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苏联红军骑兵之父布琼尼骑兵第一军操典中的标准劈杀动作,无人能躲得开的。可是不知哪个环节,好像出了问题。中国士兵躲过去了,不仅躲过了必死的一刀,而且还把手里的三八步枪象投枪一样扎中了葛里高利。
葛里高利上尉从马上跌落下来,跨下的黑骏马却收不住脚,拖着肚子下的一堆马肠子,越过沙包,摔倒在沙包工事里。还好,黑骏马和主人只隔着一道工事。“该死的蒙古佬!杀死了我和我的闪电,芭芭拉莲娜,等等我,咱们要在天堂见面了。”葛里高利中尉最后弥留的意识里都没有弄明白,自己的劈杀动作,到底那里出现了差错?
不是说只有蒙古人才会骑马打仗,并打败过俄罗斯人吗?那我今天是被谁打败的?带着最后的不解和疑问,葛里高利上尉终于到天堂里和未婚妻相聚了。
大群的俄罗斯骑兵冲过来了,纵马跃过沙包垒成的掩体。
从突然打击中清醒的中国士兵们,纷纷用手里的长枪刺向从头顶上越过的马匹和士兵。战马冲倒了中国士兵,马蹄踏碎了中国士兵的头颅和身躯,中国士兵们手中的刀枪,刺死、刺伤了马匹和马匹上的苏联士兵。营房门前战马哀嘶、士兵惨叫声不绝于耳。三十多名中国士兵和九十多名苏联骑兵在厮杀着。
营房里的中国士兵提枪携刀,纵马冲出,参加战斗。形势突然出现了变化,俄罗斯骑士们掉头向来路跑回。
罗田才爬在沙袋上,操着一挺机关枪对着逃跑的苏联骑兵狂射着,又有五六个苏联骑兵跌下马来。十几匹无主的黑骏马冲进了营房里,成了中国士兵们的战利品。
骑兵旅营房门前一片狼籍。到处是血、人血、马血。到处是死尸、人尸、马尸。
伤马在嘶鸣、伤兵在哀号。悲惨的血幕刺红了马旅长和赶来的士兵们的眼睛。
一名被倒下的战马压伤了腿的俄罗斯士兵不住地,用憋脚的中国话在喊:“契丹人,救救我!”
马旅长悲愤地转过身去,十几把中国士兵的刺刀一齐扎向了呻吟的求救者。
骑兵旅的士兵们紧张的清理着现场。
四处闻讯赶来的伊犁当局军政官员们漠然地看着。
连长罗田才向军政官员们报告了突发事件的经过。
才上仼几天的警备司令谢铁军听得司令部值班室电话无人接听时,顿时拉下脸来,训斥罗田才:“值班室无人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为什么不给马旅长打电话?分明是你处置突发事件不当,今天冲突事件的责任理应有你全部承担。来人!给我押到军法处去!”
谢司令的命令无人响应。骑兵旅警卫连的士兵拔出了马刀,守护在连长的周围。谢铁军的侍卫们躲到了一旁,好象没有听到长官的命令。
马伯龙勃然大怒,手指着手下的士兵:“滚回营房去。”
马伯龙转身对谢铁军说:“没人要追究你警备司令的责任。可是我的一个排的士兵不能白死!三十几个人,死了十六个,伤了十七个。就剩下这一个连长没有伤,你还要关起来?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值班室里究竞有洠в兄蛋嗟模渴撬肯衷诤未Γ俊
谢铁军两眼一瞪:“马旅长!你想干什么?你又能干什么?告诉你,老子司令部的值班室就是没有人值班。你能把我怎么样?”
“好!你总算说了句人话!请你记住:冤有头、债有主!我会让你给这些死去的、活着的人,给一个说法的,我就不信你谢铁军再厉害,还能一球还把天日塌下来了。”“马伯龙,你”
“别吵了!”站在伊犁行政长官刘德尚一旁的警务处长司马元钧厉声喝止了二人的争吵。
谢铁军受不了了:你一个小小的警务处长竞敢对我,…堂堂的警备司令、国军少将大声喝斥。凭你长了两个脑袋?正准备发作的谢铁军,被外交公署特派员白玉奇急忙扯住了衣袖:“不敢造次!想活命你就老实点!”
谢铁军只觉得后背一凉,转身回头一看,就愣住了:身后两个人两支枪已经顶在了自己的后脊椎骨上了。
吃惊的一幕出现了,只见两个人押着一个少校走来。谢铁军一看,傻眼了,小舅子杨太山被押来了。耷拉着头想说话,却不知为啥说不出来。
警务处长司马元钧走到杨太山面前,伸手扯下了领口的领章。转身交给了罗田才:“这是应该赏你的!”罗田才双手接收了少校肩章。
司马元钧手指着杨太山问谢铁军:“按国军条例,军官吃空饷、吸食贩卖鸦片该当何罪?”
谢铁军象泄了气的皮球,萎糜不振地说“当死!”
元钧挥手示意,“执行枪决”!警卫连的士兵们冲上来,二话不说,就将杨太山砍死在十几个死去的,弟兄们的担架旁。谢铁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元钧处长大声宣布:“三天之内不许收尸!以后军中再抓住此类违纪者,一律同样下场!”
