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青岚笑了笑,也感叹圈子够小,绕了一圈,终究还是再次相遇了。
“你幸福么?”沐水嫣忽而看着龚青岚的肚子,方才她的婆母说龚青岚腹中有了孩子。脸上的神色有些怪异,摸着肚子说道:“你也不必防着我,我想给肚子里的孩子积德。”
龚青岚失笑,并没有说话。
沐水嫣见此,冷哼一声:“惠贞皇后便是没有积阴德,产下一双怪物,生生将自己给吓死。呵呵!你可要当心哦。”嘴角上扬,目光有些古怪的说道:“日后见着,你权当不认识我。”说罢,转身就离开了。
龚青岚面色一变,沐水嫣竟是诅咒她的孩子。看着她的背影,眸子里闪过一道暗芒。寻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闭上眼休憩。
陆姗与长眉在暗中护着。
突然,花架后面,传来了一阵争执声,龚青岚微微转醒,听到女子的声音,是齐浅裳的。方一坐直身子,听到男子说道:“裳儿,本王这些日子寻你好苦,你怎得不愿见本王?”
睿王?
龚青岚来不及深想,便听到睿王继续说道:“裳儿,你看这是我小舅给的玩赏,这可是极为稀罕的东西。是从西域王室里出来的,若不是如今的西域太子曾经是本王小舅的奴才,也是拿不到的。”
宫陌钥?
龚青岚心神一动,做了个手势,示意长眉、陆姗不要轻举妄动。
“睿王,小女子并不曾出阁,你莫要三番两次的来寻,损坏我的清誉。”齐浅裳面色清冷,看都不看一眼睿王手中的物件。
睿王连忙拉着齐浅裳的手臂,不许她走:“裳儿,你听本王说,那个凤鸣有什么好?他如今是本王的妹夫,你与他断然是没有指望了。为何不能跟了本王?你不是极喜欢西域的风情么?待他们的王上驾崩了,太子继位,西域便是大越国的附属小国。到时候本王让父皇将西域划为本王的封地,本王拿它来做聘礼求娶你,可好?”
齐浅裳冷笑:“睿王,你怎知太子继位,西域便是大越国的附属小国了?”
睿王不以为然的说道:“这有什么?那个太子事事听本王小舅的命令,让他拱手相让,他焉能拒绝?倘若不识好歹,大越的铁蹄便横踏了西域。”
龚青岚嗤之以鼻,但凡没有能耐的人,便喜欢在自个喜欢的女人面前吹捧。想到皇后那样精明的人,生下这样一个儿子,不禁摇头。
不过……宫陌钥听薄黎希的话么?
想到此,便听见睿王怒吼声:“齐浅裳,你别不识好歹!”说罢,拖攥着齐浅裳朝僻静的小径走去。
“啊——放开我,你快放开我。”齐浅裳拳打脚踢的挣扎。
龚青岚面色一愣:“陆姗。”
陆姗立即闪身出去,将齐浅裳从睿王的手中抢了回来。龚青岚施施然的走出去,冷声道:“睿王如今愈发出息,欺凌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倘若皇后知晓,不知会如何。”
睿王见到是龚青岚坏了他的好事,怒火滔天,心底升腾着浓浓的仇恨的火焰。母后说皇妹给德妃害死,可他却清楚的知晓是眼前这个女人下的毒手。
“本王定要瞧你能得意到几时。”睿王一甩衣袖,便转身怒气冲冲的离开。
齐浅裳眼圈发红,双手揪着自己的衣襟:“嫂嫂……”
“陆姗,带着小姐进去休憩,压压惊。”龚青岚思绪依旧停留在睿王方才的那句话上,看着地上掉落的七彩琉璃石,上面刻着突厥文。眼底闪过深思,陷害齐景枫的事情,薄黎希可有插手?
但是他与凤鸣是极好的盟友,为何要铲除了凤鸣的心腹?这俨然是撕破脸的举动!
“长眉,你去调查。”龚青岚心中有事儿,便坐立难安。好不容易挨到了散宴,与韩老夫人说了一会子话,赏了她一副头面,叮咛她时常走动,便将她送出府外。
齐景枫已经在马车上候着,喝了一些酒,玉白的面颊酡红,似云蒸霞蔚。一双眸子漆黑而明亮,炯炯有神的望着她。
“你怎得先出来了?”龚青岚一上马车,便被他抱入怀中。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间,龚青岚伸手擦了擦。回头,看着他眼底的兴致,惊呼:“你醉了!”
齐景枫抱着她躺在马车上,轻啃着她的嘴角,似乎想到嘴里有酒味,将脸埋在她身上磨蹭。修长的手指在她身上来回描绘勾勒,龚青岚身子轻颤,咬着唇嘤咛道:“别,孩子。”齐景枫手中动作一顿,叹息了一声,摸上她的腹部,闭上眼,睡觉!
龚青岚呼吸有些絮乱,想问他发生了何事。又怕她一动,重温方才的事。也闭上了眼睛,睡在他的怀中。
迷迷糊糊间,听见他说道:“沐水嫣寻上了我,她说她腹中的孩子,是二弟的。”
龚青岚一怔,瞬间清醒了过来:“你说什么?”
