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是否骑着白马般威风凛凛(2)
我努力抬起头,望着陶样。他变了,变得早已和从前不一样,他的身上散发出一种夺目的光芒。白皙的颈脖和修长的手指,完美的五官和优雅的轮廓,当神把某人做到登峰造极时,不过也就是这番模样了吧。
我不禁叹息,十年的时间,他的模样改变这么大。
“喂。”陶样突然停下,转过身来,整张帅脸,又露出一个邪恶的坏笑。
四周的树木似乎都随着他的步伐停止摆动,风停物静,大自然好像都受到了洗礼。
“……”
我很想说,我不叫“喂”,可我觉得那说不说都无所谓。虽然我的抵抗大半是无效的。
“你没有男朋友吧?”
天,他竟然问我这种问题。我感觉双颊发热,郁闷,同一个男人竟一天让我脸红两次,莫慕休,你够衰的。上辈子,八成是衰神吃香的。
我紧闭着嘴,没说一个字。
陶样也无所谓的一耸肩,“先解决当前的问题吧。”
问题?
我意识到某种预感,抬起头,果然,正前方有灰黄的校墙。
该不会……
“翻墙会么?”他做动作比划。
我头摇得像波浪鼓一样。
……
陶样八成这十年没干正经事!
他极轻易地带过我越过那一堵校墙,他从始至终都没喘一口粗气,落地一刹那,还是笑容满面。
我警惕性的退了一步,不安地看着陶样,就好像遇见神话里的修罗和撒旦。
“走。”他自然地又牵起我的手,“先去一趟我的家。”
他家……
这让我联想不好。我意识性的挣脱开他的手。陶样疑惑地看着我,但不一会儿,他就笑了,“莫小姐,你不会以为我带你去我家,做什么卑鄙的事吧?”
听完这种话,我表面无动于衷,内心头点的象小鸡啄米似的。
“哈哈,我不是那种人!”
不过,和我记忆中七岁的陶陶联系起来,的确不可能哦。
这样想着,我终于迈出脚往前走。
突然,他却冒出一句很冷的话:“我只会做更卑鄙的事。”
我就这样,和陶样并肩走着。
体验我十七岁中的第一次逃学。
陶样把我拉的狂跑,我上气不接下气。这是我一辈子最剧烈的运动,我从小就身体不好,能坚持住这样的跑步,估计已经到了我的极限。
“快到我家了。”
陶样松开我的手,慢慢走起来,他也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记得,记忆中的陶样似乎很有钱,他可以毫不吝啬的把他的午餐给我,还有他走时,那一辆崭新的黑色轿车,似乎他就是典型的富家少爷,帅的惊天地,富得泣鬼神。
这样形容,是不是太夸张了?
我仍站在原地。不只因为我们之间有着地位差异,况且,我去他家有什么理由?
失散多年的妹妹?
“走啊!”陶样回过头来朝我一招手。
可我怎么也迈不出一步,就像死死的定在了那里一样。我逞强地直视他,我也不知道,我哪儿来的理直气壮,这么倔。
“莫慕休!”他立刻冲到我面前。
我赶忙闭上眼,那真是潜意识的动作。我死死的咬着嘴唇。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骑士是否骑着白马般威风凛凛(3)
“哈,还和小时候一样,那么倔!”他说归说,却极顺利地拉起我的手。怎么?我的心里竟有一种莫名的情感,绵绵的,自从第一次见到奶奶以后,我的心里再也没有这种起伏太大的情感。
陶样带我来到武汉最特别最华丽的沌口花园,那真是有钱人家的房子。我从未想过这种房子,从我七岁被领养,我只觉得有个温暖的家既可,无需那么多陪衬。
“进去。”他急匆匆打开门。
没等我大惊,他却把我推了进去。
我站在门口。
的确很大。
可是,什么也没有。我望望四周,甚至不敢相信得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可这里,真的什么也没有。
“惊讶呢?”陶样从一个房间里走出来,他已经换掉了校服。
我不知是否该点头。如果他急于知道我此时的心情,我肯定会点头,可……
陶样躺在地上,褐色的木质地板,和他白皙的皮肤相当具有对比效果。 “喏,这就是我家。”说完,他满不在乎的吹了一个口哨。
我突然发现,我一直站在他家玄关处,于是脱掉了鞋子,轻轻地走了进来。可接着,并没如我所想像的那样,陶样给我讲述他的故事,告诉我他如何成这样。
但不一会儿,我立刻推消掉了这想法。莫慕休,你是他谁呢?
在这所大房子里,谁也没有说话,安静得好像隔离了外面所有喧嚣的世界,就这样恍若两世的隔离开来了。
于是,我尴尬地站在中厅,坐也不好,站也不好,真的是坐立难行。
“你一定想知道为什么我家什么都没有吧?”
