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觉人生:陈逸飞传》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视觉人生:陈逸飞传- 第3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4月20日,剧组人员停工一天,参加上午10时在龙华殡仪馆举行的追悼会,与导演陈逸飞见上最后一面,然后赶到摄影现场,开始紧张的工作。
  《理发师》总制片人韩三平在20日的陈逸飞追悼会前后,不断被朋友们和传媒记者问及未完工的《理发师》的下一步安排。韩三平向关心《理发师》的朋友和媒体表示,除了导演的工作由吴思远接手,其他的安排不变,按计划进行。
  陈逸飞筹拍《理发师》,吴思远一开始就参与,大力支持。陈逸飞过世后,吴思远自己也说:“我来接替导演是为了不影响陈逸飞《理发师》的风格。其他导演都有自己的固定风格,就不会完全是陈逸飞的戏了。而我很了解陈逸飞的风格,也知道他想要什么,所以我是最合适的人选。”吴思远与陈逸飞在故事片上有缘分,《人约黄昏》由吴思远投资由陈逸飞执导,《理发师》则由陈逸飞执导由吴思远任艺术总监并最后由吴思远接手执导拍完。
  2005年5月7日,《理发师》在甘肃嘉峪关外正式杀青,吴思远成功地延续了陈逸飞的电影风格。
  音乐家谭盾先生愉快地答应为陈逸飞的《理发师》写音乐。谭盾是陈逸飞二十多年的好友。1984年,在美国曼哈顿的中国艺术圈,陈逸飞与作曲家谭盾相识,多年来保持交往,保持良好关系。谭盾加盟《理发师》,是会为陈逸飞的影片大大添色的。
  吴思远把剩下的五分之一拍完了,谭盾也为《理发师》作曲了,可陈逸飞为《理发师》奉献了全部的心血,现在却看不到拍完的样片,听不到谭盾作的曲子,更看不到完整的影片了。
  寻思陈逸飞的生命归宿时,我在《羊城晚报》读到赵玫的文章。赵玫把陈逸飞的离世理解为“完美的告别”,让我佩服。她把深情追忆陈逸飞的文章写成《谁说不是完美的告别》,她在文章的后半部分有这样的几段话:
  然后在四月十日的晚上就听到了陈先生谢世的消息。那么令人惊异地,不敢相信地,那一刻我们难过的心情,无法用语言描述。只是长久地停留在网上。只是找出与陈先生相关的所有物品,那些他的画册,那些他的光盘,那些他的照片,那些layefe的服装,来缅怀他。
  后来在人们的一片叹息声中,得知陈先生竟是谢幕于他正在导演的电影《理发师》中。尽管我们并不了然这个一波三折的电影是怎样的故事,但是陈先生在其间所倾注的心血乃至于最终的生命,却是可想而知的。于是《理发师》是否完成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陈先生已经将他的满腔热血,毫无保留地浸透在了他的每一个完美的镜头中。
  于是人们开始感慨,“可惜”、“何苦”这样的惋惜之声不绝于耳。人们都说陈先生不该如此无视疾病,甚至无视生命,艺术就那么重要吗?乃至要付出如此生命的代价?
  

第十四章 《理发师》的西去之路(14)
是的,陈先生早已功成名就,蜚声四海,何苦还要追寻那永无止境的艺术的未来。他难道不知道他所创造的艺术,有一天也会谋杀了艺术家吗?他难道不知道凡·高在太阳落山之前,是根本追寻不到那最后一抹金黄的吗?
  但是陈先生早已把自己绑在了艺术的战车之上。战车一经启动,便没有任何人再能阻挡车轮的转动,甚至陈先生自己。只要生命在,就永远不会停下来,不会终止对于艺术的追寻与创造。于是,在他最热爱的那个岗位上,在他最辉煌的那个艺术的巅峰,一切戛然而止。在结束了他的艺术的时刻,也就完成了他的生命。
  作为一个艺术家的死,陈先生应该是无愧无悔的。因为他是死在了他最热爱的电影中。陈先生曾反复说过他是那么喜欢电影。电影是他从十六岁就开始的梦想,所以他永远不会停止追梦,也不会不以生命为代价。他便是死,也是死在了自己十六岁的梦想中。
  在梦中死去的人应该是欢乐的吧?也应该是死得其所的吧?
  于是我们所要探求的,就不再是陈先生是否尊重了生命,而是,他是怎样地超越了生命。
  于是陈先生便汇入了那个让生命本身成为艺术的非凡艺术家行列。他没有庸庸碌碌地生,更不会平平淡淡地死。他的死是将生命淋漓尽致地泼洒在艺术中的死,是为了追寻他深爱的电影的死。所以,这似乎也该看做是陈先生对他自己生命的一个主动的选择,他做到了将毕生献给艺术。
  如此陈先生乘鹤而去。谁说这不是完美的告别?
