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晚饭时,母亲白霄把自己搂在怀里,喂着自己吃饭,寻问着自己爱吃什么,自己小声答后,便立刻会夹给自己,即便自己还小,懂的事少,却仍是能感觉得出,那张写满笑意的脸上,溢出的都是疼爱,母亲是喜欢自己的。那样亲昵的动作,以前是从来没有人给过自己的。
“是啊,你母亲能如此疼爱你,舅舅也为你感到高兴啊。”
白雾不只为白郁感到高兴,同样也为自己感到高兴,离开原先总是拢着低气压的家,来到妹妹的家,虽是暂住,却终于可以短时间内避免听到父母说到他时的唉声叹气和看到父母见到他时的垂头丧气了。
并且,妹妹远比自己想像中的可亲许多,住在这里应该会好过许多吧。
“舅舅,我们以后是不是可以一直住在这里啊?”
白郁眨着大眼睛看着搂着自己的舅舅,很急切地寻问着。小孩子的天性,尝到哪里的好,就想把这种好一直尝下去了,生怕丢失。
“郁儿喜欢住在这里是吗?可是舅舅……舅舅不能总住在这里的,等你祖母回来,舅舅……就要回去住的。”
这里再好毕竟不是自己的家,郁儿再好也毕竟不是自己的孩子,唉……这些于自己不过都是过眼的烟云,注定是不属于自己的。
“不,我不要舅舅回去,我去求母亲,让舅舅一直陪郁儿住在这里,我们……我们都住在这里,和母亲还有父亲住一起,就再也不会有人骂舅舅,也不会有人骂郁儿了。”
祖母和祖父时而的冷言冷语,在白郁幼小的心灵上有着抹不掉的印痕,家里只有舅舅对自己最好,父亲或许也是想对自己好的,还记得以前父亲每次挨打后,明明痛得站不起来,见到自己却仍是想努力保持笑容,怕那些可怕的事吓到自己的,不过,这些都过去了,现在,现在自己有了一个很疼自己的母亲,母亲是喜欢自己的,自己若是去求,母亲应该会答应吧,可如果不答应……会怎么办啊。
小小的眉头在想到有可能会求不成后,微微地皱在了一起。
白之琳携着夫郎去外地探亲,动迁后的那些手续可并没有因为主人要远走而减少一项,全部落在了白霄的身上。
好在有赵经理这个主动粘上来的“通行卡”,该办的手续哪样也没有遭遇到为难,且还办得都很顺利,惟一美中不足的是赵经理像小狗见到骨头一样地叼上了白霄,不但拿着一堆材料找白霄探讨,还以棉花加工厂建成后的税务代理为诱饵,想以此吸引住白霄。
若白霄真是一个刚刚毕业走入社会的学生,见到这些好处自然是无法抗拒的,可惜白霄早没有了当初的那份单纯,上一世四十几岁不是白活的,像这种主动贴上来的好处,十有九八都是裹着糖衣的炮dan,要不小心处理,不一定哪颗就能要了命。
赵经理也算是社会上的成功人物,白霄不想得罪,赵经理送来的材料白霄都仔细阅读,并且小心地与赵经理做了探讨,做得中规中矩,并未露出锋芒,至于赵经理许来的那份好处,白霄毫不隐瞒地向自己的上司甜主任做了汇报。
那点小钱白霄不看在眼里,做为刚踏入税务师这个行业的新人,白霄不想自己艺未学成,就先惹来一身的黑,她还要保持良好的清誉,就像上一世一样,在人前谁都觉得她是为民分忧的好市长,如果不是手底下有个混蛋贪欲过旺被人抓住了尾巴暴露出来,仅以她自己,即使是现在,也不会有人察觉得到的。
轮转到这一世,积累了上一世的经验,白霄当然变得更精,做为税务师,私下揽活这种事,同一楼里,肯定有同事在做,不能说白霄不想,只不过再三考虑下,还是觉得这份活交功的好处远比自己私下做要大得多。
不管私下里盘算多少见不得人的事,人前总还是要做一块“贞节牌坊”做抵挡的,不到万不得以,自己是绝不会封了自己的后路。
白霄这一举动果然赢得了事务所领…导…的一致好评,甜主任更是拍着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年轻人,我们做税务师的,诚信很重要啊,要继续保持,不要辜负了领…导…的信任。”
白霄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点头称是,暗暗地却观察着甜主任越来越颓废的容颜和越来越不整洁的外表,也就越来越明白甜主任确实需要一位善持家的夫郎了。
刚从甜主任的办公室出来,冯伸就做出一副“你无可救药”的表情,白霄刚坐上,那家伙就凑了过来,小声地说:“你知道同事们背后说你什么吗?”
“什么啊?”不用猜也能知道,大不了是说自己“傻”之类的。
“都说你是傻瓜!”冯伸有些忿忿地说:“有那么好的事,你怎么就给……捅上去了?”
