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累啊?”
猜不透这男人心里是怎么想的,明明是累的,他却说不累。
白霄忍不住地吻了下去,泽吾的额上还带着汗,吻在唇上湿湿的,却并不觉得脏,反而觉得滋润。
“因为……因为……是自己的家啊!”
因为是自己的家,所以做什么,哪怕是一直做,也不会觉得累。泽吾的心里就是这样单纯的想法。
白霄不知道搬来这个家后,泽吾有多开心,又有多么感激白霄,可以让他也有机会有一个可以完全自己做主的家,做一次真正的男主人。
刚听到白霄说要搬走的话时,泽吾怕得浑身颤栗的,家里惟一的一顶保护伞要离开,他可怎么办?他在这个家里可怎么呆下去,可随后他听到白霄说要带他一起离开,他害怕着的心一下子就变得激动了,那种感受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觉得无比的感激,觉得白霄对他真是好啊。
随着白霄来到新家,这小小的三十几坪里,无论哪一个地方,泽吾都要想上一会儿才会认真仔细地布置,布置完后还要再看上一会儿,检查是否合适,觉得不合适还会再重新来过。只想着一定要做得非常好才行。
泽吾的这种心情,白霄是永远也体会不到的,在那一世里,白霄从来没有真正地想要做一个守在家里的女人,更不可能有时间仔细地收拾自己的家,她根本不懂什么是主妇的快乐,也不觉得做主妇有什么快乐的。
换到这个时空,主妇一词已经不存上了,主妇成了主夫,主夫的快乐是这个世界上所有男子所梦想的,泽吾也不例外。
在白霄眼里琐碎的东西在泽吾眼里都是组成快乐的因素。
对于一个在孤儿院长大,后又以卖这种形式嫁掉的男人,泽吾一直是没有安全感的。
从前妻主对他的打骂,婆婆公公的责辱,家庭成员的冷言冷语,都令他比别家的女婿更谨小甚微,害怕哪里做错会被再次卖掉。
每一次妻主白霆打骂他时,所说的让他带着生的白郁离开白家滚回娘家去时,他都怕得不行,白霆明知道他是没有娘家的,他是被白家买来的,还那么说,不过是一种暗暗的威胁,是一种警告,警告他是买来的,他要是不听话是没有娘家可回的,他会被再一次卖掉的。
后来,顺继给了白霄做侍,白霄又对他比以前的妻主好上百倍,原本不敢想的,他也开始偷偷地幻想着了。
泽吾渴望有自己的家,这个家里的一切都可以由他自己做主,可以由他自己布置,而不是像原先的家里,连用多少酱油都要经别人允许,用多了一点儿都会挨骂,那种战战兢兢的生活,让他时刻担心着打他的棒子会从头上落下。
而现在是不同的,这个家里的东西他可以亲自布置,妻主并不管问,完全放手给他,也不会因为他弄打一个碗就会狠狠地鞭打惩罚他。
最让泽吾感动也是完全出乎泽吾意料的是妻主白霄甚至摒弃旧俗,允许他也坐在饭桌上,与白霄一同吃饭,这在西华国是不敢想像的。
除非做上门媳妇的妻主才能允许自己的夫郎上座,别的妻主都是不会这么做的,而自己的妻主竟如此地宠自己,无论自己怎么惶恐推托,说着不敢的话,妻主还是把自己拉上了饭桌,还安慰自己说一个人吃饭没意思,家里没有别人的时候,不讲究这些的,有了妻主这样的话,自己才敢坐在妻主的身侧,一同用饭。
那饭……真香,妻主还会给他夹菜,叮嘱他多吃,这是他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有这样的生活,他怎么会觉得累呢,相反,他还觉得做得不够,总觉得有些地方还不能十全十美,哎,还是要再努力的。
他一定不能让别人觉得他做不了主夫,照顾不了妻主的生活,他要向所有人证明,他是可以的,他也是可以做好一切的。
“泽吾,你今晚做的菜很好吃。”
白霄俯在泽吾的耳边轻轻地说着,欣赏着泽吾微红的脸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又说:“以后要继续努力!”
“嗯!”
泽吾低低地应声,目光扫过了挂在小客厅窗口处的窗帘,变得有些暗淡,总觉得窗帘和客厅有些不配,颜色原本就不太好,又因洗了多次,有些发白,可又实在找不出别的可做窗帘的布……
纵使觉得不满意,泽吾也是不敢向白霄提出要求的,家里的大物小物,都得是妻主觉得不行,说换才可以换的,他一个男人怎么敢又怎么可以说不行。
其实,泽吾长到现在还没有独自花过一分钱,手也从来没有碰过钱,一般家庭,只有买菜这种事情用男人出去花钱,因为很少有女人进菜市场的。其它的,像小物件,哪怕是换一条手巾,也得报给妻主,经由妻主同意才可以换过,而像窗帘这种大物件,若是妻主不主动说,男人是不可以提的。
在原先的家里,买菜都是由白霄的父亲去的,来这个新家才刚刚三天,所用的菜都是白霄托别人家的男人顺道捎回来的。
白霄倒不是不放心把钱交给泽吾,白霄想的只是泽吾才到新的地方,还不熟悉这里的情况,而且搬家搬得也挺累的,想过几天等家里收拾妥当了,再由自己带着泽吾拜访一下楼里的其她同事家,让泽吾与楼里的男人相熟一些以后去市场买菜就可搭个伴了,要是让泽吾这个笨男人一个人出去,白霄还真是有点不放心的。
泽吾目光里的暗淡,白霄当然没有漏过。白霄对挂在小厅里的老旧窗帘也不太满意,更不满意泽吾刚才还激奋的心情变得黯然,便说:“这窗帘怎么看也不配咱们的新家,等我周末休息的时候,带你去商场转一转,咱们选一块新的挂上,好吗?”
