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身后这几个不过是仗着莫紫涵,作威作福的奴才,哪能斗得过习武的陆姗?不过几下子,全都撂倒在地。
莫紫涵看着在地上打滚,痛苦呻吟的婆子,眼底有着惊惶之色,后退了几步,嘴硬的说道:“你们给我等着,我一定要叫将军为我做主,将你贱妇……唔……唔唔。”陆姗将一只茶杯砸入了莫紫涵一张一合的嘴巴里。
牙根酸痛,血腥味在嘴里蔓延。双手将茶杯拿出来,两端的嘴角被撑破,牙齿也断裂了两颗。
龚青岚目光森寒,她的母亲就是被这个女人折磨成这模样?
“你们……你们……”莫紫涵捂着嘴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话,转身要走,看到阔步走来的沈长宏,泪水滚落,匆匆的跑出屋子,站在沈长宏跟前,比划着说什么话,随即满目憎恨的指着龚青岚,说了几句话。
沈长宏面色一沉,铁青着脸,大步走进屋子。见状,莫紫涵紧跟着进来。添油加醋的说道:“将军,这么冷的天,外边又起风。我叫夫人不用将书搬出来晒,会被风刮走,她偏不听信。命人全都搬出来,如今起风将书籍全都吹刮进池塘。我过来不过是让她想办法,如何补救。”随即指着龚青岚说道:“她二话不说,便让身后的婢女打我,那茶杯塞进我嘴里,将我的嘴给割破,撞裂了几颗牙。将军,您要给我做主。”微微仰着脸,露出那五个指印。
沈长宏面色铁青,看着龚青岚说道:“你们都是做什么吃的?一大屋子人,连个人都伺候不周全?小姐有孕在身,你们竟是奉茶?”
一屋子的丫鬟浑身颤抖的跪在屋子里,大气不敢出。
莫紫涵傻眼了,什么小姐?不是该给她出气,怒骂小贱人么?
“将军……”
“书掉池塘,你命人捞起来便是。若这点小事都要劳烦夫人,将掌家的权利交出来!”沈长宏一肚子的怒火,原先见着秦姚日益憔悴,询问她,便是搪塞自个水土不服所致。
也亏得他竟是信了!
“陆姗,你去替我母亲捞出来。从府中换几个会识字的,替我母亲将损毁的抄录好。”龚青岚睨了眼哭着随时要昏过去的莫紫涵,笑道:“母亲,借住在旁人府上,总归是讨嫌。如今我们在京中,便搬去随我们住。”说罢,便起身,看着端着汤盅来的丫鬟,浅笑道:“这汤还是给这位小姐喝的好,进了我们的肚子,也和几文钱买的冬瓜汤一样,浪费了。”
沈长宏是一个粗人,没有寻常的人心细。可也不是愚蠢之人,早已听出龚青岚话中的意思。
“往日念在府中只有你一个女眷,便将掌家权给你。如今,府中有了女主人,你便莫要操心。”沈长宏双手捏成拳头,他不在府中,她竟是这般刁难姚儿。吩咐人去打听,事情的来龙去脉,随即愧疚的看着秦姚说道:“委屈你,没有名份跟着我。”
秦姚默然,捧着茶杯吃茶。她心里还没有做好准备,跟随着沈长宏进京,周边便有不少流言蜚语。她若下嫁给沈长宏,免不得要露面交际。
记起莫紫涵对她的指责,闭了闭眼,她确实配不上沈长宏。
“不是什么大事,你不用自责。”秦姚淡淡的说了一声,放下茶杯,起身进内室,拿出一匹蚕丝绢帛,塞给陆姗道:“岚儿,用这个给宝宝做里衣,柔软不伤皮肤。”
沈长宏眸子一暗,她还是不愿。
龚青岚将沈长宏的神色尽收眼底,轻轻叹了口气,他为人是极好,可府中留着这么一个女人。
“岚儿,你住下几日,陪你母亲。”沈长宏忽而开口道。
龚青岚住下来于理不合,可看着母亲憔悴不堪,心里怒意难平。看着地上的女人,眼底迸发出愤怒的火焰,便知她不会善罢甘休。母亲又是不愿离开,叹道:“我便住两日,给母亲开解一二。”
沈长宏感激的看了龚青岚一眼。这时,管家匆匆进来,斜睨了眼莫紫涵,一五一十的说道:“莫小姐今儿晨便唤夫人将书籍搬出晒,将院子里的丫环婆子全都撤走,留下夫人看守书籍。燕王世子与燕王世子妃过府时,夫人便抽身回来。莫小姐命人将一半书籍扔下池塘,借此发作,让夫人抄录完才许吃饭睡觉。”后面的事儿,在座的便都知晓。
龚青岚听了,肚子里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冷笑道:“将军,我插手,你可有意见?”
沈长宏知晓秦姚在龚青岚心中的重要性,秦姚亦是他的逆鳞,这段时日军营繁忙,便是疏忽了去,心里一阵内疚,顺势说道:“随你处置。”
“将军!”莫紫涵难以置信的惊呼道:“你答应我父亲,好好照应我,如今怎得出尔反尔了?”