听见陶样那么一说,我立刻向前迈了一步,“真的?”话一出口,我就发现这太冒昧了,万一是他的伤口呢?莫慕休你真的太可恶了。
“哈哈。”陶样将双手枕在脑下,无力一笑。
那个笑让我听起来,是那么落寞。
“陶木崎就是我老爸,被女人甩后,喝醉了酒,被别人一车撞倒西天了,房子里值点钱的东西,都被那个女人拿走了,不过还好,那女人有点良心,房子给了我。哈哈哈。”
又是那样的笑。我看不见陶样的表情,不知他是否真和他的语气一样,如此不管不顾。
我蹲坐在地上静静望着他。他吹起口哨,是JAY的《世界末日》。看着他的样子,心里竟是一阵没来由的心痛。陶样,你装作如此坚定,泰然自若,其实你的每一天都和世界末日一样痛苦吧?
我沉重地低下头。原来,他也和我一样,不,我比他来得更幸福一些,我至少还有奶奶。
“这样多好,一个人生活,多自由!”他立起身,盘腿而坐。
“你一定也很难过吧?”我问。
时间就在那一瞬间定格了一会儿,陶样缓缓抬起头,他看着我的眼睛,没有任何色彩,就像一个掏空灵魂的傀儡。
“我一直都很乐观哦,陶木崎本来命就不好,我回家那年,医生就说了,他得的是肺癌,又活了三年,已经很了不得了,死不死都是早晚的问题。”他又无畏一笑。
但笑得更牵强。
我向前爬去,说:“陶样,你一直很寂寞吧?”
他忽然愣了愣,眼神里充斥着不安的混乱,像一个玻璃的雕塑艺术品,脆弱得要命,轻轻一碰,就会支离破碎。
我从没有看过陶样如此的无助,一个如此需要安慰的孩子。
可他,皎洁一笑,伸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子,“不啊,现在不寂寞了,因为找到了那个淘气的慕慕了!”
如果是在知道他的故事之前,或许我会生气的反击一下。可现在,我怎么看来,他都是一个比我更受伤的孩子。现在不寂寞了,那么从前的陶样又是何等的忧伤?
我和他一直对峙着。
外面明明是夏天,三十九度的高温,可这间紧闭的房子里,我却感到一股寒冷刺骨的痛,缠绕在身上。
——陶样,你很悲伤吗?
“莫慕休。”他轻轻念着我的名字。
“嗯。”似乎所有的字眼从他嘴里出来都是一种蒙蒙的短暂颓然。
“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他走过来,在我的面前蹲下,轻轻揉捏我的头发。
几乎没有片刻,我脱口而出说了“嗯”。我无法拒绝,不仅因为我是真的很喜欢他,很想念他,更是因为,我不愿看到他的寂寞。
陶样突然把我拥入怀中,他那好听的声音,在我的上方响起:“傻丫头,真有同情心。”他认为我在同情他么?不管了,只要他不寂寞就好。我也抱住他,很轻很轻的拥抱。
“你去我房间拿件衣服换掉,我带你出去玩。”他松开我低喃道。
“好。”我起身走进他刚才进过的房间。
“吱。”门门被我轻轻打开。
我摸索灯的开关,等我终于摸到时,按开。
这里的墙是灰色的。好孤独的颜色。我走到中间,看到房间的角落里,有两堆衣服,一堆整整齐齐叠放,一对乱放挤压。我从那堆整的衣服中拿出一件短袖。
该整理一下了。这样想着,我关掉灯,关上了房门。
待我从陶样的房间拿了衣服出来,陶样没有感觉到,他站在阳台上。
隔着玻璃,我也只能看到他的侧面。明明只隔了一扇玻璃,明明我就站在他身后。
可是,陶样。我怎么觉得,
我们隔了十万八千里那么远。
你的爱,补不及那成伤的缺口(1)
放学后的市优,安静得不像话。夜幕也降临地很快,那些看似黑暗地雾气,渐渐笼罩了上来,遮住一大片一大片的云。
我和陶样逃了五节课。整整一下午。我知道逃课对于一直是老师眼中好孩子我的影响,是多么的大,可发生了,就应该懂得不后悔。
趁门卫打哈欠的空隙,我迅速溜进了学校。我朝教室狂奔,期待门没上锁,顺利拿出我的书包。
当我终于来到高二(7)班门前。
天,门上锁了。
我蹲下来,大口喘着粗气,想着法怎么办。要是我就这样回去,奶奶肯定会问我书包哪里去了,然后担心,说不定一急高血压又犯了。想到这里,我就急得直跺脚。
“哎哟!”
我惊惶地望了一下黑暗的四周。是幻听么?
“休休?莫休休!”
胡悦?黑暗对面,墙角突然竖起了一个身影。
“胡悦!”我叫着。
“莫休休!”胡悦紧张的脸在月光下暴露无遗。而我们,也像是分别许久夸张的相拥然后大笑以对。
“喏,你的书包。”她把我的书包直直递过来。
我轻轻接过我的书包。就为了帮我拿书包,胡悦从晚自习下课一直等到现在。我心中涌起一阵起伏的感动。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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