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战争 第四章(6)
蒋团长要她看着人头备饭,并叫何五、严品两个去帮厨,其他人按惯例布岗休息。
覃天恕安排田樱斜躺在床上休息,他端起盆子出门想打盆热水好好洗洗,田樱听见外面好像来了好多客,说你快去快回吧,把饭菜叫进屋来吃。
他下楼走进厨房,看见谭幺婆正在灶前忙碌,一个士兵在帮她烧火,一个士兵在帮她切菜,谭幺婆大大咧咧地前后忙着。他问现成的热水在哪?谭幺婆抱歉要他站这等等,覃天恕只好坐一旁等候。谭幺婆过去看切菜的兵,指责说你这是怎么切的?喂猪啊?你看我怎么切,学着点,以后好讨媳妇喜欢。士兵调戏说嫂子的功夫不错啊。可惜这双手,真让我心疼。来,我帮嫂子把围裙系上。说着从后面抱过去系围裙,趁机在谭幺婆的胸部揉捏了一把。
哪知道谭幺婆却不是一般的乡下女人,长年开店,养成了几分胆识和烈性;翻脸回手一耳光骂道,你他妈谁呀?竟敢占老娘便宜。士兵哪里吃过这种亏,一下被打急了,从身边抄枪上膛骂道,你个老婊子,你敢打老子,老子打死你。
覃天恕担心出事,一下冲过去,一把抓住枪管抬高吼道你想干吗?士兵说原来这儿还有个野男人帮忙,难怪这骚货胆子大,老子一起收拾算了。覃天恕说你是还想找打是吗?动手撕扯吵闹起来,惊动蒋团长拔枪在手进来吼道,住手,你们都他妈吃了豹子胆。怎么回事?
谭幺婆见状立马哭诉道长官,您这兵可不像您带的。我这儿正给您忙饭菜,他竟敢当着客人耍流氓,我骂他,他还要拿枪打死我,客人劝架,他连这位先生也要打死。你们可是中央军啊,就这样欺负我们老百姓的呀?覃天恕也站出说我可以作证,阁下倘若不信的话。蒋团长勃然大怒喊来人,给老子捆起来。紧急集合。
蒋团长集合部队训话,犯错的兵痞严品被捆着由两个士兵押在一旁,覃天恕在楼上的走廊悄然旁观。蒋团长声情并茂地说……弟兄们,你们看看你们身上穿的是什么?你们穿的是军服。军服是国家发给我们的,一旦穿上,我们就是军人。军人自有军人的纪律制度,还有军人的天良,否则,就和土匪无异。大家不要忘了,我们是民国政府中央军,不是草寇。眼前虽然我们处于被动局面,*暂时取胜,但自古成败乃兵家常事,我们不能一时失利就胡作非为。大家想想,我们几百万经过抗日烽火锻炼的大军,为何会输给共产党?就是因为我们失去了民心。目前,白长官正在南方重新部署防线,组织反攻,我们不是逃兵,不是流寇,是在敌后展开游击战的民国军人。我们重新光复河山之时,你们就是国家的英雄。
大家鼓掌,覃天恕在楼上暗处会心颔首,谭幺婆在厨房门口倾听,目光中流露出钦佩和感激。蒋团长情绪上来,继续说……但是,今天我们的队伍中却出现了一个败类,就是他严品。他竟然敢调戏民妇,还以武器威胁无辜平民。这是我们的耻辱,这样的兵痞不得到处罚,就会使我们的军服蒙羞。鉴于他从军多年,曾有战功在身,姑且给他戴罪立功的机会,只责罚他二十军棍。希望大家以此为戒,再有扰民者,我必严惩不贷。拖下去,执行。
听见后院传来的军棍声以及兵痞的惨叫,谭幺婆略觉不安,她走过去阻拦行刑的军士说别打了,他也知错了。被责罚的严品哀求大嫂,劳驾你去求求团座,给他们说没用。军士乐得做人情,住手歇气。谭幺婆径直去蒋团长房间求情说长官,真不好意思,谢谢你这么待我。我真不知怎么感激你才好。我想为那个士兵求个情,他也知错了,就别再打了。你能给小妹一个薄面吗?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父亲的战争 第四章(7)
蒋团长感叹道小妹真是个厚道人。谭幺婆说兵荒马乱的,我们这种孤身之人,这样的事也见多了,哪儿敢想天天遇见你这样的好男人啊。再说,你们这些军人也可怜,长年没个女人,也可以理解。其实,我是气他太不把我们乡下人当回事了,虽然孤苦平常,那也不是谁都可以胡来的。你说是吗?长官,以后我能叫你哥吗?
