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之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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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鸟之瘾-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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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寤生道了一声谢,披上裘衣出了暖阁去。

  中午在内右门附近遇见了十七,忙唤住那小屁孩问他有没有看见他四哥。

  十七嘟了嘟嘴:“四哥今儿下了朝就回去了。我问了四哥,他的伤已经不疼了。你别担心……”然后又别开脸嘟噜了一句,“眼里就只有四哥……”

  寤生觉得好笑:“你怎么不想想你四哥是为什么受伤?”

  十七立刻红了眼圈,瘪瘪嘴,努力辩解道:“我当然知道四哥是为什么受伤……我也讨厌我自己,怎么这么没用,总连累四哥……呜呜……可是你每次都只想着四哥,你就没有想过我……呜呜……你几天不见我,都不想我……”十七说着说着就哭起来了。

  寤生拿出绢子,弯下腰为他擦泪:“好了,我不过是随口说说,怎么就哭了?谁说我没想过你。快别哭了,再哭就成了小女孩儿了。”

  十七自己扯着袖子擦干眼泪,抬起晶莹的泪眼看了看她,“那你蹲下。”说着按住她的肩,向她的脸颊凑了上去,刚要如愿以偿地香一口,忽然后领一紧,立刻就被人拎开了。

  “臭小子,我不在你就无法无天了?”

  冷冷的声音令十七打了个寒战。他立刻耷拉下脑袋,垂着胳膊,非常配合地像一只被抓住后颈的温顺的猫一样软塌塌地让自己适应这个悬空的姿势。

  英俊的青年勾唇一笑,将他拎到一旁,然后松手。“你再不去尚书房,小心先生罚你。”

  十七面上一惊,“四哥,那我去了。寤生,等着我放了学来找你!”然后溜之大吉。

  寤生笑着站起身走到胤禛面前,小心地触了触他吊着绷带的胳膊,“还疼吗?”

  “不疼了,小伤而已,没什么大事儿。”胤禛握住她的手,“听说你昨晚守了皇阿玛一夜,今儿被准了一天假。正好今日是十三弟的生辰,晚上他要在南三所现居的殿内设宴,你跟我一起去吧。”说着从袖中掏出一份请帖递给她,“这是十三弟给你的请帖,本来是要小顺子送来,我正好要过来,就顺便捎给你。”

  寤生打开请帖看了看,“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准备礼物。”

  “不用这么麻烦,随便送什么都行,十三弟对朋友足够爽快,绝不会计较,相反还会很高兴的。”

  她想起前日闲来无事临摹过一张山水写意,因为比较满意自己还裱了一下,正好也能算是一件不成敬意的礼物。于是拉着胤禛回到屋子,从箱子里取出那幅卷轴递给他,笑着道,“那就请四爷代我将这个送给十三爷吧,祝他生辰愉快。”

  胤禛皱了皱眉接过:“为什么要我代你转交?你不去?”

  寤生背对着轩窗,双手放在身后靠着书案站立——逆着光,有一层透明却炫目的光晕将她笼罩,模糊了轮廓,脸上的表情藏在明灭的阴影之下看不分明,胤禛只能从她扬起的唇角感觉到她应该在微笑。只是这副情景,令他的心突然变得不舒服起来,就像快要抓不住她一样。

  “十三爷也请了女眷吗?”寤生想起几天前凝香就在她跟前念叨说不知道给十三送什么生辰礼物,因此很显然她也被邀请了,那么这个人的女眷呢?

  胤禛习惯性地眉间紧锁,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你想说什么?”

  寤生笑笑:“既然十三爷也请了女眷,那寤生跟着四爷去赴宴算什么呢?四爷难道不带女眷吗?”

  胤禛忽然觉得喉中有点干涩,他慢慢走到她面前,消灭掉他们之间所有的距离,抬手抚上她的面颊,让自己能够清楚地看到她的表情:“你的意思是,你不能跟我一起去,因为你不是我的女眷?”

  寤生闻言猛地抬眼瞪着他,双眸中渐渐漫上一层水光,她咬咬唇,别开脸:“我白认得你了。”

  胤禛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面对自己,不依不饶地问:“你怎么白认得我了?”

  寤生努力忍住几欲夺眶而出的眼泪,冷冷笑着:“四爷的女眷多得是,少我一个算什么?”

  胤禛凝视她半晌,忽然唇边漫起一抹柔和中带了邪恶的笑容。将她拥入怀中,在她耳畔轻轻笑道:“傻瓜,谁让你气我。我发誓我从来没想过拿你去跟她们比,是你自己总是在一厢情愿地提醒自己。你既然已经相信我一次,难道就不能相信第二次,第三次?难道就不能试着一直相信我?你知道我这个人……有时候明明一句甜言蜜语就可能会解决的问题,可是我偏偏不知道该怎么说。”说到最后已经变成了懊恼地低叹。

  “我现在就明白地告诉你好了,”他将她搂紧了一些,仿佛怕她突然消失一般,丝毫不在意自己左手臂上的伤,“我已经有过几次婚姻,是的,不止一次。但是它们都是皇阿玛做的主,都或多或少的掺杂着各种利益关系、各种政治因素。每当我回去看见她们,第一反应就是看到了她们各自代表的利益,背后的家族,隐存的势力,权力的制衡,这些都是我每天需要精确计算的东西,我的生活绝对不会比跟算盘打交道的账房先生的生活有趣到哪儿去。所以,自从皇阿玛为我安排的第一场婚姻开始,我的心底就隐藏了一个愿望,一个一旦实现此生足矣的愿望——那就是我只想要能跟我挚爱的人有一场干净的婚姻,然后,两个人永远在一起。”