“我个人觉得这样的事还是交给公司要好,冯姐,我还没有那个能力,你若是喜欢,我以后要是遇到有人找我,荐给你啊。”
网络上有句话怎么说来的,雷锋同志做好事从来不留名,但都写到日记里,白霄很赞赏这种做法,也是学了雷锋精神好几十年的人了,算是不愧对来这里一回,就从这里发扬了吧。
“不用了,我这个人懒,也用不着太多的钱,我是替你不值,你交了公,也没有人念你一声好,你下次要是有这好事,可以荐给秦琪,她马上就要娶第三个男人了,用钱的地方更多了。”
噢,这么快,这段时间自己只顾着忙动迁和应付赵经理,竟没有注意到身边人……可喜可贺啊。两个男人就已经弄得秦琪焦头烂额了,想像不到这第三个一但进了门,会是个什么样的情景。
在这方面,白霄始终坚持着一个观点,家里的男人不在多,只在贤,能少进门一个就少进门一个,也不嫌闹腾,在外面应付一天已经很累了,还要回去应付家里的一堆,精力真是旺盛。
“哪天啊,我得准备个大红包,怪不得今天都没有见到秦姐,原来是忙婚事去了。”
扫了一眼秦琪的办公桌,空空的,心里暗笑,这女人的一生算是搭给男人了。
“这周末,呵呵,这回秦琪可是用了心的,这次是娶正夫,听说男人家的背景也好,男人还念过男子大学的插花专业。”
明明是羡慕的话,经冯伸嘴里说出 来,就半点那味道都没有了,翻了的母猪眼里,迸射着金黄的光,特别是在提到插花时,口水就要流下来了,看得白霄嘴角直抽搐,暗地里已经把冯伸排在拒绝进入自家家门的头一位了。
小人之心
这段时间家里的气氛一直是温馨宁静,一派祥和的,自家男人脾气温和没有半点说道,自家哥哥也是个良善好相处的人,这两个男人凑在一起,想出事都不容易。
吃过晚饭后,白霄拿出了刚从邮局取来的杂志,边喝着菊花茶,边认真地看着。
对面的小桌上,泽吾正和白雾探讨着绣样,白郁拄着下颌,很认真地听着,跟着两位长辈学着,明明还是幼童一个,却已经拿捏出小大人的模样了。
白霄所订的杂志并不是经济类的,而是政治类的,许是上一世的职业兴趣带到了这一世,有些习惯总也戒不掉。
复元时空发展到现在还没有出现电视机这类高档的东西,计算机就更不要说了,除了收音机,便没有什么可以快速传播消息的东西了。
做为一个经历过“消息穿透时机”的时代的人,白霄深刻地意识到不能及时获取时事大局,便不能很好地掌握自己的命运这一道理。
比如现在看到的这一条,就有一点超出了白霄的预料。
西华国做为大荣洲最大也是实力最强劲的国家,从上个世纪开始就已经出现了航海,这种航海并不是小范围的,而是类似于哥伦布的那种世界范围的大航海,于是发现了大麦洲和朝洲,这种发现在促进了工业改革开始后,也使殖民主义开始泛滥。
这些事情白霄或多或少知道了不少,出乎白霄预料的也不是这个大背景,而是奴隶贸易已经深深影响了经济动脉,国家为了更好控制这条巨大的经济利益,竟决定与另一方有绝对竞争实力的叫远烈国的国家发生战争,争夺朝洲的殖民地。
战争,白霄在活过的那一世里,从未接触过的事里就有战争这一项,但越战……即使她没有经历过,却也听说过的。
战争的惨烈绝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可以描述的,那是可以毁灭一切的魔鬼。一但开战,谁也逃不过。战争到最后,对于百姓来说,哪方也不会是真正的胜利者。
“霄,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泽吾早就注意到自家妻主的眉头,时而紧皱,时而挑起,连忙走了过去,给妻主的水杯里蓄了一杯水,柔声地问道。
“啊……没什么,泽吾,周末秦琪迎娶夫郎,你陪我一起去参加婚礼吧!”
这种无影的担忧,白霄自然不会和泽吾说,她只会告诉自己男人好的事情。
“秦小姐……又要娶……吗?”
想起那晚跪在自己脚下的那个男人涕泪横流的模样,心有不忍,替他们担忧起来,不知怎么的,竟很是伤怀。
“嗯,这次是娶正夫,听冯伸说还是个名门公子呢!”
泽吾微微垂下的眉梢和扁下去的薄唇,并没有逃过白霄的眼睛,把杂志合上放到旁边的小桌上,一把把男人拉进自己怀里,让泽吾坐在自己腿上,揽住泽吾的腰,温和地问:“泽吾,愿不愿意陪我去观礼啊?”
“啊?泽吾……泽吾当然愿意!”
偷偷地往白雾和白郁坐着的地方瞟了一眼,见那一大一小并没有注意自己妻夫两个,才微红着脸,小声应道。
除了自己嫁给白霆那场算不上是婚礼的婚礼,自己从来没有参加过别人的婚礼,特别还是迎娶正夫的。
以前听白父说过,一般人家迎娶正夫的婚礼,都是隆重的,这不止是因为正夫在一家之中的地位,是仅次于妻主的,也是家里惟一能享受到歇许尊重的男人,更因为正夫是在法律上惟一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