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华有些急切的问：“你这样进来，皇上要是知道了，肯定要生你的气了。”
柳施峥却不以为意：“皇上那样聪明的人，恐怕我一进京城就知道了。他要是还生我的气，我这脑袋也早就搬家了。”
如华无奈的摇摇头：“你啊，还是这个样子。”
柳施峥放下茶杯，定定的盯着如华：“我是不会变了，那么你呢？”早已经不再叫娘娘了。
如华一怔，久久的说不出话来，柳施峥的心意她明白，只是三年前在遇到柳施峥之前她就已经把心交给了司徒不凡，无论柳施峥是怎样的出色，怎样的儒雅，她都不会抛弃司徒不凡，转而对柳施峥动心的。
这点恐怕柳施峥早就知道，但是他却依然这样问，如华不知道怎样回答他，也没有办法回答他。
柳施峥叹口气：“我以为深宫里的生活不适合你，看起来你过得不错。”
如华幽幽的抬起头，看着柳施峥落寞的神情有些无奈：“施峥，我……”
柳施峥打断了她的话：“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如华怔住，柳施峥的心胸永远都是这样的宽广，像浩瀚的海洋，让人忍不住自责。
如华慌乱的喝一口茶，定定神，转移了话题：“你是怎么进宫的？”
“路亲王临走留给我牌子，说有必要的时候就进宫见你。”柳施峥也回复神色道。
“奥？那么说你已经查到了那两个人的底细？”如华急切到，司徒傲然临走的时候跟她说，会把调查武才人和袁宝林的事情交给柳施峥，那么柳施峥进宫肯定也是为了这件事。只是事情真的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吗？需要他冒险闯进来？
“怎样？”如华沉重的问。柳施峥深吸一口气：“恐怕不容乐观。”
如华一惊，刚想进一步的问问，门口的内侍唱和道：“皇上驾到。”
如华吃惊的跟柳施峥对看一眼，司徒不凡的动作太快了，柳施峥一杯茶还没有喝完，他就已经来了。不由担心的看了柳施峥一眼。
柳施峥却好像早就预料到了一般，安慰的给如华一个眼神，两人快步迎出厅堂，司徒不凡已经进来了。
如华和柳施峥跟司徒不凡行礼，司徒不凡独独拉了如华起来，对跪在地上的柳施峥视若不见。
如华有些冒冷汗，司徒不凡不会是还记恨着柳施峥吧？怎么表情冷的都能结成冰了？
想了想开口打破沉默道：“皇上怎么到揽月宫来了？今天不忙吗？”
司徒不凡冷哼一声：“朕要是不来，怎么知道他会在这里？”
如华有些气结，他明明是听到柳施峥进了宫，才追过来的，却说出这样的话，好像要抓奸在床的模样。
柳施峥只是低着头，不说话。司徒不凡生了半天的闷气，觉得没有意思，才开口冷冷的说：“你来做什么？”
柳施峥恭敬的回答：“草民是受人所托，进宫给娘娘回禀一件事情的。”
“什么事？还非要你进宫？你不是最讨厌宫廷吗？”司徒不凡依然冷冷的说道。
如华担心的看一眼司徒不凡，又去看柳施峥。谁知柳施峥却不在乎的抬起头对司徒不凡说：“一件关乎宫廷命运的事，草民不得不来。”
司徒不凡一掌排在桌子上，怒声道：“柳施峥，你好大胆。”
001 五十五 忠义两难（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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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忠义两难（二）
柳施峥镇定的说：“草民要是胆子小，就不会进宫了。”
如华有些冒冷汗，柳施峥这么多年的性子还是没有变，还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可是司徒不凡如今已是皇上，怎么会像以前一样容忍他。
果然司徒不凡暴怒，他跳起来抓住柳施峥的衣领，一字一句的说道：“今天你给我说清楚，说不清楚，朕绝不会让你走出这个门。”
柳施峥被司徒不凡勒的喘不过气来，嘴巴张的大大的，脸色憋的通红。
如华忙上前拉住司徒不凡，劝道：“皇上，你先放开他啊，你这样抓着他，叫他怎么说？”
司徒不凡狠狠的瞪柳施峥一眼，一把松开了他，震怒道：“说。”
柳施峥喘口粗气，摸摸被勒疼的脖子，自嘲的说：“皇上的脾气还是这样大，一点都没有变。”他还记得他告诉司徒不凡爱上如华的时候，司徒不凡也是这样，恨不得吃了他的一副表情，虽然已经时隔三年，但是明显的司徒不凡没有忘。
司徒不凡又要跳起来，如华忙按住他，示意柳施峥快点说。
柳施峥摇摇头，不紧不慢的说道：“陆亲王临走的时候交代草民调查两个人，并说有结果就来禀告清妃娘娘。现在草民已经有结果了，是来复命的。”
