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溪心中本就担忧,听宝玉一描述,心里又急又气;既担心又气她不好好照顾自己。幸而怡红院并不远,就要敲门就听见王夫人吩咐:〃只许把她贴身衣服撂出去,余者,好衣服留下,给好丫头们穿。〃原来王夫人自那日着恼之后,本处有人和园中不睦的,就随机趁便,下了些话在王夫人耳中。王夫人皆记在心里,因林润之事,故忍了两日,今日特来亲自阅人。月溪闻言,脸煞的一白,强压住想要冲进去的冲动,知道这事自己不能解决,转身跑回潇湘馆。
“大爷。”月溪气喘吁吁道,“怎么了?”林润惊讶,刚刚还好好的。“晴雯要被二太太给逐出去了。”月溪定定道,“什么?”宝玉惊叫,“我回去看看。”宝玉对众人说了一声,急忙跑回去。“可是这是贾府的事?”林润道,本来不觉得什么,现在看月溪如此慌忙的样子,不得不让林润觉得有问题。“是啊,虽然他是侯爷,却也不好多管闲事。”颜华当然明白林润的意思,马上出声附和。黛玉在一旁有些疑惑,她怎么感觉哥哥和颜妹妹在逗月溪。“大爷,月溪求您!”一急,月溪跪了下去。果然关心则乱,平时观察入微的月溪哪能看不出林润二人的逗弄。“先起来再说。”林润道,“大爷!”月溪还是不起来,“你二人感情就如此好?还没看你为谁求过呢。”林润道,“大爷,可否借一步说话?”月溪似乎下了决定一般,“哦?好吧。”林润起身往里间走去,颜华在一旁也想去,可若是她去了,可能月溪就不敢讲了。
☆、吐真言
“何事竟连妹妹也不能听?”看月溪挣扎的样子,林润先讲话了。“大爷,我不能没有晴雯。”月溪脸色微红,但神色坚定。“哦?你二人的感情竟比亲姐妹之间还好?”林润有些震撼,没想到竟被颜华讲中了。“不是姐妹,是……”月溪不好意思说出那个词,“不是姐妹?莫不是夫妻吗?”林润笑道,“是的。”声音像蚊子一般,要不是林润功夫不错就听不到了。“什么?”林润故作震惊,果然。“大爷。”月溪又跪了下去,眼含泪水。“你错了吗?”林润问道,月溪抬头看了一眼,“月溪不觉有错。”林润眼里划过满意,“即使把你赶出府,你也不悔?”声音逐渐变冷,“我……,月溪对不起大爷,多年恩情,如今竟惹大爷生气。”月溪忍住眼泪,“我自认多年来对你不错,而今你竟做出……”林润冷漠道,“这是错吗?若错,为何月溪始终不悔。”低头喃喃道,“好了,还不随我去救你的情人去。”林润站起身,戏谑道。“大……大爷……”月溪抬起头愣愣道,“月溪,记住自己的选择,这条路会很难走。”林润看着她,正经道。“不过,有你大爷我在,林府永远是你的避风港。”看着月溪有些感动的样子,语气一转,顿时欢快。“嗯。多谢大爷。”月溪正经地磕了一个头,“好了。走吧。”林润看着月溪行完礼,因为他知道月溪的坚持。林润和黛玉说了声便往怡红院走去,到了门口就听见:“你们小心!往后再有一点分外之事,我一概不饶。因叫人查看了,今年不宜迁挪,暂且挨过今年,明年一并给我仍旧搬出去心净。”便走了出来。两队人就在门口碰上了,林润走的急,只带了月溪;王夫人这边是一大群丫头、婆子。“舅母!”林润先出声,“外甥,怎有空到此?”王夫人强笑道,“看二哥哥走的急,便来看看。”林润笑道,“林弟弟!”宝玉从里面冲了出来,脸带泪痕;“二哥哥这是怎么了?”林润故作惊讶,“晴雯……”宝玉委屈地看了眼王夫人,不敢说下去。“晴雯怎么了?”看着两个婆子正拉扯着,林润明知故问。“晴雯这狐媚子,没的勾坏了宝玉,又作态……”拉着晴雯的婆子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说的晴雯人神共愤,“哦?”林润眼角往后一瞥,果然神色发冷。“月溪,去把晴雯扶着。”林润吩咐,“是”月溪马上去接过晴雯,看着惨白的脸色,眼里划过一丝心疼。旁边两个婆子见是林润的命令也不敢阻拦,“外甥这是何意?”王夫人忍住怒意,上次的事情让王夫人明白不能和林润硬碰硬。“ 请舅母给个方便,既然舅母要把人打发了出去,不如就赏给外甥吧!”林润拱了拱手,笑道。王夫人一听,这不是明摆着打她的脸吗?”即使打发了出去,她还是贾府的人。“王夫人道,眼里划过怒色。“外甥知道此事失礼了,但晴雯爽利的性子,外甥实在是不忍就这样让她出去。”林润道,“既然外甥喜欢,那带走吧!”王夫人松口道,如今她不能再与林润不愉快了。“多谢舅母,稍后就将银钱送上。”林润道,“外甥客气了,要让老太太知道我收外甥的钱,可饶不了我。”王夫人笑道,“那便谢谢舅母了。”林润笑道,王夫人马上令人将晴雯的卖身契给月溪,“如此,我还有事,便先走了。你们好好伺候侯爷。”