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苏慕凉转向雪惊羽，定定的看着他，问道。
雪惊羽眼神微闪，侧过头，道：“我会继续呆在雪域，如果再有什么问题，我会去找你。”
“事到如今，你还要骗我吗？”苏慕凉轻声说着，眼中隐约有了些潮湿的意味。
雪惊羽一阵愕然，看向苏慕凉，似乎是不解苏慕凉在说什么。
“你被水长老所伤，如今你的灵力在一点点散去，等到完全散去……谁也救不了你了。”苏慕凉低低的笑着，却是将这样的事实说了出来。
雪惊羽脸色一僵，随后，低下头，微微笑道：“你都知道了……”
“惊羽，你听好，我不许你死，决不允许。”苏慕凉看着他，认真的说道。
雪惊羽缓缓抬头，对上苏慕凉的眸子。
“生死有命，何须在意？”雪惊羽轻松一笑，淡淡的说着，却又是忍不咳嗽几声，他抬袖挡住，这一次，却是伴着一些血丝，洒在了袖口之上。
“惊羽……”
苏慕凉伸手想要去扶他，他却是摆了摆手。
“总会到生命尽头，没什么大不了。”
事到如今，是死是活，他根本毫不在意。
从她重生以来，雪惊羽出现在她身边的次数很少，陪在她身边的机会也很少。
但，他却是一直默默的守护着她。
她能过那么久平静的日子，都是雪惊羽在帮她遮掩的。
雪惊羽对她的情意，她又怎会不知……
如今，他就快死了，她又怎么能弃他不顾？
苏慕凉缓缓抬手，十指轻叩在衣襟边缘，缓缓解开。
雪惊羽抬头，看见她的动作，忙伸手，紧紧按住了她的手。
“你做什么？”雪惊羽摇了摇头。
苏慕凉浑身一震，缓缓抬头，看向雪惊羽，只道：“这是唯一救你的办法。”
“那你想过吗？墨轻寒怎么办？”雪惊羽紧盯着她，问道。
“墨轻寒……”苏慕凉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了几下，喃喃的重复着墨轻寒的名字，不觉间，眼泪瞬间落下。
她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他不会怪我……他不会……”
“那你自己呢？你能放下吗？”雪惊羽无奈的笑了笑，说道。
不管如何，她肯救他，对他而言，已经足够了。
“我……”苏慕凉一阵沉默。
她能放下吗？
她自己也不知道。
可她却知道，如今若是她再犹豫，雪惊羽就会死。
“别傻了。”雪惊羽放开她的手，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道，“我不用你救。你想想墨轻寒，他守了你那么久，你忍心伤他吗？”
“他……”
没等苏慕凉说完，雪惊羽又是接着说道：“是！他不会介意！最开始，你有七位皇夫他都接受了，如今，你若是为了救我而这么做，他也不会怪你。可是，你自己呢？你真的能放开吗？”
“可是惊羽……你会死的，你不能死，我欠你的已经那么多了，不能……”
“你欠我的，早就还不清了。”雪惊羽却是低笑出声。
苏慕凉一阵错愕，看着雪惊羽，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还不清，所以，不要还了吧！”雪惊羽浅浅的笑着，看着苏慕凉，道，“我忘了告诉你，墨轻寒其实还没恢复，他中的绿光草没那么容易解除。”
“什么？”苏慕凉只觉得呼吸都停了几分，惊讶的看向雪惊羽。
雪惊羽轻声说道：“当初喂他吃下的也的确是解药，只不过，那解药并非是一定有效的。想要彻底解除绿光草给墨轻寒带来的限制，只有一个办法，就如同现在你要救我的办法一样。否则，过不了多久，墨轻寒只怕也是油尽灯枯了。”
“……”
苏慕凉心中一凉，怎么会这样？
“烟儿，你舍得墨轻寒就这么死去吗？”
苏慕凉摇了摇头。
她不舍得，她怎么会舍得？
可是……为什么会是这样？
雪惊羽浅浅的笑着，道：“我与他，你只能救一个。”
“为什么……会是这样？”苏慕凉颓然的说着，眼泪止不住流下，紧紧攥着心口的位置，她只觉得，很痛很痛。
雪惊羽摇了摇头，道：“所以，你还是快走吧！长老们现下以为你在专心救我，不会太过防范于你，你趁机离开，去救墨轻寒。”
“不……”
☆、573。第573章 结局4
“我必须救你，至于墨轻寒……最多，我陪他一起死便是。”
苏慕凉低声说着，总是需要有所取舍的。
她欠了雪惊羽这么多，却什么也还不了，眼下，他快死了，她又怎么能做到无动于衷？
至于墨轻寒……
的确，墨轻寒也为她付出太多，但是，至少，她爱的人，是墨轻寒。
雪惊羽看着她，眼神复杂。
他懂她的心，正因为太懂，所以，他才不能让她做出后悔的事。
“惊羽，好好活着……”苏慕凉看着雪惊羽，认真的说着，每一个字，都格外认真。
雪惊羽却是猛地伸手拉过她，紧紧的抱住她。
活了两世，这是雪惊羽第一次拥抱她。
相拥，无言，时间凝成了永恒。
