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的才是小狗。”
施玥儿警觉自己踩到狗尾巴了,嘴还得硬着。周易竟步步逼近,他进一步,她退一步,身后就是屋檐了,不能再退了,他想干什么,他不会是想要推她下去吧。这才一层楼的高度,推下去也不会死掉,最多摔个骨折,她一想到自己半身不遂的模样,心里叫苦,玩笑开大了。
“你靠这么干什么?”
“我开玩笑而已,还你就是了。”
“你……我会告诉你师傅的。”
“请便,你认为自己还有机会的话。”周易话未完,逼近了她,一把夺回自己的笛子,上面还闪着口水亮晶晶的光泽,不敢看他的脸色,施玥儿艰难地咽了一口水,“其实音色也不是那么差的……”
出乎她意料的是周易竟扬起一抹古怪的笑,衣袖一扬,提气径自飞下屋顶去,没有可怕的“制裁”行动。
“晚安了。”周易落地,朝她高叫一声,回了他的房间。
舒了口气,真是怪人,原来是故意吓她,施玥儿在屋顶上蹲坐着想了一会,才感到有点冷,该回去睡了,向下一望,失声叫了起来。
她才明白周易临走前一声“晚安”包含的不怀好意,她借助爬上来的木架子不知到哪里去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杰作,这小鸡肚肠的家伙竟然要她在屋顶上窝一夜。
往下一看,她知道自己是绝对不敢跳下去的。
想叫人帮忙,一灯老道早就醉得不分东南西北,乞巧好不容易睡了,不想吵醒她,难道要她开口求周易,实在太丢人了。
死死瞪着周易的房间,从窗口透出灯亮了,一会,又灭了,她火气也上了,窝一夜就一夜,天塌下来当被子,再可怕再脏的地方她都呆过,谁怕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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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夜探(一)
更新时间2010…9…7 21:36:44 字数:2999
在屋顶呆半宿的后果就是顶着一个红通通的鼻子,吸着两条亮晶晶的鼻涕,耳朵嗡嗡作响,只能张嘴巴吸气,见她难受的模样,一灯关切道,“丫头,你半夜三更跑到屋顶上干什么?”
乞巧在一旁泪眼汪汪看着她,这小妮子,两天来哭个没完没了,先是醒来死活不肯离开她,一听小姐有意让自己回施家去更是哭得天地失色,本来她在施家就不待人见,得了施琏儿的默许,下人们欺她更加明目张胆,她受不了下人联合起来的欺侮才偷跑出来,一哭起来施玥儿也不忍再提。这下以为小姐衣不解带地照顾她,结果自己反而病倒了,自责之下又哭个天昏地暗。
施玥儿心里苦笑,谁叫她自讨苦吃,惹了一个爱记仇的小人,不过这仇她记下了。
“没什么,小感冒……阿……阿嚏!”
“真是胡闹,入夜风大,你真要在上面待上一夜,就可不是受风寒那么简单了。”
一灯敛起了一贯的笑容,“手伸出来。”把了她的脉,“还好只是小风寒,喝了药就不碍了。”
她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师傅,你怎么会知道我在上面?”
“不知哪里窜来一只野猫。”一灯笑了笑,视线投向窗外,笑意更深,“打翻了好几个酒瓶,为师吓得酒全醒了。”
正好周易端着药进门来,她当然知道小感冒自然就能好,想起喝过的苦得好比黄连的药,吓得摇头,“不用,一点小风寒,不用喝药了。”
“病向浅中医,丫头体质偏寒,风寒再侵骨,后果可大可小的。”
乞巧忧心忡忡劝道:“是啊,乞巧知道小姐一向怕苦,可是苦药才有效啊。”
“对了,别辜负师傅老人家一番心意。”周易挂起招聘式的虚假的笑,亲自送药到面前,这虚伪的家伙这会儿在师傅面前扮殷勤,背后指不定如何幸灾乐祸,她瞪着眼前黑色的汁药,狠狠地瞪他一眼,谁知他只是无所谓挑一挑眉头,装作没听见。
真是风水轮流转,昨天还是给别人喂药,转眼就换了角色,乞巧见她露软色,忙一口一口喂了药,还好不是苦得难以下咽。
喝了药,躺了半天,起来天色已是大黑,浑身骨头躺得僵硬,爬起来才发现出了一身汗,里衣全是汗湿透了,感觉好了大半,一灯老道的药方子不同寻常,这么快见效却也是想不到。
醒了再也睡不着,长大眼睛静静发呆,渐渐适应了黑夜,乞巧趴在桌子上打盹,小小的身子卷成一团,呼吸声均匀平整,时不时胡乱呓语几句,似乎沉浸某种好梦中,她心里一暖,正想起来给她盖张被子,待到看清楚前面的人影失声叫起来。
那黑影似乎会预料到她的鬼叫,朝她的喉凌空一指,她张大嘴巴,却是没有声音,只能“呀呀”叫着,惊疑地看着来人。
一个压抑低沉的声音,“不要做声。”
居然是周易这家伙,为什么点了她的哑穴,半夜三更潜进来干什么,在这里站多久了,难道怕她说出是因为他才病倒,才多大的事啊,不会想杀了她灭口吧。
“别乱想!”周易压低声音,指指好梦正酣的乞巧,作了噤声的手势,她立即明白,拼命点点头,然后衣领被人往上一提,双脚离地,像拎一只小猫一样被提着凌空跃出窗外去。
周易见她一双大眼瞪得如灯笼般大,怕极了她胡思乱想,更怕她吱吱喳喳问个不停,索性一路由她哑闭着嘴,好落得个耳根清净。
直到他们落在一处屋顶之上,“呜呜。”她嘴里发出努努的声音,眼神狠狠地瞪他,好像在说再不让她开口说话就要咬人了,周易只当没看见。“好不容易等个月黑风高夜,你不是想退缩了吧。”
什么意思?她疑惑望去,面前是一条开阔的大道,两边再别无人家,抬眼望去,一座巍峨的城门矗立在一百米开外,此时满天乌云把黑夜罩个严严实实,茫茫夜色中仍是透出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气势,一个奇异的念头浮上心头,这里是皇宫?接收到她惊奇疑惑的眼神,他若有若无的一笑,食指一点,“咳”了一声,舌头总算恢复说话的功能了。
“这里是皇城?”她忍不住心底疑问,若这里不是便是大煌朝最神圣的禁地,还会是哪里,心中神祗一般的存在的宫殿,皇帝住的地方?那他,也在里面?
