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
找到密诏么?
龚青岚也轻笑,她也很高兴,事情办妥了,便是可以回燕北。“我打算后日回燕北。”
凤鸣心里不是滋味,想到齐景枫来了京都,他是留不住多久。但是也要在这一两日,隔绝他们相见。
“好,那一同喝杯践行酒。”凤鸣知晓齐景枫会找回国师府,带着龚青岚去了酒楼。
而破阵出来的齐景枫,左右找不到人,便知被凤鸣带走了。
径自出了地下室,看着墙壁上的画像,知晓她是为了这幅画,落入陷阱。手一挥,挂着画像的绳索断裂,画卷飘落在齐景枫的手中。仔细拂去灰尘,卷起卷轴,随身带走。
骑着马,朝国师府而去。
到了国师府,齐景枫恰好遇上从外回来的吕宝儿。
吕宝儿一见到姑爷,脸上灿烂的一笑,殷切的喊道:“大少爷,您是来找大少奶奶么?”终于压制不住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的思念,赶来京都了啊!
幸而大少奶奶意志坚定,不曾被凤鸣给迷惑住。
可,这日久见人心。大少奶奶虽然心中有大少爷,难保凤鸣那坏心的动什么手脚,当真离间了去,那便是得不偿失了!
幸而,大少爷英明威武,知晓把大少奶奶这小绵羊放在狼嘴边,不安全。否则,何时被叼走了都不自知。
“嗯。”齐景枫颔首,将画卷递给了吕宝儿。
吕宝儿瞄了两眼,便知这是给大少奶奶的,将齐景枫给引进府,却在这时,长福急匆匆的策马本来,马匹尚不曾停稳妥,长福却是满面急色的翻身下马:“大少爷,燕北,加急!”
齐景枫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打开信,看着寥寥数语,面色却格外的阴冷。
——安世子殒,速归——
吕宝儿也揣测出不是好事儿,心里担忧,这大少爷方才寻来,不会又要走了吧?
可要命的是,大少奶奶不在府中啊!
这不是白跑了一趟?
想到此,吕宝儿不禁对齐景枫动了恻隐之心。燕北离京都,坐船是要五六日,骑快马,最少也要三四日。这大少爷风尘仆仆的来,转眼又要回去,都不曾见到思之若狂的人儿,心里可想而知,是怎样的郁闷!
不禁心生安慰的说道:“大少爷,您这是要回去了么?”
齐景枫垂眸,一言不发。
果然是郁粹了,吕宝儿讪讪的笑道:“不知道大少爷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做距离产生美?亦不知道大少爷你懂不懂相见不如怀念的含义?若是大少爷想以后与大少奶奶的相处过程中不再处于被动,那就听宝儿一句劝,就此回去,宝儿可保证,不出三日,大少奶奶必将回程,且结果亦会让大少爷满意。”
闻言,齐景枫幽深的目光,定定的看了她一眼,明明云淡风轻,却让吕宝儿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仿佛,看着叛徒一样。
吕宝儿苦不堪言,这不是为了安慰安慰您老受到打击,空欢喜一场的失落感么?
“那个,大少爷若是不赶时间,那就进来歇一会。”吕宝儿连忙表忠心,侧开身,恭敬却不谦卑,笔挺的立在门口。
齐景枫心里琢磨着吕宝儿的话,觉得有些道理,脚步却是踏进了国师府。
“大少奶奶还没有回府。”吕宝儿询问了当值的丫鬟,给齐景枫斟茶。
吕宝儿见齐景枫淡淡的睨她一眼,立即站直了身子,笑道:“大少奶奶这些日子一切安好,就是晚间油灯点到天亮。”偷偷的打量齐景枫的神色,见他目光微变,心里有些满意,继续说道:“大少奶奶眼底的青影,仿佛是上了水粉一般深重,这走路一飘一飘的,一股风都能吹跑了去,哎哟,那个看着真揪心。”
齐景枫手一顿,收紧了握着茶杯的手,控制住心底的情绪。“不是都安好?”
吕宝儿干笑道:“这不是府中一律用品齐全,没有亏待了大少奶奶。可是大少奶奶这日子好过,心里不好受啊。这心一旦不好了,也就拖累了身。比如,方才那后遗症就出来了。夜间失眠,食欲不振,这还能好到哪里去?”
齐景枫眼底闪过一抹疼惜,静静的坐在前厅等候,半晌都不曾等来。那边长福也是急的团团转,催促道:“大少爷,我们要快些启程了,这都三更天快亮了。”
齐景枫放下茶杯,从袖中掏出一封信,递给打盹的吕宝儿:“将这封信,递给大少奶奶。”
吕宝儿一个激灵,瞌睡虫跑了一半,连忙接过信,百般保证:“绝对亲自交到大少奶奶手中。”
齐景枫走出国师府,驻足在门口,深深的看了一眼,带着遗憾,便翻身上马离开。
齐景枫消失在街尾,一辆乌蓬马车从相反的方向驶来,停在了国师府门口。
龚青岚下了马车,看着紧跟着下来的凤鸣,似笑非笑的说道:“没有糟心事了吧?”
凤鸣脸颊微醺而酡红,桃花眼中水雾涟漪,缓缓的摇头。糟心的人走了,自然就不会糟心了。
龚青岚收回视线,转身进了宅子,径自去了屋子。
凤鸣今夜太过古怪,明明没有事儿,却寻着借口拖住她在酒楼,太过反常。糟心?他这样的人可能么?