  “可是你不能不管她们。”

  “因为我是皇子,站得越高,越明白权力的重要;而‘利益’就是支撑起‘权力’的基石,这是所有皇子都要明白的道理——或者是这世上所有上位者都要明白的道理。若非如此,你最终将会摔得很惨,甚至连身家性命都无法保证。因为‘弱肉强食优胜劣汰’是亘古不变的准则。很多时候我们都没有选择,就像我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一样。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在你面前隐藏什么,我希望你看到的是一个最真实的胤禛,就像你毫无保留地对我一样。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明白皇子的身份代表什么,明白自己永远不可以变弱。我不需要别人来保护我,可是我有要保护的人。”

  寤生早已觉得安心,他的坦荡和认真让她觉得他简直有点可爱的傻气,却令她的心宛若汩动着山间的温泉一般煦暖。她抱住他,偎在他的肩头,一字一句地道:“我想跟你站在一起。”或许有一天,她也可以保护他。

  为了他,她可以不惜放弃一切,也包括他。

  第40章争来斗去

  十三的生辰宴寤生终究未去,因为胤禛知道她为了照顾生病的皇阿玛没能歇息好,颇有些疲累,便嘱咐她早点睡了,答应她会将礼物代为转交给十三。

  将至傍晚,跟寤生这儿玩了大半个时辰的凝香才依依不舍地被胤禩唤走了。寤生刚准备打水沐浴早早歇息,忽然听到门外一个宫女的声音:“寤生妹妹在吗?”

  寤生忙去开了门,见是太后跟前的大丫头璎珞,微微吃惊,又忙将她让进屋里。

  璎珞摆摆手,站在门口笑吟吟地道:“太后跟另外三位主子抹骨牌,打发我来请妹妹过去呢。太后说上次抹骨牌的时候你在她身旁,眼尖,脑子又好使,她老人家就喜欢得很。今儿特打发我来瞧瞧你有空没有,妹妹若是这会儿得了闲,就跟我过去吧。”

  寤生见是太后让她过去,不便推脱,更何况还是派跟前伺候的人来?于是笑着点点头,跟在璎珞后面往慈宁宫去了。

  太后跟德妃、宜妃、惠妃凑了一桌抹牌,但毕竟人老了眼睛有些不好使,常看错点数,那三个又心照不宣地让着自己,着实觉得有些没趣起来。这会儿见寤生跟着璎珞进来,待她行完礼,笑逐颜开地招手让她到自己身边来。

  “丫头,过来帮哀家看看这牌。”然后又故意嗔了下手的德妃一眼,“你们可不准再让着哀家了,还怕哀家输了给不起钱不成?璎珞啊,去再拿几吊钱来。”惹得满屋子人掩嘴轻笑。

  宜妃笑道:“是皇额娘牌技比臣妾们好,臣妾们自愧不如。这会儿又有寤生姑娘来,臣妾们越发该让人回去多取几吊钱来了,只怕还不够的。”

  太后也忍不住笑出声,指着宜妃对德妃和惠妃道:“你们听听,这丫头是越发贫嘴了,连哀家也敢打趣。”随即拉了寤生的手,“寤生啊,快帮哀家看看这牌,这回要不赢了她去,还真要让你们失望了。”

  话音未落,又惹得大家笑起来。

  寤生最初也不懂这玩意儿,后来看过太后她们玩过几回,才发现骨牌这游戏并不难,看着看着也就会了。她也只是在太后看错牌的时候小声在老人家耳边提醒,或者计算牌名的点数,倒是省了老人家很多工夫。而且太后今天的手气很不错,连续拿到过两次响牌和好几次宫牌,赢得次数越发多了。牌桌上的四人一边说笑一边抹牌,屋里的气氛倒也十分欢娱。中途还有小白来逗乐,寤生将它抱在怀里,一边为它顺毛,一边给太后看牌,心情也是极好。

  天色渐晚,德妃看出太后已有些微困意,便笑着对太后道:“天色不早,皇额娘也该歇息了,臣妾们就请辞了。”

  太后确实有些倦乏,打牌这种游戏还是要费不少脑筋的。老人家掩嘴打了个呵欠,点点头:“哀家也是倦了,天色晚了,你们大概也累了,今儿就散了吧。”然后转头笑看着寤生,拍了拍她的手背,“丫头也回去歇着吧。”

  众人从慈宁宫告辞出来,寤生跟在几位宫人身后走着。惠妃的翊坤宫在西六宫这边,便先跟德妃和宜妃告别,扶着宫女的胳膊走了。剩下德妃与宜妃同行,两人均由各自的宫女扶着,一边说话,一边散步一样往回走,寤生在后面只想翻白眼。可是因为还要同行一段路,她也找不到借口先离开。

  “德姐姐,前儿我隐约听说老十四跟老四不知为什么打架了?”宜妃看似轻描淡写地道。

  “妹妹这是从哪里听来?”德妃的语气波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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