蒋团长不禁有些高看谭幺婆,急忙解意地说那敢情好,良禽还要择木而栖呢。说完彼此会心一笑,谭幺婆顿时脸上觉得被火飘了一下似的滚烫。
5
胡队长在覃家大院似乎陷入了僵局,对覃慕文杀也嫌罪证不足,放又觉丧失威信,深感进退维谷。这天夜里,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战战兢兢地偷偷来找工作队告状,胡队长看见急忙让他进来。
老头进门就突然跪倒磕头,哭诉大人啊,你要为我们做主啊。我儿死得惨了。胡队长一听,赶快拉起老头进屋慢慢说。老头说他是后山放羊的,姓黄。老伴死得早,就一个儿,长期又不学好。前段时间听儿子念叨,说是看见覃老爷在埋藏枪支财宝,我叫他别去打主意,他非要背着我偷偷去看,后来就再也没回来了。
胡队长顿时来兴趣问那后来呢?老头寻思道肯定是被覃家发现,遭了毒手,但又没个证据,更不敢去招惹他家。今天他去龙桥岩下放羊,竟然就看见了那短命儿,被摔得粉身碎骨,仔细一看,身上还有枪眼,肯定是覃家先打死了又丢下去的。胡队长安慰他放心。他说的情况对政府非常重要,千万别说出去了。明天一早,就带人去验尸。
覃天恕和田樱在一个木盆内泡脚,田樱拉起他的脚,发现一些水泡,心疼地为他挑泡。问道外面闹闹嚷嚷的,是怎么回事啊?他说来了一支国军,看来共产党在这儿还没完全控制住局面。领队的是个上校,我看这个人还不错,像个正规军人。但愿他能稳定这里的乱局。
两人正说着,谭幺婆来送饭菜,敲门进来,看见两人洗脚,略觉尴尬。田樱说没事,就放桌上吧,谢谢了。谭幺婆顺便说楼下那个当官的,要我带个话,说是想请先生下去喝杯酒,不知肯不肯赏光。覃天恕略沉吟,生怕却之不恭,就让田樱先吃,自己擦脚穿鞋,下楼而去。
两人在一个单间围炉坐下,蒋团长为他斟酒,彼此礼敬得体。蒋团长要先敬先生一杯,说是谢谢先生刚才出手,制止了敝部的恶行。覃天恕惭愧笑道冒犯贵军,还望见谅。当今之世,能像阁下这样爱民如子的军人,恐已不多。阁下奖罚分明,也令我肃然起敬,受教良多啊。
蒋团长谦虚道岂敢岂敢。乱世之中,像先生这样见义勇为的,才可谓侠肝义胆,有君子之风啊。覃天恕也客气说过奖过奖,适才在下还与内子议论,当今倘能多有阁下这样的将领,也不至于江山倾覆,生民涂炭。
蒋团长听出话里话外的潜台词,斟酒再敬说先生此言,深得我心。斗胆请教先生,你不像本地的行商,敢问何事辗转于此?覃天恕一口干,主动为蒋团长斟上说哎,寒心啊。来,我先敬兄台的忠勇仁义,干。蒋团长干完说先生好像身负奇冤,何妨一吐为快。
覃天恕感叹道说来话长。实不相瞒,我就是本地人,家父乃模范乡绅,薄有田宅。我本在省城务商,突闻*将家父绑票,勒索钱财,甚至岌岌有性命之危,因此赶回搭救的。情急之中,尚无良策,但求舍财免灾,也是无法之法。
父亲的战争 第四章(8)
蒋团长义愤填膺起身说恕我直言,你这叫心存侥幸,殊不知欲壑难填,最终人财两失,悔之已晚。眼前*立足未稳,国军光复在望,何不趁此良机,号召家丁族人,与我部共襄义举,剿匪戡乱,既可救令尊于刀下,又能济百姓于水火。尊意以为如何?
他为难地说家父尚在贼手,投鼠忌器啊。容我三思,感谢兄台的云天高义。
大早,胡队长一行就在黄老汉的带领下,在龙桥岩下找到了其子的尸体。老赵验尸完毕向胡队长报告,说明显死于枪伤,是驳壳枪的子弹,后来再被抛尸于此的。胡队长说本地的农家,一般只有火铳,只可能覃家这样的大户,才会装备得起这个。走,回去再审覃慕文,看他再怎么狡赖。
胡队长一回来就突击审讯覃慕文,覃慕文的双手被反绑着坐在一矮凳上。胡队长单刀直入问,你为何要杀害放羊黄老头的独生子?覃慕文脸色陡变,神情紧张说不是我杀的。胡队长大声质问你还要抵赖是吗?你们用驳壳枪射杀了他,又把他扔进了龙桥岩下,你以为毁尸灭迹了就可以不认账?你知不知道苍天有眼?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覃慕文长时间沉默,汗如雨下,然后长叹一声哎,天要灭我啊。看来命该如此,无话可说了,一切请便吧。
工作队召开紧急会议,每个人都神情庄严,屋里烟雾沉沉。胡队长说现在的事实已经充分说明,覃慕文不仅埋藏了武器财宝,而且还枪杀了无辜平民。这样的恶霸地主,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对他们的手软,就是对人民的残忍。现在我提议,马上召开公审大会,对覃慕文立即执行死刑。请大家对我的提议,表个态,再补充一些建议。
老范看见铁证如山,没有异议,只是建议同时给上级报告一下。老赵主动要求去把文沙场的驻军全部借调过来维持现场,以防万一;他今晚就出发。小吴自然也支持队长的提议。其他队员也都基本认可,相信枪毙覃慕文,就会建立起工作队的权威了。
送信的仆人悄悄潜回了覃家大院,三先生带着他来到覃太太的屋里向覃太太报喜说……少爷回来了。覃母焦急惊喜问在哪儿啊?快说快说。仆人说是他陪少爷和少奶奶一起回的,他们累了,先在关坡客栈休息,让他赶回来打探一下情况后,再去接他们。
覃母觉得这下终于有了主心骨,要三先生赶紧安排人去接他们回,说老爷还活着,兴许他们爷俩还能见上。三先生听说工作队明天仍要召开审判会,不知老爷吉凶如何,恳请待明天晚上有个消息,再去请少爷。覃母担心夜长梦多,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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