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半点救人的诚意吗?”话是这么说,她还是没骨气的止住脚步。
“我不怕老实告诉你吧,你说的事我早八百年就知道了。”
她猛地回过身,“你说什么?”
他双手抱胸,二郎腿一翘一翘,嗤笑道,“你信不信,我比你知道得更早?”
“那……”她早该想到的,他在朝廷上下手眼通天,知道这点事不出奇。
韩慎笑嘻嘻道,“昨夜他发病之时,便有人来向我通报了,我在想,你要多久才想到来求我呢?”
她的心脏好像重重挨了一拳,全然明白了过来,难怪她什么病因也查不出来,难怪召集所有太医都束手无策,她想遍了所有的可能性,没想到原来竟然是这样,医术是双刃剑,能救人也能害人,越是救人的高手越是害人的高手。
她呆滞地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不回答,反而笑嘻嘻道,“我想看看,你到底能忠心为主到什么程度。”随着他说话,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瓶来,手一扬便把瓶子扔了出去。
她没料到他有此一着,扑身上前去,赶在瓶子落地前堪堪接住,吓得心脏都快蹦裂出来。
韩慎眼神忽地闪了闪,轻蔑道,“你激动什么,我有说这是解药么?”
又着了他的道,她真是恨不得用眼神杀了他。她气冲冲地打开瓶盖,一阵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她正觉着有些熟悉,怎么好像药酒的气味?
正要再确认一下,又听得他道,“解药在这呢。”韩慎又掏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瓶子来,她不敢含糊,慌忙扔了手中的瓶,双手接住他扔过来的瓶子。
见她盯着瓶身发呆,他便戳出她那点心思,蔑笑着,“放心,这回是货真价实的,游戏嘛,重复了就不好玩了,我不会走老路的。”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她仍是坐在地上,怔然仰着头看他,外面是晴天朗日,封闭的殿内却宛如黑夜,只有鼎炉和烛火的光,他在笑着,照在他脸上如鬼火一般忽明忽暗,投下的身影宛如巨大的魔障笼罩着她,忽然之间,她如同魔怔了般,一幕幕记忆回放,容不得她拒绝——韩煜齐躺着的身影,面容宛如刚睡去着的沉静,慕容德馨冷冽的声音宛如画外独白:“我虽然还不明白他如何会突然昏迷不醒,是遭了谁的毒手,但我断定跟你有关。你对他来说是个羁绊,你存在一日,他永远不能放开手脚做他想做的事。”
原来如此。曾有的怀疑渐渐清晰起来。她怔怔道,“你为什么改变主意了?”
韩慎起身返回他的龙座,调了个舒适的姿势,不答她的问题却笑道,“当皇帝的日子也确有几分滋味,要风是风,要雨是雨,难怪人人都眼涎着这个位子,你说呢?”
她半个字也不懂,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皇帝已经走了,她握紧手心的瓷瓶,起身往外走,走出殿外没几步,福公公从身后叫住她,急忙忙跑过来,喘气道,“睿王妃,一转身就不见你了,公公到处找你呢,原来你跑这来了,这个地方你来不得的,快跟我离开吧。”
她出了外面,才觉得有点冷,冷风扎在脸上,让她清醒了不少,回身望了望殿上牌匾上“重阳殿”几个大字,金光闪闪,耀得扎眼,她笑了一下,对福公公道,“公公说过,天下最位高权重莫过于皇上,你的尽心尽责是为了皇上,还是怕了皇上?”
公公皮笑肉不笑,绕口令般道,“奴才既要怕皇上,更要为皇上。怕皇上,奴才才能活下去,活下去,奴才才能为皇上。时间不早了,王妃早点回去吧。”
她又笑了一下,没再问下去,瘸着半条腿,跟着福公公出了这迷阵般的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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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 初吻
更新时间2011…6…18 13:19:24 字数:3664
喜公公早已急得红了眼,正是六神无主之际,见王妃去了半天,此际终于回来了,脸色间似有些不对,但公公向来对对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极有分寸,当着这的关头也无暇多问。
外室还跪着那个被公公扫出门来的小厮,正领着喜公公的罚。施玥儿进了门便直奔内室,室内也跪着数个太医,惶惶如惊弓之鸟,得了眼色纷纷退出去。她赶到床边,韩成敖仍在昏睡,撩起他身上的衣衫一看,果然如她所料,他每隔数个时辰,红斑的颜色就会加深,颜色更深的部分会渐渐起鳞,最后变得面目全非,这已不是单纯的过敏反应了。
