠姑她们才不认呢!就生个儿子,一生两个有什么,”
周妃啼笑皆非,才夸她大了,她又这样上来:“你呀!”
豆花带杨嫔到一个门前,伸手不甚礼貌的一推,也没见多客气:“就这里了!”以豆花来想,十六公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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