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供奉院亚里沙彻底傻眼了,她一下子想到自己之前被控制着回到供奉院的势力那里,确实见过不少穿着葬仪社制服的人,但是好像都没有被近过身。不、不是没有,确实有一个可恶的家伙——
她的脑中闪过了之前夕阳下昔日仇敌热血的相互认同(单方面)的场景。
“——樱满集!!!”
正向鸫抗议为什么大家的座驾都那么帅气,自己却要踩着小绵羊一样的电饭煲君的樱满集,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感冒了吗?果然还是先回去……”
“不不不我没问题的!”
春夏听到喷提声后,从后方装甲车上伸出头来焦急地关心着,因为太过紧张声音都有些颤抖。集连忙挺直了背脊以显示自己的魁梧高大,用力拍了拍胸口后跳上了为他准备的小绵羊。
难道王种病毒还会被感冒击败吗?
从来没有感冒过的集陷入了深思,手上出现了鸫魔法杖一般的虚空,开始制造迷惑敌军的复制物。
被寄予厚望的外国部队竟然就这样被消灭大半,供奉院这边的武装部队不得不直接面对二十四区的完全力量,唯一一点幸运之处便是真名的复活时间临近,涯必须近身守候,不可能再有时间出来使用一次刚刚的力量了。
只有几个人清楚,等在前面的,到底会是什么。
不能赢。
就只有死路一条。
就在所有人面色沉郁,为了未来难掩心中忧虑的时候,背负着大家希望的樱满集大人悄悄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那里面,小巧玲珑的信号接收器闪烁着阴险的绿光,这是夕阳下和曾经的仇敌道别时偷偷贴上去的仪器成对出现存在的小装备,现在已经接收到了基因结晶塔内的大部分构造图。
竟然真的成功了,之前己方诸多黑客手段都无法攻破的防火墙,就这样被一个粗心大意的神识新人带进去的粗制间谍装备绕过,毫无保留地执行了自己的任务。
大概这就是THE CHOSEN ONE的命运吧?
集帅气地跳上了他的专用小绵羊座驾,一踩油门开到了鸫的面前,像是不良少年一样绕着她转了一圈,才把手上的储存装置扔了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
鸫奇怪地看着不知道又发什么神经的集。
“有用的东西。”
此刻在心里骂“樱满集是个傻逼”的鸫,并不知道自己在三分钟后是如何称赞集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认真刻苦努力的作者,为了尽快解决卡文的问题,承受着被一万多只苦力怕和小白小白围追堵截的痛苦,在MC中挣扎着找灵感,可歌可泣,感人至深
☆、集王饭集结中
你会从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一个人了呢?
是热闹的课间不经意看到坐在后排的他嘴边轻轻的笑意,是在葱葱郁郁的海岛上仅有二人的嬉戏,是对方巧笑着塞过来苹果糖,还是经历重重磨难,死里逃生后,看到了一个太阳般的救世主?
怦然心动的那一瞬间,微妙的纠结和懊恼,却怎么也掩不住脸上的热度。
带来死亡的紫色羽鳞状结晶在耀目的光芒后吞噬了敌方,这可以和大规模杀伤性热武器媲美的恐怖力量背后仅仅是一人,之前还被视为绝对要铲除的敌人,恙神涯。
就算现在这名年轻的前葬仪社领袖站在了二十四区的中央指挥室之上,这也让并肩作战的人们感到胆寒。头发灰白的茎道修一郎看上去对此并无特殊感想,他背着手神色冰冷坚毅的样子出现在各个接受调令的作战单位面前的大屏幕上。
“剩下的扫尾工作,就交给我们了。”
在如此的命令下达后,无数巨大的杀人机械在同一时刻运作了起来。
“拜托你了,达利尔少尉。”
达利尔杨胸口虚无的空洞涌上了莫名的感觉,思绪与力量随着细长的连接线导出,将他的意识送入了独属于他的巨大白色END RAVE之中。这台机器是最新的研究结果,甚至新到仍处于试验状态,本不应被投入实战。
只是,这一次的情况已经到了必须投入全部力量的地步。二十四区内隐藏着的东西一旦暴露于人前将引起核爆炸性的轰动,作为进行中的虚空人体实验体之一,达里尔杨十分清楚其非人道和恐怖程度。不仅如此,还有更多以他的身份都无法接触到的秘密和阴谋滋生——在基因结晶塔内似乎存在着另一股势力,并不完全隶属于茎道修一郎。
他们共同谋划着、期待着什么东西,连同那个恙神涯,全部都对关在中央指挥室之上的某个存在蠢蠢欲动。
不过这些都是无所谓的事情了。
已经是所谓的最终决战了,有什么要降临不是只负责战斗的士兵需要关心的事情。无论是什么,都和达里尔扬没有关系。
他要做的,就和曾经一样,操纵,破坏,杀戮。就连主动成为实验体也是为了增强这份能力。
就像以前一样。
