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霄捂着右眼的乌青圈,暗骂着自己丢脸,也怪这身体太瘦太弱,打架时不占优势,要是以前,自己怎么能吃了这样的亏,唉,回去还得锻炼啊。
陈乾和秦琪也没好到哪里,陈乾的鼻子整个被打歪,秦琪丢了两颗门牙,现在说话都有点漏风,幸好秦琪想得开,边打边撤时就表示过了,回去后就花大价钱补两个镶金带玉的。
“咱们这样回去,林枫还不得气疯啊!”
别看陈乾鼻子歪了,却还能窍笑得出来,可想四个人都觉得这场架打得值,至少躲过了一次无妄之灾,眼前受点轻伤,总比以后被当成替罪羊堵枪眼要强上许多。机械厂那件案子,不是她们这几只小鱼小虾可以沾的。
“老娘真没看出来,那猪一样的女人竟是桐城的黑老大,切,不是娘的吹,她要是敢来平城,我让她有来无回,咱黑道白道……”
秦琪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冯伸堵了回去,“行了,别吹了,知道你大姑姐是平城警察局局长的,也知道你小姑妹是平城老大,就算我求你了,快用手捂住你自己的嘴吧,没了牙也不怕呛风,我就奇怪了,警遇匪,这姐妹两个见面可说什么啊!”
秦琪新娶的正夫,是出身高干家庭,一家子几乎都是做官的。虽都不是什么太大的官,却也不是一般家庭能比的。
秦琪上面有三个大姑姐,长大姑姐在国都某重要部门任科长,二大姑姐就是秦琪和冯伸提到的她们现在所在城市的警察局局长,而三大姑姐……却是平城有了名的恶霸,号称“神龙见首不见尾”,连着三届警察局局长想抓都抓不到她,逼得上级领…导…没办法了,直接提了她二姐,以亲制亲,别说,这方法还算好,现在平城除了有收保护费的,打架斗殴耍流氓的却少了许多,社会治安出现了空前安宁的局面,也不知道这算是谁的功劳。
“要你管,不过说真的,我倒现在还没有见过我三大姑姐长什么模样呢!”
秦琪边说边揉着下巴,想着打自己的那个混蛋定是用了十成的力道,要不不能当时就飞出两颗牙,不过,自己也没便宜了她,自己那几拳下去,她至少得断一根肋骨。
白霄微笑地听着秦琪和冯伸斗嘴,自己和陈乾偶尔也会插上一句,视线却是落在车窗外的,虽然车外一片漆黑,正是黎明前的黑暗,看不清什么,但心里却觉得比昨天白天来时要轻松许多了。
其实她们四个谁都知道打这场群架的真正意义,不只是为了与那群抢包房的流氓地痞置气,她们都是不想接机械厂的案子,怕沾惹上洗不清的麻烦,谁都是有家有口的人,谁不以安全稳定为主。
林枫狼子野心出阴招,想从幕后操纵,吞了机械厂这份天大的肥肉,这事不漏还行,一但有一天漏了,林枫肯定一推干净,最先倒霉的就是她们几个,所以,这也不怪她们,是林枫逼得,她们也只得见招拆招,能躲就躲了。
回想一下刚才在红灯笼夜总会的那一幕,白霄只能用“老天相助”这四个字来形容。
白霄被那声巨响惊醒后,听到自己从冯伸那里换回来的陪客男奴说外面打起来了,连忙推开暗间的门跑了出去。
那时,暗间外面的大包房内,已经混乱不堪了。
冯伸、秦琪、陈乾正与六、七个不知道哪来的壮女打成一团,而矮粗的图经理哭丧着一张脸,带着自己两个豆芽菜似的手下想从旁边拉架,却怎么也拉不开,只得两边喊着什么“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什么“凤姐雀妹,快住手,这都是方总请来的客人”之类的话。
当时那种场面,要是有人听她的话,那才怪呢,白霄看着连老陈都不管不顾地冲着,马上意识到了这场架的真正目的。
都是一起来的,别说有共同的目的,即使没有,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不管。
打架这种事,白霄从来不怕,而且手黑心狠,一看左右没有什么趁手的东西,便拎起倚角处的折叠椅,顺手又捡起了一个空了的啤酒瓶子,直接奔了想从后面偷袭冯伸的彪女。这也就有了冯伸刚刚赞她的那句话了。
真正打上后,白霄马上发现一个问题,两方力量对比太悬殊。
她们只有四个人,还都是平常不拎一砖一瓦的文人,而对方大概有七个,别说个个膀大圆腰,也绝对比她们块大。
图经理和她的手下看模样是只看不管了,一定是与这群人认识,知道得罪不起。
这样的实力对比,自己这一方根本不宜恋战,白霄边抡着折叠椅边冲那三位喊着,“姐几个,撤吧!”