“什么?霄,你说……什么?”
泽吾惊得张口结舌,在白霄的怀里转了一个,直直地看向白霄,眼睛也跟着瞪得大起来了。
白霄清楚瞪大眼睛一般都是泽吾惊到一定程度后的下意识反应,这个惊有可能是怕也有可能喜,白霄觉得泽吾现在绝不是怕,那就应该是喜,只是她刚才说过的话里……有什么可喜成这副样子的吗?
“我说周末休息的时候,带你去商场选窗帘,怎么了?”
白霄又重复了一遍,话才刚说完,泽吾的头就埋在她的怀里,直觉地感到,紧贴着泽吾眼睛的那片衣服很快就被泽吾的泪水弄湿了,这是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转眼就哭了,自己又没有打骂他,真不知道这笨男人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
白霄刚想要问泽吾,却听到自己怀里传来泽吾闷闷的声音,很小却很清楚,那笨男人竟说:“霄,你对泽吾太好了。”
太好了吗?白霄一头雾水,根本没想到自己做了什么,会让泽吾咸动到如此,还说出 这么深情的话。
出门访客
无论是哪个时空,有许多东西都是白霄所不信的,这些不信的东西里最最不信的就是爱情。
爱情对于白霄是绝缘的,白霄从来没有想过去爱谁,更没有想过会被谁爱上。
对于与自己有情感瓜葛的异性,能做到喜欢就已经是极限了,而她心里的那种喜欢,是很自私的,比如对泽吾,她也觉得泽吾合适她所要的生活,才对泽吾好的,而且她很清楚,她对泽吾好一点儿,泽吾都会十倍地记得的,并好好地回报给她的。她享受的是这种回报,以及这种回报产生过程里的乐趣。
白霄留下泽吾,只是觉得泽吾还行,长得不难看,性情很好,养在家里省心也放心。
即使不留下泽吾,以后也得娶夫,娶来的也未必有泽吾好,白霄所想的好是指内在性情的,对于容貌身材这种外在的,白霄不太看重,做为一个过来人,还是一个活过四十多年经历过一场婚姻的过来人,白霄太明白婚姻这个东西里,哪些是关键的哪此是次要的了,那么,既然有熟悉的,何苦找个陌生的。
泽吾扑在她怀里,哭着说她对自己真是太好了,这是白霄引不起共鸣的。
好吗?不过是顺水推舟,窗帘确实又破又旧了,应该换一个的,自己又不愿意浪费心力地去挑,既然选定泽吾做自己家里的男主人,当然不能让泽吾清闲着,这种事自然是要带着泽吾去,让泽吾选的,在白霄觉得这事是泽吾份内的,而她份内的只是做好妻主,陪着泽吾去就行了。
白霄哪里知道自己的这句话对泽吾是带有震撼效果的。这里的男人除了可以去菜市场不用女人陪,去其他任何上台面的公共地方,没有女人陪都是被禁止入内的。
做为一个男子,一生中能去商场的次数是有限的,毕竟谁家的妻主也不是总有闲心带着自己的夫郎逛商场的。泽吾更是从来不敢想的,一件从来不敢盼着的事,就那么轻松地从自己妻主嘴里说出 来了,他怎么能不惊喜怎么能不感动呢!
这天晚上,除了这件事让泽吾感动,还有一件事也出乎泽吾的意料,他第一次以男主人的身份,陪着白霄出外见客。
新同事拜访同住一楼的老同事,已经成了这个楼约定俗成的规矩,这也是为了更方便同事之间的相识,消除陌生感,方便工作。
按照规矩,拜访要先从同一部门的同事开始。
在这栋楼里,与白霄同一个部门的只有秦琪和冯伸,冯伸没有成家,家里没有男人,有着自己打算的白霄自是不能带着泽吾先去拜访她,那么秦琪就成了她开始拜访同事的首选。
泽吾穿着上一次白霄给他买的那件鹅黄色袍子,脸上带着同色的面纱,跟在白霄的身后,心里十分的紧张。
嫁到白家后,除了家里的人,泽吾从来没有和外人接触过,这次白霄却要带着他去别人家登门做客,竟担心得腿都有些哆嗦了。要不是白霄从出门一直拉着他的手,仅那不到十级的台阶,就能让他摔上几次了。
看到了吧?笨成这样,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出门,一会儿去了秦琪家后,一定要和秦琪好好拉拉关系,让他家的那两个夫郎去菜市场时好好照顾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