“你以为哪里需要三千守城禁卫?”
她又惊又疑,“你要闯入皇宫。”纵是知道他一向不把别的放在眼内,连秦家将军府这样禁忌的地方也是自出自入,可皇帝住的地方,不用脑子也知道里面禁卫森严,护军如林,光是这铜墙铁壁的外城又怎么进得入?”
“这个门专门为给养车队进出而设,守卫没那么严。我打听过,今晚子夜时分皇宫有车队进入皇宫,搭他的顺风车进去游一游又如何。”
周易胸有成竹的样子,看来已经踩过点了,皇宫岂是那么容易进出,想起昨晚在屋顶上自己求他时一副赖皮的姿态,还有方才床前沉默的黑影,原来这家伙表面装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暗里却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不觉有些感动。
周易头别过一边,开口半是讥讽半是嘲笑,“少自以为是了,师傅差了一味野山灵芝,着我去皇帝老子的医库借来一用,这才顺便捎上你而已。”
她故意装作失望的样子,“原来这样,带上我来除了苦力和跑腿还能有什么好事。”
“你知道就好,你不给我添麻烦就谢天谢地了。”
看在他嘴坏人不坏的份上,她大度地不跟他一般见识,“你轻功那么厉害,为什么不直接飞檐走壁进去。”她做了个大鹏展翅的姿势,换来他哼哼唧唧,“你以为我可以变成猫头鹰,还是你可以变成一只苍蝇?”
“那我们什么时候进去?”
周易白了她一眼,“等着就是了。到时你随我行动,出了岔可别怪我不管你。”
怕她问个没完没了,又点了她的哑穴,索性摸出一块黑布,蒙住她面,只露出一双快要喷火的眼睛在外。
又等了约摸半个时辰,远远传来马车“辘辘”滚过马路的声音,看来是心急夜深宫里落匙,马车一路疾奔,夜色中隐约可见两人坐在马车前头。周易一把提起她衣领,神出鬼没般地落在马车顶上,车内空间不小,里面只有一人,正发出均匀的鼾声,对他们无声无息靠近竟无所知觉,听见外面驾车的人恭恭敬敬道:“魏公公,到了。”
一连叫了好几声,车内的魏公公才懒懒应了一声,似乎在睡梦中,对被吵醒很不满:“到了就到了,嚷什么嚷?没规没矩是我教你的么?”
驾车的小监更加诚惶诚恐,“是,公公教训得是,小的是想禁卫军要查腰牌……”
“你直接报上本公公的名号,看看哪个不开眼的敢查腰牌。”
“是。”
入宫不得疾驰,越靠近宫门,车子放慢了速度,突然前头的马儿低低地呜鸣一声,前踢蓦地扬起,车轮打了个颤,险些要倾倒,驾车两个小监大惊失色,忙勒紧马绳止住马步,马车斜着车身拖行了一段,这才平稳停了下来。
魏公公险些跌出车外,待他稳住,一把撩起布帘,怒道,“发生了什么事?”
“小的马上去看!”
一个青衣小监回报道:“禀公公,是马车轮轴开裂了。”
“怎么回事!”
“公公,枣红马的腿不知何缘故受了伤,这才蹬断了轮轴。”
“你们怎么办事,眼看到宫门才出漏子,不是叫你好好检查过了吗!这马车上都是贵主子要的绸缎,若有个差池,你们以为几个小命够赔?”
两个小监吓得跳下马车,头点地:“公公息怒,公公请车上稍候,小的换过车轮子,马上可以起行。”
魏公公哼了一声放了帘子,坐回去却感到颈边一阵凉,不耐地伸手一摸,摸到一个冷冰冰的利器,一激灵什么都醒了,正要呼叫,蓦的喉咙一哑,一个压低的诡异的声音响在耳边,“魏公公,好久不见,还认得我不?”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