另外三个也是这么想的,白霄招呼后,她们三个也跟着前后撤了出来,跑到大街后,白霄立刻拦了一辆出租车,白霄这边拉开车门,秦琪、陈乾、冯伸三个也跑了过来。
坐上车后,丝毫没敢松懈,打架的时候就听到对方有人嚷嚷着她们那群人里,其中有一个是桐城的一霸。
本来就是强龙不斗地头蛇,见自己的目的基本已经达到,出租车到了宾馆后,让车从路边等着,快速地回客房收拾了行礼,再次上车后,直接奔了火车站,刚巧有一辆往平城返的火车,暗自庆幸时慌忙买票上了火车,伤口什么的都是坐上火车后才包扎的。
坐上火车后,白霄一边给冯伸包扎额头上的伤口时,一边问清了最开始打架时的起因。
那群人喝醉了酒,摸进了她们的包房,有图经理几个拦着竟也不管用,不但要强抢包房扬言赶她们出去,还在秦琪正嘿咻得起劲时,闯进了暗间。
秦琪平时就是个好面子的人,更何况那个非常情景里,哪容得自己正做那事时被人私窥到,张口就是一句脏话,对方也不是吃素的,见秦琪开骂,自然不能善罢,不但回骂,还开始伸手。
秦琪隔壁就是陈乾,陈乾听到后,做得第一反应就是过来帮秦琪,随后又反应过来,可趁此做乱,她们几个便可趁乱做金蝉脱壳之计了。
“咱们回去后,是先回公司还是先去医院包扎一下啊?”
陈乾摸着酸疼的鼻子,有点心疼,自己这张脸虽说长得不算好看,但总归是一张脸,这鼻子要是歪得正不过来,可就有点赔了,林枫也不能给她们算工伤啊。
“当然是去医院,包扎得越邪乎越好!”
冯伸说完,秦琪立刻点头说:“冯伸说得对,我们先去医院包扎一下吧,我多用点纱布把耳朵堵住,免得回了公司听林枫骂人时会忍不住回骂她。”
“那你直接装植物人多好,我们三个抬你过去,直接就能堵住林枫的嘴了。”
“去你的,你才是植物人呢!”
秦琪狠狠地白了冯伸一眼,却不免牵动了嘴唇的伤,疼得直呲牙,看得另外三个都忍不住地大笑了起来。
回去时的气氛比来时不但轻松还分外地融洽了,到了火车站后,就近找了一家医院包扎治伤,等四个人出来时,互相一看,呵,整个四只棕子。
秦琪最过份了,本来嘴上的伤口就不好包扎,她还非要坚持堵住耳朵,结果等她包完后,除了眼孔、鼻孔、嘴唇,整张脸全在纱布里了。知道得她只是伤了嘴角,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被毁了容呢。
冯伸也是,真不怕浪费纱布,缠得那个多,远远看去就像带了一顶白色的塔帽。
陈乾被医生狠狠地整了鼻骨,烀了一块纱布。
白霄除了眼圈被打成乌眼,其它的地方也没有可包扎之处,和她们三个对比,白霄觉得自己这也太轻了,便从冯伸的塔帽上扯了一圈纱布,把自己的右臂吊了起来,就装挫伤了。
等这四位以英雄豪杰的姿态雄纠纠地回到事务所时,惊了整幢楼的同事都过来打招呼,面对一群认识的不认识的各种追问,白霄苦笑,暗暗自嘲道,早知道摆这样一个造型就能惹来这么好的人缘,当初来时就应该这么吊着来了。
回家真好
出乎白霄等人的意料,林枫再见到她们四个以如此造型落荒而归后,竟没有做出她们原本想像中的怒骂,反而是出奇的平静。
林枫坐在老板桌后的圈椅里,用一双无比阴翳的眼神盯着她们看了又看,那张黑面都要低沉出水来了。
看了将近二十分钟,才在嘴角扯出一丝莫明其妙的笑,看得四个人后背发凉,却越发觉得在桐城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四个人一句话未说硬挺到最后,林枫做出的结果竟只是扣发当月津贴奖金,在家停职反省三天后,交出深刻检查。
出了林枫的总经理办公室后,四个人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陈乾忍不住开口说道:“林总这次的表现很不正常啊,总觉得被她骂一顿都比现在的感觉舒服呢!”
“是啊,有句话怎么说来的,宁愿听鬼哭不愿见鬼笑,林枫这举动确实让人捉摸不透!
冯伸也赞同陈乾的观点,不过,她天生就是个乐天派,随后又说道:“去她娘的,愿意怎么地怎么地吧,躲过一劫是一劫,现在最重要的是回去睡觉。”
“对,对……”大家一致赞同,离开了事务所的楼,一起回了对面的宿舍楼。
白霄不知道别人以这副模样回了家后,会是什么样子,她只知道她才站到家门口,还未敲门,家门就主动开了。
听到里面传来来远的声音,在说:“主夫,家主不是说最快也得三、四天吗?您还跑去开门,别受了凉风……”
可惜来远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已经打开门见到自己的泽吾,一声惊呼震断。
“霄,泽吾就知道是你,泽吾是不会听错你的脚步声的。”
还未等自己拆去右手臂上的纱布,那人便已经急切地扑进自己怀里了。
只得用左手把这可爱的人搂进怀里,正好抬眼看到了端着洗菜盆的来远站在正对着门的小厅里,用十分怪异惊诧的眼神打量着自己夫妻俩个,还讷讷地自语道:“还……还真是啊 ……”
感觉到不对,平时妻主都是用两只手臂搂住自己,偶尔还会打横把自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