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亲朝臣的这些些调动在苏宜尔哈看来不仅仅是整顿吏治朝政,更是康熙在节制太子及成年皇子的势力而动。因着这个猜想,她仿佛记起内大臣索额图就是这一年被宣布为“天下第一罪人”,拘禁宗人府。
很快,第二件令康熙心情极度恶坏的事情发生了。随着裕亲王世子侧福晋孟佳氏的突然病逝,裕亲王福全也随之病倒,并日渐恶化,到了五月已是卧床不起,康熙与之兄弟情深,连连探视。至于是否有如野史上所说“裕亲王称赞八阿哥不务矜夸,聪明能干,品行端正,宜为储君”之类的话,却是半点风声都没听到。
同月,索额图因“议论国事,结党妄行”罪,被康熙拘禁宗人府,不久死于幽所。索额图获罪,和太子同党有关。这时朝政的波动已经影响到了内宅,很多人在不安中等待和猜测着事情的发展……
这是第三件极度影响康熙心情的事件。几件事情几乎是同时发生、发展,相互牵扯,令康熙觉得是有生以来最为心力憔悴、最为煎熬之时。
太子并没有什么事,但势力大损,很是沉寂了一阵,不过谁也不知这种沉寂到底让太子领悟到了什么,也让其他的皇子看到了什么,只是明显的,底下的暗流愈加汹涌起来。康熙已经有所警觉。
到了六月二十六日,裕亲王病卒,享年51岁,谥“宪”。
康熙一下子病倒。这一年的选秀也确定推到了四十三年。
病中的康熙没有放松他对诸皇子的观察。
四阿哥在这段时间,行事低调,没有趁机发展自己的势力,只是办差更为认真仔细,更难得的是他知道康熙因太子索额图及裕亲王的事而心情不好,表面上没说什么,暗中却吩咐李德全更仔细照顾康熙的生活,担心他因这些事影响身体健康……李德全听四阿哥的话,并没有对康熙说什么,但康熙自有自己的消息来源,因此对他更为满意,认为他对父诚孝,对国事,跟他的二哥(裕亲王福全)一样是真正一心为他着想为大清着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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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23、求旨(下) 。。。
对爱新觉罗.胤禛来讲,康熙四十二年绝对是难忘的一年,这一年,他唯一的嫡子弘晖死于风寒。
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
那个孩子,聪慧、孝顺、活泼,他曾寄予极大的希望。
他的死,让他又痛又悔,痛失嫡长子,懊悔在他活着时不曾多关心几分,也导致了他对后来的几个孩更少了几分亲近,一方面是争储形势愈发严峻,康熙交给他的差事越来越有难度,太子的就更别说了,他光应付就觉得头疼。一方面是怕太过亲近,失去时愈发伤心痛苦,还要人前强自忍耐。
从弘晖开始,他的儿子一个一个的出生又一个接一个地逝去。
他有心理准备,也安排了种种措施防预,但仍不敌于命运——这种打击更大。
若非不时接到桂嬷嬷传来的关于苏宜尔哈的一些信息资料,令他确定历史确实有所改变,他几乎要在失去儿子的心痛中怀疑自己重生一次的意义。
不知不觉中,他有点期待着这个女人的到来。四阿哥想着这段时间有关于她的一些事情况——
在裕亲王世子福晋孟佳氏病逝时,庶福晋钮祜禄氏成为钮祜禄两府热门人物,是她直接劝告庶姐谨言慎行,就算此时的敏芸在裕亲王府再得意,也没有扶庶为嫡的可能,亲戚太过热络张扬只会让以后指进来的嫡福晋心存膈应;
在康熙因山东湖南及削索额图势力而调任朝中乃至地方官员时也是她隐晦点醒凌柱不要冒然走动;
而在四月老太太寿辰,她又提议此次并非老太太大寿,不如请自家亲戚吃顿团圆饭,乐呵乐呵,温馨又亲热,也不刺人眼球——老太太是个明理又睿智的,京城人心浮动的背后代表着什么她又怎能没嗅到,苏宜尔哈的提议正合她心意。
而她亲自下厨做的菜肴,吃得老太太、凌柱章佳氏及庶兄庶姐走都走不动,姨娘亲戚虽不是她亲自动的手却是用的一样的材料指导厨房上的人做的,也是人皆赞叹。
钮祜禄府的大小主子并参加亲戚也都送上自己精心的礼物。
寿宴办的不大,却果然温馨充满欢笑。
……
这是一个聪明、明智、与人为善的孝顺女孩,有春风化雨的能力,偏性子又有些疏淡。四阿哥一看到资料上写着她庶姐安敏对她的挑衅无礼往往被她无视,嬷嬷问她“为何不回击”她回答“一条狗朝你吠几声难道也要吠几声回去?”就笑,心想,她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人,不过是不痛不痒懒怠回应罢了,只消息传到章佳氏和凌柱耳朵里难道还有她那庶姐的好果子吃?!