她坐到床边,拧开瓶塞,有一股芳香的气息,倒了一颗在手心,黑色的药丸子,外形光溜,与寻常的药丸没什么不同。
喜公公跟着旁边看着,心知她这一趟出去,为的便是这个东西了,“王妃,这是……”
“这是慧太妃亲自向皇上求来的,据说能治百病。慧太妃不能过来看王爷,托我让他服下。”
公公一听这话,吞吐道,“王妃,王爷的病因尚未明朗,我怕药不对症……对王爷不好。”
她见公公神色有异,忙问,“公公,你有什么不怕直说。”
喜公公低声道,“我仔细查了王爷今日用的食物,原来问题出在那盅乳鸽茯苓汤上,乳鸽本是没问题的,问题就在于乳鸽是用银虾和蟹粉喂养长大,腥气入骨入脾,光闻是闻不出来的,老奴在宫中当了一辈子的差,从未听过宫里有这种乳鸽,所以心思也没上面摆,公公的眼皮子底下,竟让出了这种事,王爷打出娘胎哪里遭过这种罪,他要有个好歹,公公陪葬一千回也抵不了啊。”说着已是老泪纵横,一夜间仿佛老了十几岁。
她沉默片刻,道,“公公不要自责了,我想慧太妃也是有把握的才让我带回来的,事到如今,除了相信她,我们没别的路子了,去准备一碗温水给我吧。”
公公见她似有所恃,也只得遵命去了。她把瓶子倒了底朝天,没想到只有一颗,不由苦笑:她本来打定主意自己先试服,保证不会有问题,再让韩成敖服下。可惜只有那么一颗,看来韩慎早知她不会放心,他偏要逼她冒一回险。
韩成敖的牙关咬得死紧,没那么容易喂下拇指大的药丸,她让公公帮忙捏起他的下巴,自己撬开他的牙关,试了几次无果后,她放弃了,把药丸放进嘴里,咬碎了,附身贴着他的嘴喂下去,他的唇冰凉而紧闭,感觉她的气息靠近,倒像有了意识般,乖乖松口将药丸子纳了进去。她严密地封住他的嘴,确保他全部吞下了,又喂了他喝了一大碗水,等了一会,确定没什么不良反应,才松了一大口气。
他手心里全是汗,她忙给他擦去,又给他全身擦拭了一遍,汗越生越多,整个人像泡在水里似的。
过了半个时辰,喜公公大喜过望,“红斑开始退了!”
红斑来得凶猛,去得也汹涌,直至深夜,已经完全看不出任何痕迹了,在她的劝说下,公公才放心回去休息。她趴在桌边假寐一会,不想眼皮一沾上,就沉沉睡过去,直至不知何时因为不舒服的睡姿醒来。摸摸他的额头,脸,手,一切正常,气息均匀,脉搏平稳,也不再冒虚汗。
她替他掖了掖被子,就见乞巧进门来,乞巧放下手里的餐盘,给暖炉里添了炭火,看着她心疼道,“小姐,你都守了一夜,先吃点东西,然后去睡一会吧,这里有我看着呢。”
的确是饿了,暖胃的小粥下肚,心情也似乎通畅不少。乞巧一直看她吃完了,她放下筷子,轻声道,“乞巧,我有话想跟你说。”
乞巧乖顺地应了一声,“小姐,我听着呢。”
她握着乞巧的手,柔声道,“乞巧,你说你打小是个孤儿,你认真想想,你家乡还有其他的远房亲戚吗?”
“没有。”乞巧想也不想,头摇得像拨浪鼓。
“上次我跟公公说过,让他给你除了奴籍,你还记得吗?”
乞巧凭着敏感的直觉警觉地叫了起来,“小姐又说这个干什么?”上次不就是她说了那一番话后,一声不吭地消失了。
“嘘,嘘。”施玥儿扭头看床上的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没想到这丫头反应那么大,“我是说,你的奴籍除了,你不再是个丫头,你不用叫我小姐了。”
“小姐又要走了!小姐又不要我了!”乞巧“哗”的一声嚎啕大哭,她吓了一大跳,慌忙捂住她的嘴,哪里还敢说下去,连声又是否认,又是保证,费了一番口舌才把她哄住。
忙完一切,她只觉太阳穴“突突”地跳,头疼得紧,交代乞巧屋里看守着韩成敖,也好让这丫头没工夫胡思乱想,她打开门,外面夜色清新,沁冷的空气涌入一股清流,她深吸一口气,走出门外。
本来是十分疲倦,被冷风一吹,睡意也没了,脑子也醒,思绪却是乱遭遭的,走到一级台阶上,光可鉴人的白玉台阶透着寒气从脚底冒上来,沾湿了裙角,她忽然就不想动了,背靠一根柱子,坐了下来。
忽地听到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她条件反射般站起来,还看清那个箭一般冲出来的人影是谁,就被来人抱得个满怀。
她傻了眼,“你、你醒了?”
韩成敖紧闭着眼,那神态像在梦游,口气又急又冲,“我作了个可怕的梦,我梦见你走了,我拼命地叫你,你怎么也不理我,你还让我去死,我醒来不见了你,你去哪里了?你去哪里了?”
“我能去哪里,我不是在这里么?”他的手臂倏然收紧,几步要她的胸膛的空气挤光,她感到他的紧绷,一颗心竟轻轻颤抖,不由轻柔拍着他的背,让他放松下来。
她知道他那一点不安全感,他对她那点小心翼翼,她却一直吝于作出保证,过去是因为给不起,现在她不知道她还有没有这个资格。
她努力把眼底的湿意眨回去,拉开两间一点距离,认真看他的脸色,天色已暗,什么也看不清,只有他的眼睛格外的明亮,应该是无大碍了,再一看,脸色大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