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来吧。”
“去哪里?”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她倒退一步,怔征道,“太后?”
“不是你想的那样。”太后温和一笑。
她震动地看着太后,谁说这个女子懦弱无心机?她把自己放在谁都能践踏的位置,正是如此,她把一切看得比谁透彻。
太后并没有把她往外领,佛像后面有个暗门,因为光线很暗,加上有帷幕遮挡,不留意发现不了。
里面的光线比外面更暗,没有点灯,只有天窗一束光照进来,投下长长的光影,靠近床的位置有一张半小的床,那束光正照在床上。太后拿了灯进来,放在烛台上。
她震惊地看着床上躺着小小的身子,“他是……十皇子?”
太后轻轻颔首,走过去抱起十皇子瘦骨嶙峋的身子,爱怜地抱在怀中。
“这是怎么回事?”她仍是不敢相信。
太后轻抚着他的背,慢慢道,“当时的情形你还记得吧,豫王自身不保,却早为十皇儿安排好了,他安排皇儿驾崩,却把人偷换了下来,所以才留下我儿一条性命,我让你来,就是想让你知道,你没有负我所托。”
她是真心为太后高兴,“十皇子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是啊,豫王爷为你一句承诺,做到这个地步也确是不容易了,不然今日也不会横生出这般多枝节来。””
她心下百味陈杂,不愿意在这个话题逗留,转而问,“十皇子怎么了?”
“他只是睡着了。”太后一怔,慢慢把十皇子放回去,十皇子一沾床,便像要保护自己似的把身子弓缩成虾状,太后替他捋直身体,拉过被子替他盖好。
“睡着了?”她走过去,被窝中露出十皇子的小脸来,可不是睡得香甜?不管现实有什么惊吓,睡梦里总是安好的。
太后坐在床边痴痴地看着十皇子,双臂无意识地轻轻摇晃,像在摇着空气做的摇篮一般,“我生皇儿的时候难产,折腾得太久,所以他生下来脑子便不如其他孩子灵活,我们母俩也受尽欺凌,不管在别人眼中他是不是傻子,我生他的时候,是拼了我的一条命的,他生下来了,我便要拿这条命去护他周全。”
再怎么懦善的女子,一旦成了母亲,都会变得坚不可摧吧。她想起自己母亲的脸,不觉眼眶湿润,轻声道,“其实你能保护他的。”
太后怅然地笑了笑道,“我原本是个洗衣奴,连伺候主子的资格也没有,是先皇一场意外临幸,我才落得今日的处境,好不容易皇儿平安生下来,还是个痴傻孩子,他出生以来,先皇抱也没抱过他,宫女丫鬟更是无不当他是孽障,昔日的更衣也好,如今的太后也好,在宫人眼中我们母子不过是个低贱的洗衣奴和她的孽障,你让我拿什么跟他们抗争?”
她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无措地搓搓手,“那你打算一直这样不见天日地藏着十皇子吗?”
太后转头看她,眼中泫然欲泣,忽而抓住她的手道,“宫中的日子再苦,有他在我身边,我便心满意足了,可是我知道留着他,我这个无能的母后只会害了他。”
“那你要我怎么做?”
太后哽咽道,“我求你带他出宫,保他平安。”
她有些艰难道,“我的处境也并非安全……我只怕会连累十皇子。”
太后一把抓住她的手,两行清泪已是流下,“你可以的,先皇临终托孤,就是知道只有你才可以,我只求你最后这一件事,只要皇儿能好好活着,我就是死也愿意。”
其实不用她苦苦哀求,她如此拒绝得了一个母亲的心。
带十皇子出宫并不难,难的是她不断往自己的牵挂天平上增加砝码,她不知哪天是失衡的一天。
出了太后的居所,施玥儿找来乞巧,让她马上回去叫喜公公过来。算算时间,还不到一个时辰,应该来得及,于是便进里面等。
公公一接到消息便来了,得知十皇子之事,惊得嘴都合不拢,得知她做了什么决定后,更是差点下巴掉地,“王妃,让公公说你什么好,这回可是揽下大包袱了。”
她如今也想不了那么长远,总得先带出去再说,公公本来不放心,此时才明白太后临行让她去的用意,长叹道,“本来带多一个人出去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怕王府人多眼杂,早晚纸包不住火。”
她明白公公话里的意思,于是道,“慧太妃舍不得我们离宫,赏赐了许多礼品,公公你再去调一辆马车来,把慧太妃的心意带回去吧。”公公无奈答应而去。
这样,她又免不了要到慧太妃那儿请安一番。慧太妃少有人探访,高兴得很,拉着她扯了好些家常,其他太妃闻风也赶来参加,她耐着性子陪场,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慧太妃赏赐了许多她用不上的东西,她笑着收下了。
她和乞巧一起回到福诞宫,刚好碰上脚步匆匆的公公,禀告一切准备好,马车可以起行了。
“待会我们先回施家。”她凝声道。她实在不愿再欠施子珩的人情,可是想来想去,也只有他能托付。
“咦?”乞巧奇怪道,“小姐,王爷呢?”乞巧一提醒,她便想起来了,以往这个时候,他都会兴冲冲地跑出来才对啊?