对林润客气了下,又厉声吩咐。“舅母好走。”林润客气道,王夫人便带着一大群人走了。 “多谢侯爷。”晴雯没有了平时的精神,一脸柔弱、惨白。“还叫侯爷,都是我林府的人了。”林润笑道,“叫大爷!我们府里大家都叫大爷。”月溪轻声道,“嗯。”晴雯点点头,看着月溪脸上的温柔,感受着怀里的温暖,心里很安心。“好了。我们先回去吧!”林润道,“晴雯!”宝玉双眼含泪的叫了声,“宝二爷,多谢数年的照顾。”晴雯淡淡道,对之前宝玉的不敢吭声心灰意冷。“晴雯。”声音带着颤抖,宝玉感觉这次要失去晴雯了。“大爷,我们走吧!”月溪冷声道,林润看了眼失魂落魄的宝玉,摇摇头走了。三人回到了潇湘馆,让月溪先带晴雯下去休息,林润对黛玉二人简单地讲了下过程。“这宝二爷真没担当!”颜华不屑出声,黛玉在一旁并未出声,可看神情也是甚为不满。“好了,反正也救回来了。”林润打断了颜华的牢骚,示意她这是哪里。虽然都是自己人,可毕竟在人家的地盘。用饭时,林润略提了提这事,贾母其实早已知晓全部,所以对宝玉的悲戚视而不见,只说如此更好。用完饭,与贾母逗笑几句便各自散去。“左右无事,想去妹妹那坐坐,不知可欢迎?”宝钗笑道,“宝姐姐驾临,必当扫榻欢迎!”林润接道,黛玉一旁含笑点头。四人一同回了潇湘馆,宝钗拉着颜华问这问那,又问黛玉近况如何等等,不知觉天色已黑。“天色竟如此晚了,我便回了。”宝钗起身道,“天色已晚,宝姐姐就如此回去不甚妥当?便让哥哥送宝姐姐吧。”黛玉道,“不过几步路,还有丫环,便不劳烦侯爷了。”宝钗推辞道,“宝姐姐就不必客气了。”颜华也插道,巴不得她快点走,啰嗦死了。“宝姐姐,我们走吧!”林润直接向门口走去,“如此,就劳烦了。”宝钗微福了福身,又转身向黛玉二人告辞。跟着林润向外走去,在无人看的见的地方勾起一丝得逞的微笑。走到比较远的地方,“今夜真是多谢侯爷了。”宝钗道,“宝姐姐真是太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林润无奈道。宝钗微微一笑,”听说京城府尹是侯爷师弟?“故作不经意道,身后丫环自觉退后,”宝姐姐的消息倒是灵通。“林润微微一笑,终于进主题了。”哪里是宝钗消息灵通,只自家哥哥又犯了混,竟被抓了。“宝钗一脸懊恼,”哦?“故作惊疑,并不接话。”本不想打扰侯爷,只无奈家中无主,母亲早已催泪、担忧以致病倒。“说着,眼泪便掉了下来,“宝姐姐莫要伤心,何不去求二舅母想想法子?”林润道,“姨妈近来身子不大好,我哪好再烦她。”宝钗解释道,若找姨妈有用,还来求你做甚?“如此,可找过舅舅?”林润又道,“姨父向来刚正,哪会管这些子事?”一咬牙,“求侯爷相助!”宝钗见林润说来说去都说不到自己,便跪了下去直言。“宝姐姐有话起来再说,这是做甚!”林润连忙扶起,“求侯爷相助!”宝钗纹丝不动,“既然宝姐姐看得起,我尽管一试。”林润苦笑,以后贾府没人再会惹黛玉生气了。“多谢侯爷大恩!多谢侯爷!”宝钗忙不迭的道谢,“现在,宝姐姐可以起来了吗?”林润笑道,宝钗一笑,擦去眼泪,整理仪容,再次表示感谢。”宝姐姐实在太多礼了。“林润无奈,说着说着便到了蘅芜苑,”宝姐姐早些休息!“林润告辞道,”侯爷不进去坐会,喝杯茶水,休息片刻。“宝钗客气道,”天色不早了,想来妹妹会担心的,便先回去了。宝姐姐留步。“说完,不给反驳的机会便告辞了。次日,薛蟠果然回来。薛姨妈惊喜地落泪,与宝钗特地去谢了林润,本要让薛蟠亲去,可内宅薛蟠不便进入,便让他改日上林府亲自道谢。如林润所料,宝钗果然会做人,话里话外都顺着黛玉。黛玉虽觉惊奇却不以为然,因为黛玉早已不似原着中对宝钗多有羡慕。
☆、提亲
过几日,林润等人又前来请安,见贾母不甚欢喜,一询问方知原来贾赦已将迎春许与孙家了。这孙家乃是大同府人氏,祖上系军官出身,乃当日宁荣府中之门生,算来亦系世交。如今孙家只有一人在京,现袭指挥之职,此人名唤孙绍祖,生得相貌魁梧,体格健壮,弓马娴熟,应酬权变,年纪未满三十,且又家资饶富,现在兵部候缺题升。因未有室,贾赦见是世交之孙,且人品家当都相称合,遂青目择为东床娇婿。亦曾回明贾母。贾母心中却不十分称意,想来拦阻亦恐不听,儿女之事自有天意前因,况且她是亲父主张,何必出头多事;为此,只说〃知道了〃三字,余不多及。贾政又深恶孙家,虽是世交,当年不过是彼祖希慕荣、宁之势,有不能了结之事,才拜在门下的,并非诗礼名族之裔,因此,倒劝谏过两次,无奈贾赦不听,也只得罢了。黛玉听了暗急,一看迎春果然神色不安。贾母兴致不高,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