行政长官刘德尚对外交公署特派员白玉奇说:“照会苏联领事馆,迅速查明真相、严惩肇事凶手。并赔偿我方的一切损失。”
官员们相继离开了现场。士兵们持枪守卫着现场。
两排盖着白布的尸体整齐的排列着:草绿军装黑斗蓬的是领事馆护卫队的,共九具,上尉军官一名,士官二名,士兵六名。土黄色军装是中国士兵,共十六人,少尉军官一名,士兵十五名。
北郊的领事馆里灯火通明,歌声悠扬。人们正围着篝火唱歌跳舞。伊宁女子中学的学生正在和领事馆的人们举行联欢舞会。
护卫队的马队回到领事馆清点人数时,岗察洛夫少校才发现少了九个人,其中包括葛里高利上尉。岗察洛夫少校急忙报告了波烈索夫上校。
没想到波烈索夫上校不以为然地说:“把他们列入失踪人员名单中,报告可以这样写:一个星期前,葛里高利上尉率士兵八人执行任务时,遇车祸而亡。记住,时间是一个星期前。至于今天晚上伊宁城里发生过什么我们一概不知道。”
波烈索夫和岗察洛夫少校对视了片刻后,不约而同地发出会心的大笑。
二人来到了礼堂里。
这里堆满了战利品。墙脚处,蹲着一堆徳国侨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四五十人之多。
岗察洛夫少校说:“抓获间谍四十一人,枪支弹药不计其数。交获德国马克二十多万,卢布三十多万,中国银元十一万多……”
“岗察洛夫少校!请你注意你的用辞。我们护卫队的全体士兵都在和漂亮的中国姑娘们唱歌跳舞,在举行联欢会。又没有举行过什么军事活动,哪来的战利品?洠в凶ス魏稳耍灰凳裁醇涞恕!辈宜鞣虿豢推卮蚨狭松傩5幕惚ā
“把马克装走,分给参加行动的士兵们,卢布分给所有的军官们,至于这些银元则应属于苏维埃政府的财产。至于墙角的那堆垃圾,赶快找些士兵来挖一个大坑,就地掩洠В颐遣还艿搅四睦铮拇硪欢ㄒ顩',保护环境的工作就是我们俄罗斯人的天职。”
领事馆礼堂內,波烈索夫看着造表登记造册的柳芭说:“美丽的姑娘,以后见了黄皮肤的中国人你知道该怎么说了吧!走吧,现在是法律规定的休息时间,咱们去和艾力汗送来的姑娘们联欢去吧。”
操场上,大堆的篝火燃烧着,一对对男女们围着火堆翩翩起舞。
一位来自伊宁女中的女教师正在手风琴的伴奏下深情地唱着:“清清小河边,红莓花儿开,有一位少年他是我心爱。我想对他表白不知怎么讲,满腹的心里话没法说出来。”……
……
顺着歌声的方向,艾力汗。吐烈来到了演唱者附近。
艾力汗看清演唱者之后,心中不免怦然心动:浓密的黑发飘逸在肩、高挑的身材足有一米七了,紧身布拉吉穿在身上,悠美的线条勾勒出一尊活脱脱的东方女神。白皙的皮肤透着红晕,丹凤眼上青蚕上挑。
艾力汗认出来了,伊宁城里的第一美人、女中教师王凤仪。望着楚楚动人的美女,一股热流自丹田向腹部乱窜,艾力汗用双手按住上翘的裆中物,使劲地将口水咽进下了肚子里。坐在美人旁拉琴的是一位维吾尔族小伙子。浓黑卷曲的头发下一双大眼深情地望着王凤仪。
一曲终了,在俄罗斯士兵的口哨中,艾力汗拨拉开围观的士兵,走近了伴奏者:“我可爱的孩子,阿巴索夫。从你的琴声里我听到了俄罗斯姑娘对恋人的痴情、对爱情的渴望。从你的眼神里我看到了你对姑娘的企盼。年轻真好!我真羡慕你,我的孩子!”
阿巴索夫将手风琴交给了身旁的俄罗斯士兵,走了过来,拉住艾力汗的手说:“谢谢你,艾力汗老师!从你们身上,我们了解了俄罗斯人民的伟大、从俄罗斯歌曲里体会到俄罗斯人民深厚广博的文化积蕴。”
艾力汗拍着阿巴索夫宽厚结实的肩膀说:“骄傲的孩子,这位漂亮的姑娘不想介绍我认识吗?要知道我这里”……艾力汗用手指指着自己的胸膛说:“也装着一颗曾经年轻过的心。”
阿巴索夫一手拉着艾力汗的手,又一只手拉着王凤仪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手中向双方介绍:“我的同事、女中的教师、莫斯科东方大学的同学王凤仪老师。去年才从苏联回国参加工作,过去我们是同学、现在是同事、同志。将来吗?极有可能成为我的妻子!”
艾力汗心头一颤:阿巴索夫居然要娶一个“赫达依”为妻?真是不可思疑!
“我的孩子,你的心灵的一半己经被这位东方女巫所夺走,假如你还要娶其为妻,我敢肯定你将堕入女巫为你打造的万劫不复的炼狱之中。我的孩子,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是多么地想替你堕入女巫为你打造的地狱呀!”
阿巴索夫自傲地说:“老师!你老了。东方女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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