吕宝儿倒在榻上,昏昏欲睡,听到响动声,立即睁开眼,迷糊的说道:“大少爷,大少奶奶来了。”
龚青岚一愣,看着睡眼朦胧的吕宝儿,轻弹了她的额头道:“睡糊涂了?”
吕宝儿见是龚青岚,立即清醒了过来:“大少奶奶,方才大少爷来了,等了大约有几个时辰。收到一封急件,便匆匆的赶回燕北。这不,刚刚才走。”
龚青岚怔愣的回不过神来,惊喜来的太突然,转瞬却是兜头一桶冰水,心里浓浓的失落感。
“刚走么?”龚青岚回过神来,终于明白了凤鸣为何百般阻扰她回府,可拦住了这一回,她便此生不与齐景枫在一起么?
太过可笑。
吕宝儿看着大少奶奶眼底的失落,却也忍不住替齐景枫说话:“是啊,大少爷从燕北回来,为了见您一面,被长福催了好机会,没有时间再等下去,才走的。这一来一回,就要七八日,大少爷的身子,如何受得住?”转身,将画卷和一封信递给龚青岚:“这是大少爷留下来,给您的。”
龚青岚接过画卷,打开,里面的画像赫然是她在献亲王府书房看到的画卷。他给拿来了,是否那时候,不是她的幻觉?
而是他真切的就在身旁?
她掉落陷阱,是他出手相救么?为何她却见不到她?心思转念间,猛然想到,肯定又是凤鸣动的手脚,脸色不禁沉了几分。
拆开手中的信,倒出来,掌心是一朵娇艳盛开的花与一片当归。
花开,当归。
龚青岚眼眶湿润,心里刻意压制的情感决堤而出,泛滥千里。
“宝儿,收拾箱笼,我们即刻回燕北。”龚青岚声音有些微的颤抖,紧紧的握着花瓣当归,逼回了眼眶的晶莹。
抬眼,便看到凤鸣一袭火红的锦袍,立在门边,目光晦涩的看着她。
拢在袖中的手指根根收紧,原来有些事情,真的不管你多么费尽心思的阻扰,也是徒劳。
他今日的所作所为,可以说是垂死的挣扎么?
你看,不过是一个转身,她便是千变万化。
“连几个时辰都是等不及了么?”凤鸣话里透着浓浓的讥诮讽刺,却又有些凄凉。
龚青岚冷冷的看着他,不知该说什么好,心里是怨怪他百般阻扰自己与齐景枫相遇,可见到他这模样,心里一阵无奈。
“凤鸣,有些事情,错过便是错过,不管做什么,都是徒劳。我不喜欢你,给我的生活造成困扰。”龚青岚知道这话说的有些重,可她不能让他横插在她与齐景枫之间,造成误会与隔阂。“若你是祝福我与齐景枫,那么我们便是好朋友。若你怀有不好的心思,我们日后莫要相见罢!”
凤鸣浑身一震,脸色蓦然苍白,心里仿佛被无数条锋利的细线,割成碎片,痛的那样的深刻,那样的……难以承受。
她这是要此后再不与他相见了?
眼底闪过一抹伤痛,隐隐的,似乎察觉到对她的心思。低低的一笑,转身道:“如你所愿。”
身影一闪,便消失在了夜幕中。
龚青岚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想要看清楚。即使知道他难受,又能怎样?
吕宝儿收拾好了箱笼,摆放在前厅。奴仆将东西搬上了马车,龚青岚看了一眼住了将近一个月的府邸,转身上了马车。
躺在马车上,龚青岚抚摸着手腕上的红豆,希翼着能追上他的脚程。
忽而,马车帘子被掀开,一袭红衣的凤鸣坐在了龚青岚的身边。浑身带着露水的湿意,清清冷冷,并不看龚青岚一眼。
龚青岚微微叹息,随他去了。
马车缓缓的停在了码头上,龚青岚看着前方,对身侧的凤鸣说道:“你保重。”
话落,龚青岚掀开车帘,弯身出来,盈盈目光落在不远处那一抹白影上,再也挪不开视线。
烟雨朦胧,青砖铺就的拱桥上,他月白如云的锦袍迆地,清冷高洁的气质宛如浮冰碎雪。眉目雅致温润,唇畔凝着一抹清幽的浅笑,散发出夺目的光华。
龚青岚就这样呆呆的看着他,眼底似有温热溢出,蒙上一层薄纱。依旧能清晰的看到,他单薄的身子,清减了不少,却愈发清隽俊秀。
脚尖一转,撞开了从马车里出来的凤鸣。提着裙摆,飞快的踏下木梯,朝他的地方奔去。
这一刻,抛却了所有的理智,心里浓烈的思念,如炙热的岩浆,在心里沸腾,似要冲破岩层,汹涌的喷薄而出。
他就这样,毫无预期的出现在她的眼前,惊喜交加。手中紧紧的攥着他每日一粒红豆串成的手链,再也不用孤身躺在枕畔,将红豆悟在胸前,感受着他就在身边,心与心连接在一起跳动。
耳边风声呼啸,如水人流,鼎沸人声,渐渐远去。周遭的一切,仿佛也远去消失,隔离开来。她的眼底,只存了他那抹飘逸出尘的身影。
每一步,都似踏在心尖上,抑制不住的悸动。
在他数丈远,龚青岚猛然停住了脚步,胸口微喘,伸出去的脚,缓缓的收回,脚下生根一般,如何也迈不开步伐。
心底明明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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