公公也奇道,“公公才离开一会儿,王爷保证过不会离开福诞宫半步的,爷是最坐不住的,这会也许在后花园里。”
她让乞巧带人去找,竟然找遍了后花园也不见人,“公公,现在什么时辰?”“午时一刻。”也不过晚了一刻钟,难道他连一刻钟也等不及,公公前脚刚走,他后脚就跑去清沁殿了?如果是这样的话,算算路程,那她应该在路上会碰上他才对啊。
乞巧慌神地跑过来,“小姐,整个偏殿都不见人,会不会王爷藏起来,跟你闹着玩?”
韩成敖虽然有时任性了点,但他不会蛮不讲理的恶作剧,施玥儿心头涌起不好的预感,立即吩咐人,“我去问问守门侍卫,你们马上到其他宫里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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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骇闻
更新时间2011…7…28 13:38:18 字数:2615
公公前脚刚走,一个太监跑过来,边跑高叫道,“王爷回来了!”
乞巧惊喜叫道,“真的是王爷!”
“回来了?”施玥儿循着乞巧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是韩成敖,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来,待他一阵风般冲到面前,她不客气地戳着他的胸膛,“你又跑去哪里了,你不是答应乖乖等我回来吗?”
韩成敖胸口急促地起伏,冷不防一把抱住她,“我们快回去!”
“怎么了?”她察觉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连抱着她的手臂也在轻颤,忙拉开他,见他跑得脸色半白,大冷天的竟然跑得满头大汗的。不由放柔声线道,“瞧你,我不是说一个时辰就回来吗?你等不到难道不会派人去问问吗?”
他听不到似的,只是催促道,“快走,我们快回家!”
“好好,本来就是在等你,我让其他人不要到处找了。”
她也无心问他去哪里了,任由他抱着,好不容易他的呼吸渐渐平静,忽然一阵急如骤雨的脚步声响起,一眨眼的功夫,她从他的肩头上,看见十多个禁卫将他们团团围住。
施玥儿当即从他的怀中挣脱开来,厉声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领头一个侍卫似有官阶,毫不畏惧大声回道,“请王爷王妃跟我们走一趟。”
“你们要反了是不是?”
“事关重大,两位执意不从,莫怪我们冒犯了。”
她冷笑道,“抓个奴才也要有理有据,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欺到主子头上去了!”
为首侍卫一愣,语气却客气了许多,“睿王妃,属下说事关重大并不是诳你,拓跋大王子遇刺身亡,正巧睿王爷刚从大王子的行宫出来。”他顿了顿,撩起眼皮朝韩成敖瞄一眼,“其中的内情睿王爷想必一清二楚。”
这个消息宛如晴天响雷,轰得她脑子“嗡嗡”作响。“什么,你、你说拓跋铭死了?”
“睿王妃,此等大事属下断不敢捏造,属下分管大王子的行宫一带,出了这么大的事,属下得负起职责来,望睿王妃大局为重才好。”
她茫然地看着韩成敖,手缓缓从他的手心滑落下来。
韩成敖突然狂吼出来,“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杀他!”
那为首侍卫当机立断道,“我们派人去通知皇上了,皇上很快便会回宫,事情到时便清楚了。王爷,恕属下冒犯了。”
一声令下,便有数个侍卫上来,施玥儿像被点了穴一般,看着他们扭做一团,韩成敖毕竟不是宫中的禁卫的对手,三两下功夫便被制住,侍卫不敢伤他,几人合力把他手脚死死抱住。他双脚在半空中乱踢,乱吼着,“放开我,听到没有,我没有杀他!”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望着她,“你信我!”
他眼里的惊恐刺痛了她,她只能喃喃说出一个字,“我……”
“请睿王爷先行一步!”
她别过头去,避开他眸子里的痛楚,直到他的呼喊消失在门外。
“睿王妃也不能离开。”一个禁卫转向她,朝殿内做了个请的姿势。
乞巧从懵懂中缓过来,猛地挡在身前,“你们干什么?”
施玥儿拉下乞巧,“慢着,你先带我去现场看看。”那人面有难色,她冷笑道,“怎么了,你的意思不是我家王爷杀了大王子?我至少得亲自确认一下人是不是死了,等我确认了,自然乖乖回来让你们软禁。要是不放心,你们大可以跟我去。”
“这……属下职责在身。”
“别拿这个搪塞,还是,拓跋铭这会早被你们埋了?”
“属下不敢。”见她说得直白,禁卫反而不敢再发难。
“不敢就快带路!”
乞巧急得泪汪汪,“小姐,不要跟他们去。”
施玥儿安慰道,“没事的,你快去找公公,把所以事情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