“你若有异议,我可以送你去见你父亲。”沈长宏冷漠的说道,随即,唤着齐景枫,一道去了书房。
龚青岚满意沈长宏的作为,笑吟吟的看着莫紫涵,见她惊恐的后退,脸上的笑容渐深。眼底却是蕴藏着冻人的冷意:“既然是你将书籍扔在水池,那便由你来抄录。莫小姐勤俭持家,我也不好破了例。错一个字,浪费一张宣纸,便罚十戒尺。陆姗,你去监督了她。”
“不!我不会让你如愿!”莫紫涵起身就要走,她不信将军真的会惩罚她。
“你踏出这个屋子一步,将军便会将你送回你父亲身边。”龚青岚也不阻拦,漫不经心的说道。
莫紫涵面色惨白,乖觉的坐在太阳下抄录。
这一抄便抄到了晚上,眼睛被强光刺激,昏暗里,眼睛便如瞎了一般,入目皆黑。
“给我点一盏油灯。”莫紫涵吩咐着身旁的丫鬟,眼睛刺痛的有些睁不开。揉了揉眼睛,字体便错乱了,许多重影。
“莫小姐勤俭持家,世子妃让你坐在庭院里继续抄录。”陆姗冷冰冰的说道。
“黑灯瞎火,本小姐如何抄录?”莫紫涵甩着麻木地仿佛不是她的手臂,怨恨的瞪着陆姗。
“今儿月亮很圆,世子妃能在月下看书,莫小姐自然也可以。”陆姗不冷不热的说道。
莫紫涵被折磨得要疯了,就着强光在太阳底下抄了大半日,如今要就着月光抄一夜,她的眼睛会瞎!
愤恨的咬牙,龚青岚那贱人,到了晚间,便是挑拣字体最小的给她。眼睛几乎要贴在纸上,才能看清楚是何字。又不能写错一笔,即使晕染了一滴墨汁,便赏了她十下戒尺,左手如今肿的高高的。愈发的小心,可肚子却饿得厉害,两眼阵阵的发黑。眨眼间,便写错了一笔。陆姗拿着戒尺,不由分说的掌手。
“啊——”莫紫涵几乎要痛晕过去,手心原本就是肿的,轻轻触碰一下,便疼的厉害。她一下重过一下,痛得她心口都在抽痛。
这时,一个丫鬟提着食盒,一个婆子搬着小几过来,将精致的菜色摆放在桌子上。莫紫涵眼底迸发出亮光,她就知将军舍不得罚她。
“陆姑娘,这是世子妃吩咐给您送来的。”丫鬟摆弄好,便快速的离开。
陆姗吃饭本就不是斯文的人,她往日里吃饭,便是风卷云残。今儿个也是如此,看的莫紫涵直咽口水,格外的想吃。
“啪!”陆姗撂下碗筷,抄着劫持,冷着脸抽了十戒尺。
龚青岚站在不远处,听着莫紫涵高昂的惨叫声,抚摸着肚子,对秦姚说道:“母亲,有时候不是忍了,便风平浪静。有些人,你强势了,她便弱了。她之所以敢如此的嚣张,完全是你将她惯养的。不信,你狠厉几次,瞧瞧她还敢不敢如此。”
秦姚涩涩的一笑,她没有在这里找到家的踏实感,莫紫涵的话,如魔音一般在心底不断的重复回荡。
她早已是残花败柳,嫁过人,生过子。将军大好的前程,世族贵女任他挑选。她凭什么霸占了将军夫人的位置?
她没有良好的家世,没有清白的身子,又如何有底气教训人?
这府中见到她的人,都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听见了又能如何?她们说的是实情!
“将军已经够累了,我不想给他添乱。”秦姚明白龚青岚的道理,看着她担忧的神情,耳畔回荡着莫紫涵的惨叫声,飘忽不定的心,似乎坚定了下来:“我会尝试着去做。”
“你这样才是给将军添乱,你若能替他操持好内宅,才是分忧了。”龚青岚说罢,打着呵欠走了。她只能提点到这里,其余的都要看她母亲如何抉择了。
到了天明,龚青岚便辞去了。
回到府中,在门口停着一辆马车。龚青岚掀帘,搭在红玉手臂上,下了马车。
另一辆马车内的人,见到龚青岚下车,也掀帘而出,正是齐府的齐浅裳与齐浅婉。
龚青岚见到她们一愣,视线落在齐浅婉身上,她已经梳着妇人发髻,俨然已经嫁人。而齐浅裳,已经是做少女的打扮。脸色惨白,眼睛即使修饰了一下,依旧红肿如核桃。
“进来吧。”龚青岚邀了二人入府,齐景枫见有女眷,去了书房。
齐浅婉见到龚青岚,有些尴尬。大约嫁人,性子有所收敛。搅着帕子说道:“嫂嫂,婉儿一直没来得及给你诚心赔礼道歉,你便回了燕北。如今,再次来京都,这心里难安,便央着大姐一同来了。”
“莫要客气,你后面也帮了我。”龚青岚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后面若是没有齐浅婉牵桥搭线,怕是没那么快了了。“你成婚,怎得没有消息送去燕北?”
闻言,齐浅婉脸色有些不好,勉强的笑道:“我夫君突然得了疾病,病势汹涌,便提前成亲。”补充道:“许多亲友都没有通知。”
最后一句话,是怕龚青岚介怀才说的。
龚青岚颔首,目光温和的看着齐浅裳,她是喜爱齐浅裳的,曾经也帮过她。可,终究是有缘无份罢了!
“你是一品大臣的嫡长孙,他是钦点的驸马,没有公主的允许,是不能纳妾。你们两个断然是没有可能,趁早脱身罢。”龚青岚突然发觉自己很残忍,但是没有将长脓的伤口撕开,清除脓包,伤口便这辈子都伴随着她,不会彻底的痊愈。
齐浅裳止住的泪水,滚落了下来,哽咽的说道:“我见你的一面开始,便知他心中有你。当时知晓你是我嫂嫂,我心里很高兴,愿以为自己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