司徒不凡奇怪的看一眼如华：“哪两个人？”如华看了司徒不凡一眼，没有说话。
柳施峥继续说：“是武才人和袁宝林。”
“查他们两人做什么？”司徒不凡更加狐疑，如华不是那种无事生非的人。
如华见瞒不下去了，只好说：“卜昭仪告诉臣妾听到武才人和袁宝林在翠竹林里商量，要把什么人趁选秀的机会，弄进宫里，还说外边的人已经做好了准备。臣妾怕他们心怀不轨，所以……”
“所以，春宴的时候，你想让朕把他们带过来。”司徒不凡何等聪明，几件事一连接，立刻明白了个大概。
如华点点头：“卜昭仪这样一说，臣妾就慌了神，怎奈臣妾平时很少出揽月宫的门，对这二人更是不熟悉，所以臣妾就想借着春宴，见见她二人。”
“为什么不告诉朕？”司徒不凡有些不快。
如华一怔，小声说道：“臣妾还不是怕皇上不高兴，再说这件事也还没有结论，只是我们胡乱猜测而已，要是因为这样，冤枉了她们二人，那臣妾心里定要自责。”
司徒不凡只是看着如华，紧紧的抿着嘴唇不说话。
如华小心翼翼的晃晃他的胳膊：“皇上不高兴了？”
司徒不凡叹口气：“没有，朕只是不希望你冒险。”
如华点点头，语气恳切的说：“臣妾知道了，臣妾不会拿性命开玩笑的。”她还记得那个晚上司徒不凡说的话“伊人，你不必担心这些，无论什么时候，你只管照顾好自己，别让朕担心就好。”
司徒不凡深深的看如华一眼，平静的问柳施峥：“你查到了什么？”
柳施峥看着两人的甜蜜很不是滋味，他佯装咳嗦一声，清清嗓子说：“此二女的背景有些复杂，来历不明。”
“这话怎么说？”如华惊疑道。
柳施峥捋了捋思绪，把调查到的情况，毫无保留的说道：“陆亲王给我这个任务以后，我就去调查了，我发现这两个女子原本并不是官家女子，而是被人从武昌拐卖的女童，卖到了秦淮河上一家有名的青楼唱小曲。这二女被卖到青楼的时年纪尚小，待长到15，6岁的时候已经是如花月貌，又能歌善舞，成了青楼的头牌，远近闻名，后来被南京京兆府的府尹范世高看上了，花了一万辆白银买回了家。”说着抬头去看司徒不凡，司徒不凡铁青着脸，却没有说话。
柳施峥继续说道：“范世高买这二女的目的就是贪图其美貌，要纳为小妾，可是后来却不知为什么此二女竟然进了宫。”
而且，这两个女子是进京一年以后才入宫的，草民却无论如何也查不到他们在京城的这一年都住在何处，做了何事。”
司徒不凡脸色一沉，高声叫卢德全：“卢德全，去查一下武才人和袁宝林是什么时候进宫的，是谁送进宫的？”
卢德全看皇上的脸色不好看，清妃娘娘和曾经失踪过的柳大人也面色沉重，不由小心的答应着准备下去。柳施峥却阻拦到：“不必查了，此二女是皇上登基那年进的宫，送他们进宫的人都已经死了。”
司徒不凡一惊，抬起头：“谁？怎么死的？”
柳施峥叹息道：“是殿阁大学士武修远和礼部侍郎袁钊。”
司徒不凡脸色更加难看，竟然呈现出紫红色，一朝天子一朝臣，有些时候为了稳固朝堂，你不得不做一些牺牲，而这两人就是政治的牺牲品。
但是司徒不凡清楚的记得，当年他并没有痛下杀手，而是给他们留了生路，而这两人却自缢身亡，他原本以为他们是担心连累家人，现在看来事情并不是这样单纯。”
司徒不凡沉声叫卢德全：“去告诉陆将军把武家和袁家看起来。”陆将军是御林军统领。
卢德全听了柳施峥的话已经开始冒冷汗了，现在司徒不凡这样吩咐，小跑着就去了。
柳施峥见司徒不凡的脸色阴郁，叹口气又说：“草民还听说一件事。”
司徒不凡瞪他一眼，不耐烦的说道：“有话快说。”
柳施峥苦涩的摇摇头：“草民听说，这二女进京那年南京发生了一件人命大案。”
“你是说范世高死于非命，范家三十几口被人灭门。”司徒不凡惊叫道。
“正是，据草民调查，这个范世高虽然嗜酒好色，但是官声却不错，很受老百姓的拥护，范世高死后，民间竟然传说……”柳施峥斟酌着怎么说下去。
“说什么？”司徒不凡瞪了眼睛去看柳施峥，他已经失去耐心跟他周旋了。
柳施峥翻个白眼，无奈的说：”坊间传言，说是范世高知道了什么秘密被朝廷秘杀了，也有人说是因为范世高政绩突出，朝廷怕他功高震主，所以把他秘杀了，甚至有人说看见穿着盔甲的御林军在范家杀人。”
司徒不凡暴怒，一掌拍在桌子上，桌子上的茶杯”乒乒乓乓“的晃动起来，如华担忧的看司徒不凡一眼，柳施峥失踪的时候，也有这样的传言，明显的这是有人蛊惑民心，试想朝廷要想杀范世高有很多种方法，为什么一定要秘杀呢，既然是秘杀为什么又要派穿了盔甲的御林军。
如华沉声问道：”能不能查处是什么人散布的这些谣言？“
柳施峥说道：”草民查过了，谣言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