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自然是认识二夫人的,见她突然出现,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这会儿也不敢给二爷打电话,只得目瞪口呆地愣在原地。这时候二爷不在逍遥阁,他手里管着几个部门,平时也是很忙的。
秦菜只觉得不会发生什么,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二夫人在二爷的办公桌前,打开他的电脑,随意翻看里面的资料。秦菜站在一边,既然二夫人没开口,她自然是没有回避。
不多时,一张照片出现在眼前,是艺术照,美人身穿玫瑰色的礼服,长发微卷、酥-胸半露,目光迷离。二夫人看了一阵,突然冷哼了一声:“把这个人叫来。”
秦菜很想说——其实男人的电脑里面,有美人照片再正常不过,更何况二夫人长年卧病,二爷肯定也……咳咳。这照片说不定是从网站上面下载的呢,她哪里找真人去?
但是对二夫人肯定不能这么说,她只有叫来二爷的办公室主任:“这个人是谁?”
二爷的办公室主任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这时候看了看照片,他也知道大事不好,还是只有硬着头皮:“二夫人……这个女孩叫海玲,这张照片是上次她投工作简历时用的,人事部已经让她换了证件照,但是发给二爷的时候没有删……实在不是您想象得那么回事。”
二夫人转过头,微笑着道:“我想象的是怎么回事?”
办公室主任擦了擦头上的汗,再不敢多说:“我这就把她找来。”
海玲很快就被找来了,她穿着白衬衣,黑西裤,说真的,穿着还算是得体。只是衬衣的前两颗扣子没扣。二夫人打量了她一番,她是新来的,明显不明白情况,这会儿只是看着办公室主任。
但这位可怜的主任明显比她更紧张:“二夫人……如果海玲有冒犯的地方,不如就让她不用再来上班了。”
秦菜安静地站在二夫人身后,现在没有她说话的地方。
二夫人冰冷地看了他一眼:“我看你这个主任,真的是很尽职啊。”她微一示意,秦菜就会意,用二爷的杯子泡了药茶给她。
那位主任不停地擦着汗:“回……回夫人,是我大意,以后再也不会了。”
那个海玲现在明白这位轮椅上的夫人职位很高,但是关她什么事?
二夫人却突然说话了:“该怎么做,你明白吗?”
秦菜一怔,很快明白这句话是对谁说的。该怎么做?
她没答话,二夫人便有些不高兴了:“我不想再看到她。”
秦菜还是没觉得什么,抬头对那个办公室主任道:“听见了吗?”
二夫人却转头看她:“我是在跟你说话。”
秦菜终于明白,这个“不想再看到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就因为二爷的电脑里面存了人家的一张照片,就要置人于死地?且不说这有多不可理喻,单是二爷知道了,只怕也很难接受吧?
可是不能劝,现在这位夫人需要的,从来都不是建议或者意见。她只需要绝对的服从。
秦菜淡淡地道:“可以。”
那个叫海玲的女孩惊恐地望向她:“夫……夫人,我什么也没做……”
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二夫人冷淡地道:“还不去?”
她要的心腹,就是一把刀,一把好用又听话的刀。刀不需要有自己的想法,不需要有自己的是非观念。只需要遵从她的意愿。
秦菜走过去,黑衣白发,像个巫婆。她看了那个女孩子一眼,微微抬手,那边二夫人突然又开口了:“慢着。”
秦菜还以为她只是吓吓对方,顿时微松了口气。
“你腕上那个冤孽,一直看你戴着,没见过作用。今天让我看看。”她说得极其轻松,秦菜心中暗惊:“夫人,这东西……”
二夫人立刻板了脸:“你不愿意?”
言下之意很明白,你不愿意,有的是人愿意。以前白芨照顾她,也要负责帮她做这些事吗?
秦菜轻声道:“是。”
她右手按上左腕,也不见如何施法,只见那条浮光翩跹的绿色手链已经伸展开来。它似乎发现了什么美食,很快朝海玲直冲而去。秦菜微微退后两步,海玲一声尖叫,头上如被蚁噬,沙沙之声不绝于耳。
嘴里有一丝血腥气,是牙齿咬破了舌尖。但秦菜仍是回身为二夫人挡着鲜血。二夫人津津有味地欣赏着这一切。那个冤孽在秦菜身上修行已久,这时候法力明显又增高了不少。啃一个普通人对它而言,实在是太容易了。
整个过程不过五分钟,它啃完海玲的脑髓,对余下的部分也没有了胃口,又翩然回到秦菜手腕。因为时间太短,痛苦太剧烈,海玲身上的肌肉还在抽搐,没了半个脑子,整个人都在抖动。
那场面不算太血腥,却绝对够惨烈。秦菜突然觉得胃里难受,二夫人心情却突然大好:“不用收拾了,等二爷回来再处理吧。”
秦菜压抑着胃里不断翻腾的不适,低声道:“我出去一下。”
她出了房间,血腥味在走廊中没有那么浓,她捂着胃,身后突然一个声音传来:“今天真是多亏了蓝部。”这个办公室主任倒是认得她,见她今天的表现,明显已经是二夫人的心腹。他是二爷的办公室主任,要是放在以前,就算蓝愁是资源部部长,也只有仰他鼻息的份儿。但是如今的蓝愁,他是绝对得罪不起的。
他擦着汗,强打起笑容:“蓝部,这个海玲跟二爷真没什么,有空您一定在二夫人面前替我美言几句。以后我一定小心,一定小心。”
秦菜好半天才能开口说话:“我有什么资格替你美言?”