但是很快，苏慕凉便是觉察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雪惊羽的灵力在慢慢散发，却是进入了她的身体。
“惊羽，你做什么？”意识到这点，苏慕凉不由得想要推开雪惊羽。
“别动！”雪惊羽紧紧的扣住她的背，低声说道。
“惊羽，快停下！停下！”苏慕凉禁不住哭出声来，她根本无法阻止雪惊羽的行为。
雪惊羽正在将自身的灵力尽数散进她的身体里，这样下去，他自己会没命的……
“烟儿，听我说……你想离开雪域，这是唯一的办法，我的灵力与你的灵力融合之后，便可启动圣石，圣石毁了，雪域也便不复存在了……”雪惊羽低声说道。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会死的……惊羽……”
“活了这么久，我累了。”雪惊羽低声说道，“忘了告诉你，与你有血契的人，已经是墨轻寒了，等你离开雪域，你就可以放心的做他的妻子了……”
“惊羽……”
“修行了这么多年，我才发现，原来，我最想要的，不过是你过得幸福罢了。”雪惊羽低低的笑着，眼中满是宠溺，“得来的一切，都抵不上你的快乐。”
苏慕凉只是流泪，所有的言语哽咽在喉，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嫉妒墨轻寒，可是，更多的却是羡慕。到后来，我才明白，我与他不一样。他能为你做的，我却永远都做不到……因为，我的身上背负了太多的枷锁，我没有勇气，去改变现状。”
……
“所以，我能做到的，只是让你没有后顾之忧，带你回雪域，只是为了改变血契，你人不在雪域，我没有办法去改变血契……”
……
“长老们要的，是龙气。无论是墨轻寒还是云中天，他们一旦一统天下，便会拥有至高无上的龙气，紧接着，会被带来雪域炼化，提取龙气……”
……
雪惊羽一点点的说着自己知道的所有情况，声音，却是越来越虚弱。
他的体力正一点点的消散，估计也是撑不了多久了。
“龙气？”苏慕凉一时间有些茫然，龙气是用来做什么的？
“龙气的作用很大，可他们用来做什么，我不清楚……”雪惊羽说道，“总之，你毁去圣石，雪域就不复存在了，也就不会再有人为难你了……”
“可是你……”
“我死后，将我葬在桃源，就够了。”
“惊羽……”
“别哭。也不要难过。我是为了毁灭雪域才这样选择，并不是为了你。”
“……”
不是为了她，只是不想让她心生愧疚罢了！
可是，他都这样了，她又怎么能不愧疚？
这辈子欠他的，永远都还不清了……
苏慕凉缓缓抬手，紧紧抱住雪惊羽。
这是她在这个世上，除墨轻寒之外最亲近的人。
她生活得如此平静，都是他在默默支撑着。
她总是让他别管她，可是，他总是默默的来，默默的走，却从来也没有放弃过她。
没有他的保护，她根本走不到这么长。
“惊羽……”她哽咽着唤他的名字，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被推开，五长老同时走了进来。
屋里，苏慕凉与雪惊羽依然相拥，只是，雪惊羽已经没有了气息。
“惊羽！”金长老率先开口，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苏慕凉缓缓转头，看向那些长老，扯了扯唇角。
她缓缓松开雪惊羽，将雪惊羽放倒在床榻之上，随后起身，转向长老们。
水长老立刻上前，到了床边，探了下雪惊羽的气息，对着金长老摇了摇头。
“你为什么不救他！”金长老如遭雷击，气愤的质问起苏慕凉来。
苏慕凉微微的笑着，道：“我为什么要救他？”
明明，心中疼痛万分，可表面上，却还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你的心肠怎么这么狠！你的心里就只有墨轻寒，是不是？”金长老愤慨不已，“今日，我们就清理门户，惊羽死了，你得陪葬！”
“不想让他死，为什么还要打伤他？呵！说得好听！”苏慕凉冷冷的讥讽道，忽地一伸手，抖开腰间的乾坤袋。
水长老上前来拦，她却是轻盈的一个旋转，退到后方，将雪惊羽收进了乾坤袋中。
她要毁了雪域，自然得护雪惊羽周全，哪怕……如今的雪惊羽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乾坤袋？你是哪里弄来的乾坤袋？”金长老一惊，问道。
“与你无关！”苏慕凉冷声说着，将乾坤袋收进了衣袖中，道，“你们不是要清理门户吗？那就来吧！”
说着，她清冷一笑，一个闪身，竟是无影无踪了。
“这……”水长老见状，十分惊讶。
“对啊，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不见了？”木长老看向金长老，问道。
金长老凝了凝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