  四月十二日是陈先生六十岁生日。听说这一天的上海细雨纷飞。于是我们又听到那悠远的长笛声再度响起。那如歌般的。那呜咽般行走着的。那凝重的低沉的。但是慢慢地,在高音区,长笛辉煌了起来,那么璀璨而激昂的……
  那是在为逸飞先生送行。
  (《羊城晚报》2005年4月29日)
  赵玫的把握比我透彻,表述也很漂亮,便借用她的文字来表达。
  陈逸飞的儿子陈凛则深情地说:
  父亲用生命证明了自己的人格。我从小就认为父亲很了不起,觉得他做了很多人几辈子想做都没做成的事情,他的人生很辉煌,很完美,浪漫而传奇。由此说来,父亲也可以含笑九泉了。父亲的一生,可以说是史诗一样的电影。
  父亲把新别墅的地下室设计装修成电影厅,他原本打算在这里剪辑《理发师》。电影厅的红色羊皮沙发和实木地板似乎还在等待着主人的归来,已然挂好的天幕忠于职守地静候着放映时刻的来临,然而,我可怜的父亲啊,再也不能回到这里了!
  (董竹:《陈逸飞绝片录音承载几多爱子情》,《新闻午报》2005年5月29日)
  

第十五章 余秋雨笔下的陈逸飞(1)
陈逸飞告别会的第二天,上海的一家报纸在自己的版面上开列了参加告别会的各界名流:余秋雨、陈凯歌、王安忆……
  开列名单的这位年轻记者,肯定是岔了,想当然地推理,余秋雨是陈逸飞多年的好朋友,他肯定参加了陈逸飞的告别会。其实,此时余秋雨先生和夫人马兰在美国访问已经有一些天了,他们很有可能不是在第一时间得到陈逸飞逝世的消息的。
    同乡同龄
  余秋雨是在美国知道陈逸飞在上海仙逝的消息的。应美国东方文化基金会、耶鲁大学、美国强磊出版社和全美中国作家联谊会的邀请,余秋雨和夫人马兰于4月13日至14日访问康涅狄格州,作中美文学交流之旅。在耶鲁大学演讲时,他身穿陈逸飞送的服装,以示悼念。余秋雨是应华美协进社之邀,来美作一年一度的《胡适讲座》的。4月13日中午,结束了在纽约、华盛顿的访问后,余秋雨夫妇到达康州纽海文。在耶鲁大学,余秋雨发表了题为《当代中国文化的困境和出路》的演讲,听众爆棚,以致隔壁B厅正在开会的主办方,主动拉开活动门“合二为一”,才使站着的听众能有座位坐下。惊悉好友陈逸飞先生去世,余秋雨十分沉痛,他说:“这是太大太大的损失!”余秋雨下午演讲时,特意穿上陈逸飞送给他的品牌服装。他沉重地说:“我穿上他送的衣服,是为了悼念他。”这令全场听众为之动容。马兰回忆说,陈逸飞为她画了一幅油画,作画近半,陈逸飞打来电话请他俩去看画。他俩还没有来得及去,就听到这噩耗,油画也成了未竟之作。
  这些年,余秋雨和陈逸飞常被有关机构和媒体安排出现在同一场合,或者分别出现在同一系列活动的不同阶段。这里只说几个例子。
  1998年初,为了弘扬中国文化,祝贺国际频道开播5周年,中央电视台向全球直播了一台“跨越星空”的大型综艺晚会,余秋雨和陈逸飞被邀请作为发表祝辞的嘉宾出席了晚会。我从头到尾看了这台晚会,余秋雨和陈逸飞都发表了简洁而富有魅力的演说。后来林振宇在《“跨越星空”:追求高文化品位》一文中这样评价余秋雨和陈逸飞的出席:“晚会还特邀了余秋雨、陈逸飞等知名人士任晚会嘉宾。余秋雨先生谈了中国人爱家思乡情结的深层文化动因,陈逸飞先生则谈了绘画与中国音乐意境的融合。他们的参与大大提高了晚会的文化品位,获得了良好的收视效果。”(《中国文化报》1998年1月17日)他们两人上电视的频率不算高,但大多出现在令人注目的时刻,因此格外引人注目。
  2000年7月至2001年2月,上海市委宣传部在上海图书馆举办“人人网新世纪论坛”系列演讲。余秋雨和陈逸飞又出现在这一活动的邀请名单中。余秋雨开坛作了《重新认识中华文明》的演讲,然后陈逸飞、白岩松、谢晋、陈思和、王安忆等知名人士先后亮相,回顾刚刚过去的20世纪,展望已经来临的21世纪。
  余秋雨和陈逸飞与一批文化名人一起共同发起、启动并完成了“梦归海上——吴作人艺术回顾展”。发起书说:“吴作人先生素有在上海举办画展之心愿,盖因先生入门从艺始于上海、作品首展在上海、赴欧学艺启程于上海、与萧淑芳女士定情于上海。因之上海始终是先生梦魂萦绕之地,此情脉脉,念念于弥留之际。” “我等感于先生之高风,更念与先生难忘之师恩与友情,于先生诞辰九十五周年之际,汇百卅件精品,假上海美术馆举办此展,以飨沪上大众与各界友好,告慰先生未了之夙愿。”(《文汇报》2003年4月22日)吴作人的艺术人生与上海有着如此深刻的文化关系,是成长于上海又长期创作于上海的余秋雨和陈逸飞十分关注的文化现象。正如发起书所言,“我等以对先生无限景仰与怀念之情,倡办此展,重温先生旧作,温故而知新”。他们是有意在向先生学习,为上海作更大的文化创造。
  令人感动的是,余秋雨和陈逸飞联手打造抗“非典”公益广告片的行动。2003年的春夏,一场被称为“SARS”的重大灾难突如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