那个主任汗如雨下:“蓝部别说笑了,您跟着夫人,必将前程似锦,日后人间,我们真的还需要蓝部您多多照料。”
“前程似锦?”秦菜突然勾了一个笑,自言自语,“我会下地狱。”
那个主任明显没听清,他凑近秦菜,低声道,“以后二夫人过来,万望蓝部通个气。我吴某断断忘不了蓝部的大恩大德。”
秦菜没再说话,转身回了房间。
二夫人还在欣赏海玲的身体,那躯体确实是年轻曼妙,可惜已然全无生机。过了一会儿,她也觉得无聊了:“我们先回去吧。”
晚上,秦菜从那些健康的魂魄下面摘下健康的器官,换到二夫人身上。然后她突然想起来——二夫人但凡出门都有自己陪着,她怎么会知道二爷的电脑里有那个海玲的照片?
珍姨好好的,平时恨不得片刻不离地跟在二夫人身边,为什么今天就发烧了?
她换完最后一个器官,笑容冰冷。
土生金的五行能量转化术,她从来没有使用过。找个人来开开光,也不错。一个人的胃和脾如果慢慢地变成了铁,恐怕也不会好受吧?
这以后,秦菜每次都在自己身上先布好小法阵,然后她对珍姨更加尊敬,每每在二夫人面前都盛赞珍姨做事细心、考虑周到。二夫人更觉得她乖觉,对珍姨也多有褒扬。
而珍姨的身体却渐渐不行了,她的食量越来越少,每天都感觉胃里冰冷坚硬。各种症状都开始显现出来。最后到医院一检查,医生给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检查结果:“她的胃居然有金属化的趋向。”
她坚持认为有人要害她,矛头直指秦菜。秦菜一脸无辜,平时有事没事还开解二夫人:“珍姨病痛缠身,难免多思多忧。如果她实在是解不开心结,二夫人倒不如找判官组的人前来调查一下。一则安她忧思,二则也能确保夫人安全无虞。”
二夫人深以为然,其实珍姨的病她倒是不怎么关心,毕竟一个下人罢了,只是用得顺手多用了一段时间而已。但若真的死了,哪里找不到呢?
珍姨的病检查出来的第二天,她就令珍姨搬出去。珍姨不敢逆她之意,只得收拾了东西。那时候她虽然难受,但还不到行走困难的地步。她自然是不愿意走的:“二夫人,我还能继续服伺您……”
但是二夫人哪里喜欢看到这病歪歪的人,直接令人把她送走了。
看着那蹒跚的身影上了车,心里突然也有了一个疑问——秦菜,你是不是越来越心狠手辣了?
但不过片刻她就释然了——我有什么错,不过就是送她一个铁打的胃罢了。
而此事之后,二夫人果然还是命人调查此事。她虽然不相信是秦菜害了珍姨,但是周围潜伏着这样的危机,她难免还是会不安。
白芨居然没有亲自过来,只是派了个叫亡柏的判官。这个判官做事也很谨慎,把二夫人居住的小别墅细细盘查了一番,反复盘问了各佣人的口供。包括秦菜。
二爷对这件事也非常重视,又派了几个判官过来日夜保护。他自己也三天两头过来,其温柔体贴,自是不用多言。就像海玲那件事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只是他办公室的人,除了前台完全由二夫人指派以外,别的都已经换成了完全不会让人疑心能够和他有猫腻的人物。
第二天,亡柏找到她。能够为二夫人服务不容易,以前都是白芨亲力亲为的。最近白芨状态不佳,他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自然也不愿马虎了事。他的主要调查对象当然是珍姨,但是珍姨身上没有任何被施过法的痕迹,而且这个症状确实也古怪,他一时也不得要领。
而珍姨却一口咬定是秦菜害她。亡柏不得不把秦菜也列入嫌疑对象名单。对此秦菜完全不在意,她配合所有的调查。而亡柏也不是吃素的,他很快查出了一件事——秦菜在玄术师交流会上,曾经买过一个点石成金的口诀。而且从秦菜天庐湾的住处,曾经多次搬出金属矿。
现在他查到的所有消息里面,只有这一点和金属有关。秦菜却很淡定:“亡柏判官,那个点石成金的口诀……是判官长大人买过我的。”
亡柏很明白:“蓝部,我知道您和判官长的关系,但是这不是私交就可以解决的。事关二夫人安危,请理解。”
秦菜摇头:“不,我是说那个点石成金的口诀,判官长大人也看了,他也知道。如果这样就有嫌疑的话……亡柏判官,您需要把判官长大人也关押待审才行。”
她早就想好了退路,判官组任何一个人过来,都不敢查白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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