在向父亲扣下扳机之前,受茎道修一郎挑拨之前,遇到那个所谓的虚空能力之前,遇到那位葬仪社的少女之前——
怎么可能呢?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些事情都是确实存在过的啊。
将那份陌生的感情深深压下心底,达里尔扬深深吸了一口气,操作着END RAVE面前的敌人倾斜枪火。
过去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至少将来可以选择。
至少——死去的方式,要由自己选择。
结合,孕育,诞生,这是人类降临到世界上的方式。
然而,楪祈并非由此出生。她所支配的这具躯体自培养皿中开始一切,作为成千上百个有着同样基因仅有编号不同的同类中唯一幸存或者说成功个体,浸泡在专用的营养液里,长成另一个少女的样子。
樱色的长发,白珍珠一样细腻光滑的肌肤,蕴含水光的茶色眼眸和纤长圆润的躯体,动听的声音,这些全部都属于那名曾经存在又曾经死去的少女,樱满真名。
这具身体,原本就是完美复制樱满真名,为她而生,为她而存,为了让樱满真名的灵魂能在其中 复活。只是,在预定的时间到达前,这具身体被从虚无中唤醒,围困的玻璃壁被枪托打碎,年轻的金发领袖给予了她一个名字。
祈。
楪祈。
在真名苏醒之前,你就暂且叫这个名字吧。
原本只是由骨与肉拼成的人偶,第一次有了自我认知。不是那位即将复活的少女的意识,而是在既定的结局到来前,操纵身体进行所谓日常生活的意识。
原本,只有最基本的活下去的想法,这之后因为葬仪社的性质,学会了战斗,再这之后,因为命令和巧合,认识了一名少年,以及之后来到的校园生活。
这位少年,名为樱满集,是樱满真名的亲弟。
坚强的,柔软的,流泪的,失落的,痛苦的,洋洋得意的,集。
为什么这么多不可思议的矛盾的情绪能这样融合到一个人的身上呢?难道所谓人类,就是这样子多变而复杂的存在,不是完全的坚强,不是完全的软弱,不是完全的冷酷,活的拖泥带水,什么都想抱在怀里,却因为现实不得不舍弃。然后因为失去的太多,恐惧再次得到。
只是,这样的一个人,却让楪祈有了陌生的感觉。
不仅仅是怜悯,还有疼惜。
这份感情不是来自于作为原型的樱满真名,因为和樱满真名的爱恋并不相同。没有父母,出生于实验室的楪祈体会到的,竟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之爱,那是她最不可能得到的感情,却真正的得到了。
并且,拥有回应。
——当所有人期待的都是樱满真名而不是楪祈时,樱满集注视着她的双眼,看见的是楪祈。
祈回神的时候,发现自己坐在天王洲第一高校某个教室的座位上。现在好像是课间,周围的同学脸上都是微笑着的表情,相互交谈,看上去和和平的过去并无两样。
只是,没有声音,没有下一步的发展,所有人都被定格在时间的一个瞬间,像是照片一样安静地永久地保持一个样子。
无需此种异象祈也明白现在绝对不是在学校,之前发生的那些事也绝不可能只是她潜伏在学校意外睡着时候的梦境。和自己有着同样面容的少女正立在不远处,对着教室中靠窗倒数第二排坐着的人伸出手。
那个位置,是集之前坐着的位置。
樱满真名抚摸着长大了的弟弟的脸,被抚摸的人不会做出回应,目光也投在另一个方向,好像听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带着畅怀的笑容。这个模样的集是真名有些陌生的,在她的记忆中弟弟还只是那个小小的身影。
祈在这个寂静无声的地方听到了声音。
“集……”
来自于樱满真名。
双手抚触着面前〃弟弟〃没有温感的面颊,真名将额头凑过去轻轻地磨蹭着,然后,好像是突然注意到祈一样,侧头看着和自己有着相同相貌的少女露出了微笑。
“你好,实验体MN5360。”
“……樱满真名。”
被叫到的称号是祈还浸泡在实验室的营养液中拥有的,在已经拥有“祈”这个名字一段时间的现在,她对于这种数字编号竟然有些感到陌生。不过也说不上是否有感到不快,只是恍惚了一下。
“突然来到这种地方有点惊讶吧,让你遭受这些真的十分抱歉。”
和祈梦境中的真名不同,在这里的真名没有诡异的微笑,刻薄的话语以及执着的疯狂,她表现的彬彬有礼,甚至充满了一种超出其年纪(当然是死时的年纪)的成熟。在祈有所回应前,真名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情,应该让当事人之一的你也知道。”
说完这句话,真名便转身走出了教室。祈思索着真名是否拥有货真价实的理智,无解,向集坐着的地方投了一瞥,决定放弃思考,跟了上去。
她们到达的,是祈在被捕前的梦境和被捕后无数次昏昏沉沉间不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