“她说咱们齐家欠她的……”齐景枫话不曾说完,便被龚青岚捂住了嘴:“咱们是安家。”
齐景枫一愣,忽而低笑出声,在她红而莹润的唇上轻啄一口:“安家。”
龚青岚心中却没有这么轻松,思索着沐水嫣为何要刻意找上齐景枫说这件事儿?既然是齐少恒的孩子,她为何要生下来?她失贞,有孕。盛家又为何要娶她?一个接一个的疑问,接踵而来。
龚青岚只感觉有一张大网,慢慢的编织,朝他们覆盖而来。
——
凤鸣自新婚夜后,便一直将自个关在龚青岚住过的屋子,一步不曾踏出。
安平公主穿着一袭桃红色碧霞罗衣,头上绾着如意发髻,左右两边,斜插着三支金簪,温文端庄。身后跟着四个丫鬟,每人手中端着膳食、洗漱用品。
叩叩
安平公主亲自敲着门扉,许久没有人开门。轻轻的推开门进去,目光扫过四周,落在躺在榻上沉睡的男子。抿着的嘴角微微上扬,做着收拾,让旁边的丫鬟唤凤鸣起身。
“驸马、驸马,今日要进宫。”丫鬟跪立在软榻边上,清脆的唤道。
凤鸣微微睁开眼,窗外照耀进来的白光,刺得他眼睛微痛,并没有闭上眼睛适应光线,而是睁开了眼,看向了窗外。眼睛里的痛楚消散,微微勾唇,没有什么痛苦是永恒。如这强烈的光束,刺痛双目,迎接而上,他便能适应而不痛。
犹如心口的伤疤,痛着痛着,便习惯了。
安平公主见他起身,福身行了一礼,伺候他洗漱更衣。
凤鸣摆了摆手,让身旁的长随伺候更衣。洗漱好,对安平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她坐下。
目光深沉的望着安平,她目光清澈如水,一眼便能望见了底。清丽的面容,并没有多出色,却因脸上那淡淡的笑容,平添了一抹亮色。
拿着纸笔,写着一句:“日后莫要伺候我,身旁都有丫鬟奴才。”顿了顿,凤鸣加了一句:“府中庶务一直是庞叔打理,你便不用操心,有事寻他便是。”
安平看着几句话,脸上的笑容不变,温婉恬静,写下一手娟秀的楷体:“凌儿身体不便打理庶务,多谢夫君好意。”丝毫没有新婚被冷落的幽怨。
“这是皇上赐婚,你若日后有中意的人。我便给你玉如意,你另寻夫家。”凤鸣将纸递给安平。
安平看着上面的内容,面色微微发白,拿着纸的双手,微微发颤。提着笔,似乎在极力压制心底的某种情绪,写出来的字歪斜:“好女不嫁二夫,安平这辈子为夫君是从。”
凤鸣淡淡的扫了一眼,目光微沉,推开笔墨纸砚,起身朝外走。安平立即紧随着起来,尾随着凤鸣离开。
“驸马,公主问您何时进宫。”安平身边的乳母,急急的询问。
凤鸣步伐一顿,回头说道:“皇上免了请安,不用进宫,你若无趣的紧,便出府走动,看可有用得上的物件。”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
乳母面色一变,做着手势给安平。
安平半垂着眼睫,缄默不语。
乳母心疼的边说边打着手势:“公主,驸马太过份了。下回进宫,断然要与皇上说说。新婚夜便冷落了您,如今回宫的日子里,他更是撇下您出府。”
安平怔怔的看着那一抹红走出视线,捂着耳朵,挥了挥手,转身回了院落。
凤鸣进了酒楼,薄黎希已经在里面等候了多时,见他进来,戏谑道:“温香软玉在怀,三番四次的请你,适才赴约。”
凤鸣懒得理他,自斟自饮,道:“你这次从燕北回来,便留在京都罢!宫陌钥是你的人,你纵容他对付齐景枫,意欲为何?”目光锐利,杨将军是他的心腹,如今关在大牢,稍有不慎,便是要折损了。
“我与他不过是互利互惠,他的能耐你不会不知,我又岂能约束得了他?”薄黎希邪魅的勾唇一笑,看着憔悴不少的凤鸣,微微摇头:“你何苦将自己折腾成这模样?那女人就是没心没肺,就算你将心挖出来,剁碎了揉成馅,包着饺子给她送去。她断然面不改色的吃下去,还要评点肉质太糙,口感太差。”
“这件事情,你没有半点私心?”凤鸣冷笑着盯着薄黎希,缓缓的说道:“你当真以为她不知?”齐景枫死了,就能得到她么?凤鸣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若当真如此,也就轮不到薄黎希动手!
薄黎希深幽的眸子里,有一丝变幻。不以为意的说道:“我什么都没有做,她又能怎得对我?”
“你这次逾越了,若有下次,咱们便没有相聚的必要。”凤鸣淡淡的笑开了。
薄黎希心里没底了,他究竟知道了一些什么?“她有对你说什么?”见凤鸣没有说话,靠在椅背上说道:“我也没有料到,会牵扯到杨建伟身上。”
呵!承认了?
凤鸣目光晦涩的落在紧闭的门扉上,果然,下一刻,便被推开,一抹裙裾摇曳着进来。
“她说要你拿出西域在大越暗桩地图。”龚青岚推门而入,薄黎希听到她的声音,面色微变,转瞬便是阴邪的笑道:“你这女人怎得神出鬼没了?”
凤鸣见到龚青岚,眸光微闪,垂着眸子,敛去了眼底复杂的神色。
“你若交出来,这件事情我便既往不咎,否则,别怪我拿你顶数。”龚青岚早早的在心底记下了薄黎希的这一笔账,他与宫陌钥交往甚密,不可能不知宫陌钥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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