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集所在的建筑物已经有一段距离,而敌方的END RAVE几乎近在眼前,祈站定,放松了身体,下一刻,在她梦境中发生过的场景真切的出现在了现实中,鳞甲一般的晶体刺破衣物冒了出来,两个结晶锥像是巨大的袖箭一般从手肘处伸出直直增长到近两米,祈的头发也变得坚硬,发绳断裂,头发却依旧蓬着,看上去和之前完全不同了。
原本文静美丽的少女,在几秒钟后完全变了一副样子,然后,在鬼魂部队接收到进攻命令之前,她猛地冲了过去,以人类绝对不会有的速度进入了敌阵。
几道月牙形的光华在为首的三台END RAVE机体上划过,下一秒,像是被鱼线切割的豆腐一般,坚硬的钢铁断裂,剧烈沉闷的爆鸣声响起,火光和硝烟冲天而起。
弹雨倾泻。
祈的身影在空中留下的虚影,密密麻麻的子弹没有一枚击中她的,相反,在不断地闪避中她更加靠近车队所在的方向。鬼魂部队在很短的时间内被祈摧毁大半,一次又一次的爆炸波及到了周围,让这条街道烧成了一片火海。
“怪物。”
供奉院亚里沙脸色苍白的看着这一切,想到在学校她被楪祈伤害的事情,既愤怒又后怕,如果那时楪祈就露出了本来的面目,恐怕自己会性命不保。
而此时,车队最后的临时作战指挥室中,只剩下依然坚持职守的通讯兵。在此坐镇的三个人从祈突然的变化开始,便离开了那辆装甲车,登上了更能看清一切的高处。
某个建筑物中,耀目的白色光辉在火光的映照下也丝毫不显颓势,将整层楼照的宛若白昼一般。涯从佑的胸口取出了巨大的弓箭,转身对准了燃烧着的街道。
嘘界在后面,随便找了一个破旧的椅子坐着,虽然眼前的恙神涯正使用着他心心念念的虚空,但是嘘界除了在抽取的时候抬头照了一张照片,其余的时间完全低着头摆弄他的红色手机。
翻盖手机的屏幕上,是涯抽取虚空时的场景——感觉上那光和之前看到的差不多,不过……
少了什么。
嘘界无趣地轻叹一声,删掉了那张照片。
看来只能从樱满春夏手中的那管虚空基因组下手了,快点抓到她,然后给自己用一下吧。又按了几个键,一条文字消息跳了出来,赫然是举报葬仪社疑似人员据点的情报。
涯将紫色的弓弦拉满,散发着螺旋纽带样光芒的大弓中间出现了和结晶体一样质感的箭。穿过因为高温而微微扭曲的空气,涯的视线投向了街角处的建筑物,那是祈走出来的地方。
集也在那里,不仅如此,在哪一层,哪一间房间,哪一扇窗的后面,涯都清楚地知道。他的箭尖此刻没有对准仍在不停破坏鬼魂部队的祈,而是瞄准着远方的那一处,如果此刻松手,便能抓住毫无反抗能力的集。
但,这只是一个短暂的念头,走到现在这一步,那种事情只是妄想罢了。
涯的表情冷肃,无论刚刚心中闪过了怎样的念头,在现实中也只是短短的一瞬,他迅速地将箭尖指向向着车队不断疾行的祈,毫不犹豫地松手放箭。金属色的箭裹挟着疾风眨眼间冲向了祈,一声痛呼之后,射中了祈的胸口,巨大的冲劲让少女飞了出去,摔倒在了地上,在这个过程中,箭支化作几条金属长条,紧紧地束缚住了兵器一般的祈。
像是放弃了一般,祈没有挣扎,只是蜷缩在满是裂口的街道上一动不动,头发凌乱挡住了她的面庞,让人不清楚此时的表情。
“看看你自己的样子,”涯放下了弓,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地上的祈,“你从一开始就是这边的,怪物。”
天亮了。
集坐起来,一时之间还反映不过来自己在哪里。手中有什么东西,微硌,松手看了一下,是一个红色的小发卡——祈经常戴在头上的那一个。
一下子,他什么都想起来了。
紧紧握住了手,集颤抖了起来。
“樱满集,”身边传来了老人的声音,集抬头,看向站在卧室门口的供奉院翁,这名身居高位多年的供奉院家主第一次收起了威严的样子,平静地回视着集:“我收到了仓知的联络,你的母亲的确去投靠供奉院家了,而且,葬仪社的其他人好像也在那处据点。”
“……是吗。”集低着头,声音低沉,“那我们要快一点过去。”
然后,一滴温热的水珠滴在了他握紧的拳头上。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了!这两天考试考得意识模糊简直不行了!