要知道,她和章佳氏现在在钮祜禄府的地位之所以愈渐稳固,除了章佳氏的贤惠能干,她的“宽和温厚、明理有仪”也功不可没。
这是一个与上一世完全不同的钮祜禄氏,他越来越清楚地认识到。她的聪慧她的低调和守份有时让他有种错觉:她是不是跟他一样,对未来有着某种预知?!
但她明显与前世的钮祜禄氏不同……如果她跟他有类似的情况,那么她又是谁?还是,她有着更为奇异的来历?
他忆起在她额间见到的那朵青莲,心神有些恍惚,那一刻的她,一身的清华,脱俗高雅,不在凡尘。
他有点遇到同类的期待,又想到了初见那时的那抹愕然,心想,不如成全她前世数十年如一日的恭顺还有今生那难以言喻的心动罢。
于是,有了求旨的那番话。
他的话,很大一部分是真心的。
对于女人和男女间的情爱,他不是个容易动心的,对他的女人,只要她们守规矩他对她们并不苛求。在前世,他一生绝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事业上,对于嫡妻,他敬爱、尊重、信任,她陪着他走过大半生的时光,有过快乐有过痛苦也有平淡,无论他有多少女人,无论她的家世、子女、容貌的变迁,他都始终如一地给予她嫡妻的尊重和应有的尊严。尽管随着他登极粘杆处发展得越来越完善,他也知道了她与李氏、年氏、宋氏……她们之间动的一些手段,他有过失望,但这种失望与他对李氏、年氏的失望相比与他对她数十年相伴的感情相比,不足论。
女人,在他看来,就没有永远不变的。
他对她们有过动心喜爱的时候,像李氏、年氏、武氏……可惜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永远喜欢下去。
前世钮祜禄氏倒是始终如一的恭顺,纵有些手段也上不了什么台面,她和弘历能平安生存多靠他和乌喇那拉氏的维护。但他也只是对她的态度满意,对她生下弘历得皇阿玛的喜欢而满意,对她这个人本身并没有太大的喜欢,也谈不上多宠幸。
不是说他对如今活生生摆在眼前的女人不珍惜,只是经过了一生,他看着她们就会想到前世的她们如何如何,曾有的感情也早已变了质寻不回最初。
他的心也比久远的以前更为冷硬冷静及优容,因为一切在握。
只有那个苏宜尔哈,与记忆中不同,大大的不同,他对这种不同很感兴趣。或许是平日政事游刃有余,对大势亦成竹在胸,今世的他想更完美地打造大清江山的同时,他也想对自己好点,至少不要再如上一世那般累死十三累死自己……
“爷,陈福回来了。”苏培盛进来打断了他的沉思。
“叫他进来。”
“嗻。”苏培盛退了出去,不一会儿,一位二十多岁面白无须眼睛精湛敏锐的男子微躬着身子进来,“见过爷,东西已经买到。”声音有别于一般男子的柔和,竟也是一位太监。
“呈上来我看看。”
“是。”陈福拍了拍手,立即有两位小太监端着盘子进来,盘子上面摆放着几样新鲜的水果,有草莓、桃子、西瓜。
这才到六月,已经有桃子跟西瓜了?他挑了下眉,道:“端过来,我尝尝。”
若非调查的时候知道她喜爱种植,又在去岁时吃过她打理过的庄子出产的蔬菜水果觉着确实比一般的好些,加上这次桂嬷嬷传来的信息里大有夸赞他才特意吩咐手下隐藏身份前去购买。
西瓜是切好的,他拿起一块,颜色鲜红,水泽润光,看起来也沙绵可口的样子……轻咬了一口,果然清甜多汁,胃液快速蠕动着,缓缓吞咽喉咙里的西瓜,四阿哥甚至产生了一种美妙的感觉,这种感觉是每年一进入夏天便很少有的清爽舒畅和满足。
快速将西瓜吃完,感觉从未吃过如此甜爽的西瓜,四阿哥问:“买了多少?”
陈福小心地回答:“奴才吩咐了下人分别去买的,估计……买回了八成。”
“嗯。”四阿哥点了下头,“找个机灵的关注一下房山的那个庄子,有什么出产的物品运出来卖就尽量买下。”
“是。”
整个下午,他又吃了一个桃子,几颗草莓。
桃子脆甜,草莓酸甜多汁,都有一股子水果的清香。
做为皇子,他吃过不少进上的水果,各地方都有,味道也都还不错,只没有今日端来的这般吃起来新鲜甜美得让人感觉很……幸福。
走出东院小书房时盘子里还剩不少的水果,四阿哥对苏培盛和陈福道:“余下的水果赏你们几个了……对了,将这次的水果挑些出来,爷要进给皇阿玛。”
“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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