存稿告罄,下周又要抱着键盘痛哭流涕了╮(╯▽╰)╭,我努力日更咯
……
……
对了,你们抬头看看文案是不是酷炫了很多?我趁着夜黑风高弄那个代码什么的都快傻了,就这样还只有最简单的成功了……不管,夸我,就现在_(:зゝ∠)_
☆、突如其来的汇合
时间回到昨天下午。
此时供奉院翁已经带着几名手下前往军队搜索区击杀供奉院亚里沙,其家宅也不再安全,被赋予了仅次于供奉院家主之下权限的武装首领仓知迅速组织众人迁往另一个位于某栋办公楼中的据点。
就在进行最后的撤离时,马达的轰鸣声引起了所有人的警觉。不知道是何方的人在向此逼近——不过听上去只有一辆车。仓知抬手制止了面露凶光纷纷端起枪来的己方人员,自己抱着手中的冲/锋/枪走出了漂亮的洋房,穿过仍然怒放的玫瑰园,来到了街道上。
白色闪电一般的摩托车骤然甩尾,在刺耳的摩擦声中险险没有撞上仓知。身着白色紧身衣的女骑士摘下了头盔,惊愕地看着全副武装的仓知。
“仓知小姐?”
“好久不见了,春夏小姐。”
两个人露出了惊喜的笑容,仓知几步走到春夏的车前,笑着说:“听说你在被追捕,所以我想你会不会逃到这里来。”
“嗯,出了一点问题。”
“不过,”仓知收敛了笑容,脸上带了一些难过,“这里马上就不是供奉院家的宅邸了。”
春夏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心里涌起了不详地预感,低声问道:“那……供奉院老爷子?”
“老爷子为家族的荣耀……”
仓知低下了头。
前去击杀供奉院亚里沙的队伍已经全军覆没,而供奉院翁也下落不明,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春夏也低下了头。
春夏跟随着供奉院家的队伍到了几公里外的据点,位于十字路口处平凡无奇的公寓楼。楼下有穿着黑色外套的人在四处走动,看似是搜寻物资的普通居民,实际上腰间却露出了冷冰冰的手/枪。
车辆停在入口处,巡逻的人向着先行下车的仓知点了点头,最后迁走的、身负各种武器枪械的供奉院私人武装部队便从装甲车上纷纷跳下来,行色匆匆地走了进去。
疲惫逃亡了近四十八小时的樱满春夏,终于能稍稍放松一下了。仓知和她面对面坐在这个宽敞的办公室角落,面前的桌子上放了两杯热咖啡,身边是背手挺拔站立的魁梧士兵,春夏舒了一口气,缓缓地跟好友讲述起了自己的事情。
“我本想阻止真名,但是失败了。”
“等等,我记得真名是……”
对着错愕的仓知点了点头,春夏垂下了目光,看着冒着氤氲热气的咖啡,露出了苦涩的表情:“是我的女儿。”
“也就是集的姐姐吗?”
出乎春夏的意料,原本以为只是守卫的士兵突然开口询问,春夏听到继子的名字,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有些焦急的问道:“你认识集吗?”
——莫非集也在这里?
“在下也是葬仪社的成员。”
“这样,葬仪社的啊……”春夏轻轻地呼气,心里稍稍有点失望,不过想到了疼爱的儿子还是忍不住露出了温和的笑容:“集和同伴在一起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呢,身为母亲,就算他已经是高中生了,在我心里也还是那个单纯善良而又可爱的孩子。”
大云:“……”
好像和你的印象差很多。
这句话在大云心中翻腾,但是怎么可以对一个母亲说出那么过分的话呢,所以他只是沉默,看着樱满春夏自顾自地陷入了回忆中。
在结婚后,和丈夫一起前往大岛的研究所进行天启病毒研究,在那段时间,春夏见到了真名和集。美丽的姐姐领着面无表情的弟弟,安静地坐在一起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
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这对姐弟的背后隐藏着什么——从出生开始就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个海岛,一直一直都是作为高级的感染体被观察。在身为樱满玄周的子女之前,先是王种病毒的唯二天然感染病例,而大岛也是神识支持下秘密实验中心。
玄周对他们的感情十分复杂。王种病毒会侵蚀宿主的意志,他们终将变成另外的存在。尤其是集,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便展现出了病毒的意志,在玄周的认知中已经进入第二阶段,完全不具备人类感情,只是单纯的模仿。
可怎么可能呢?可爱的集,害羞的集,微笑的集,无奈的集,如果说展现出这些柔软感情的集都只是模仿别人,那对集也太过无情。
和集已经相处近十年的春夏坚信着,无论集到底是怎样,他的感情都不是虚假的,而现在,春夏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避免集继续成为亚当被真名吃掉。真名的意识可是实实在在被病毒侵蚀了,如果在那样的本能驱使下伤害了自己的弟弟,真名也会痛苦的。
“……集,是个笨拙的孩子。”
春夏闭了闭眼睛,脸上浮现出了温柔的神色。
“对其他人来说很快的事情,集要更长的时间才能反应过来,感情的表达也没有那么直率,经常还没有我们家的猫有表现力,所以,如果他有什么地方让人无法理解的话,还希望能多多包涵。”
大云:“……”
看着樱满春夏想到儿子时那种母亲特有的慈爱,大云控制不住想到了从已经前往港口据点的同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